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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守篇 九龍奪嫡 第二十七章 毒書生 大意陷囹圄 文 / 鳳輕

    27。毒書生大意陷囹圄

    一眾皇子除了乾清門,除了萬事不管的五阿哥十二阿哥和一貫面無表情的四阿哥其他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胤禟盯著胤祉眼裡有說不出的怨毒,胤祀卻若有所思的盯著胤褆打量,顯然很是有些懷疑。胤祉神色不定的打量著胤褆,胤褆倒是大方懶洋洋的衝他一笑並不多做解釋。胤祀將在場眾人的神色都受盡眼底,沉思了一下露出一個溫雅的笑容,對胤禛道:「四哥,弟弟有些關於黃河治理的問題想要跟四哥討論一番。不知四哥可否賞光到我府上喝杯茶?」胤禟怔了怔,雖然不明白胤祀是什麼意思,但是一貫對胤祀的話言聽計從的他還是跟著點頭道:「八哥說的對。我正好也要去八哥府上,四哥不如一到去聊聊?」胤禛側首看了胤祀一眼,點頭道:「那就叨擾八弟了。」

    原本只是平平淡淡的兩句最好,但是聽在個人耳裡就有些說不出的古怪的。且不說黃河治理這一塊原本就輪不到胤祀來管,他本身對這方面也沒什麼研究。也不說胤祥如今還病著,一向和他關係最好的胤禛卻要跟和他不對盤的胤祀胤禟去喝茶,黃河水患過後,他們兄弟地大概沒幾個人不知道現如今胤禟恨胤祥入骨了。就單說…如今如日中天暗地裡未來太子最熱門的人選的八爺和孝懿皇后嫡子的四爺一起回府喝茶。這是…八爺黨打算投靠四爺黨還是四爺黨打算投靠八爺黨?胤禎驚訝的道:「八哥,你……」胤祀笑道:「怎麼了?十四弟不如也一起去?剛好前兒個八哥我得了一些極品的大紅袍。」胤禎楞了一下,看看胤禛搖頭道:「我還要去給額娘請安。回頭出了宮再去打擾八哥。」胤祀有些惋惜的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恭候十四弟大駕了。」胤禎說著一定,向在場的兄長們拱拱手轉身往永和宮而去了。

    胤祉若有所思的看著胤祀等人結伴而去,他不是傻子自然察覺到了剛才胤禟的怨恨的視線。正在出神間,胤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既然八弟不請咱們,不如三弟跟大哥一起去喝一杯?」胤祉皺了皺眉,看著胤褆臉上毫無芥蒂的笑容,終於笑道:「那就打擾大哥了。」

    四宜園是京城最出名的戲園子。四九城裡不少王公大臣也經常到這裡來捧場。只因為京城第一名角琪官經常在這裡唱戲,據說琪官無論身姿唱腔都是京城一絕,但是其人性情古怪,從不去別人府裡唱戲,要聽他的戲就只能到四宜園來了。雖然有些有權勢的人對此極為不悅,但是琪官卻是少見的一身硬骨頭,而且手段不弱,又認識不少王孫公子三道九流之人。真正有身份的人不願與他計較,沒什麼身份的想要找他麻煩卻也要量力而為了。

    這日,琪官唱了一場霸王別姬,將戲中的虞姬演得活靈活現贏了個滿堂彩。正在後台卸妝,戲班的老闆匆匆過來賠著笑道:「琪官,有位客人想要見見你。」琪官皺了皺眉,不悅的道:「我是唱戲的不是窯子裡接客的。不見。」老闆雖然是這戲班的頭兒,但是對於這個如搖錢樹一般存在的角兒卻也不敢得罪,只能一個勁兒的陪笑道:「你說的哪裡話。這滿京城裡誰不知道你琪官的大名?人家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剛剛聽了你的戲,覺得好聽得很所以……」琪官卻是毫不客氣,道:「好聽就讓他明天再來。」戲班老闆剛收了人家五百兩白銀,哪裡能這麼輕易的放棄,看著琪官起身要走連忙拉住他道:「哎喲,我的祖宗啊。有時好說。人家千里迢迢從江南來的,過兩天就要走了。我看著也人風度翩翩的也不像是那些沒規沒距的,你就見見他說幾句又怎麼了?」

    「江南來的?」琪官挑眉。

    老闆一看以為有喜連連點頭道:「可不是麼。咱們走南闖北的這些年什麼人沒見過?雖然聽著不明顯,但是那公子絕對是江南口音。對咱們京城也不熟,估計沒來幾天。」琪官想了想道:「既然班主說了,我就去見見吧。」戲班老闆大喜,連忙笑道:「那太好了。我這就去給那位公子說一聲。」說完也不看琪官的臉色,匆匆忙忙的出去了。五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即使是在這京城天子腳下他也少見有人這麼大方的。那位公子還說只要琪官肯見他還會再給他五百兩。

