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篇 九龍奪嫡 第二十四章 德妃謀 胤祥遇刺殺 文 / 鳳輕
24。德妃謀胤祥遇刺殺
寂靜的鹹安宮裡,胤礽懶洋洋的仰臥在大殿外面的台階上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才笑了笑隨手將手裡的酒杯往身後的石階上一拋,酒杯落在石階上碎裂聲清脆的讓人感到寂靜。他側身抓起放在一邊就酒壺一仰頭直接往嘴裡倒,太子妃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心裡止不住一陣酸澀。彷彿察覺到她的目光,胤礽回頭看她,滿不在乎的笑道:「怎麼?你也來可憐孤?」太子妃走到胤礽跟前蹲下身輕聲道:「殿下,咱們回去吧?外面涼了。」胤礽嗤笑一聲道:「什麼殿下?爺現在被廢了不是什麼太子殿下了。倒是你…這些年一直忍著孤辛苦了吧?不如孤給你一紙休書,老頭子倒是真的疼你說不定就放你出去了。」太子妃想了想,也學著胤礽的樣子在台階上坐了下來,淡淡微笑道:「我哪裡都不會去。我會一直陪著殿下的。」
胤礽定定的盯著她看,好半天沒有說話,最後也只是哼了一聲偏過頭去繼續喝酒。太子妃也不阻止他,只是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目光溫暖而柔和。兩人就這麼坐著,一個不停的灌酒一個在一邊看著,沒一會兒功夫胤礽就將一整壺酒喝了個精光,眼神也多了些模糊的醉意,「再去拿酒來……」太子妃搖搖頭,身後拿過胤礽手裡的酒壺輕聲道:「今天就別再喝了,咱們該回去用膳了,一會兒弘皙看到爺滿身酒氣會害怕的。」看著胤礽,太子妃輕歎一聲,道:「皇阿瑪說的話…爺不要放在心上……」胤礽靠在太子妃身上,呵呵的下了起來,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笑得連頭都抬不起來。太子妃一動不動的任由他靠著,只感覺到手臂上的衣服慢慢地被什麼浸濕了,心中一酸,眼淚險些就流了出來。許久,才聽到胤礽低喃道:「生而克母……不孝……」
太子妃心中一顫,對於從小就沒見過生母的胤礽來說,康熙這句話的殺傷力絕對比之前所有的怒罵加起來還要大的多。若是不能解除,只怕會成為胤礽的心病。生而克母…一個做阿瑪的到底要多狠心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老四去了鹹安宮?!」
永和宮裡,德妃臉色陰沉的盯著底下報信的人。報信的小太監自然不敢多話,坐在一邊的胤禎揮揮手道:「行了,你退下吧,嘴巴閉嚴一些。」小太監連忙感恩戴德的退了下去,留下母子兩人在殿裡議事。胤禎皺眉問道:「皇阿瑪剛廢了太子沒兩天現在又讓四哥去看他。額娘,皇阿瑪這是什麼意思?」德妃臉色陰鬱,哪裡又平時半點和藹婉約的風範,有些恨恨的道:「你皇阿瑪的心思誰能猜得準。老四和廢太子從小關係就好,如今求了情去看他也不是不可能。憑著他們的關係,你皇阿瑪八成也不會拒絕,只會在心裡念著老四兄弟情深。」聽德妃這麼一說,胤禎反而放心了一些,笑道:「既然如此,額娘也不必如此生氣。太子被廢已經成了定局,四哥就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再有回天之力。何況,這事兒…和咱們可沒關係。」太子被廢的事情裡面他們可是絲毫都沒有插手,就算老四回頭想要替太子算賬也算不到他們身上去。
