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節錄 第二十二章 胤禵身死 文 / 鳳輕
暢春園裡，自然又是一番唇槍舌戰。最後還是胤褆主動退讓，由胤哦掛帥出征，而胤禵因為被過繼出去已經不算皇室嫡系只能以副將的身份同行。胤禵自然是心有不甘，但是無論是胤禵還是胤祀都沒有任何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證明胤禵可以取代胤哦。論年齡胤哦居長，論爵位胤哦年初晉了親王，論身份胤哦才是皇帝的弟弟，論經驗胤哦曾經在陝甘歷練數年，這幾年也協助胤褆治理盛京八旗，無論如何也比胤禵這個紙上談兵的要靠譜得多。何況就算胤哦真的不行，也還有胤褆和胤祥可以替代，實在沒有理由一定要選一個已經被過繼出去的貝子。即使是康熙也無法說出一定要胤禵領兵掛帥的話來。最後只得了一個副將的職位的胤禵氣哼哼的跟著胤祀走了。胤祀臨走前頗有深意的看了胤哦一眼，胤哦只是愣了一下，對這個從小對自己和九哥頗為照顧的八哥有些失望。胤哦只是看起來有些渾渾噩噩，但是並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能夠得到這次出征的機會對自己以及整個鈕鈷祿氏來說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同時也是皇帝四哥對自己的表態。表示皇上並不介意登基以前兄弟相爭的事情，只要這些兄弟們依然願意用心辦差他就願意重要。想到剛剛胤祀為了主帥的位置和大哥二哥唇槍舌戰，胤哦不由黯然。九哥說的沒錯，八哥還是放不下……
回了圓明園，胤礽皺著眉看向胤禛道：「看老爺子的意思是要重用老十四了，老十壓得住他麼？」胤禵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當初年紀輕輕地時候就敢躲在八爺黨身後利用老九謀害胤祥，讓他跟在一向敦厚的胤哦身邊，胤礽還真是不怎麼放心。胤褆端著茶杯道：「你放心就是了，十弟可不是個沒成算的。老十四在他手裡討不到什麼便宜。」這些年來胤褆也算是置身事外，反而看得明白。在他看來他們這些兄弟裡反而是胤哦最聰明，知道自己的能力也沒什麼野心，而且看得清楚形勢。即便皇阿瑪沒有禪位，將來無論誰登機了胤哦最少都能得個善終。胤禛點頭道：「大哥說的不錯，朕既然讓十弟領兵自然是相信十弟的能力的。」胤哦聞言，向著胤禛拱了拱手重重的點頭以示感謝。胤祥偏著頭看著信心十足的胤哦遺憾的歎息道：「四哥還是偏心，弟弟求了四哥那麼多次，四哥偏偏還是把機會讓給了十哥。」胤哦爽朗的笑道：「哥哥年紀比你大，以後若是還有機會哥哥一定不跟十三弟搶。」胤哦也知道這次的事胤禛確實給了自己天大的人情，畢竟軍功可是多少宗室王宮文臣武強眼饞的啊。
胤禛對胤祥淡笑道：「這次十三弟就留著吧，如今朝中確實離不開你。」
胤祥見胤禛如此，摸摸腦門笑道：「臣弟跟十哥說笑呢，無論在朝中還是領兵出征不都是為咱們愛新覺羅家辦事麼。」
胤礽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還是十三弟深明大義，不愧是皇上最信任的弟弟。」胤祥摸摸鼻子沒說話，也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這個脾氣古怪的二哥了。胤禛淡然接口道：「如此，戶部和兵部那邊就請大哥和二哥多多照看了。十三弟依舊辦吏部和江南那邊的事物吧。江南總督前兒上了折子兩江並閩浙四省經過這幾年的改製成效頗佳，可以試著往全國推行。十三弟選一批年輕精幹的人才放到江南去吧，朝中也該有些變動了。」胤礽和胤禵對視了一眼，知道胤禛是想要把推行改革這項大功勞放在胤祥身上的意思，而且如此一來，大批官員下到江南四省，那麼朝廷和全國各地的官員也將會大幅度變動，也會讓朝中某些人措手不及。而從江南升上來的人必然都是效忠於胤禛的人。對此胤褆倒是無所謂，他本身就有軍功在身，有負責著改制八旗軍務的事，一旦完成了也是一件不遜於胤祥大天大功勞。從這方面說胤褆覺得這個皇帝四弟也算個極厚道的人，不貪功，將這些必然史冊留名的功勞都分給他們這些兄弟了。
