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篇 九龍奪嫡 第五十六章 賜雙俸 千里念君心 文 / 鳳輕
56。賜雙俸千里念君心
雍親王自請赴江南主持賦稅改革的事情讓許多人都摸不著頭腦，卻也只得在半驚半疑中看著雍親王帶著世子和自己要跟上去的十六阿哥胤祿十七阿哥胤禮以及剛從西洋回來還來不及休息的暗部眾人離開了京城。胤祥這次倒是主動留在了京城。他的說法是賦稅改革費事頗長，京城裡雖然有林大人照看但是身份上總歸還是有些不方便。自己這個做弟弟的自然要幫四哥看著京城的局勢也順便照顧四嫂和侄子侄女們。
對於胤禛的離去，胤祀等人又是驚喜又是驚訝猜疑。不管他們怎麼想，現在毫無疑問的胤禛已經成為繼太子和大阿哥之後他們奪嫡之路最大的障礙和對手。如今這個對手卻無緣無故的不戰而退了，這讓胤祀等人還是很有些難以置信。要知道，這一次去可不是一兩個月就可以的，搞不好就要在江南耽擱上一兩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那麼長時間不在京城，等到再回來京城都不知變成什麼樣了。胤禟猜測道：「八哥，江南可是咱們的地盤，老四該不會是想要染指江南那塊地方吧？」胤祀搖搖頭，道：「不會，江南雖說富庶，但是要知道川陝甘幾省卻在林如海的掌控之中，比起咱們也差不了太多。四哥若是為了江南而放下了京城，豈不是得不償失？」
胤禎冷笑一聲，不屑的道：「難不成他還真是一心想要搞那個什麼賦稅改革的？不過就是譁眾取寵想要騙的皇阿瑪的寵信罷了。」胤祀搖搖頭沒有搭他的話，雖然胤禛是自己的對手，但是胤祀自覺這些年還是有些瞭解這個四哥的，絕對不是胤禎說的那麼不堪。半晌才苦笑道：「只怕，四哥就是一心想要辦好這件事。」胤禟鳳眼一跳，笑道：「那八哥，咱們怎麼做？要不要先給他添點亂？或者就讓他在江南忙著，咱們適時給他找點事，讓他一直困在江南那塊地方的了。」胤祀苦笑，抬眼看胤禟道：「九弟，這麼多年你還沒看明白咱們四哥的手段？讓他在江南的時間長了，只怕江南那塊地方就真要讓他收進囊中了。」胤禟不屑，道：「他？就他那個冰塊臉還能收買什麼人心不成？就看上次推薦太子，有幾個人選他的？連選老三的人都比他多。」
胤祀搖頭苦笑，道：「四哥不是不會籠絡人，認識他根本沒想過籠絡那些牆頭草。你看看老十三，小十六還有小十七，哪一個不是對四哥心服口服唯命是從的？從還在阿哥所算起，咱們兄弟這麼多年往四哥府裡插進去過幾個人？收買過幾個人？」胤禟無言，這也是他最氣的地方。他們這些兄弟，就包括他自己在內誰府上沒有別人安插的幾個釘子？偏就是老四府上生生的被他整治的如鐵桶一般，「八哥，你說吧，該怎麼辦？」
胤祀道：「還能怎麼辦？先看看再說吧。」
不管有多少人明裡暗裡的添亂，每隔一段時間總有胤禛的折子向康熙詳細稟告在江南的事務進行情況。每次也只是平鋪直敘的說進展的情況，遇到的一些困難，還有可能的改善方案，並沒有多的訴苦或告狀的話。康熙看了面上淡淡的心裡卻是十分滿意的，既然胤禛有那個雄心想要改革弊政，那就必定要能吃苦受累。若是有一點刁難就朝自己訴苦還不如趁早收場的好。再看看雍親王府裡胤禛離京之後黛玉依然從容的操持著整個王府和暗部的運作，悉心教導跟前的幾個孩子，不時也帶著孩子進宮陪陪太后和嫻貴妃。康熙心中對這個媳婦更是滿意了。胤禛和黛玉的感情康熙不是不知道，有時候也難免憂心胤禛為了黛玉消磨了雄心，或者黛玉將胤禛看得太重不能顧全大局，如今看來倒是自己白擔心了。康熙一高興，雍親王雖然不在京城，雍親王府的隆寵卻反而更盛了。太后和嫻貴妃的賞賜源源不斷的流進雍親王府裡，看的終福晉們羨慕不已。
