正文卷 第279章 老頭的夢魘 文 / 繁華重樓
「他，是誰？」北樓輕聲問道。
楊高緊蹙眉頭，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的臉上更是掃過一層陰霾。
北樓忽然覺得，剛才那道身影簡直就是這些老頭的夢魘一般，讓他們如此膽顫心驚。
忽然，在村子的遠方，傳來一聲響亮的呼喊。隨著這聲響亮的叫聲出現，那些老頭子，一個個立即騷動起來，臉上的不安之色更濃了。
唉……
他們深深歎口氣，然後頭也不敢抬地朝村子前方飛去。
「他們去哪裡？」北樓不解道。
「別問了，跟我來吧。」
楊高說完化作一道青影，也朝著大家飛行方向飛去，瞬間消失不見。
「看來不是什麼好事情，我還是不去為好。」
北樓想著，便展開散影步，朝相反方向奔馳。可剛剛動身，一個虛幻身影出現在北樓身前。那是一個婦人，頭髮花白，面容不俗。年輕之時，估計也是一代美人。
那個虛幻身影一臉盛怒地瞪著北樓，道：「你想逃，給我回來。」
「你說回來就回來？沒門。」北樓懶得理會，相反提高了奔馳速度。可沒有跑多遠，幾道身影一閃而過，出現在北樓身前，為首之人正是楊高。
「楊大哥，你怎麼又回來了？」北樓看著楊高嘿嘿笑道。
「走吧，老祖不會放你走的。」楊高語氣低沉道。
「楊高，跟他們費什麼話啊。要是去慢了，老祖大怒，我們可擔當不起啊。」
「就是啊，把他抓去吧。能進入到這裡，算他倒霉。」
幾個人說著，便前前後後將北樓抓住，北樓根本沒有能力反抗。然後只是瞬間消失不見。等北樓睜開雙眼，他們出現在一處高大的綠色宮殿前方。
宮殿有三層，通體綠色，日光照耀之下，綻放著柔和綠光。全都是古玉堆砌而成。北樓也是頭一次見到由古玉堆砌而成的房子，那需要花費多少塊古玉啊？
宮殿前方，三十多名老者恭恭敬敬地站著，連頭也不敢抬。紛紛低下頭來，呼吸都不敢大聲，一個小心翼翼，繃直了神經。
「那個要逃跑的人抓回來了嗎？」綠色宮殿之內，傳出一個婦人之聲。
「稟太祖，帶回來了。」楊高恭敬道。
嗖……
幾乎是瞬間，一道白影從綠色宮殿之內飛出，落在北樓面前。就在白影落地瞬間，北樓感覺到一股勁風襲來，若不是自己的自強不息道境展開抵禦，只怕自己被那股勁風掀飛了。
「就是你……抬起頭來……」老婦人看著北樓呵斥道。
北樓抬頭，看見了婦人，和剛才所見的虛影一模一樣。北樓嘿嘿一笑，道：「你好。」
啪……
婦人抬手就是一巴掌，速度快得驚人。好似她的手從來沒有動過。這一巴掌，力道雄渾，打得北樓腦袋一陣陣的發蒙。
「沒大沒小，敢跟我這麼說話。小高，這是你新帶回來的嗎？」老婦人怒道。
「媽的。」北樓心裡暗罵，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火來。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打他巴掌的。北樓極力忍住心中怒火，在這等霸道不講理的變態面前只能忍。
「老東西，你等著。老子遲早會打回來的。」
楊高看著老婦人，低頭彎腰道：「稟告老祖，此人並非我帶回來的。而是自己出現的。」
「哦？」老婦人看向北樓，道：「說，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北樓猛吸幾口氣，壓制住心中怒火，嘿嘿一笑道：「我本來經過一處空間隧道，遇到了空間風暴，臨近出口的時候，收到了空間之力的襲擊，醒來之後，就出現在這裡了。」
老婦人的眼神在北樓身上掃過，北樓站在哪裡，感覺心寒。忽然之間，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透明起來，裡裡外外的一切，都被老婦人看穿。
「沒有說謊，在這裡，誰也不許說謊。」老婦人說話的口吻，總是帶著訓斥的口音，她接著道：「你不過幾十歲，卻因為年少時候使用生機，這才如此蒼老，對吧。」
此話一出，周圍的老者紛紛低頭側目，卻沒有人敢出聲，紛紛噤若寒蟬。
「正是。」北樓恭敬答道。
「沒用的東西，竟然能自己的生機都保不住。明日此時，你來這裡。」老婦人冷道。
「好的，我明日會準時來的。」北樓仍舊陪著笑臉道。
「小高，回去好好教教這個新來的，明日還是這麼不懂規矩，老身就不會像今日這麼輕饒他。」老婦人呵斥道。
「是，老祖。」
「好，散去吧。」
老婦人一聲令下，所有老者便恭恭敬敬地離開。由始至終，除了楊高可以回答幾句之外，其餘之人大氣也不敢喘。
