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篇 九龍奪嫡 第五十九章 慈寧宮 稚子染重病 文 / 鳳輕
59。慈寧宮稚子染重病
黛玉帶著弘晏還沒回到雍親王府就被府裡派來尋人的人攔住了，來人焦急的道：「福晉，宮裡來人了，請福晉立刻進宮！」黛玉心中一顫，一種不好的感覺從心底升起，連忙問道：「出了什麼事了？」那人道：「說是…兩位阿哥和小格格病了。」黛玉只覺得眼前一暗，險些就要昏死過去。好端端的就算是生病又怎麼可能三個孩子同時生病？必然是出了什麼問題了。也來不及多問，直接對前面駕車的人道：「進宮！」
馬車調轉了方向以最快的速度往皇宮的方向而去，馬車裡黛玉臉色慘白，心裡暗恨自己為什麼要將弘昹三個送進宮裡去。若是孩子有什麼萬一……
莫風輕聲安慰道：「格格，小阿哥和小格格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咱們進宮了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格格可不能自己亂了陣腳啊。」黛玉思緒紛亂，雖然知道莫風說的又到底，但是這又豈是理智能夠控制的住的。弘晏抓住額娘的手，道：「額娘，弟弟妹妹不會有事的！」黛玉心中一酸，看著女兒掩不住驚慌的小臉，勉強一笑道：「是，弟弟妹妹都不會有事的。晏兒不怕。」弘晏點頭，道：「等弟弟妹妹好了，咱們就把他們接回家裡吧。晏兒會照顧弟弟妹妹。」黛玉聽得幾欲落淚，終究還是忍住了，只是摟著女兒重重的點了點頭。
慈寧宮裡，康熙的臉色亦是陰沉駭人，三個孩子同時在慈寧宮裡生病，康熙也是從小在後宮紛爭裡長大的，哪裡能不明白這其中的關鍵。連慈寧宮也敢插進手來，這些人是想要翻天了麼？！
「啟稟皇上，太后，貴妃娘娘，四福晉和雍親王府大格格求見。」
康熙還沒說話，太后連忙道：「快請四福晉進來！」不多時，黛玉便帶著弘晏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一看就知道來的匆忙連平日進宮的品級服飾也沒來得及換上。這個時候自然也沒人計較這些，匆匆行了禮，黛玉忙問道：「皇阿瑪，弘昹他們怎麼了？」太后抹著淚，愧疚的道：「都是哀家老了沒用，哀家對不住你和老四…」黛玉搖頭道：「皇瑪嬤萬不要如此說，孫媳不敢。」康熙道：「叫他們說吧。」跪在一邊等候的太醫上前，戰戰兢兢的道：「回四福晉…兩位阿哥和格格這是…見喜了。」黛玉心中一沉，早在來的路上她心中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太醫此言一出還是讓她忍不住一陣眩暈。府裡的幾個孩子，弘曜和弘晏都是早兩年就已經種過痘了。只是弘昹三個年級還小，身體比起弘晏和弘曜也差了一些，黛玉和胤禛便打算著等過了六歲再種痘，卻不想這時候就撞上了。
大清皇室對天花可以說是十分畏懼的，因世祖皇帝便是因天花而死，而康熙小時候也出過花，總算是熬了過來，但是卻又更多的宗室子弟甚至是皇子皇孫沒熬過來的。黛玉強忍著心裡的痛楚，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跪倒在地上道：「孫媳不孝，請皇瑪嬤移駕別處。立刻封鎖慈寧宮。」對於黛玉如此識大體且臨危不亂康熙很是滿意，點頭道：「朕和太后都是出過天花的，一會兒就請皇額娘先移駕寧壽宮。朕也下令眾皇子皇孫出宮避痘了。玉丫頭你就放心吧，三個孩子自有太醫們照顧著。」黛玉看了看身邊的弘晏道：「晏兒年幼，還請貴妃娘娘照拂。黛玉要留在慈寧宮照看三個孩子。」
「胡鬧！」康熙皺眉道，「你又不是個懂醫的，素來身體也不是極好，孩子自有太醫們照看。」弘晏道：「弘晏也要留下照顧弟弟妹妹，請皇瑪法成全。」太后大驚道：「這怎麼成？若要你這個小丫頭留下，還不如哀家這個老婆子留下的好，好歹哀家也是出過花的，不懼那些。」雖然知道弘晏是種過痘的，但是誰又知道會不會有萬一。已經病了三個若是再賠進去一個太后真是覺得無法和遠在江南的孫兒交代了，「還有玉丫頭，哀家知道你擔心孩子，但是萬一你自己也病倒了，你讓幾個孩子怎麼辦？」
