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篇 九龍奪嫡 第九十九章 烏雅薨 舊日換新朝 文 / 鳳輕
99。烏雅薨舊日換新朝
別家如何暫且不提，太子府中確實一片和樂融融。弘晨弘昹幾個好幾日不見阿瑪都歡喜的圍著胤禛打轉。胤禛看著黛玉含笑的嬌顏亦很是憔悴消瘦心中更是心疼也更恨起烏雅氏和胤禵。弘晏很有眼色的帶著弟弟妹妹們告退，留下房間給阿瑪額娘敘話。黛玉這幾日心中百般焦急卻也不敢在人前露出分毫，甚至還要做出悠閒自若的模樣心細盤算設計，此時見胤禛終於平安無事忍不住淚如雨下，「四哥……」
胤禛心中抽疼，將黛玉攬入懷中細聲安撫，眼中卻不乏決絕之色。正說話間莫風來報賈老夫人求見。
黛玉早將賈母的事情細細與胤禛說了，胤禛哪裡耐煩見她？只是賈母替胤禛拔出體內蠱毒之後身子也更加虛弱，眼看也撐不了兩天了。只是人若是死在了太子府裡終究是對太子名聲有礙，胤禛只吩咐莫風將賈母和史湘雲一道放回賈家，如今事已至此想必賈母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次日早朝，許多日子不曾上朝的太子殿下一身太子金黃朝服出現在朝堂上。雖然臉色蒼白顯然是大病了一場，但是那眉宇間冷漠肅殺之氣反而更見濃烈，在場的大臣們亦不敢仰視。一些消息靈通的人早得了消息太子能上朝了十四爺卻被送進了宗人府裡，不少人已經在心中演繹了一番皇家兄弟勾心鬥角的內幕，顯見的這一場又是太子贏了。朝堂上的文武大臣王公宗室們彷彿有了默契一半不約而同的忘了胤禵，就連胤禵的岳家也沒有人站出來替他說上一句話。早朝便在這有些古怪的氣氛中結束了。
下了朝，幾個皇子又被康熙叫住一起往慈寧宮而去。眾阿哥想起昨天在太子府的事情心中都明瞭所為何事，皆是沉默的跟在康熙身後。
慈寧宮裡，太后早帶著品級高的后妃等著了。如今後宮裡除了位分最高的嫻貴妃以外，妃位上也只有宜妃，榮妃，良妃和新晉的和妃。還有就是身為太子妃的黛玉也坐在太后身邊。四妃一大早隨著嫻貴妃來請安就被太后留下了，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心中有些惶惶，又見太子妃過來請安也被太后留下，更是不由得在心中盤算著，等到太監稟告皇上並眾位阿哥求見的時候宜妃和榮妃交換了一個眼色，心中明瞭只怕是有大事發生了。宜妃還要好些，自己兩個兒子老五是個安分的，就算有什麼事太后也必會提點一二，愛惹事的小九如今也不在京城。榮妃心中卻很是忐忑，生怕是自己的三阿哥犯了什麼事兒。
康熙領著眾阿哥進來給太后請了安，方才道：「都是兒子有眼無珠，勞煩皇額娘了。」
太后見康熙神色疲憊，心裡也很是心疼，越發的厭恨起烏雅氏來，拍拍康熙的手道：「皇帝說的哪裡話，是皇額娘沒照看好內宮才發生這樣的事。只是可憐了太子……」康熙點點頭道：「太子和太子妃都是好的，以後皇額娘多疼他們一些就是了。」
眾人各自落了座，太后神色一肅厲聲道：「將那個賤婢給哀家帶上來！」
太后素來少有插手後宮之事，只是吃齋念佛最是慈善不過，眾妃哪裡見過她如此疾言厲色，紛紛好奇起來。
一個蒼老的身影被兩名高大粗壯的嬤嬤押了進來跌落在地上。那一身民婦模樣打扮，頭髮花白糾結，一身狼狽的模樣宜妃看了許久才認出來竟是一年多不曾見過的烏雅氏。驚訝之下連忙掩住了唇才避免叫出來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失儀。看到多年的老對頭淪落成如今這個模樣，宜妃心中自然免不了一陣爽快和幸災樂禍。