胤祥點頭答應下來，胤禛才看向胤礽道：「二哥管著戶部，乃是國家重中之重。這些東西原本打算交給九弟來辦，他對這些也熟悉些。不過現在九弟不在，只能偏勞二哥多費心了。橫豎這些也是急不來的，二哥不妨慢慢摸索，朕讓七弟和十二弟協助你。」說完，從一邊的桌上去過厚厚的卷宗交給蘇培盛。胤礽原本聽說原是要交給胤禟的心裡還有些不悅，從蘇培盛手裡接過東西瞄了幾眼卻是神色微變。心裡的不悅倒是消散了很多，這裡面的東西的確並非他擅長的，不過胤禛說的也沒錯，這些確實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辦得起來的，也不用著急。胤礽不由得有些興奮起來，就連之前和胤祀較勁的心思也淡了不少，爺要是將這些事兒都辦成了，還不比當個無過無過的皇帝要痛快得多？抬頭看著胤禛，胤礽皺了一下眉道：「皇上高瞻遠矚，臣不如。」
這一刻，驕傲的太子殿下才真正的對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四弟心悅誠服。
胤禛道：「都是自家兄弟，二哥不必如此。還有一份東西，勞煩二哥帶去給三哥吧。」自從胤禛登基，胤祉雖然沒表示什麼不快也沒有和胤祀走得近，但是同樣也沒有對胤禛表示出親近和臣服。即使不說也明白，胤祉心裡還是有些不痛快的。只是他本身非嫡非長，也沒有什麼驚人的功績也就沒什麼好說了。如今出了上朝也只是躲在家裡修書，並不理會朝中的庶務。胤礽點頭，從蘇培盛手中接過送過來的卷宗，也不看是什麼直接和自己的那份放在一起就是了。
胤哦看著眼前兄弟和睦的一幕皺了皺眉，有些擔憂的開口道：「四哥，八哥……」
胤禛淡然道：「八弟才華出眾，朕和各位兄弟都是知道的。十弟若是有空不妨多勸勸他。」
胤哦苦笑，若是勸得住他們能不勸麼？八哥看著性格溫文爾雅，但是身份皇子有哪一個是真的溫雅無爭的？如今九哥遠赴海外，自己也早早的和八哥疏遠了，只怕在八哥心裡他們這兩個弟弟都形同背叛了一半，心裡只會更恨。胤禛看著胤哦，淡聲道：「只要他不叛國不觸朕逆鱗，朕不會傷他性命。」胤哦心中鬆了口氣，也知道這樣的承諾已經是身為皇帝的極限了，真心笑道：「多謝皇上。」無論如何八哥是絕不會對大清不利的，這一點自信胤哦還是有的。
等到胤礽等人告退，黛玉才從後殿出來。胤禛起身拉著她一起坐下柔聲問道：「弘旻睡了？」
黛玉點頭，無奈的道：「他若是不睡我哪裡出得來？」也不知怎麼回事，弘曜弘晏幾個出生後一直格外乖巧，幾乎從來不讓黛玉費什麼心思，即使康熙天天將三個小的留在自己身邊三個才不過五六歲的娃娃依然每天樂呵呵的，見到黛玉胤禛依然親得讓康熙嫉妒。而這個最小的弘旻一生下來似乎就特別愛哭，除了睡著了平時幾乎都是黛玉親手照顧，只要一眼看不到黛玉便哭得昏天暗地。黛玉一邊照顧著弘旻，心裡更覺得對其他幾個孩子照顧得極少，不過兩個大的跑的遠遠地，三個小的也都精靈古怪孝順的很，並不讓黛玉怎麼操心，因此黛玉對弘旻也就越發的上心起來，每每讓胤禛看了忍不住皺眉，「你如此寵著他，以後長大了還得了？」在胤禛眼裡，兒子就是用來磨礪的，女兒才是拿來疼寵的。
黛玉淺淺微笑，輕歎道：「旻兒還小，能懂得什麼？現在想想我竟沒怎麼照顧過曜兒他們，一晃幾個孩子都已經長大了。」胤禛心知黛玉雖然面上不顯，心裡還是在為兩個離家的孩子掛心不已，摟著她低聲道：「弘曜自有人照顧著，最多兩三年也該回來了。弘晏我已經吩咐弘晰看著她，過段日子跟弘晰一道回來，不用擔心。」黛玉點了點頭，將心中的擔憂壓下。四哥平日裡處理政務已經很忙了，她並不希望還要讓他抽出經時間精力來安慰自己，「出征西藏的事情皇阿瑪可是有什麼話說？」