黛玉執意道：「黛玉會小心的，求皇阿瑪和皇瑪嬤成全。」
天下父母心俱是一般的，康熙如今這般的孝順太后也正是因為當初他見喜的時候太后不辭辛勞的日夜照看。太后也說不出勸黛玉的話來，只得看著康熙盼他勸一勸黛玉。康熙看著黛玉神色也是複雜，作為一個祖父，看到自己的兒媳婦如此關愛孫兒他自然是高興地，對黛玉這個兒媳也更加滿意。但是作為一個帝王，即使再心疼三個孫兒孫女，也知道黛玉並不是一般的皇子福晉，她若是和三個孩子一起出了事無論是暗部還是林如海甚至遠在江南的胤禛都是無法接受的，「玉丫頭……」黛玉搶先一步，堅定的道：「黛玉明白皇阿瑪和皇瑪嬤的心意。只是弘昹他們是黛玉的親生骨肉，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黛玉也要守在他們身邊。萬一他們出了什麼事…我也無顏再見四哥了。」說道這裡，黛玉終於還是忍不住淚如雨下，三個孩子都才不過三歲，就要承受這樣的病痛，她這個做母親的卻無能為力，這讓她情何以堪。
黛玉的話說得斬釘截鐵，康熙也知道勸阻無用，只得歎了口氣隨她去了。黛玉這才起身吩咐莫風等人照顧好弘晏，又給了暗部的令牌請林如海暫管暗部，這才換了一身衣服在弘晏難的的哭鬧聲中頭也不回的往裡面走去。她進去之後慈寧宮便會徹底封鎖起來，只進不出。大家都知道黛玉從小到大並沒有出過天花，見她如此心中都很是震動。這宮裡本就是個人情冷漠的地方，即使是親生骨肉也未見得能有多少真心。太后牽著弘晏得手抹著淚對康熙道：「皇上給四阿哥找了個好媳婦兒。」康熙點頭沉默無語。嫻貴妃道：「皇額娘，四福晉是個有福的，還有兩個小阿哥和格格，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康熙點頭，神色更加陰沉，道：「貴妃送皇額娘去寧壽宮吧。朕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敢在慈寧宮動手！」嫻貴妃心中一顫，知道皇上這是真的動怒了，連忙應道：「皇上放心便是，臣妾會照顧好晏兒的。」
黛玉進了慈寧宮內的偏殿，三個孩子各居一間跟前都有幾個太醫照看著，看到黛玉進來太醫們連忙起身拜見，黛玉擺擺手道：「現在便免了這些虛禮吧，幾個孩子怎麼樣了？」走到床榻邊看著已經陷入昏迷的弘昡，因為高燒小小的臉蛋的通紅，看的黛玉心疼不已。太醫上前道：「福晉，這裡還是讓奴才們侍候吧。萬一福晉……」雖然不想說不好聽的話，但是太醫們卻還是不得不說。畢竟如今已經又三個皇子皇孫躺下了，如果四福晉也被傳染了他們脖子上的腦袋可就真的危險了。黛玉搖搖頭，道：「我會多加小心的，太醫告訴我需要注意些什麼吧？」勸不住黛玉，太醫只得無奈的告訴黛玉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私心裡對這位四福晉還是很是佩服的。雖說皇家重視子嗣，但是這麼多年來真沒看過幾個做親娘的能親自來照顧自己的兒女的。黛玉一一細心的記下了，看到旁邊侍候的宮女太監們戰戰兢兢的害怕模樣，心中也只得歎息，輕聲道：「如今你們既已進來了也出不去了。聽了太醫的話自己小心些，好好照看阿哥和格格們。待出去了無論好話都不怪你們，若是阿哥和格格大號了皇上太后還有雍親王府自有重賞。」
