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0 煙消雲散 文 / 心下雨

    沐小五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直對著容翰，說道，「自由？我的自由早就不存在了，在我踏入沐家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放棄自由了。」

    容翰站起身，好似恢復了一些神智，想著自己的舉動，自嘲的笑著，「怎麼？沐一宸是故意把你送給我的？目的就是監視我？」

    沐小五不說話，已然是默認了。

    閔小七趁著他們談話的功夫，努力的掐著自己的大腿，心想，容翰與沐小一究竟給他注射了什麼藥物？半昏半醒的狀態，難道是想讓他在痛苦的記憶中看著他們這些惡性嗎？支撐著身子，掙扎著起身，卻覺得是徒勞，自己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力氣來保護自己。

    原來自己這麼沒用，總是給別人帶來叨擾，帶來無法挽回的局面。好不容易知道自己前世的父親是誰了，卻在下一刻出現了如此不堪的場景。老天到底是要折磨到他到幾時才能善罷甘休？

    沐一宸，沐一宸，你快來，怎麼辦？小七快要撐不下去了。

    「這麼說，沐一宸已經知道了車上安裝了炸彈？」

    「很抱歉，宸哥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潛入了沐家。」

    容翰冷笑著，自顧自的走近著沐小五，開始微笑，燦爛的微笑，「小五，你忍心殺了我嗎？你敢開槍嗎？」

    沐小五握著的手槍有些顫抖。

    「他不敢，我敢！」沐一宸從沐小五的背後走了出來，陰冷的眸子中閃爍著嗜血的氣息，朝著容翰的身後走去。

    他的小精靈，怎麼會也樣？每一次的磨難都是因為容翰而起，每一次的傷痕也覆蓋著容翰的陰影，所有的一切不幸都在牽扯著容翰。

    為什麼，為什麼當初牽起閔小七雙手的人不是他？這樣的話，小七這十五年來的艱辛忍受生活，還會有嗎？不，不會的，他一定要加倍的寵愛這個來自凡間的精靈。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該多好？而這只是他的一個夢想，一個免去閔小七痛苦的夢想。

    「容翰，你為什麼就不要放過小七？給他一個安靜舒適的環境，不好嗎？」

    「這裡不夠安靜嗎？這裡不夠舒適嗎？我知道小七一直都很喜歡這些布娃娃，我買來陪他也不好嗎？」

    沐一宸全當容翰在發瘋，抱起床上的小七，越過他，朝著房門走去。今天，就讓一切都結束吧！

    誰知，當沐一宸走到門口之時，沐小五的搶對準了他。沒有誰一定是誰的，也沒有誰一定能對誰忠貞不渝，他沐小五已然不是自己了，但是絕對也不會是沐一宸的，而是容翰的。

    愛上一個人最大的痛苦就是親自殺死那個人，沐小五做不到，也別想讓他做，他情願毀了自己，毀了全部，也不要那個人死，或者死在他的手裡。

    「小五，你這是要幫容翰背叛我嗎？」沐一宸厲聲道，看向沐小五的眼神多了一層疑惑。他辛辛苦苦培養的幾個孩子，除了小七之外，其餘的全都被他分佈到了有用的地方。而沐小五……不安分的手扣動著扳機，指著他這個曾經的恩人。

    「你可以殺我，但是你也別後悔！」

    沐一宸說著，停了下來，轉變了臉色，看著懷裡的小七，輕聲的問道，「與我一同死，小七害怕嗎？」

    閔小七咬著頭，「不怕，有你在，的地方，我都，不怕。」

    沐一宸笑著，親吻著他的額頭，「小七，下輩子我要第一時間找到你，我不出現的話，千萬不要先牽別人的手。」

    閔小七點頭，幸福的笑著。

    誰都知道，來生只是今生不幸福的借口。來生的他們會是個什麼樣子呢？或許面對面都不會記得的吧？他這麼說，只是想給自己或者是小七一個安慰，一個永遠都無法實現的承諾罷了。

    「宸哥，對不起，原諒我，原諒我，我會去陰曹地府給你做牛做馬的……」

    沐一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必了，我有小七。不需要你。」

    「還等什麼，快點開槍！」容翰大聲喊著，不顧一切的喊著。

    沐一宸一死，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宸哥，對不起……對不起……」

    扣動扳機的剎那，閔小七與沐一宸是微笑著的，只要死了，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可以分開他們了。