「大膽烏雅氏！太后駕前還不行禮！」太后身邊的嬤嬤斥道。
烏雅氏跪倒在地上，恭聲拜道：「奴婢烏雅氏給皇太后請安，給皇上請安，給貴妃娘娘請安。」
太后冷哼一聲，道：「烏雅氏，你可知罪？」
烏雅氏顫了一顫，道：「奴婢冤枉，求太后娘娘明鑒！」
太后勃然大怒，早在昨晚康熙就將暗部所查的證據送到了太后跟前。太后自問在深宮中幾十年也沒見過如此狠毒的女人，早已是證據確鑿無可辯駁，這烏雅氏竟然還想抵賴，「放肆！你居然還敢喊冤，你倒是說來聽聽。哀家也想知道你還能說出什麼來！」烏雅氏往日保養得宜的臉早已經蒼老無比，縱是淚流滿臉哪還有半分往日的風韻，「奴婢叫豬油蒙了心確實做了天大的錯事。只是當初提議交換身份的是姐姐，姐姐擔心自己早逝四阿哥無人照管，才要奴婢以她的身份在宮中照顧四阿哥的。奴婢…奴婢一時想錯了才鑄成大錯。求太后看在奴婢為皇上生下兩位阿哥兩位格格的份上，饒恕奴婢吧。」太后冷笑道：「不是你的主意？難不成事後毒殺烏雅映蘭，並將烏雅映蘭身邊的丫頭婆子趕盡殺絕也是她自己的主意？」
烏雅氏一窒，急忙道：「那是祖父自作主張，奴婢實不知情啊。」烏雅氏的祖父都死了好幾十年了，如今將事情全推到他身上卻讓人無法可查。太后本就不是善於言辭之人，見烏雅氏如此狡辯臉色更不好看，哼了一聲對康熙道：「此事還是皇帝做主吧。」
康熙早就不想理會烏雅氏，只是拿起桌上厚厚的一摞折子扔到地上，道：「自己看吧。看完了再告訴朕你要如何自圓其說！」
烏雅氏顫抖著手從滿地的折子中抓起一本來看，其他幾個妃子都驚駭的睜大了眼睛。雖然早做好了準備，卻沒想到竟然聽到如此駭人聽聞的消息。宜妃榮妃幾個老人也有點恍然大悟的意思。難怪烏雅氏從裡對四阿哥不加辭色，原來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不但不是，兩人之間分明還有殺母之仇。折子還沒看完，烏雅氏已經癱倒在地上。這些折子裡記錄的許多事情連她自己都已經忘記了。就算她再怎麼巧舌如簧，辯得了一件兩件也辯不完十件八件。康熙也不去管她失儀，冷聲道：「榮國府史氏已經交代受人指使謀害太子的經過，現在朕問你，是你指使史氏的還是十四阿哥？」烏雅氏睜大了眼睛望著康熙，許久才臉色灰敗的道：「是…是奴婢。」
胤禛和黛玉同時抬頭看了康熙一眼，並不言語。康熙的臉色好了一些，側首對太后道：「皇額娘，烏雅氏還是要由您處置。」
太后點了點頭，看了胤禛一眼才道：「烏雅氏貴人薨了，追封為寧妃。這個賤婢毀容賜了啞藥打入辛者庫吧。」這個寧妃自然是封給早已過時的胤禛的生母的，只是這件事卻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原本烏雅氏映蘭暗中與妹妹交換身份出宮，即使是被人說動的也是大罪。只是一來烏雅氏映蘭早已過世，二來胤禛雖然早已過繼給孝懿皇后但是到底算是對他的補償。因此才給了個寧妃的封號，只得發喪之後將烏雅氏的屍骨移入妃園陵就是。
辛者庫是什麼地方烏雅氏怎麼會不知，何況是她被毀容毒啞丟進辛者庫那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烏雅氏養尊處優一輩子，如今一把年齡了哪裡受得了那樣的折磨，老淚縱橫的爬跪倒太后跟前，「太后饒命！奴婢知道錯了…求太后饒恕奴婢吧！」還沒靠近太后就被兩個嬤嬤拉的遠遠地，太后側首問康熙，「皇上看如何？」康熙點頭道：「皇額娘所言甚是。另外將溫憲公主過繼到端嬪名下。十四阿哥胤禵過繼鎮國將軍靈泰為嗣。」
