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篇 九龍奪嫡 第四十一章 知君心 並肩看世間 文 / 鳳輕
41。知君心並肩看世間
「爺，年希堯大人求見。」總管進來稟告。
胤禛冷哼了一聲，餘怒未消，「叫他滾進來！」
不一會兒，年希堯走了進來。身為年家長子，年希堯遠不如年羹堯出色，但是也絕不是不能之輩。年希堯一見到雍親王府派去的人就知道大事不好，八成是自己那個妹妹在雍親王府闖了禍了，連忙跟著傳信的人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年希堯與性情張揚雄心勃勃的年羹堯不同，他本身並不是很同意讓妹妹嫁入皇家，將年家也捲入這場不知誰勝誰負的奪嫡之中。可惜年家老爺子年遐齡更看重的還是次子年羹堯，自己這個從小嬌寵著的妹妹更聽不進自己這大哥的話。看著年清妍這兩年將自己的名聲弄得滿京城皆知，年希堯也只能徒歎奈何。
「奴才年希堯給四爺請安，給四福晉請安。給世子請安。」進了雍親王府，年希堯也不敢去看那被罰跪在院角的妹妹，趕緊進去給胤禛和黛玉請安。胤禛哼了一聲沒有理會他，黛玉無奈的搖搖頭，對年希堯道：「年大人不必多禮，請起吧。」年希堯恭敬的謝過，才起身站在一邊聽候胤禛的責罰。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見胤禛有什麼動靜，年希堯心中暗暗叫苦。若是四爺雷厲風行的責罵一頓至少自己心裡還有個底，現如今這樣一聲不吭的亮著自己，才讓人感到莫名的恐懼。黛玉挑了挑眉，在暗處伸手拉了拉胤禛。這兩年她對年家還是有幾分瞭解的，這個年希堯在年家算起來還是個老實人了，原本這也不管他的事，倒也沒必要故意為難他。
胤禛沉聲道：「讓她進來！」
不一會兒，年清妍被人如剛剛出去一般一左一右的拖著進來了。雖說年希堯來得算是極快了，但是年府和雍親王府的距離到底不算進，這一跪她也跪了將近一個時辰。這會兒膝蓋早就痛的不行了，拉著她的人一鬆手就只能狼狽的坐在了地上。年希堯皺了皺眉，道：「這是什麼樣子？還不快向四爺和福晉請罪。」年清妍被這麼一頓折騰，大概也明白光靠自己的容貌是不足以讓雍親王對自己另眼相看了，委委屈屈的道：「清妍知道錯了，四爺和福晉寬宏大量，還請原諒清妍吧。」這兩句話，聽得年希堯又是猛地皺眉，這一口一個清妍，還是閨中的女兒家口口聲聲將自己的閨名掛在嘴上，這到底是誰交的規矩？年希堯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坐在一邊也是一臉緊張的年夫人。這倒是年希堯錯怪了自己弟妹了，年夫人進門還不到一年時間，哪裡能交年清妍什麼？
看到王爺和福晉微沉的臉色，年希堯也是個乖覺的，立刻果斷的跪下請罪，「奴才家裡教導無方，求四爺和福晉恕罪。回去奴才定然請了教養嬤嬤好好教導。」
黛玉淡淡微笑道：「年大人起來吧。年遐齡老大人如今可好？」年希堯有些惶恐的道：「有勞福晉問候，家父身體還算康健。」黛玉點頭道：「年老大人是皇阿瑪的老臣，年姑娘出身漢軍旗定然要入宮選秀的。這名聲規矩什麼的自然要注意一些才好。咱們家裡的姑娘家素來都是嬌養著的，但是該學的還是學學的好。這兩年我忙著照顧三個孩子，最近才彷彿聽說了一些傳言，好似與我們王爺有些牽扯。不知道我們王爺是什麼時候和年姑娘見過面的？」年希堯立刻明白了福晉的意思。你年家不要名聲了沒人管的著，但是卻不能壞了雍親王的名聲。想起妹妹這兩年的所作所為，年希堯也是一臉羞愧，低頭道：「福晉教訓的事。奴才回去一定好好管教。」黛玉點頭道：「這就好。宮裡畢竟不同於別處。行差踏錯一點半點也會萬劫不復。咱們也不算外人，若是出了什麼事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年希堯苦著臉應了，心中思量著妹妹如今這名聲，若是選秀被撂了牌子將來只怕也沒什麼人敢娶了。若是選上了被指給別的皇室宗親日子只怕也不好過。至於雍親王府…年希堯根本就不敢想雍親王還能看得上自己這不成器的妹子。
