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00章 明智的選擇 文 / 繁華重樓

    眾位老人看看北樓，再看看眼前的混元聚鼎陣法，心中有所動容。最後，他們的目光紛紛落在了楊高身上。

    北樓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去。在這個結界之內，楊高的地位時超然的。他是唯一一個不用參見試煉的老人。也許只有搞定他，大家就會同意。

    「老高，聽說你是天音寺的老僧了。」北樓徐徐道。

    「正是。」楊高點了點頭。

    「你如今的模樣，還真看不出來是一個和尚。」北樓笑道。

    「像不像又能如何？都是得一朝一夕的安危過日子。」楊高笑瞇瞇道。

    「讓你看一個東西。」北樓說完之後，雙手掐訣，運轉《般若心經》，隨著體內法門啟動。靈氣化作了金光湧現，在自己身前凝聚成一個佛門十字。

    「《般若心經》！」老高詫異道。這可是天音寺不傳之秘法。

    「不錯，正是天音寺無上功法。」北樓道。

    「你不是青雲門弟子嗎，何以修得此心經。我師兄普智何在？」老高急道。他心裡清楚，此心經由普智掌管。

    「他……圓寂了。」北樓露出哀默之色。

    「什麼？」楊高嘴角一動，道：「師兄乃修為最高之人，何以圓寂，你說！」

    「老高，你可聽過普智林的傳說？」北樓徐徐問道。

    「沒有。」楊高搖搖頭。

    「普智林位於中州北部，處於人族和妖族交接之地。普智神僧坐守那片森林，使得妖族不敢來犯。數百年來，那一帶的人族再也不用擔心妖族過界傷人。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阿彌陀佛，師兄大造化。」聽到這裡，楊高發出一句佛語。

    「人族為了記住普智大師，便將那片樹林稱之為普智林。但這，其實並非普智林由來的最初原因。」說到這裡，北樓停了下來。

    「那是何原因？」楊高急道。

    「普智大師年輕的時候，下山歷練。在人族和妖族連接之地的樹林裡認識了一隻靈狐。很久之後的一天，普智大師需要回寺。這一去便是很久。後來，普智大師再次回到那片森林，每日翹首期盼，可是那只靈狐一直沒有出現。」

    「就在普智大師失望的時候，靈狐出現了。她抱著一個孩子，被很多人追趕。那只靈狐受傷很重，最後啟動禁制神通入了魔。」

    「普智大師將靈狐納入一處結界之內。想盡一切辦法要洗去她心中的魔念。整整幾百年時間，普智大師一刻未停，持之以恆。可惜我誤入結界之內，使得普智大師功虧於潰。他知道靈狐入魔，再也無法阻止之後，便……」

    「便怎麼了？」楊高著急道。

    「便坐化了自己，滅了靈狐。」北樓語氣憂傷。

    「阿彌陀佛……」楊高再次發出一聲佛語，雙手合十。

    「普智大師，為了清除靈狐的魔性，拯救心中的愛人。整整堅持數百年，沒有一日休息。可當他清楚地知道，事情到來了無法挽救的地步，普智大師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自己，滅了入魔的靈狐。作為他的師弟，老高，你有何感想？」

    「師兄大造化啊……」楊高一聲感歎，久久不語。

    「老高，普智大師是我無比敬重的前輩，沒有之一。我這身般若心經，也是他傳授與我的。為了清除靈狐體內的魔性，他能堅持百年。而你呢？在這個結界之內，早已消磨了鬥志。甚至留起了頭髮，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還是天音寺神僧，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師兄叫普智。老高，今日，我希望你能同我一起賭一次，不要愧為天音寺神僧，更不要辱沒了天音寺名聲。」北樓認真道。

    北樓見到楊高陷入沉默之中，久久不語，便接著道：「我向大家介紹一下我吧。我叫北樓，進入青雲門的時候，我從未修煉過。為了拯救青雲門，我耗盡了一半生機。拯救青雲門的時候，我修為只是洞慧境界。而我的對手，達到了合道境界。」

    「當我進入青門的時候，最高境界達到了合道境界。而那個時候，我的對手蕭崑崙達到了萬劫境界。」

    「從始至終，我的敵人一直都是那麼強大。但是我從未畏懼過，從未妥協。我一直勤於修煉，就是為了報仇。最後我都做到了。」

    「後來誤入到這處結界之內，大家都說這裡不可能出去。但是我北樓，就不信邪。我來這裡也有幾年了，從未一刻地停止修煉，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出去。」

    「人生，有太多的不幸，唯有心存鬥志，才能生生不息。正是因為我心存鬥志，才能活到現在。才能創造出種種不可能。」

    那些老人看著北樓，被他的話一句句打動。

    「諸位前輩，你們的修為皆都勝過於我。而且我這個人生機耗盡了一半，明明是年輕之人，卻是老邁之軀，那又如何？我仍舊逍遙地活著。我告訴自己，心存鬥志，將生生不息，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諸位前輩，隨我衝出去吧。」