在做諸人愣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的阿哥們都忍不住嘴角抽搐。鎮國將軍靈泰…雖然也是宗室但是他們也用了好一會兒時間才想起來這到底是誰，虧皇阿瑪想得出來。鎮國將軍靈泰是太宗第十子韜塞之孫，這樣的人家需要過繼皇子為嗣麼？就是韜塞本人最高的時候也只封了個輔國公，胤禵過繼過去能繼承個什麼爵位？三等鎮國將軍？
康熙也不管眾人心裡怎麼想的，起身看著一殿的妃子皇子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給朕掂量清楚！太子太子妃隨朕來！」
眾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康熙帶著胤禛和黛玉離去。太后也將幾個妃子敲打了一番便讓人散去了。出了慈寧宮，榮妃和宜妃走到了一起。和妃年紀輕如今又受寵和她們也不是一路的，良妃如今雖然位居妃位，到底宜妃等人看不上她的出身，放眼看看如今宮中熟悉的老人竟只有她們兩個了
「沒想到烏雅氏竟是這樣的結局。」榮妃忍不住輕聲歎道。
宜妃鳳眼微挑，「可不是麼。誰曾想烏雅氏風光得意了一輩子，倒是臨老了栽了。就連自己的兒子女兒如今也保不住了。」
榮妃歎道：「誰能想得到呢，烏雅氏當初若是待太子好些，只怕也不止於此。」宜妃嗤笑道：「做了那樣的事，對著太子哪裡能不心虛。只怕她早就巴不得太子早些消失就好了。」對於烏雅氏的膽大，宜妃和榮妃還是忍不住驚歎的。別說出身包衣，就是她們這樣的八旗貴女也沒人能有這樣的膽量，居然還能幾十年不露半點破綻。宜妃抬頭望了望天空，道：「只怕是要變天了，姐姐囑咐三阿哥小心一些吧。我也要提醒一下老五了，幸好小九如今不在京城。」榮妃點頭道：「可不是麼…」這樣大的事情，似乎隱約還牽扯到孝懿皇后的死這些事情又怎麼回事烏雅氏一個人能做的了的。只怕內務府，還有那些包衣世家誰也跑不了。可不是要變天了麼。
要變天了，這是整個京城所有王公貴族文武大臣的心聲。一日之間乾清宮裡連發數道聖旨，烏雅貴人薨逝如果算不上起眼的話，和碩公主過繼端嬪，十四阿哥出繼鎮國將軍就足以讓很多人思緒連篇了。然後是內務府大肆清洗，無數包衣世家功勳大族一一落馬，抄家的抄家收監的收監。整個京城裡哭聲震天，尋常百姓也是閉門不出生怕什麼事情牽扯到自己身上。
康熙在位幾十年，近幾年來越發的仁慈起來，卻不想一朝動怒便是血雨腥風哀鴻遍野。朝中眾臣個個膽戰心驚不敢再有絲毫的他想。
胤禵被關在宗人府裡由簡親王雅爾江阿看管，並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卻也知道如今的情形對自己極為不利。只是雅爾江阿本就不是和自己一路的人，就算想要探聽什麼也探聽不到。正在焦急見便又八阿哥十二阿哥前來傳旨。一晚上沒睡，胤禵的儀表有些零亂，只是此時他也顧不得這些，一見到胤祀連忙上前道：「八哥……」
「十四弟。」胤祀打斷他的話，「十四弟可還好？」
胤禵愣了一愣，看到胤祀身邊捧著聖旨的胤裪也知道此時不是說話的地方，只得將心裡的焦急押了回去。胤裪有些同情的看著這個素來意氣奮發的弟弟，道：「十四弟，接旨吧。」
胤禵心中一沉，知道有些不好。
胤裪展開明黃的綢緞，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過繼皇十四子胤禵與鎮國將軍靈泰為嗣，欽此！」