到了次年入夏時辰，新的賦稅制度和土地民生經濟等制度在江南已經漸漸形成雛形。江南一帶經濟商業也漸漸活躍，一些去年自願跟著雍親王南下的下層旗人在江南都有了自己的一份營生。雖然如今才剛剛開頭，都說萬事開頭難，但是年輕人只要肯打拼總是能看到希望，總比呆在京城裡無所事事的領著那一份吃不飽餓不死的錢糧強許多。被回來的人們一鼓動，更聽說雍親王準備要讓江南的商人們跟洋人做生意，又有更多的年輕人自願出旗了，雖然多是一些破落的人家或者世家不受寵的庶子，卻也還是很不錯的。看著胤禛胤祿等人還是江南官員地上來的折子，康熙龍心大悅，賜雍親王領親王雙俸。封皇十六子胤祿皇十七子胤禮為貝子。同時命雍親王總理兩江三省並浙江省共四省事務。於是，原本的兩江總督成了擺設不說，就連閩浙總督的權利也被胤禛分去了一般。一直關注著江南情況的胤祀等人頓時黑了臉心裡有苦也說不出。
「皇阿瑪這是要給四哥放權了啊。」胤祀心情有些低落，臉上的神色也跟著陰鬱起來。他自問才學能力並不遜與任何人，難道只因為自己的聖母出身低微便不受皇阿瑪重視。只因為四哥有個皇后身份的養母，皇阿瑪就處處偏著他們？
胤禟也是滿腹怨氣，急的直跳腳道：「都是八哥當初說再看看，現在好了，江南當真變成老四的地盤了。總理兩江三省事務，那不是等於將兩江總督給架空了麼？皇阿瑪怎麼不直接封他給兩江總督算了！」胤禎臉色同樣陰沉，道：「還有浙江。大清最富庶的四個省份如今倒是全在老四手裡了。」江浙自古以來都是賦稅重地，皇阿瑪給老四這麼大的權利，可以說他如今掌握著大清的經濟命脈也不為過。胤祀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道：「大哥和十弟如今怎麼樣了？」胤禟撇撇嘴道：「大哥和十弟弄了個什麼八旗兵制改革，皇阿瑪讓現在盛京八旗裡推廣，如今老十沒事就跟著大哥京城關外兩頭跑，要不就跟老十三在戶部磨著要錢。哪裡還記得咱們兄弟。」胤祀低頭想了想道：「前些日子大哥和十弟剛從盛京回來，想必要留一段時間。下個月不是九弟妹的生辰麼？請大哥和十弟來坐坐吧。」
胤禟點頭答應了下來，胤祀有些疲憊揮手讓他們回去了。出了門胤禎看著胤禟道：「九哥，如今四哥倒是咱們兄弟裡的第一人了。」
胤禟冷笑，道：「呸！他算什麼第一人？整天就會裝腔作勢，還真以為自己就是皇后嫡子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出……」到底還是顧忌著胤禎的面子，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他們現在還是合作關係，罵胤禛出身低微就等於罵胤禎和德妃，何況…還有個出身更低的八哥。胤禎有些無奈的道：「八哥就是心太軟想得太多了。難不成如今就任由他的風頭壓著咱們這麼多兄弟？」胤禟眼睛一轉，笑道：「想要江南，想在皇阿瑪面前討巧沒那麼容易！他不是要改革賦稅，民生經濟麼？九爺我倒要看看有什麼本事！」胤禎垂眸，輕聲道：「九哥說的是。有什麼要弟弟幫忙的九哥儘管開口便是了。」在胤禟看不見的地方，胤禎真誠俊朗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冷的笑意。
雍親王府，黛玉正看著弘昹弘昡兩個寫大字。雖然兩個小傢伙才三歲多一點兒，卻各自抓著一隻狼毫筆寫的十分認真。只是不時將墨汁抹到了臉上還不知道，平時白白淨淨的小臉染上一塊一塊的墨跡，宛如兩只可愛的小花貓。弘晏乖巧的坐在一邊幫黛玉看府裡的賬冊，時不時低聲吩咐管事的幾聲，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黛玉也在一邊指出。小小年紀倒也做的井井有條。