見年希堯還算識趣，胤禛臉色才緩了下來，一揮手要年希堯帶著年清妍和年夫人回去。年清妍也不是真是個傻得，聽著這話就知道若是就這樣回去了只怕自己就再也沒什麼希望了。想也不想就衝著胤禛道：「王爺！清妍有大事要稟告王爺。」
胤禛根本就懶得理會她，像年清妍這樣自以為是的閨中女子能有什麼大事？年希堯怕她再闖禍，連忙上前拉住她往外拉，年清妍卻是極力掙扎叫道：「王爺！清妍要說的事情對王爺很重要！王爺你不聽一定會後悔……唔…」年夫人黑著臉上前將手絹塞進了年清妍嘴裡，和年希堯合力拖著她往外走去。黛玉挑了挑眉，對著一邊侍候的莫蘭微微點了點頭，莫蘭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四哥，這個年清妍有些不對勁。」年家的年遐齡年羹堯年希堯兄弟都不是無能之輩，怎麼看也不會教出這樣莫名其妙的女子來。
胤禛點點頭，道：「回頭派個人去查查看。」
黛玉側首看著胤禛笑道：「四哥真的對年家沒想法麼？」胤禛看著她，挑眉笑道：「玉兒覺得四哥該有什麼想法？」黛玉埋進胤禛懷裡有些無奈的嘟噥道：「皇阿瑪和皇瑪嬤有意這次選秀再給四哥選兩個側福晉呢。」按例親王能有四個側福晉，如今雍親王府只有兩位，而且從黛玉進門之後這些年來雍親王府就再也沒有進過人了。外面不知道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雍親王府的後院呢。胤禛微微皺眉，這件事皇阿瑪也跟自己提過。並非皇阿瑪對玉兒不滿意，而是皇家的婚事永遠講究的只有兩個字，那就是權衡。雍親王府除了嫡福晉以外，都是出身低微的漢軍旗和包衣旗女子，這自然會讓宗親和八旗權貴們心生不滿。以前皇阿瑪並沒有在意過這個問題，這兩年……
黛玉淡淡道：「皇阿瑪希望四哥能夠在八旗中挑選兩個側福晉。」黛玉明白，從前康熙不在乎這個問題是因為康熙將胤禛看做未來太子的輔臣，從未做過他想。如此一來西林覺羅氏的實力已經足夠，若是再多幾個實力強勁的姻親未來的新君只怕也要不放心了。而太子被廢之後，剩下的皇子們自然也就有了新的可能。而胤禛無論是出身能力手段都不差，只當個王爺的話專寵嫡福晉別人還會讚你一聲專情，若是當作未來的帝王人選來看，卻顯然是不合格的。大清已經不需要再來一個太宗世祖皇帝了，更不需要再來一個海蘭珠或者董鄂妃。胤禛抬手掠開黛玉耳邊的髮絲，低聲道：「相信四哥，四哥的承諾永遠有效。」黛玉展顏一笑，煙波中流動著淡淡的眷戀和柔情。她的四哥並不是這世間一般碌碌無為的平庸男子。他的心裡不僅有自己有孩子們，還裝載著這個天下。而她愛著的也正是這樣的四哥。每每看到他為了繁忙的政事忙到深夜，為了天下百姓劍眉深鎖看到太平盛世眉宇間的安慰欣然，她就深刻的知道她愛的正是這樣的男子。她也並不需要如金絲鳥一般躲在他的羽翼之下，成為他的負擔。她想要和他並肩，看著江山如畫。
黛玉抬頭淺笑道：「四哥不用擔心玉兒。皇阿瑪如果一定要指人的話也沒關係。玉兒知道該怎麼做。」對於那些被指婚進來的女子，黛玉心中有惋惜但是卻不會有歉疚，為了維護自己和四哥的家，她可以自私的讓她們虛度芳華。她可以許她們分位，給她們富貴，卻絕對不會和她們共享自己的丈夫和愛人。