    四宜園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戲園子,看樓上二樓的雅間也很是不錯。推開窗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對面戲檯子上得情景,關上窗又是一方情景的空間。房間裡,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正坐著悠閒的品茶。門被人輕輕敲了兩下,他放下茶杯笑道:「請進吧。」門被從外面推開,門口站在一個身形消瘦挺拔的俊美中略帶幾分陰柔的青年男子。男子起身笑道:「公子怎麼稱呼?」琪官淡淡笑道:「公子叫我琪官就成了。還沒請教公子貴姓?」男子笑道:「敝姓陳。」

    琪官笑容越發的奪目,也不問他名字,緩步進來笑道:「原來是陳公子,幸會了。」

    陳公子笑道:「哪裡。在下也沒想到京城居然還有如此卓絕的人物。能夠聽到琪官的戲才是在下三生有幸。」兩人坐了下來,很快又人換上了新的茶點,琪官問道:「陳公子喜好戲曲?」陳公子道:「若不是一些緣故,說不定我今日也是琪官的同行。還能同台演上一段呢。」琪官垂眸,輕歎一聲道:「這話陳公子卻是消遣我了。戲子乃是賤籍若是有的選誰願意入這一行?看公子的儀態氣度必然是出身大家,又怎麼會去學這些?」陳公子不在乎的笑道:「什麼出身大家,不過是江湖草莽罷了。」

    兩人閒聊著倒也十分投機,那陳公子果然對戲曲之事十分熟悉。信手拈來唱上兩句居然也似模似樣。琪官臉上的笑容又更多了幾分真誠,等到陳公子準備告辭的時候他也跟著起身相送。陳公子笑道:「聽說琪官出了名的對人冷淡,今日卻讓我受寵若驚。」琪官笑道:「難得能有個如此志同道合的朋友,可惜陳公子卻不能在京城多呆。以後也不知再見是否有期。」陳公子笑道:「等我辦妥了事情,回頭便來京城探望琪官便是。」琪官粲然一笑,道:「那多麻煩。不如…你留下別走了!」

    陳公子一愣,待到回過神來一道勁風已經從對面射了過來。根本來不及反應,胸前一陣氣悶眼前便開始泛黑,「你…你……」眼前俊美陰柔的青年笑顏如花,「陳離,你膽子不小,以為京城是你家後院任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陳公子正是陳離,強忍著頭暈目眩的不適伸手想要彈出指尖的毒粉來個同歸於盡。卻不料腦後被人一記重擊終於完全陷入黑暗之中。只是隱約間聽見琪官笑道:「你們怎麼在這?」另有人答道:「剛接到消息陳離出現在這裡就趕過來了。看來我們是來遲了一步。」

    一陣鑽心的刺痛傳來,陳離有些難受的動了動眼皮。意料之中的他已經不再剛才的戲園子裡了。依然是一間封閉的房間,上好的紫檀木傢俱顯示著主人的地位不凡。想起昏過去之前聽到的對話,不由得在心裡苦笑。他以為自己藝高人膽大,不會有人發現自己的身份和來歷,卻沒想到進了京城還不到三天就已經有兩撥人盯上他了。想到琪官,他心中又是一陣咬牙切齒。縱是他如何精明厲害也想不到這聞名京城的第一名角竟然會如此的深藏不露。再怎麼樣他也沒有真的想過去堤防一個唱戲的啊,難怪要栽了。

    「終於醒了麼?」琪官的聲音從一邊傳來。陳離心中一震,猛然睜開眼睛就看見琪官帶著懶洋洋的笑意坐在一邊的椅子裡看著自己。另一邊還有兩男一女,一個男子笑容溫文爾雅讓人如沐春風,另一個人則托著下巴打量著自己,那笑容絕對稱得上是不懷好意。那紅衣女子一身冷意靠在後面的柱子上盯著他看。再往裡看,主位上坐著一男一女,男子容貌冷峻氣勢森然,女子清麗絕俗,優雅宛然。兩人坐在一起看上卻卻又奇異的和諧而溫馨,「你們是什麼人?」陳離問道。

    馮紫英盯著陳離笑得分外奸詐,「呵呵,陳公子,毒書生。別裝蒜了啊,為了找你可花了我們不少功夫呢。」陳離不動聲色的道:「我不懂閣下在說什麼。」話雖然是對馮紫英說得,眼睛卻是看向主位上的胤禛和黛玉。他非常清楚,他們才是能夠下決定的人。馮紫英的聲音裡帶著些勸導又有些惋惜的道:「我勸你還是好好的說了吧。要知道…為了先別人一步找到你我們可忙壞了。你現在若是想出去的話…除了我們,至少還有三撥人會抓你。京城這地方可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能走的。」陳離乾笑道:「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要這麼多人忙著找我?」他慢慢從地上站起來,走到一邊坐下。只看了一遍房裡這幾個人他就完全壓下了想跑的心思。房裡除了自己就六個人,除了那名美麗的女子他敢拿他弟弟和天地會打賭,其餘人每一個武功都比他高。他原本也不是精於武功的人,身上的毒也被全部收走了,還真是成了別人的甕中之鱉了。

    「天地會副首的親哥哥,謀害當朝皇子和十幾條人命的兇手。就這兩條也足以將你凌遲處死了吧?」胤禛看著他漠然道。

    陳離心中暗驚,看著胤禛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琪官懶洋洋的笑道:「我們爺行四,當今賜號一個雍字。」