胤禛拉著黛玉的手靠著軟榻漫不經心的道：「也沒什麼，不過就是想要給老十四一個機會罷了。皇阿瑪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我讓十弟掛帥皇阿瑪也沒有反對。」
黛玉無奈的撫額道：「當初皇阿瑪盛怒之下將十四弟過繼出去，現在心情好了又覺得罰的太重了，自然想要補償。八弟這半年和裕親王等人也是來往頻繁，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胤禛沉吟了一下道：「皇位是皇阿瑪親自禪讓的，要說老八現在還懷著那個心思只怕是並沒有幾分。大約是心裡不痛快罷了，老八生母出身地位，小時候也不受皇阿瑪重視吃了不少苦。他心高氣傲自認並不輸於我。皇阿瑪突然禪位他自然是不服的。他應該是打算利用老十四和我作對，若是再能挑動皇阿瑪對我不滿自然是更好了。」
黛玉秀眉微蹙，心中對康熙十分不滿。皇位只有一個。當初康熙為了太子打壓諸皇子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胤祀的事情黛玉也瞭解過一些，實在是良妃的身份太特殊了，這幾十年來康熙幾乎對她是不聞不問，若不是有胤祀這個出息的兒子，只怕良妃老死宮中也不會有人知道。你既然嫌棄良妃辛者庫出身的身份，當初又何必要臨幸她？宮裡那麼多八旗貴女和包衣女子還不夠麼？只是無論黛玉怎麼同情良妃，終究胤祀和他們還是站在對立的局面，凝眉想了想道：「八弟也想插手西藏的軍務？」胤禛搖頭道：「如今十三弟管著吏部，二哥管著戶部，兵部有大哥在他應該明白就算他想要插手也插不上手。應該是想要趁機替老十四攢些軍功，回頭也好有理由求皇阿瑪替老十四再將爵位升一升罷了。一個貝子確實沒什麼大用。」
黛玉仰首看著胤禛淡然的神色，淺笑道：「四哥心裡已經有主意了？」
胤禛含笑點頭道：「等到十弟他們回來，無論老十四有功沒功我都會晉他為貝勒。」
黛玉水眸微轉，靠著胤禛含笑道：「年初封了貝子，不到兩年又晉貝勒，四哥對十四爺確實算是厚待了。無論是誰也挑不出不是來。」
胤禛道：「不錯，區區一個貝勒的俸祿咱們還是給得起的。」胤祀和胤禵想要爵位他就給，別說是區區的貝勒就是郡王親王他也給得起，只是等到從上面跌下來的時候希望他們也能承受得起。
靖貝子府裡，胤禵一回到府中便將書房砸了個七零八落。這間府邸是年初他封了貝子之後胤禛才賜給他的，雖然從前他做十四阿哥的時候品級也不過是貝子，但是那府邸卻遠不是現在這個可以比擬的。福晉聞聲趕來就看到滿屋子的碎片不由得一陣心疼。自從胤禵被出繼之後府裡本來就不寬裕，都是福晉和幾個側福晉拿著自己的嫁妝在補貼著，偏偏胤禵還不知節儉依然如從前做皇子的時候一般揮霍，若不是胤祀和胤祥都暗中叫人送了些錢過來，還不知道府裡日子要怎麼過呢。從前完顏氏還覺得嫁給皇上寵愛的十四阿哥是件幸運又自得的事，現在才覺得自己竟是比家中的姐妹命苦百倍，「爺……這是怎麼了？」
「滾！」胤禵喘著粗氣怒瞪著福晉吼道。
完顏氏被嚇得險些跌了出去，捂著心口白著臉出去了。胤禵猶氣不過，對著房裡零落的器具又是一陣踢踹。
「爺，有位爺求見。」
管家進來低聲稟告。
胤禵皺了皺眉，這個管家是烏雅氏留下的人，許多包衣世家雖然都被抄了，但是從順治入關就和皇室息息相關的包衣家族又豈是那麼容易被剷除殆盡的，烏雅氏暗中留下的勢力雖然不剩下兩三分了，卻也還是能讓胤禵受用一些，「讓他滾！」
「他說……可以幫爺。」
胤禵沉默了許久，才沉聲道：「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