胤禛點點頭，對於皇阿瑪提供的幾個秀女人選心中暗自評估了一番。未必需要多麼出眾的家世，雍親王府不需要那麼多姻親的支持。只需要那些女人規規矩矩的在府裡呆著當擺設，想得太多的人他不需要。
一邊被遺忘在角落裡的弘曜小阿哥看著阿瑪額娘卿卿我我，無意理會自己。皺了皺眉輕手輕腳的偷偷爬了出去。阿瑪要娶新額娘了麼？真是討厭…快去找妹妹商量一些別讓那些狐狸精搶走了阿瑪才好。
這日，黛玉正帶著弘晏逗弄三個寶寶，莫風進來稟告天樞閣主回來了。黛玉一笑，忙讓人請人進來。兩個月前朱赫前往西北執行任務，順便去探望爹爹，今兒一回來就過來想必是爹爹帶了信過來。朱赫依舊是一身紅衣，卻已經是一身少婦大打扮。冷艷的眉宇間也多了一份暖色。身後還跟著一個俊秀男子，正是當年的毒書生陳離。
「朱赫見過格格。」
「陳離給格格請安。」
黛玉將手裡的弘晨放下，對兩人笑道：「不必多禮，這一趟可順利？」陳離笑道：「有勞格格關心，一切還算順利。不過……」黛玉挑眉，等著他說話。陳離道：「今年朱赫恐怕不能在執行任務了，還請格格見諒。」黛玉有些擔心的看向朱赫，道：「可是受了傷？」需要朱赫親自執行的任務無不凶險萬分不可為外人道，偶爾受傷也是在所難免的。朱赫冷漠的臉上飛上一絲紅霞，不悅的瞪了陳離一眼。陳離毫不在意，笑嘻嘻的摟著朱赫對黛玉道：「娘子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格格總不會連孕婦都要使喚吧？」聞言，黛玉顯示一怔，反應過來才笑道：「原來如此，這可是大喜事。朱赫就留在京城安心養胎罷。」這兩年暗部七主相繼開花結果，陳離經過一番痛苦的追妻之路終於還是抱得美人歸。與梅子靖同一天成婚。而慕蓮也在一年前為晏維生下了一女，之後晏維散盡了妻妾從此浪子回頭。雖然慕蓮到現在還不肯承認但是黛玉知道慕蓮這輩子大概是逃不了晏夫人這個名頭了。而齊布琛在江南辦事救了一名落難女子，兩人最終也情投意合喜結連理。衛若蘭娶了門當戶對的世家千金，林玨一時不慎成了江南新起的商業奇女子的上門女婿差點被其他幾個笑掉大牙。暗部眾人到如今就只有馮紫英還流連花叢逍遙自在了。
黛玉看著朱赫雖然冷著臉卻並沒有拒絕陳離的懷抱，不由得想起了當初陳離的慘狀。當初陳離陰差陽錯被朱赫丟進了天樞閣訓練營之後過得那叫一個水生火熱。剛好朱赫又因為一個任務暫時離京了。雖然又慕蓮派人看著，但是慕蓮的意思是只要人活著就可以。於是陳離在那專門訓練超一流殺手的訓練營裡被弄到差點崩潰。等到朱赫回來將人從裡面帶出來的時候那已經不是脫了一層皮了，根本就是已經死了一回了。更讓陳離沒想到的事剛剛脫離了苦海就被朱赫扔去執行任務，毫無意外第一次任務以失敗告終，最後還是朱赫親自出手替他善後。看到朱赫乾淨利落的手起劍落陳離才真真明白自己喜歡的是一名什麼樣的女子。經過一番苦思冥想之後，陳離奮起直追，最後終於還是報得了美人歸。只可惜自己也從此走上了不歸路賣身給了天樞閣。
朱赫繃著一張微紅的冷臉將林如海的信送到黛玉手上，黛玉看了看上面倒也沒有說什麼，只說自己一切都好要黛玉不必掛心之類的話。陳離盯著黛玉若有所思，黛玉挑眉道：「陳離？」陳離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見她如此，黛玉也不追究，笑道：「朱赫年紀也不小了，如今有了孩子就好好養著吧。天樞閣的事吩咐下面的人去辦就是了。」朱赫沉默的點了點頭，正要起身告辭，莫蘭來報慕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