    「彭」的一聲槍響，鮮紅的血液留出，從太陽穴一直順著臉頰流淌著，一滴兩滴，最後竟也無影無蹤了。

    沒有瞧見他是怎麼開的槍，沒有人看到他的身影是多麼的迅速，閃電般的奔跑在兩人之間。

    沐清新舉著手槍，吹著槍口的熱氣，望著身後的沐小五與沐一宸，調皮的一笑，「怎麼樣？最近我在練長跑，速度可以吧？」

    原來，在千鈞一髮之際，沐清新剁了沐小五的槍。開槍的是沐清新，中槍的是……容翰，倒在地上血流成河的，是容翰。他這半輩子沒有做錯什麼事，只是遇見了閔小七，發了瘋一般的掠奪著他。

    他只是太愛閔小七。每個人愛人的方式都不同，只是容翰，知道的太晚，做出的事情出人意料。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沐小五跪在容翰的軀體旁，無聲的哭泣著。

    沐清晰扔下手槍，甩在努小五的身邊，說道，「小五你真讓二哥失望，宸哥可是我們的恩人，如果沒有他，你覺得你有機會愛上容翰嗎？」

    沐小五沒有說話，眼淚止不住的流著。

    「愛人與恩人，愛人真的很重要嗎？」沐清新好似是問這自己，又好像是朝著沐小五說著。

    如若梁謙傷害了宸哥，他會毫不猶豫的斬斷與梁謙所有的感情，包括那還沒來得及說出的愛意。

    沒有沐一宸，就沒有他現在如此愜意的生活，任何人都不能破壞他沐一宸的生活，包括自己。

    沐一宸見事情解決了，大步地朝著門外走去，沐清新也跟了上來，尾隨在其後。

    「容翰……死，死了……」閔小七說著，斷斷續續的，腦海裡昏昏沉沉的，一直處於半夢狀態。

    「乖，那只是你做的一個夢，都過去了，安靜的睡吧，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的，不會離開。」

    「不會……離開……」重複著沐一宸的話語，安心的閉上了眼睛，昏睡在了沐一宸的懷裡。

    兩人上了車，沐清新問道，「宸哥，小五會不會想不開？」

    「你若是擔心他，現在似乎完了。」沐一宸坐在駕駛座，冷冷的笑著。能對著他開槍的孩子，留下來只會一個禍害，不如早些離開這個塵世的好。

    「宸哥，我知道你一項不喜歡背叛你的破，甚至到了一種殺之而後快的心情，但是小五畢竟跟了你這麼多年了。」

    沐清新站在車窗外，不依不惱的說著，似乎是在替沐小五開脫罪名。

    「跟了我這麼多年，對我的脾氣也是瞭如指掌的，小二，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沐清新笑著，「宸哥，我知道你是一個重情義的人！謝謝宸哥！」

    沐一宸笑著，這個小二啊！性格還是如此的善良，將來受傷的次數會越來越多。在這個塵世，善良的人一般都沒有那麼好命，比如閔小七。

    看著後座上熟睡的小人兒，心裡說不出的疼惜。事情告一段落了，他們終於可以安心一陣子了。只要閔小七不會吵著他要去認祖歸宗。

    那個閔文邢，略微查了一下資料，由於閔小七的屍體已經火化，無法做dna鑒定，所以無疾而終，不想再去查。

    「小七，有我就夠了。」

    後座的人兒咕囔了一句，甜甜的笑著。

    沐清新也跑得不見了蹤影。

    驅車離開了容家。

    「少爺，你們回來了？七少爺有沒有受傷？要不要讓南宮醫生來一趟？」安管家不安的迎了上來，一邊詢問著沐一宸，一邊看著他懷裡的閔小七。

    「蛋糕做好了嗎？一會醒來，說不定吵著要吃呢！」沐一宸說著。

    「少爺，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什麼七少爺要吃蛋糕？這還是第一次聽七少爺說起蛋糕，是不是有什麼別的事情？」

    沐一宸思索著，他記得小七的生日應該是冬天，而不是初秋。

    「可能是他想要了吧。」

    「小七少爺只是睡著了嗎？」安管家問著。

    沐一宸點點頭，上了樓。

    安管家這才放下心來。

    以為把他放在家裡是最安全不過的了，沒想到有些人神通廣大到這個地步。

    沐一宸上了樓，心想，這沐家的防護措施還是有漏洞的，改天一定要整頓一下，包括這該死的樓梯。自從那次小七說起後，他突然也覺得這玻璃式的階梯危險到了極點。

    「小七，我愛你。」

    「……」無聲的默認著。

    容翰畢竟在他的心裡藏了十多年，他這一死，小七的心裡一定很是難過。等他醒來，能忘記這件事情，該多好？就當這一切都不存在。

    他依然還是沐一宸，閔小七還是小七，他們依舊過著幸福的日子，他們之中沒有容翰。

    「小七，我保證，我沐一宸這輩子，只寵著你，不離不棄。你也答應我，可好？」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哦。」

    閔小七在睡夢中，抿唇一笑，傻瓜沐一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