    「你是雍郡王!」陳離駭然。雖然是江湖中人,但是有一個身為天地會副首的弟弟朝廷的事情他還是清楚的。對於雍郡王的大名也早有耳聞。定了定神方才笑道:「久仰王爺大名。在下一路北上,北方數省百姓對王爺和福晉無不感恩戴德。」胤禛淡然道:「本王分內之事。」陳離笑了笑道:「在下自問從沒有和天地會有過什麼瓜葛。王爺剛剛的話…是否有什麼誤會?」

    「誤會?」胤禛隨手將一塊白色帕子扔了過去,輕飄飄的帕子卻正好落在陳離身上。陳離有些疑惑的拿起來,帕子上沾著一些墨青色的污漬。皺了皺眉,將帕子放到鼻下聞了聞道:「是血跡…有人中毒了麼?」胤禛慢慢地瞇起了眼睛,看向陳離的眼神讓他無端的打了個寒戰。顯然雍郡王對他的故作無知已經很不耐煩了。陳離無奈的聳聳肩,拿著帕子認真的查看起來,過了半晌臉色有些灰白的擠了個笑容出來道:「是…九品墨蘭……」一直沒有說話的黛玉點了點頭,從身邊的桌上拿過一份卷宗淺笑道:「正好我們這裡也查到了,九品墨蘭似乎正是陳公子的獨門毒藥,外人不知配方也不知解法。」陳離勉強笑道:「我能知道是誰中毒了麼?」黛玉點頭道:「可以,當今皇上皇十三子。」早前聽胤禛說謀害皇子的時候陳離就有不好的感覺,等到黛玉的話過出口他只恨不得自己暈過去別醒來了。他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做什麼反清復明的大事啊,可是現如今貌似他的事比天天鬧著反清復明的那幫人更大了…至少天地會這麼多年來也沒能殺了半個皇子……

    「我如果說不是我幹的…你們信不信?」陳離不抱什麼希望的問。

    馮紫英仰天翻了個白眼,「你當我們是白癡麼?」陳離搖搖頭,喃喃道:「不是,提這個問題的我是白癡。可是……」毒真的不是我下的啊啊……

    黛玉看著陳離道:「陳公子,現在你辯解毒到底是不是你放的沒有任何意義。如果十三弟就不回來,就算最後查明了毒不是你下的,你也難辭其咎。」陳離眼睛一亮,道:「救?你是說十三爺還沒死?」眾人的表情有些不好看,陳離連忙陪笑道:「那什麼…不是,我是說按道理,中了九品墨蘭的人,應該會在兩刻鐘內毒發身亡才對。十三爺……」胤禛道:「十三弟是昨天下午中毒的。」陳離皺眉,道:「那就更不對了。怎麼會這樣?」又拿起手裡的帕子仔細研究,其他人也不打擾了。畢竟現在也只能靠這個毒的製作者來解毒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暫且押後。看了好半天,陳離突然氣憤的大叫起來,「用毒的人是個白癡麼?不懂毒還亂用!混蛋!」

    「什麼意思?」

    陳離臉上怒意為平,道:「用毒的人不知道是怕九品墨蘭不夠毒還是其他什麼願意,在裡面又混入了另一種的毒。兩種毒性相沖反而相互克制了一些。才延緩了九品墨蘭的毒性。」胤禛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道:「能救麼?」陳離自信的昂首道:「世上沒有我解不出來的毒。但是…需要三、不,兩天時間。」胤禛道:「明天這個時候如果我還看不到解藥,你就親自試試這九品墨蘭的毒性吧。」陳離心中一寒,毒是他做的他能不知道毒性有多強發作起來有多痛苦麼?連連點頭道:「王爺放心,明天這個時候之前我一定做出解藥。」胤禛滿意的點頭道:「很好,旁邊就是藥房,你要什麼藥裡面都有。沒有的告訴玉函一聲他自然會去辦。」說完,便站起身扶起黛玉準備走人了。

    陳離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們道:「王爺你真的相信我會做解藥?你不怕我趁機加害十三爺?」

    胤禛抬頭看著他淡然道:「解藥做出來之後你自己先試試再給十三弟,所以記得多做一份。還有,十三弟有什麼意外,不只是你,跟你有任何關係的人通通都是死路一條。」陳離打了個寒戰,所以,他還是要受一會九品墨蘭的毒麼?早知道會有今天他就是手癢死也絕對不會作出這種毒藥來的。叫你手賤!陳離在心裡哀歎著自己的命運多舛,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房裡的人都要走光了,連忙叫道:「等等,那個什麼玉函是誰啊?人在哪兒我要馬上開工!」走在最後的琪官回過頭來對他微笑道:「正是在下,陳公子,這兩天就請多多包涵了。」

    「你!你不是叫琪官麼?」

    琪官笑道:「琪官是藝名。敝姓蔣,名玉函。」

    陳離毫無形象的翻了個白眼。琪官去死!爺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唱戲的了。最重要的是,蔣玉菡這名字怎麼該死的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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