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篇 如畫江山 第二章 如海辭別 文 / 鳳輕
2。如海辭別
永壽宮裡，黛玉歡喜的看著神色輕鬆悠然的父親。雖然林如海和弘曜胤祥等人回京已經好幾天了，但是一開始就馬不停蹄的忙著登基大典封後大典等事，竟完全沒有時間坐下來好好說說話。林如海慈愛的看著坐在首座上一身杏黃纏枝牡丹旗袍，神色安然氣度尊貴的女兒笑容也更加欣慰愉悅起來。這麼多年雖然從來沒說過，林如海卻著實為這個寶貝女兒擔足了心。如今女兒女婿終於走到了這一步，女兒也已經兒女成雙母儀天下，是不是就表示以後女兒就會平平安安了？想到此處，林如海覺得自己應該抽個空去一趟潭拓寺給震寰老和尚上柱香。
「爹，這些年辛苦你了。」黛玉眼角微微紅潤，望著林如海雙鬢微白的頭髮。
林如海輕歎一聲，道：「只要你好好的，爹爹有什麼辛苦的。以後就是一國皇后母儀天下了，反倒不如以前想要哭鼻子不成？」黛玉破涕為笑，道：「無論玉兒多大了，也還是爹爹的女兒啊。以後爹爹不要回江南了，留在京城讓玉兒和弘曜他們孝順您吧。」林如海憐愛的看著女兒，他的玉兒素來是足夠聰明的，雖然自己什麼都沒說，她卻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林如海長歎一聲，道：「傻孩子，從前爹爹沒有留在京城，如今就更不能留在京城了。」黛玉蹙眉，幽幽道：「爹爹年紀已經不小了，孤身一人在江南讓女兒如此放心的下？如今四哥剛剛登基，正是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爹爹在京城也可幫襯四哥一二。」林如海搖搖頭，道：「爹爹在江南住慣了，你娘也葬在江南。江南的氣候水土可比京城這地方好多了。」
黛玉不依，起身抓著林如海的衣角道：「爹爹就當疼玉兒還不成麼？」自己在京城安享榮華富貴，卻要老夫一個人遠在江南無人作伴，她於心何忍？
林如海拍片黛玉的臻首，輕歎道：「皇上勵精圖治，一心想要改革弊政。你如今的身份不一樣了，爹爹留在京城必然會讓不少人生出一些不該有的想法。爹爹也不耐煩應付那些。如今南方那邊已經上了軌道，爹爹在江南也可以幫著照看一些。如今十三爺十六爺十七爺只怕短時間內都去不了江南了。弘曜也不小了還是留在京城由皇上好好教導的好。爹爹在江南你們也好放心一些。」黛玉正要反駁，胤禛帶著弘曜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黛玉來不及收起的擔憂神色，輕聲問道：「玉兒在和岳父大人說什麼？」
林如海連忙起身見禮，胤禛先一步扶住他道：「此處沒有外人，岳父不必如此見外。()」林如海淡淡一笑道：「禮不可廢。」依然堅持行了禮，胤禛無奈，值得對身後的弘曜使了個眼色，弘曜連忙笑容滿臉的扶起林如海笑道：「外公，阿瑪說得對。禮數都是給外人看的，一家人還整天拜來跪去的，還做不做別的事了？」林如海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不說但是心裡對胤禛如此對待自己依然很是受用的，只是皇家的身份到底不是一般，隨意逾越並不是什麼好事。
眾人落座，胤禛才又問道：「玉兒剛剛和岳父大人說什麼？看你神色不怎麼好？」
黛玉幽幽道：「爹爹又要回江南了。」
胤禛怔了一下，看著林如海道：「岳父大人若是因為我們的關係卻是不必多慮，朕還想著請岳父大人教導弘曜和弘昹弘昡幾個呢。」
林如海搖頭道：「岳父大人若是因為我們的關係卻是不必多慮，朕還想著請岳父大人教導弘曜和弘昹弘昡幾個呢。」