德妃搖頭道:「你知道什麼?當年太子黨黨羽眾多,其中又許多更是死忠於太子,如今太子廢了,這些人……」別看太子這些年荒唐的很,他也的確又曾經英明過的時候。至少在康熙三十七年以前,太子胤礽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出色的太子。之後的變化才是讓人始料未及的。胤禎一怔,被德妃一提醒方才想到這一節。他到底年輕,在他開始涉及這些權利紛爭的時候太子就已經漸漸的荒唐起來了,就連他自己也漸漸忘了胤礽少年時候的模樣。胤禎眼中暗光一閃,道:「素來和太子走的進的就只要三哥和四哥。這些日子看來原本依附太子的人大多倒向了八哥,還有一部分跟三哥親近了。」德妃哼了一聲道:「明面上看得到的算什麼死忠的?胤礽到底當了三十多年的太子,絕不可能只有表面上看到的這些。」胤禎垂眸思索了半刻道:「難道四哥是……」德妃道:「若論對胤礽的瞭解,誰能比他更清楚?」
「若真是如此,那麼四哥是鐵了心要爭那個位置了?」胤禎若有所思的道。
德妃含恨道:「他自然是要爭的。不然豈不白費了他在佟佳氏面前的孝順樣兒。」對於胤禛明明是自己生的兒子,卻認了自己最恨得佟佳氏為母與自己形同陌路德妃每每想起來就恨不得沒生過這個兒子,卻全然忘了當初胤禛年幼失了養母她是如何冷漠的拒絕他的。提起胤禛的身份,胤禎心裡也一陣不舒服。明明是同母所生的親哥哥,名義上卻是比所有兄弟都高出一等的孝懿皇后之子,除了廢太子以外唯一的嫡子啊。就單憑這個身份就足以讓不少迂腐的大臣支持他了。
母子兩個各自思索著,好一會兒胤禎才舒來了眉笑道:「額娘不必太過擔心,咱們容不下四哥,自然還有別的人更容不得他。」
德妃秀眉一跳,慢慢地笑了出來,溫和的看著胤禎道:「額娘的十四長大了。說的不錯,如今最該著急的卻也不是咱們。咱們只需要徐徐圖之便是了。」如今的情況他們再急也沒有用,相反的胤禛若是實力增加對他們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不會讓胤祀一人獨大。他們烏雅氏原本就沒有什麼根基,胤禎年紀又比前面幾個阿哥小了一大截,等他長大的時候朝中勢力早被幾個年長的阿哥瓜分的差不多了。因此如今胤禎依舊只能依附於八阿哥一黨等待時機。若是如今讓胤祀的勢力根深蒂固下來,對他也沒什麼好處。胤禎含笑點頭道:「還是額娘想得周到。兒子明白了。」德妃寵溺的看著胤禎道:「好孩子,額娘自然要為你考慮的周到些,最好的東西都該是我兒子的。你以後還是要好好的在你皇阿瑪面前盡孝,讓你皇阿瑪知道你才是他最優秀的兒子。()」
胤禎點頭,想了想道:「額娘,雖然咱們現在不能對四哥如何,但是卻不妨先斷他一臂。」
德妃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德妃雖然受寵卻也還是後宮女眷,對外面的消息來源始終是有限的。胤禎得意的笑道:「老十三這次下江南可把九哥給惹毛了。若不是太子這檔子事,只怕等不了他回京九哥就要對付他了。四哥素來自視清高,在朝中也沒結交什麼人,兄弟裡只有老十三和他最親近。只要老十三有什麼…可不是斷了他一臂麼?」德妃聞言大喜,對於從小處處跟十四爭強,又事事幫著胤禛的胤祥是十分的沒有好感。連忙要胤禎將事情細細講來,聽完了胤禎的話,德妃笑道:「十四說得不錯,此是還是讓你老九出頭吧。你可別摻和這些了。倒是江南那邊好好留意著,看看能不能安插一些咱們自己的人過去。」胤禎點頭,笑道:「謹尊額娘教誨。」
自從胤禛進宮看過太子之後,暗地裡許多人都小心翼翼的盯著雍郡王府的動靜。但是雍郡王府卻彷彿完全不知道有這回事一般,與往常一樣的平靜安寧。胤禛每日除了上朝好處理自己分內的事務其他時間都呆在府裡,別說是如三阿哥和八阿哥一般的結交大臣招攬門人,就連出門也很是少見。即使偶爾出門也是陪著福晉去上香,或是帶著福晉和一雙兒女出門遊玩。看到滿京城王公大臣們疑惑又失望,福晉誥命們羨慕又嫉妒。
