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篇 珠聯璧合 第六十章 血狼草 如此兄妹 文 / 鳳輕
60。血狼草如此兄妹
賈環除了書房才深深的吐了口氣,剛才在書裡雖然他極力讓自己顯得穩重從從容,但是在那個如仙子一般美麗的人面前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緊張和無措。那總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的無措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那…叫做自慚形穢。
「環兒。」
迎春從後面叫住他。賈環回頭,冷著臉看著眼前一年多未見得人比沒有說話。迎春上前道:「環兒,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賈環並未回答迎春的問題,淡淡道:「二姐姐許久未見了。」迎春眼中有些淡淡的淚意,有些急切的道:「家裡都還好麼?」賈環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道:「玉馬金堂錦衣玉食怎麼會不好?只是卻不知道他們還記不記得二姐姐如今身在何處了?」迎春微微一怔,心中也有些難過。她不比探春,進宮沒多久就受德妃娘娘看重賜給了四貝勒,之後又被封為格格。她初進宮一直在宜妃跟前也不過是個二等宮女並未如何受寵,之後雖然被宜妃給了九阿哥,但是賈家上門了一次被九福晉明朝暗諷一番趕了出去之後就再沒了消息。賈家原本就將寶壓在太子身上,對她這個進了九阿哥院子的女兒自然也不怎麼上心了。如今她又被九福晉送給了四福晉,賈家的人大約也還不知道的。如此也罷…安安分分的過日子罷了。她既然沒有為賈家的富貴進一份心的意思,那麼就不該奢望家裡對她有多重視和關心。輕輕歎息一聲道:「我也不問你在做什麼。只是以後萬事小心一些,不為別的只想想你姨娘和三姐姐吧。」
提起趙姨娘,賈環冷漠的眼神軟了一些,只是聽到探春時臉上的嘲諷之意更重了。迎春心中早知道賈環和探春從小就有心結。可惜探春將身份看的太重,對此並不甚在意。看賈環如今這模樣只怕對探春也沒有幾分姐弟之情了,「環兒…你三姐姐她…她也不容易…」
賈環冷笑一聲道:「活在這世上誰又容易了?二姐姐你倒是個明白的。如今既然跟在四福晉身邊就自己安安分分的過日子罷。福晉必不會虧待了你。」
迎春點了點頭,看著賈環毫不留戀的轉身而去。才一年多不見,賈環早已不是她們曾經以為的那個不學無術性情桀驁的孩子了。
胤禛送走太子之後回到房裡,雖然面上不顯但是那一身比平常更重的冷肅氣息還是昭示著他心底的怒氣。黛玉親手倒了杯茶送到胤禛手裡輕聲問道:「太子殿下跟四哥說什麼了?讓四哥這麼生氣?」胤禛輕哼一聲道:「他還能說什麼?」對於太子這幾年的變化胤禛看在眼裡,雖然對他的處境表示理解但並不表示胤禛就願意忍受他越發古怪的脾氣。畢竟胤禛也同樣身為皇子,身上的傲氣一點不比身為太子的胤礽少。如今索額圖死了,赫捨裡氏想要再從新復起的可能性至少在康熙朝是等於零。太子背後的實力立刻垮了一大半。因此胤禛這個孝懿皇后的養子和與他關係極好地十三皇子的支持就顯得格外重要了。因此一大早的胤礽才從宮裡跑到這郊外來就是為了敲打胤禛一番。胤礽可是心知肚明的,十三阿哥胤祥之所以支持自己也不過是因為胤禛,一旦胤禛和自己離了心胤祥不和自己作對就不錯了。因此胤禛一人的態度關係著兩個皇子以及他們身後的福晉的家族對毓慶宮的態度。