林如海搖頭道：「林家雖然人丁稀少，西林覺羅氏卻到底還是八旗大族，旁支繁多。還是不要給他們不該有的想法了罷。如今江南也沒什麼大事，我在那邊也算清閒。反倒是京城裡人事紛繁，我老了也懶得費那個神了。」黛玉胤禛和弘曜三個人一起也沒能勸服林如海留在京城。黛玉和胤禛心中都明瞭林如海如此做都是為了他們考慮，只得依了林如海的意思。封了林如海一等公爵位又任命為兩江並閩浙四省。等於是林如海一人同時兼任兩江總督和閩浙總督，兩江三省和閩浙地區又是大清最富庶之地，林如海權力之大可說是大清權臣之最了。可以想見這道旨意一出將會引起朝宇上下怎樣的一片震動。林如海皺了皺眉，卻沒有反對。胤禛如此安排的意思他明白，這幾年兩江閩浙四省改革頗有成效，如果突然分為兩片各派一個官員治理，難免會產生一些矛盾和摩擦。胤禛對林如海道：「岳父大人放心，朕打算將十六弟出繼莊親王博果鐸為嗣，他還是依舊隨岳父往江南赴任。」
林如海點點頭，「太上皇的意思？」
胤禛道：「皇阿瑪也是同意的。」莊親王博果鐸是大清八位鐵帽子王之一，卻沒有子嗣。胤祿被出繼以後雖然失去了皇子的身份，但是將來卻是鐵帽子王。如果不出繼，除非能立下天大的功勞否則胤祿一輩子也不可能成為鐵帽子王。要知道，康熙終其一生也沒有封過一個世襲親王。橫豎博果鐸沒有子嗣，與其在宗室裡過繼別的子嗣還不如把趁機把皇位收回來呢。這樣胤祿雖然年輕，身份卻已經足夠，跟著林如海去江南一來可以歷練，二來也堵住了那些想要拿林如海說嘴的人的口。
既然康熙同意了，林如海自然更沒有意見了。端起桌上的茶悠閒地喝了一口，林如海看了看胤禛微微蹙眉。胤禛道：「岳父大人可是還有什麼話說。」
林如海想了想搖頭道：「如今皇上依然登基，不過太上皇尚在，如何與太上皇相處想必皇上心中有數，便不再多嘴了。」胤禛點頭道：「皇阿瑪雖然已經退位，卻依舊是君父。朕定然會謹遵孝道的。」林如海笑道：「皇上果然明白的很。如今便好。」雖然自古一來禪位的皇帝並不算太多，但是新皇和太上皇之間的矛盾卻還是不少的。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新皇急於掌權而太上皇又不願意放權。林如海雖然覺得康熙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但是如果胤禛太過強勢的話，難免還是會讓康熙心裡不舒服。畢竟康熙還是一個執掌大清五十多年的皇帝，對整個朝堂的掌控能力肯定超過剛剛登基的胤禛的。而且君臣父子真鬧出什麼不好聽的來，對胤禛的名聲也是不好的。
「啟稟皇上，理親王，廉親王，怡親王養心殿求見。」門外，蘇培盛低聲稟告道。
胤禛劍眉微皺，道：「請他們來永壽宮吧，中午留下三位王爺用膳。」雖說後宮後宮之中外男不得輕入，但是永壽宮是皇后所居，兄弟們來給皇后和嫂子請個安並無為過。
永壽宮就在養心殿後面，不過是幾步路就到的地方，沒一會兒功夫幾個王爺就在外面求見了。
「臣等給皇上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三位穿著親王朝服的王爺齊齊下拜。
胤禛道：「平身，都是自家兄弟，大家坐吧。」三人謝過恩，林如海和弘曜都起身給三位王爺見禮，胤礽笑道：「皇上說的不錯，都是自家人林大人不必客氣了。」林如海笑容從容儒雅，「多謝王爺，禮不可廢。」胤祀含笑道：「林大人不愧是皇阿瑪和皇上都信任有加的重臣，真真是行止有度。」林如海含笑不語，目光淡淡的從胤礽和胤祀身上流過。當初胤礽被廢的原因雖然說的隱晦，但是胤祀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他還是稍有耳聞的。如今胤礽被放了出來，又是和胤祀平起平坐的親王，還是太上皇元後嫡子，從小和皇帝的關係也比其他人親厚一些。自然是卯足了勁的找胤祀的麻煩，胤礽如今勢力不及胤祀，但是原本勢如水火的直親王胤褆卻隱約站在胤礽身後，兩撥人倒算得上勢均力敵，暗地裡鬧得波濤洶湧，就是苦了胤祥每天忙得團團轉還要給幾個哥哥打圓場。林如海並無意介入這些王爺之間的鬥爭，轉身對胤禛和黛玉道：「皇上，娘娘，臣先行告退。」