恍如晴天霹靂，胤禵當場愣在了那裡，就連領旨謝恩的話也忘了說。胤祀有些擔憂的看著他道：「十四弟？」
胤禵反應過來，突然大叫道：「我不信！皇阿瑪不會如此對我…我要見皇阿瑪，我要見額娘！」
胤祀無奈的拍拍他的肩膀道：「十四弟…胤禵，皇阿瑪要你好好在鎮國將軍府讀書養性，不必進宮謝恩了。還有…烏雅貴人今早已經薨逝了，皇瑪嬤恩典追封寧妃。溫憲公主改在端嬪娘娘名下。」皇室的親情就是如此殘忍，一旦決定捨棄從此父子再無相見之日。胤禵過繼給鎮國將軍為嗣，以後不過就是四九城裡的一個閒散宗室一般，連進宮面聖的資格也沒有了。除非皇上召見，否則胤禵這一生也不能再見康熙了。
「我不信！是他…一定是他是他害死了額娘是不是？」胤禵瘋狂的怒吼，他是皇阿瑪最疼愛的兒子，皇阿瑪怎麼會把他過繼出去？皇阿瑪連話都沒問過他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過他啊……
「胤禵，慎言。」胤裪皺了皺眉道，「這些都是皇阿瑪和皇瑪嬤的意思，當時我們兄弟都在場，太子殿下什麼都沒有說。」烏雅氏與太子又殺母之仇，雖然烏雅氏將謀害太子的罪名攬到了自己身上，但是誰都看得出來真正的主使者只怕是胤禵。這樣的情況太子沒有落井下石已經是寬宏大量了。胤裪說這話也是為胤禵好，若是讓他誤會下去將來不知道還會惹出什麼事來。
胤禵不信，瞪著胤裪冷笑道：「十二哥現在就上趕著替老四說好話了？爺不信！如果是皇阿瑪的意思為什麼還會追封額娘為寧妃？」
胤裪歎息，對他的諷刺也不生氣。胤祀上前拉開胤禵，道：「胤禵…皇阿瑪追封的寧妃，是四哥的生母當年的烏雅貴人。現在四哥早改到孝懿皇后名下，寧妃娘娘名下並無子嗣。」胤禵一震，險些栽倒在地上。如此一來將來玉牒上他連生母的記載也不會有。他的生母是烏雅貴人，而寧妃名下卻沒有他的名字，「不…皇阿瑪不會這樣對我的！八哥…八哥我要見皇阿瑪！」
胤祀無奈的搖頭道：「皇阿瑪正在氣頭上。內務府大半的包衣世家都被抄了。包括烏雅家。十四弟…咱們以後也只能私下叫一叫了，有什麼難處就來找八哥吧。」
胤禵早已失神，對胤祀的話仿若不聞。胤祀只得對胤裪道：「十二弟，咱們回吧。」胤裪無法，只得點頭，吩咐了宗人府的人好好照看胤禵不提。
彷彿顯所有人受到的驚嚇和打擊還不夠，第二天早朝康熙看著一臉菜色的臣子們再次扔下驚天巨雷。看著站在大殿上的禮部官員也是一臉驚嚇的念著聖旨，大臣們只能努力不讓自己被嚇得昏死過去。
「……從來帝王之治天下，未嘗不以敬天法祖為首務。敬天法祖之實在柔遠能邇、休養蒼生……，朕自幼讀書於古今，道理粗能通曉，又年力盛時，能彎十五力弓，發十三握箭，用兵臨戎之事，皆所優為。然平生未嘗妄殺一人，平定三藩，掃清漢北，皆出一心運籌…皇太子胤禛，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乾清門外跪了一地的人們在暈頭轉向中恍然大悟…真的變天了啊…
－－－－－－題外話－－－－－－
所以，華麗麗的禪位了！話說自從進入夏天以來感覺就沒順過。現在終於感覺到一絲涼意了，本文也要慢慢進入倒計時了。這段時間讓親們都很不滿意，其實鳳自己也很不滿意~後面希望能順一點，不然就快快的完結免得讓大家都不爽。頂著鍋蓋等砸……。
請牢記本站域名：g.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