    老人們竊竊私語，許久之後紛紛擺頭，再次將目光聚集在楊高身上。

    「該說的我都說了，老高，能不能出去，看你了。」北樓滿是期待地看著楊高。

    楊高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北樓，最後目光落在頭頂之上的大陣上。楊高迷離著雙眼道：「此陣滋養時間不足，魔尊修為不夠。即便有我等相助，也難突破結界。」

    此話一出，那些本來已經動搖了的老人不由紛紛後頭，開始擺頭。

    北樓的心忽然涼了一大截。

    「加上這個呢？」說話的是魔尊，他雙手掐訣之間，一個古樸的鼎從他體內飛出，融入到元氣凝聚的巨鼎之內。

    「遠古神器荒原鼎……」楊高驚道。

    荒原鼎和元氣凝聚的巨鼎慢慢融合，那一方的空間立即震動起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威壓，從荒原鼎上散發出來。

    老人們看著頭頂之上的荒原鼎，感覺到天塌一般威壓湧下來，令人幾乎難以承受。

    「遠古神器加上驚天陣法，破除結界可行。」說完之後，楊高露出堅決之色道：「北樓兄弟，說吧。我該去哪裡？」

    「那處陣眼。」北樓指向另外一處陣眼。

    「好。」楊高瞬間移動，從原地消失，出現在那處陣眼之上。

    「好，如今連老高也願意助我，還有哪一位嗎？」北樓說著看向眾人。

    眾人再次竊竊私語，然後一人站出來道：「我願意。說罷，我去哪裡。」

    「東方那處的陣眼。」

    隨著此人飛向那處陣眼，其餘老人也紛紛站了出來，唯恐晚了就沒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和先前的冷漠和猶豫，截然不同。

    北樓便給他們指派位置，等到他們全部入位之後道：「諸位前輩，請全力運轉神通。竭盡全力，將元氣吸引過來。」

    「好。」

    十幾個洞玄境修士同時運轉各自心法，體內法門開始運轉。結界之內的元氣開始瘋狂湧動，全部朝這一處陣法流動。

    洞玄境修士施展的心法，吸取元氣之力異常恐怖。元氣幾乎如同濃雲一般翻滾而來。凝聚在眾位強者之上。元氣一旦進入了他們的身體，便會自發順著他們腳下的鐵鏈流動，最終匯聚在荒原鼎之上。

    遠遠看去，那個陣法所處的空間，幾乎都在扭曲，似乎要無法承受巨大威壓了。隨著結界之內的元氣，瘋狂的湧入到陣法之內。結界之內其他地方的元氣明顯薄弱起來。幾乎快變得如結界之外的世界一樣，不再有什麼元氣存在。

    荒原鼎因為聚集了太多太多的元氣，綻放出耀眼的黃光。黃光因為太濃，幾乎成了金色，耀眼之極，早已湮沒了太陽的光芒。

    其上散發出來的威壓，更加恐怖。幾乎可以輕易之間，將此處任何一個修士，壓成肉餅。

    彭彭彭……

    隨著一聲聲爆破聲響，一個個元氣凝聚的光柱從所有修士強者身後出現。他們的衣裳無風自鼓，頭髮凌風飛舞。

    十幾名洞玄境強者，同時引來元氣。放眼整個修真界，也是少有的場面。強大的元氣波動響起，幾乎可以聽到輕微的滾動之聲。大陣之上的元氣濃厚到了極點，那一方的空間出現了絲絲裂痕，黑線依稀可見。甚至連引來元氣的老人們，都有些不堪重負，面露煎熬之色。

    遠古神器荒原鼎，此時已經承載了太多太多的元氣，使得荒原鼎的威能達到了無法形容地恐怖地步。以這種恐怖威能，就算是老祖親來，也未必能抵擋。

    「師父，你還好嗎？」北樓擔憂問道。

    整個陣法啟動，負荷最重的便是魔尊。魔尊的靈魂能量雖然是所有人之中最強的，可是他如今畢竟只是洞真境修為。想要持續維持這等驚天大陣，必然要消耗太多能量。北樓能感受到，魔尊施展了通靈訣之後，倍增的威能已經快要耗盡了。

    「沒事，我還有後招。」

    魔尊說完之後，雙手作出一個奇怪的，卻是無比簡單的掐訣，隨著掐訣慢慢舞動。一股無名之火在北樓體內燃燒。北樓瞬間便覺得力量開始攀升，不斷的攀升。

    「天書力之卷第一層……」北樓一聲驚呼，他當然認得出這些遠古掐訣。

    隨著天書力之卷第一層法門運轉，魔尊的虛影之上出現了一層火光，如同光暈一般，籠罩在魔尊身上。魔尊的靈魂能量也瞬間陡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