「四哥,不高興的事兒別放在心上了。氣著自己多不划算。」胤禛淡淡一笑,將黛玉攬入懷中汲取著她身上帶著淡淡的馨香的暖意,道:「沒事,四哥不會放在心上的。」至於太子,能幫的則幫,如果太子殿下還是一直這麼下去,只怕也沒有多少好日子可過了。黛玉點頭道:「這才對,橫豎四哥現在不用想朝廷裡那些煩人的事,還不如想些高興的事情。」胤禛的手輕輕覆上依舊平坦的腹部,笑道:「不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黛玉抬頭看著他問道:「四哥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胤禛笑道:「都好。無論是男是女咱們的孩子都一定會得到最好的。」黛玉贊同的點點頭,他們的寶寶一定會非常幸福的。
齊布琛送來的禮物胤禛看著有些眼熟,略一回想就想起來那日他們在樹林裡遇到狼群的時候胤哦的馬背上曾經趴著一隻火紅的小狐狸。之後馬被狼群驚散了,大家也都是又傷又累的倒是沒有人注意到它。黛玉有些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腦袋笑道:「齊布琛,這就是慕蓮說的送我的禮物麼?」齊布琛點頭道:「這是火狐,如此鮮艷純淨的毛色即使在火狐裡面也很是罕見,偶然看到就帶回來給格格賞玩。」黛玉淺笑道:「你有心了。正好這小東西和踏雪作伴。」自從她懷孕了四哥就不許她再接近小踏雪了。出門的時候也不讓帶看著踏雪小小的一團縮在角落裡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黛玉心中也是愧疚的緊。
回頭看胤禛一直盯著桌上那小小的一團火紅看,黛玉道:「四哥,這小東西有什麼不對麼?」
胤禛搖搖頭道:「在圍場的時候看到它趴在十弟的馬背上,很有些靈性。後來事情太多就沒有注意了。」齊布琛道:「這小東西正是屬下在圍場裡撿到的。」應該說是他被這小狐狸給賴上的。他原本想在圍場裡看看還有什麼線索沒有,沒想到遇到這只紅紅的小狐狸。小東西竟然一點不怕生人一般的跟了他一路。最後還一直跟出了圍場,無奈之下他只好將它帶了回來。他本身對這種毛茸茸的東西沒有什麼好感,拿來試藥的效果還不如別的常見小動物。他認識的女子裡面朱赫自然是不用想了,慕蓮連只蟑螂都養不活。聽說黛玉養了一隻雪狐,這才想著將這只火狐也送過來作伴。
這小東西顯然對黛玉極有好感,全然忘了這些天一直粘著不放的齊布琛,蹲在桌上搖著尾巴對著黛玉放在桌上的玉手又挨又蹭親暱討好。黛玉看它有趣的緊,便伸出手來跟它玩兒,火狐歡喜的吱吱直叫。胤禛皺了皺眉,伸手握住黛玉的手放到桌子下面。小火狐原本打算順著黛玉的手臂爬下去玩兒,一下子撲了個空頓時不滿起來,叫了一聲衝著胤禛撲了過去。胤禛微微一瞇眼,抬手就將想自己撲來的小東西捏在了手裡,單手拎著它的尾巴和它對視。小狐狸被人捏著尾巴吊在半空中,頓時吱吱的亂叫,四隻爪子也不停的亂舞著在半空中掙扎。可惜它實在太小,再怎麼掙扎尾巴也始終捏在胤禛手裡,倒是這樣倒吊著晃悠將自己晃得頭暈眼花的,眼看就要暈過去了。黛玉好笑的拉住胤禛道:「四哥,你跟個小東西計較什麼?」胤禛冷哼一聲,隨手一揮往一邊扔了過去,小狐狸很是機靈連忙抓住旁邊的簾子卻變成了掉在紗簾上不上不下了。黛玉忍著笑意讓莫風過去將它放下來。莫風看著有趣伸出手指在它腦門上彈了一指頭,小狐狸這次卻是徹底的暈在了莫風手裡。