這日傍晚,雍郡王府的花園裡正是一副和樂融融的模樣。弘曜剛帶著賈蘭從宮裡回來就被胤禛抓過來抽查功課了。弘晏難得的精神,瞇著眼兒笑得眉眼彎彎的坐在黛玉懷裡看著哥哥被阿瑪各種刁鑽的問題問的抓耳撓腮。賈蘭站在一邊有些好奇的看著眼前的情景,雖然已經跟著弘曜好幾個月了,但是賈蘭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在外人看來高不可攀的皇子郡王府邸的生活其實是如此的簡單溫馨。和賈家完全不一樣呢,賈蘭心中暗暗道,也有些明白一向性格古怪的環三叔為什麼會如此效忠福晉和王爺。是的,效忠。雖然賈蘭年紀還小,但是他也早已決定了要如環三叔一樣效忠王爺福晉當然還有弘曜阿哥和弘晏格格。因為是他們將他帶離了賈家那樣的地方,讓母親在賈家不再受委屈。
弘曜終於還是被胤禛問的啞口無言了,當然所問的問題也遠遠超出了上書房師傅所教授的內容。弘曜張了張嘴,挖空了腦袋也沒有半點印象,只得撇著小嘴苦著臉叫道:「阿瑪…兒子才五歲啊啊…」胤禛神色平淡,睨了他一眼道:「不是聽說有人吹噓自己聰明蓋世,前後五百年無人能及麼?」弘曜左右望望,傻笑道:「呵呵…是誰呀?真是好不知羞竟然說這種話。阿瑪和額娘就肯定比他聰明。」黛玉聽得忍不住掩唇笑道:「罷了,四哥。別再為難他了。」弘曜歡呼一聲,撲到黛玉跟前討好道:「額娘最好了。」黛玉沒好氣的點點他的額頭道:「以後在外面說話注意一些。這世上聰明人多的是。省的哪天丟了臉回來跟阿瑪額娘哭鼻子。」弘曜做了個鬼臉小臉在黛玉身上蹭了蹭,笑瞇了眼睛道:「兒子知道了。」
黛玉側首看向一邊的賈蘭道:「蘭兒,曜兒還小素來又嬌慣的很,還要你提點他一些。」賈蘭有些靦腆的點點頭道:「蘭兒知道了。」
「奴才給王爺福晉請安。」王府總管急匆匆的趕來,胤禛皺了皺眉,道:「何事?」總管看了看弘曜和弘晏,不知道這種事情該不該當著大阿哥和格格的面說。胤禛有些不耐煩,臉色一沉道:「說!」總管連忙道:「剛剛十三爺府上來報,十三爺陪著福晉出城上香,路上遇了刺,十三爺受傷了。」胤禛猛地起身道:「十三弟傷得如何?」總管定了定神,道:「報信的人說是傷的不輕。福晉也受了些驚嚇,十三爺府裡側福晉已經派人請太醫去了。」黛玉放了弘晏下來,起身道:「聽著說也說不清楚,四哥,咱們過去看看吧。」胤禛點點頭,弘曜連忙道:「阿瑪額娘,我也要去,我要去看十三叔!」胤禛掃了他一眼道:「你帶著妹妹留在府裡,敢到處亂跑回頭饒不了你!」弘曜有些委屈的撅起了小嘴,他們以為他聽不懂遇刺是什麼意思麼?他也很擔心十三叔啊。身後弘晏拉拉弘曜的衣袖道:「哥哥陪我。」黛玉摸摸弘曜的小腦袋道:「乖乖呆在家裡,等阿瑪和額娘先去看看。回頭你再過去看十三叔。」弘曜也明白阿瑪額娘過去肯定要和十三叔議事,便不再胡鬧,拉著弘晏的小手乖巧的點了點頭。
十三貝子府裡,此時正一片兵荒馬亂。十三爺和福晉上午出門上香,傍晚卻一身血淋淋的被抬回來,就連福晉也受了些輕傷怎能不把一府的人嚇壞了。側福晉瓜爾佳氏看著胤祥躺在床上一身的血,再看看堅持坐在一邊看著不肯去休息也是一身血跡的嫡福晉忍不住身子微微發抖。清婉只是從馬車上跌下來受了些擦傷,並不嚴重但是臉色卻蒼白如紙。倒是胤祥雖然身後好幾條刀劍傷口臉色也難看精神卻還不錯,大夫忙著包紮他還有功夫對青宛笑道:「爺沒事,你也受了傷回去休息吧。」青宛忍著眼中的淚水搖了搖頭道:「我等爺包紮好了在說。」若不是為了護著自己,憑十三爺的功夫就算打不贏逃命總是可以的,又怎麼會傷的這麼重。見她如此,胤祥也不勉強安撫的朝她笑了笑。
「四爺到!四福晉到!」
通道的聲音還未落下,胤禛已經帶著黛玉匆匆走了進來。胤禛臉色陰沉一身寒意讓整個房間也彷彿立刻變成了一片冰原。胤祥笑道:「四哥四嫂,你們怎麼來了?」胤禛輕哼一聲,掃了一眼房裡的人道:「除了大夫都出去。」青宛和瓜爾佳側福晉有些猶豫著,黛玉拍拍青宛的手柔聲道:「先去休息吧,十三弟這裡有我和四哥,你也累了。」青宛這才點點頭帶著瓜爾佳氏出去了。