一份折子被無聲的送到黛玉面前，黛玉翻開看了皺了皺眉，垂眸沉思了一會兒回頭問道：「過幾日是九弟妹的生辰？」一邊的莫風回道：「正是呢，前兒個九福晉下了帖子。格格不是說這幾日事多給推了麼？總管已命人備好了一份厚禮過兩日便給九福晉送過去。」黛玉道：「不，那天我親自去。」莫風有些不贊同道：「那些人見了格格還不酸死了人？格格何苦去受那份氣？」自從皇上下旨賜了王爺領親王雙俸，京城裡那些酸言酸語就沒有停過。雖然品級沒有變，雍親王卻儼然比其他親王府要高出一些，也難怪很多人心裡酸了。黛玉有些無奈道：「我總不能一直躲著不見她們吧？她們也只是嘴上說幾句也就罷了，也沒什麼。只是卻不能讓人去江南給四哥添亂。」
莫風一怔，有些不解的看著黛玉。黛玉將手裡的折子遞過去，莫風心裡感動格格的信任，翻開一看也是一怒，「九爺拍了手下的門人去江南？」
黛玉點頭，有些含怒道：「他若只是想參一腳江南的生意倒也罷了。只怕如今江南的那一點子東西他還瞧不上。只是想要去給四哥添亂罷了。」
莫風憤然道：「這幾位爺真是不知道什麼叫消停。」黛玉淺笑道：「他們若是肯消停一些倒是好了。罷了，我去見見九阿哥，說不定他肯改變主意呢。」莫風沒有再多少什麼，只是在心裡對黛玉的想法不抱什麼希望。
「啟稟福晉，陳離先生和夫人回來了。」丫頭進來稟告。陳離作為弘昹和弘昡的啟蒙師傅住在王府的偏院，正好就將妻兒也一起接來同住。朱赫雖然身上還擔著另一份任務，經常四處奔走倒也不影響什麼。陳離的兒子還不滿週歲，取名叫陳文俊，看著很是聰明可人。平時陳離只教弘昹和弘昡一些啟蒙的課程，大多數時候倒是講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或者奇聞。讓弘昹和弘昡十分喜歡這個老師，就連一向不愛搭理外人的弘晏也十分喜歡聽陳離講課。看到陳離，性子活潑一些的弘昡立刻丟下手中筆伸手要抱抱，「師傅……」陳離手裡還抱著寶貝兒子，哪有空抱他，只得抱歉的看了看徒弟。弘昡也還算懂事，知道自己大了不好和小孩子爭懷抱便也罷了。
「見過格格。」陳離和朱赫上前見過黛玉。黛玉含笑道：「一路辛苦了，坐吧。你們這次去了這麼長時間，看看孩子可還好？」陳離笑道：「福晉派人照料的極為細心。多謝福晉費心了。」在外面一個多月，夫妻倆個都是歸心似箭。一回來就先回自己院裡看兒子，見奶娘和幾個丫頭嬤嬤果然將孩子照顧的十分仔細才放下心來，心中還是很感激黛玉的細心。黛玉搖搖頭道：「也沒費什麼心。這次去江南可有看到四哥和曜兒？」陳離笑道：「就知道福晉要問，四爺和大阿哥都極好。江南那邊進展的也算順利，大阿哥雖然年紀小，卻也整天跟著十六爺和十七爺十分能幹呢。」聽到胤禛和弘曜都好，黛玉心中更加高興了，笑道：「他們好就好了。」陳離繼續道：「四爺和大阿哥還讓咱們帶了一些江南的特產給福晉和幾位小阿哥格格。已經命人送到福晉院裡去了。還有就是…四爺和大阿哥的信……」從懷裡取出兩封密封的書信，黛玉一喜連忙伸手接過。陳離十分知趣的笑道：「福晉慢慢過目，在下和朱赫就先告退了。」黛玉哪裡還有空理會他的調侃，只是低下頭拆信去了。
第一封卻是弘曜的信，裝的厚厚的一封。黛玉取出來仔細閱讀，上面寫著問額娘弟弟妹妹們好，又說了阿瑪和自己十六叔十七叔都好。然後就開始零零碎碎的說著自己每天幹了些什麼，遇到什麼人，討厭誰喜歡誰，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總的來說還是報喜不報憂，整封信寫的十分愉快，黛玉看了幾乎都能想像出他寫信的時候神采飛揚的模樣，不禁莞爾一笑。
弘晏偏著頭看她道：「額娘，格格說什麼？」
黛玉看完了信，遞給弘晏道：「晏兒自個兒看吧。你大哥在江南樂不思蜀了呢。」弘昹和弘昡早伸長了脖子也要看，弘晏看了看弟弟眨巴著的可愛眼睛，任命的將兩個小鬼拉到跟前給他們念起信來。黛玉坐在一邊看著姐弟三個歡快的模樣也跟著笑了起來，低頭看著手裡薄薄的信封上熟悉的字跡：吾妻，親啟。
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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