莫風眨眨眼睛,有些茫然的看著在胤禛手裡怎麼折騰都活蹦亂跳的小東西怎麼自己彈了一手指頭就暈了?連忙交給齊布琛,齊布琛看了一眼道:「暈了,沒事。」莫風這才放下心來將它帶了下去。
「你在圍場裡查到什麼了?」黛玉問道。如果什麼也沒查到以齊布琛的性子絕不會特意來一趟的。齊布琛沉默了一下,從懷裡取出一束乾枯帶著腥臭的小草放在桌上。黛玉和胤禛對看了一眼,他們對草藥的瞭解都不深,只能聽齊布琛的解釋。齊布琛淡淡道:「這種草名叫血狼,是一種十分罕見的草。這些是在皇上和幾位皇子為圍攻的那片樹林裡找到的,那附近很多地方都分佈著這種草。很顯然是有人特意扔在那裡的。」
「血狼?這名字好生奇怪。四哥他們被狼群襲擊跟這個有關?」這草看著並不起眼,跟它的名字更加不匹配。
齊布琛點點頭道:「血狼草對尋常人物並無用處,只是秋季結果之時會散發出一種腥味,一般的動物都不喜歡這種味道。但是狼群卻極為喜歡,聞到這種味道便會徘徊不去,而且變得暴躁嗜血。」胤禛皺眉道:「既然已經有了這個…為何還要狼笛御狼?」
齊布琛道:「狼笛御狼之術極其高深難以控制。按到底說能以狼笛控制那麼多狼群的人是絕對不需要血狼草的。而且一般御音師也不屑與此。因此,放血狼草和用狼笛的應該是不同的兩撥人。因為這兩樣東西雖然都有御狼之效,其實卻是有相剋的。如果那天晚上只有其一的話,只怕會更加凶險幾分。」
聞言,黛玉和胤禛臉色都有些陰沉。
胤禛問道:「可知這血狼草何處可生?」
齊布琛想了想道:「蒙古以西,阿爾泰山脈一帶據說有長這種草。原本屬下打算親自去一趟,但是有些事還是應該親自跟格格稟告一聲。這…應該是京城裡的人所為。」黛玉秀眉輕蹙,道:「何出此言?」齊布琛道:「雪狼草本身味道腥臭並不好收藏,也容易引人注意。在草原上收藏這東西更是危險。這束雪狼草除了腥臭還帶著淡淡的檀香味,顯然是長期密封在檀木做成的盒子裡的。在塞外…很少有人會用檀香木裝東西的。」
黛玉有些煩悶的輕輕歎了口氣,擔憂的看著胤禛。如果那人真的在京城中那麼也未免藏得太深了吧?康熙和胤禛的安全也成了黛玉最擔心的事。胤禛淡淡一笑,道:「用不著這麼擔心。那人藏得再深也只敢在別人動手的時候暗中插手罷了,索額圖那裡皇阿瑪已經查過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他並沒敢和旁人合作。這人應該是從什麼地方得知了消息趁火打劫罷了。何況在京城裡…想要動皇子甚至是皇帝也沒那麼容易。」那些打著反清復明旗號的江湖中人哪個不是高手,若是殺一個皇子或者皇帝有那麼容易大清入關這些年皇室宗親早不知被殺了幾個了。
黛玉點點頭對齊布琛道:「這事兒你跟慕蓮她們也說說,還要辛苦你往阿爾泰山走一趟。」
齊布琛點點頭道:「屬下遵命。」
齊布琛臨走前又為黛玉把了脈,只說黛玉體質偏弱,但是不宜服用太多的藥物對胎兒不好,又留下了一些滋補的膳食單子給莫蘭等人。血狼草的是自有齊布琛慕蓮等人去查,胤禛和黛玉還沒清淨一兩日宮裡胤祥又帶了消息來。一是皇上將恪兒指給了孛鈤帖赤那;二是皇上臨幸了嫻貴妃身邊的薛寶釵,如今已經被封為貴人;三是塔娜格格堅持非雍郡王不嫁,如今還在宮裡跟太后和嫻貴妃磨。太后和嫻貴妃不勝其擾,讓四阿哥自己看著吧。要麼想辦法把塔娜格格解決了,要麼就娶回去做格格還是做側福晉她們都不管,反正塔娜格格自己也不在意。
於是,在胤祥幸災樂禍的笑聲中還沒有清淨幾天的夫妻倆只能收拾回城了。剛回到府中還沒坐穩,總管就來稟告道:「塔娜格格求見。」胤禛眼中寒光一閃,盯著總管道:「要爺教你怎麼做?」總管也是個十分乖覺伶俐的,哪裡還會看不出主子不待見這個塔娜格格,連忙退下要去送客。只聽見背後胤禛冷冷道:「塔娜若是踏進雍郡王府半步,你和守門的侍衛全部都給爺去寧古塔呆著吧!」總管打了個寒戰,連忙往外奔去,深怕晚了一些那些侍衛將人放了進來。
