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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船上(一) 文 / 一個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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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中等大小的快船沿江而下,並沒有扯帆,不緊不慢的走著。船上的梢公都是精壯的漢子,雖然是冬日裡,也是衣著單薄,船頭船尾各是兩個人分開搖著櫓。

    還在正月裡,走親戚包船,合夥租船的人很多,船上大多都是嘻笑拜年的聲音,只有這一隻船上的梢公,卻是神情肅然,一付認真的樣子。

    船艙門口掛了厚厚的大紅色錦繡簾子,上面繡了花樣,更顯得快船潔淨異常,讓來往擦身而過的行船人都張了眼,這只哪一家的船隻。

    偏偏船上並沒有標記,只有船頭站了兩個錦衣少年,並肩立著看江上風景,悠悠閒閒的有時是手指了江上景致談話一聲半聲。

    引了過往人等喝一聲彩,兩個清秀的少爺,這兩個人卻是朱福與朱祿。

    看了一會兒,朱福與朱祿才打了簾子走到船艙裡,簾子內的船艙內別有洞天,一桌几椅都是精巧別緻,隨了船隻並不搖晃,看桌腳椅腳都是固定在船板上。

    一個放滿了書的閣幾把這一間船艙分為裡外兩間。若花,春暖就坐在的外間,看了兩個人進來,只是輕輕一笑,豎了耳朵在聽動靜,怕使喚自己。

    朱祿走到內裡,裡面地方小巧,卻佈置得一點兒也不浪費,一張楠木拔步床也是固定在船板上,上面是錦被繡臥,一件男人的披風搭在床上,這是朱宣的。

    朱宣此時伴了玉妙坐在裡面的船艙裡,他是一身青色的便衣,只是普通衣料。看了坐在身邊的玉妙,正歪了頭透過窗戶往江面上看。

    朱宣輕輕一笑,妙姐兒這孩子這次趁了心了。此時的玉妙穿了一身男裝,領口毛茸茸的紫貂毛是一枚拇指大小的明珠為扣,更顯得面白如玉,膚色晶瑩。

    玉妙向來不慣盤膝端坐了,就捧了腮在幾上支了肘往江面上正看得出神。因是過年,來往船隻上都貼了年畫,花花綠綠的一江喜氣,玉妙正看得出神。

    又伸出手指對朱宣笑道:「表哥,你看那個年畫多好看。」朱宣就嗯一聲,道:「好看。」玉妙繼續笑道:「什麼時候下了船去買了來,帶到京裡去給姨媽。」

    朱宣哦了一聲,又是姨媽。姨媽比表哥好得太多了,自己在心裡一笑,怎麼和母親吃起醋來了。

    玉妙看得開心,無意識的看了朱宣一眼,粲然一笑。

    几上放了粉彩的茶碗茶壺,朱宣自己執壺為玉妙續了茶,道:「執意跟了我來,好玩?」

    今天也才正月十八,十五看完了燈,就帶了妙姐兒匆匆出發上京了。

    本來還不急著走,成親的日子訂在了妙姐兒三月生日之後,並不用這麼著急走這麼早。京裡房子母親一定收拾得好,所以並不打算走太早。

    無意中和徐從安在書房裡說話,徐從安就問王爺:「王爺幾時上京去,日子都訂下來了。將軍們大多要隨了去京裡喝喜酒呢。」

    朱宣就回答他:「我想一個人帶了朱福走走,你要喝喜酒,陪了妙姐兒坐船來。」

    沒有想到這話被妙姐兒這孩子聽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就怏怏的,問了她也不說。吃完了飯不肯走,就低了頭坐著。

    小脾氣一上來,怎麼都不說話。還是朱宣逗她:「你不午睡去,表哥要睡去了,一個人在這裡坐著?」

    玉妙才不高興地道:「我要跟表哥一起走,表哥撇了我,一個人單獨去玩去。」弄得朱宣說不出什麼來,又被玉妙纏了兩天,只能答應帶了她一起走。

    讓徐從安隨了大船隨後去京裡候著。正月十六那天,帶了玉妙坐快船就早早地上路了。不是要玩,帶了她哪能走得快,早早地走,慢慢地一路逛到京裡。

    船艙裡並沒有別人,見表哥為自己倒了茶,玉妙兩隻手捧了茶碗,點點頭,當然好玩,比自己一個人坐在又大又氣派的船上,前後精兵圍隨好玩多了。

    她嬌羞地說了一句:「表哥還不想帶我來呢。」

    看了玉妙在撒嬌,朱宣嗯一聲:「你自己坐船進京不好嗎,一定要跟了我這樣便衣來。」每一次自己這樣魚龍微服,就會有一堆人勸了自己。不過朱宣偶爾很喜歡這樣出來看一看,聽一聽對自己真實的評價。

    這比聽說書的可精彩多了,而且不像是平時別人對了自己,只說好聽的。

    玉妙還不好意思,還要拌嘴,猶有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我聽到了徐先生和表哥的談話,表哥又想撇了我,一個人出來玩。」