「天啊，這是什麼鬼地。」
北樓算是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了。
是夜，月光如水，落入整個村落。整個小村落離老祖的翡翠玉宮有三里之遠。沒有老祖的允許，沒有人敢踏入三里之內一步。
北樓住在楊高的草屋之內。閒著無事，兩人便坐在院前，把酒閒談。
「小兄弟，我看走了眼。若不是老祖說出來，我還不知道你如此年輕。誤入此處，實在是可惜啊。」說著，楊高拿起酒杯，對著北樓。
北樓與之碰杯後，輕輕一笑道：「人生不如意，十有**。更何況是我們修真之士，遇到莫名之事的，大有人在。你們也不是自願來到此處的吧。」
「來了這裡，就真的出不去了。」說到這裡，楊高看著夜空之上的一輪明月，目露迷茫之色。片刻之後，歎口氣道：「不知道外面世界今夕何夕，他們過得怎麼樣了？」
「外面世界？」北樓眉頭一動，道：「前輩，這裡又是一個世界嗎？」
「這裡是一處遠古結界，歸於老祖所有。此處百日，相當於外界一日。如此亂了時差，又怎知外界時日了。」楊高點點頭道。
「遠古結界，難怪擁有如此雄渾的元氣存在。」北樓幡然醒悟，然後道：「真的就永生出不去了？」
「誰能逃出老祖的手掌心？再則，結界，便是規則而成。除了老祖，沒人知道此處的規則是什麼。便也無法出去。」楊高再次點點頭。
「唉。」聽到這句話，北樓也忍不住歎口氣。
「小兄弟，你初來咋到，我便和你說些規矩吧。」楊高品了一口酒之後，道：「在村落之內，沒有什麼規矩。一切的規矩都是相對老祖所言。在她面前站立，不許抬頭。說話之前，要開口稱呼老祖。只允許回話，不許問話。」
「就這樣……」看著楊高停了下來，北樓問道。
「嗯，就這些。你需要記住了，明日若是犯了今日的錯誤，那可是要遭受懲罰的。」楊高提醒道。
「嗯。」北樓點點頭，道：「前輩，你知道她明日叫我去做什麼嗎？」
楊高的臉色忽然變了一下，眼裡閃過一抹恐懼，他道：「這……我也不好說。你去了便知道。只希望小兄弟能相安無事。」
北樓目光敏銳，看到了楊高眼裡的恐懼之色。他想，連楊高這種高修為的人都會恐懼，看來明日之事不簡單啊。北樓也沒有多問，以老婦人在他們心裡的威望來看，楊高是不敢多說什麼的。
「來吧，小兄弟，再喝一杯。今日見到你這個外來人，我倍感親切啊。」楊高說著給北樓倒了一杯酒。
「謝謝。」北樓拿起酒杯，道：「我敬前輩一杯。」
「好。」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兩人喝酒，都散開了自身修為。酒入愁腸，會有一股辛辣之味。在這股辛辣之味的促使之下，楊高目光更加惆悵起來，看著天空之上的明月，絮絮叨叨，竟然靜靜地留下淚來。
楊高的酒量並不好，幾壺酒下肚，已經有了醉意。好似，他很久很久，都沒有醉過了。今日，看到北樓這個外來人，想起了界外的親人。願意一醉，以解相思之苦。
北樓自知，自己生前是一個孤兒，天大地大，哪裡都一樣。若有父母兄弟姐妹的話，來到這個異世，自然會體會到楊高的心情。
既然無法感受，也就無從安慰。北樓靜靜地喝著酒，看著楊高的癲狂之態。忽然間，她想起了暮雪。
有，好久沒有見面了吧。
北樓下意識間，拿出懷裡的相思扣。一絲靈氣在上面流轉，使其綻放著幽幽綠光。這是暮雪贈送自己的第二個相思結了。
「你，還好嗎？」
北樓看著相思結，喃喃自語。索性扔掉酒杯，直接拿起酒壺自飲。這裡的酒，味道香醇，都是存年佳釀。唯有會喝酒的人，才知各種滋味。
第二日，天徐徐亮了。北樓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不由露出開心的笑容。
很久沒有醉過了。北樓覺得頭有點疼，便伸出雙手，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小兄弟起來了。」
楊高笑瞇瞇從房內走出，雙手之上端著兩個小碗，碗裡放著熱騰騰的饅頭和包子。
「呦，你這裡還有這些東西？」北樓一臉驚奇。
楊高放下饅頭和包子，道：「你日後就會知道，在這裡是多麼的無聊了。既然出不去，就弄點外界的東西吃吃，聊以慰藉。」
楊高說完再次進屋，出來之後，手裡端著兩碗稀飯。
北樓也不客氣，拿起包子就吃，就著幾口稀飯。很久沒有吃這些了，竟然感到是那麼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