雍郡王府的大門口,塔娜格格嬌顏如火,此時的心裡更像是燃了一把火一般,「混賬!你們這些狗奴才居然敢攔著本格格!不想活了是不是?」
侍衛們眼觀鼻子鼻觀心,只當耳邊是蚊子在叫。塔娜格格縱是在草原上刁蠻成性無人敢惹此時卻也難踏進雍郡王府半步。開玩笑,得罪了這個塔娜格格只是有可能會受罰,但若是沒有做到王爺的命令,那是肯定要被流放到寧古塔去了。那還不如死了算了。寧古塔是什麼地方?曾有人說過:人說黃泉路,若到了寧古塔,便有十個黃泉也不怕了。可見那地兒他就不是人能住的。
塔娜怒氣沖沖的回到京城的住所,這是他們兄妹到了進城之後康熙賜下的宅子。孛日帖赤那被康熙封了個貝勒,因此賜下了貝勒府,暫時在御前行走。剛衝進大廳就看到孛日帖赤那悠閒的歪在椅子裡喝茶,看到她進來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回來了?該不會又去雍郡王府碰壁了吧?」塔娜臉色更加難看,語氣也沖了起來道:「關你什麼事?」孛日帖赤那道:「確實不關我的事。但是你最好收斂一點。我們博爾濟吉特氏的臉都讓你丟光了。」塔娜嗤笑一聲,不屑的道:「我丟臉?我能比你更丟臉麼?真不知道父王只怎麼想的,居然會想要把王位傳給你。你若是做了我們的王才是丟博爾濟吉特氏的臉,也丟成吉思汗的臉!」
孛日帖赤那原本帶笑的臉色頓時一沉,一股無形的威嚴向著塔娜鋪天蓋地而來,「放肆!」
塔娜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脖子,卻咬著牙倔強的瞪著眼前的人不肯服輸,嘴上還道:「難道我說的不對麼?你娘不過是我們蒙古女奴和沙俄的野蠻子生的雜……」
啪——!
一個耳光狠狠地打在塔娜的了臉上,又重又狠,塔娜美麗的臉龐頓時腫了半邊。孛日帖赤那從椅子裡做起來,眼神陰鬱的盯著眼前的女人,彷彿這不是他的異母妹妹而是一個隨時可惜一下碾死的螻蟻,「再讓我聽見這些話,我會割了你的舌頭。」塔娜驚恐的捂著半邊臉,瞪著眼前的男人,「你…你敢!我娘是父王的嫡福晉!」孛日帖赤那不屑的冷笑,慢慢靠近她低聲道:「等我繼承了王位,就把你和你那個不可一世的娘一起貶去做女奴。如何?」塔娜臉色頓時變得慘吧,顫抖著望著眼前如魔鬼一般陰沉的男人。孛日帖赤那淡淡一笑,慢慢坐回了椅子裡。那優雅的動作半點也沒有蒙古人的粗獷不羈,反倒像是高高在上的尊貴王子。看著眼前害怕的發抖的妹妹,孛日帖赤那道:「不要再去雍郡王府了。」
「不……」雖然害怕,塔娜還是堅持道:「我喜歡四阿哥。我要嫁給他。」
孛日帖赤那冷哼一聲道:「你還不是那位四福晉的對手,再去也是自取其辱。」塔娜的表情顯然是不服,只是畏於孛日帖赤那的威勢不敢反駁。孛日帖赤那有趣的看著她道:「你若是執意如此也不是沒有辦法。」聞言,塔娜頓時眼睛一亮,對於這個異母兄長,她素來是又畏懼又厭惡。厭惡他生母低賤卻深受父王寵信,畏懼他百變莫測的心機和算計。
「想要嫁給四阿哥就乖乖聽我的話。」孛日帖赤那的話帶著明顯的誘惑。
塔娜猶豫了一下,心中的嚮往還是戰勝了理智,點了點頭。孛日帖赤那滿意的點點頭道:「下去休息吧,臉上的傷抹抹藥好得快一點。四阿哥不會想去一個臉腫的向豬頭的女人的。」看著塔娜離去的身影孛日帖赤那笑容輕蔑,他是答應了可以讓四阿哥去她,可沒保證她嫁給去以後會過什麼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