    徐先生勸朱宣不要經常這樣微服出行,他是幕僚,這是他該勸的。

    「已經跟出來了,說過了不許鬧脾氣,不許使性子。」朱宣又交待她。這樣出來可不能多帶了人。

    自己平時這樣出來,最多只帶一個朱福或朱喜,為了妙姐兒跟出來了,帶了朱福朱祿,若花春暖,其中倒有三個人是侍候妙姐兒的,再加上了我自己。

    看了船頭划船的艄公,也是王府侍候的人。

    就這也覺得不夠,平時多少人跟了玉妙出來。朱宣又看了玉妙:「小丫頭,非跟了我不可。」

    玉妙往江上看,只是微笑。讓我自己坐船去,多不好玩,都坐了好幾次了。跟了表哥,還可以穿上小子的衣服,不是給做了。

    玉妙看看自己一身精緻的男裝,攬鏡照了照。難怪尹夫人穿了男裝都像是小少爺,自己也像。

    就是這衣服也作得太華麗了,因是冬天穿的,不是紫貂的圍領,就是狐皮圍領,明珠為扣或燦然的寶石為扣。

    看看表哥身上,只是普通衣料的便衣,但表哥氣宇軒昂,穿什麼看了都一表人才。

    玉妙笑了用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很珍惜的樣子,朱宣見了就一笑,妙姐兒喜歡得不得了。比新年賞賜給她的金鳳冠,霞衣看了還要喜歡。

    穿上小子的衣服,活脫脫就是簪纓之家的嬌少爺,耳朵上還有耳環痕。這倒是無妨,京裡世家裡有貴公子從小溺愛,為好養活,紮了耳環痕,當女孩子養到大也是有的。

    看了玉妙笑一笑,我的這個也是溺愛得不行了。今歲去了京裡,母親再不會像去年那麼擔心了,帶了妙姐兒好好的過了個年,又忘了怕我,一味癡纏。

    我是表哥嬌養著的,妙姐兒自己也這樣說,就是和我賭氣的時候偏偏忘了這一點了。

    「表哥,」江岸上還有年集,人多得不行,人人臉上都喜笑顏開的。玉妙看了賣雜物的心動,對朱宣笑道:「咱們坐船坐到哪裡棄了船上岸騎馬去。」

    朱宣往外面看了一看,辨認了現在哪裡,道:「再坐兩天就上岸騎馬去。」船行得慢。

    朱宣有心帶她好好的出來玩,跟的人不能多,就將就一下。讓人都侍候妙姐兒去,我少年就在軍中,什麼事情不是自己做,樣樣來得。

    又看了玉妙道:「出來的時候咱們說好的,你坐馬車的時候多。」一聽說答應了帶她出來,就得寸進尺說要騎馬。

    玉妙忙點頭笑道:「聽表哥的。」不然不帶了自己出來。表哥說成天騎在馬上不是好騎的,要騎也行,一天只能騎一會兒,還要在人少的路上。

    若花揭了簾子走進來,送些點心進來才退出去。朱宣道:「要吃嗎?早飯就吃了那麼一點兒?」玉妙搖搖頭,不想吃。興奮得很,這樣出來玩。眼睛還是往江面上看。朱宣看了也笑,跟了我出來就這麼高興了,倒也不勉強她吃。

    倒是玉妙看了一會兒,想一想又拿了一塊放在嘴裡慢慢的咀嚼,表哥說出來要聽話,吃喝不如坐了大船那麼趁心,大船上還專門有人給自己做。吃得少了,表哥不高興,隨時又要把自己送到一大堆跟的人裡去,讓自己一個人上京去。那就一點兒意思也沒有了。

    一會兒吃完了,朱宣取出了絲巾為她拭了拭嘴角,還是我來服侍你。跟的人都坐在外面船艙裡去。要成親了,好好的溫存溫存這個小丫頭。

    薛名時那個笨蛋真是好笑,又旁敲側擊的問了我幾次如何疼人。真是個笨蛋,對自己老婆不能溫存一點。

    粗手粗腳的難怪不讓你碰。朱宣用手摸了摸了玉妙面前的茶,又涼了。把殘茶潑了,又續上熱的,看了她喝。

    薛名時沒有我哄女人經驗多,什麼樣的女人哄不好。就是妙姐兒讓我傷了一次心。不要表哥要姨媽。

    一個人天天足不出戶,悶的時候撫了馬頭才有一聲格格的笑聲,讓朱宣遠遠看了有些難過。讓我怎麼對你才好,惹人生氣還不能發脾氣。

    笑聲格格的,清脆得像珍珠灑落玉盤,可臉上那寂寥的神情讓朱宣夜裡輾轉難眠,恨不能即刻把這個小丫頭提到面前來,問一問她有沒有良心。

    「表哥,」玉妙也為他續了茶,笑道:「我的小馬在岸上等著我的?」

    「在。」安排了人帶了馬在岸上行走。這就是帶了妙姐兒出來,要是我只帶了朱福,主僕二人一人手執一乘,騎過了宿頭茺山野廟,哪裡不能歇。

    帶了妙姐兒坐船,岸上一行人帶了馬和馬車跟了船走,就是上了岸換了馬和馬車,這船也要繼續在江裡跟了岸上的馬車走。還能天天騎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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