胤禛點頭，看了一眼一臉興奮的等著看兩位皇叔鬥嘴的弘曜道：「陪外公去書房做做，順便檢查你的功課。」弘曜頓時沮喪的垂下了腦袋。
林如海和弘曜剛出門，就見胤礽劍眉一跳，不陰不陽的道：「林大人自然是行止有度的，最重要的是人家還表裡如一。八弟，你說是不是？」
胤祥很是無奈的撫額，輕咳了一聲打斷兩人的話道：「二哥，八哥，咱們來求見皇上還有正事兒。」所以能不能把你們這些鬥嘴尋釁的事情放到私下進行？這樣子讓朝臣們看到了會讓人家懷疑當朝親王的年齡和智力啊。
胤礽顯然還是很給胤祥面子的，對著胤祀輕哼了一聲，轉身在一邊的椅子裡坐了下來。黛玉含笑看著表情各異的三人，起身笑道：「既然幾位王爺找四哥有正事，我便先失陪了。四哥剛吩咐了，中午二哥和八弟十三弟都留下用膳吧。」胤祥點頭道：「多謝四嫂。」胤祀笑容不減，淡笑道：「其實這事兒也應該和皇后嫂子說一聲才是。皇嫂也不必迴避。」
胤禛伸手拉著黛玉坐了下來，道：「什麼事兒這麼重要要你們三人一起來說？」
胤祥摸了摸鼻子看胤祀，胤祀笑的暖如春風看向胤礽。胤礽沒好氣的揮著手裡的折扇，道：「有什麼大不了的，禮部還有宗人府內務府那邊遞了折子，皇上該選秀了。」
「選秀？」胤禛挑眉，馬上就要中秋了還選什麼秀？
胤礽道：「今年本該是大選的年份，之前忙著籌辦登基大典不是就將選秀的日子給推了麼。如今事情都辦完了，那些八旗權貴不該惦記起皇上的後宮來了。」要知道，這新皇的後宮只怕在普通百姓看來也有些寒磣，一個正宮皇后，一個妃子，三個嬪，一共才五個人而已。但是看在八旗權貴眼裡這卻是天大的好事，如今帝王已定，後宮還空著那麼多的名額，不趕緊將姑娘送進宮還等什麼？自從登基大典辦完，就源源不斷的有選秀的折子送上來。理由從皇室子嗣說到江山社稷，從禮儀宮規說到八旗典制。胤礽幾個都算知道胤禛的脾氣，這些折子再壓下去那些人只怕就要在朝堂上說了，到時候萬一惹怒了新皇大家的臉面都不好看，因此還是事先來說一聲比較好。
胤禛果然不悅的皺起了眉頭，道：「朕剛登基不足半月就忙著選秀？禮部和內務府的人是不是閒得慌了？若是如此就都去盛京種地罷。」
胤祥起身道：「皇上息怒，原本今年就是大選之年。何況八旗規矩定在那裡，八旗秀女不經選秀不得婚配。到了年紀的秀女們自然不能再等三年。何況皇室宗親許多子弟也都到了栓婚的年紀了……」
胤禛揮手道：「十三弟不必替那些人說好話，他們的想法朕豈會不知？」低眉想了想，胤禛才點頭道：「橫豎也不是什麼大事。玉兒，此事辛苦你了。你帶著弘晏打點這事兒吧，那丫頭年紀也不小了。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便請教皇貴太妃。」黛玉淺淺一笑，點頭道：「我知道了，四哥放心便是了。」一邊兒胤礽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這些年他雖然在鹹安宮裡寸步不能離卻也聽說過胤禛如何獨寵福晉的。如今剛剛登基就要大肆選秀她居然半點也沒有不悅和著急的意思，這是對自己有信心呢還是心思深沉？
胤祀眼神微黯，一絲淡淡失望從眼中一閃而逝，垂眸淡笑道：「皇嫂素來賢惠，就連皇阿瑪也稱讚有加的。選秀這些許小事自然會辦的妥妥帖帖。」
黛玉抬眼，輕聲道：「八弟過譽了。倒是八弟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府裡也還沒個子嗣，這一次四嫂定會給你留幾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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