胤禛在胤祥床邊坐了下來,黛玉也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胤禛看著大夫問道:「十三爺傷勢如何?」那大夫並不是宮裡的御醫,而是胤祥府上就近從外面請來的,卻也是胤祥府上慣用的大夫。大夫作了個揖才道:「回王爺,十三爺身上又三處刀傷,一處劍傷,還有一處似乎是暗器所致。不過只有兩處較重其他都是輕傷,也都避開了要害,只要好好將養一段時間,並無大礙。」胤祥笑道:「我就說了嘛,真的沒什麼大礙。還比不上那次在熱河……」
「你閉嘴!」胤禛冷冷道。胤祥摸摸鼻子知道四哥火大了,只得向黛玉求助。
黛玉側首對大夫道:「勞煩大夫先下去煎藥吧。」
大夫稱是連忙退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三個人,胤祥臉上的笑容也慢慢地變成了苦笑,身上開了五六個口子,他能笑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看著胤禛陰沉的臉色,胤祥也早已習慣了,四哥這是擔心自己的傷勢罷了,「這次勞煩四哥四嫂了。」黛玉微微蹙眉道:「十三弟說什麼傻話?只是你這傷…你們怎麼會遇刺?」胤祥有些無奈的道:「我也不知道,這些人膽子還真不小,就在離京城不到十里的地方就敢行刺當朝阿哥。該不會是那些反清復明什麼的吧?」黛玉神色端凝,淡淡道:「不是。」反清復明那些組織的人大多數都在暗部的監控之下,就算少部分不被監控的也絕對不具備光天化日之下行刺皇子的力量。黛玉既然說不是,胤禛自然也知道真的不是了,臉色更加難看。看著胤禛的臉色,胤祥的臉色也漸漸不好看起來,神色有些苦澀道:「他們…當真是恨不得我死了啊。」江南的事他雖然是端了胤禟的錢袋子,但是他自問做得問心無愧。並沒有因為胤禟和自己與四哥的政見不同就故意陷害,卻沒想到自己的兄弟已經恨自己不快點死了。
「老九……」胤禛瞇眼,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卻宛如寒冰一般。胤禛和胤祥不同,從一開始他就懷疑胤禟等人比懷疑反清復明組織更多一些。在京城,敢明目張膽刺殺皇子的事絕不是那些江湖組織能夠辦到的,「找死!」
胤祥看著胤禛和黛玉,苦笑道:「我以為九哥就算恨我也該暗中形式,卻沒有想到他會來的這麼直接。倒是疏於防範了。讓四哥和四嫂擔心了。不過…四哥,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胤禛不悅的盯著他,胤祥硬著頭皮道:「皇阿瑪最近心情想必不太好,何況…仔細調查起來,我們手裡的冊子卻沒有交給皇阿瑪,也不太好解釋。」黛玉有些不贊同道:「他們既然如此大膽,一次不成難道不會來第二次麼?」
胤祥笑道:「有了前車之鑒,以後哪裡還那麼容易讓他們得手。」
黛玉沉默,心裡明白胤祥還是捨不下那一點兄弟之情。胤禛冷然道:「此事我心裡有數,十三弟好好休養就是。」這樣說,也就是答應了。胤祥笑道:「多謝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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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更新很不給力,親們包涵啊~店裡的事兒貌似終於過了,尼瑪戰戰兢兢了一個星期,檢查的毛都沒看到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