這些宮女太監也不是傻得，原本就是他們侍候幾位小主子，小主子染上了天花在主子眼裡自然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錯。萬一小主子沒了只怕他們也留不住小命，如今聽黛玉如此說心裡也明白這是他們唯一的活路。因此照顧三個孩子自然更加用心起來。黛玉親自為弘昡擦拭了一邊身子和小手，看著睡得安穩一些了，又起身去一邊的房裡看弘晨，卻見莫風帶著慕雪慕雨已經等在門口了，身邊還有齊布琛和幾個暗部的人。黛玉蹙眉道：「你進來做什麼？晏兒那裡……」莫風笑道：「大格格在貴妃娘娘那裡，自有閣主派人照看著。格格放心便是。」慕雨也笑道：「莫風姐姐說的正是，我們是格格身邊的大丫頭，自然要跟在格格身邊侍候的。」齊布琛進去查看了一遍弘昡，一遍回頭對黛玉道：「格格身子本就不甚健康，若是再感染上了比兩位阿哥和小格格更加危險。正好屬下也在京城，就進來看看了。」黛玉點頭道：「有你在，我確實也安心些。罷了，這次勞煩你們了。」眾人連忙道不敢，莫風一揮手，暗部的眾人紛紛上前接手了宮女們的工作，舉止從容，絲毫不亂，顯然是訓練有素，看的幾位太醫也連連點頭。這些人自然都是齊布琛手下專門訓練出來的，雖然都還年輕，醫術卻都已經不俗，照顧三個孩子自然是綽綽有餘。看齊布琛邀了幾位太醫出去會診，黛玉也轉身進去另外兩個房間看弘昹和弘晨了。
「額娘…阿瑪……」
黛玉從夢中猛然醒來，望向一邊睡榻上的弘晨。果然是弘晨在不安穩的囈語，黛玉連忙起身上前。坐在一邊桌邊守夜的慕雨也同時醒過來，驚喜的道：「小格格醒了呢？」黛玉上前坐到床邊低頭看去，弘晨卻並沒有睜開眼睛，顯然只是無意識的叫著，淺淺的眉頭也緊緊地皺起。黛玉心疼的接過慕雨遞過來的棉巾小心的為她擦拭額上的汗，一邊吩咐道：「你去叫齊布琛過來瞧瞧，晨兒好像很不舒服。」慕雨應了一聲連忙去了。不一會兒齊布琛帶著兩名太醫匆匆趕來，顯然都是和衣而睡隨時準備著的。齊布琛上前道：「格格，讓屬下看看小格格。」黛玉點點頭，讓出一點位置給齊布琛把脈，齊布琛查看了一番，抬頭道：「格格不用擔心，小格格已經開始出疹了，千萬小心照看著，只要出出來就沒事了。只是…出疹的時候必定會很難受，千萬要看著小格格不要讓她抓破了疹子。不然……」黛玉連連點頭，康熙也出過天花，現如今臉上還留著一些小小的疤痕，弘晏是女孩子自然更要注意了，「那弘昹和弘昡那裡……」齊布琛道：「已經派太醫過去看了，一會兒會讓他們過來稟告福晉。這些日子一定要注意房間保持乾淨，還有通風。還有格格自己也千萬小心。端來的藥格格一定要按時喝。」黛玉點頭，道：「我知道了。你放心罷，只要晨兒她們沒事就好了。」
昏睡中的弘晨不安的扭動著身子，顯然很是難受，「嗚…額娘，疼…阿瑪……」即使是昏睡中也不由得伸手想要去撓身上難受的地方。黛玉連忙將她抱在懷裡，抓住她的小手不讓她去撓，雖然還看不太出來出疹的模樣，但是還是要預防萬一。看著女兒難受的樣子，黛玉心如刀絞，「晨兒乖…額娘在呢。」
「額娘……」許是感覺到額娘的氣息，弘晨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雖然還是很難受的模樣，卻也安穩了許多。黛玉看著燒的通紅的小臉，心中苦澀難言，只得讓慕雨再擰了沾了酒的帕子為她降溫。只是一邊擦一遍忍不住流淚，這幾個孩子還真麼小卻要受這麼多的罪，讓她如何能不心疼，「晨兒乖，不會有事的…很快就好了……。」
慕雨忍不住輕聲道：「格格，還是屬下來照看小格格吧。」從前天一進來，黛玉就忙著三個房間連軸轉，若不是他們看著她用飯喝藥，只怕連這些也顧不上了。黛玉身體本就不算好，若是出了什麼事他們萬死難恕其罪。黛玉搖搖頭道：「沒事，我看著晨兒，你也去休息一會兒吧。」慕雨搖搖頭道：「再過半個時辰，自有人來接替我的。格格忙了一天了，這才剛開始呢。格格若是累倒了小阿哥和小格格可怎麼辦？」
黛玉憐惜的看著沉睡的弘晨輕聲道：「我不會有事的，無論如何也要讓晨兒他們好起來。」
慕雨點頭道：「小格格和小阿哥知道格格這麼疼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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