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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章 結識丁家 文 / 妖靈靈

    回過頭,幾人這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半袖的襯衫,合體的西褲,頭髮梳的很工整,卻不會讓人感覺到沉悶。這身打扮明明與周圍的人沒有什麼太大區別,可男子身上的氣質就是能讓人感覺出有所不同。

    中年人幾步走上前,與外公二舅握了握手。「剛才真是謝謝你們了。我雖然感覺到那小子有不對的地方,可不管我說什麼,都沒人相信。如果不是你們出面,我肯定就被這人敲詐定了。」

    二舅笑了笑說道:「哪裡,我們只不過是路見不平,仗義執言而已。」

    中年人搖搖頭,「雖然你們是路見不平,可別人都沒有發現那小子的伎倆,你們發現了還挺身而出。這就幫了我的大忙了。」

    幾個人又相互推諉了半天,中年男子大手一揮,「行了,咱們再這麼謙讓下去,天黑了都走不了。我也不說謝了,咱們相互認識下,以後大家就是朋友了。」二舅看了外公一眼,見外公點頭,便主動介紹起自家人。

    中年也自我介紹了一番,原來這人叫丁志良,閒來無事來逛古玩街,沒想到就碰上這麼個事。

    半晌後丁志良看了一下時間說道:「時間不早了,我也就不浪費你們的時間了。不知能不能留下一個聯繫方式,也好方便以後聯繫?」

    外公見這丁志良談吐不凡,而且並不揪著剛才的事情不放。有時候被人一直感謝也是會讓人感覺不舒服的。丁志良的做法讓外公感覺很好,所以也有心相交,便將自家的住址留給了丁志良。

    聽到李家的住址,丁志良眼睛一亮,笑道:「看來就算咱們今天沒有在這遇上,也有別的機會遇到的。」外公與二舅有些奇怪,就聽丁志良將自己家的住址報了上來。原來丁家就住在李家小院後面的那條胡同,兩條胡同距離這麼近,出來進去真的很有可能會遇見。

    外公聽到丁志良的話也露出笑容。心底卻是對這丁志良有了些好奇。要知道後面的那個胡同可不是能與自家相比的。自家這條胡同大多是一進或二進的小院子。大多住的是平頭百姓。而後面那條街大多是三四進的院子。聽說古時候住的都是王公大臣之類的人物。這丁家住在那邊,可見家世一般不一般。

    因為同路,幾人說說笑笑的就一起回了家,丁志良暗中記下了李家院子的位置,這才回到了家裡。

    吃過晚飯,丁志良才同妻女說起今天的事情。丁志良的妻子董惠瑛與女兒丁秀芳聽過事情後感覺又好笑,又生氣。好笑的是丁志良竟然會被人訛詐。氣憤的是光天化日之下,在帝都這個地方竟然會有人公然做出這種事情。一國的首都如此,不得不讓人唏噓。

    「爸爸你看,這就是你非要回來的地方。要什麼沒什麼不說,剛一回來還遇到這種事情。我就說不回來吧。」丁秀芳撇了自己老爹一眼,一副你當初就應該聽我的樣子。

    丁志良伸手敲了女兒的腦袋一下。「再怎麼不好,這也是生我養我的地方。你也不用再多說,再不願意你也得在這待著,我不可能讓你回y國。y國的房子車子我都已經托人賣了。小鵬也去金姆家住了。你回去也沒有你待的地方。還有學校已經安排好了。開學我跟你媽都去華外任教,你就在華外讀大三,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我看你還怎麼蹦達!」

    聽到丁志良的話,丁秀芳頓時像一個被戳破的氣球,萎靡了下去。董惠瑛笑看著他們父女兩,並不插話。

    看到女兒無話可說,丁志良有些得意,轉頭又對妻子說道:「你幫我準備些東西,我去前面胡同李家拜訪一下。今天如果不是他們出言相幫,我肯定就被那人纏上了。」董惠瑛點頭應下。

    為了防止撲個空,丁志良特意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到了李家。對於丁志良的到訪,李家人並不意外。二舅兩口子出門辦事。家裡只留下了外公外婆與三個孩子。

    丁志良昨天就對李家的這對父子很有好感,今天再看到李家的其他人,更是感覺這家人的教養不錯,想要深交的心思更深了。

    一群人坐在一起聊天,外公將自家人的大概情況都介紹了一下,丁志良也將自家的情況說了一下。

    原來這丁志良是剛剛從y國回來,丁志良一家大多從事教育事業,早些年的動盪影響最深的就是他們這些人,因為丁志良比較有先見,所以就帶著剛剛懷孕的妻子離開了華國去往了y國。在y國夫婦兩人先後生下了一女一子。因為年紀漸長,丁志良越來越想念故鄉,在國內親友的極力邀請下,丁志良帶著妻子與女兒回了國,而小兒子則是因為學業的問題暫時留在了y國。

    得知了雙方的經歷與自己是那麼類似,外公與丁志良都感慨不已。「李老哥,你們現在也是搬回帝都了嗎?」

    外公搖搖頭。「這次是因為我小女兒結婚,我們才回來。過些日子還是要回y市的。」

    丁志良想了下,還是忍不住說道:「我回來這些天也都到處看了看,雖說這帝都是不能跟外公相比。但我想怎麼也比y市強。有機會的話,你們還是搬回帝都生活比較好。再怎麼說這裡都是一國之都,生活環境、條件什麼都不是y市可以相比的。」

    其實這些日子外公也有了些想法,今天又聽到丁志良說的話,心裡不禁又是一動。但外公表面沒有顯示出來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一直坐在一邊聽白琪悅在聽到丁志良是從y國回來時,就已經好奇不已。見他們都不說話了,就伸出小手示意一下,在得到外公的允許後,對丁志良問道:「伯伯,你是從y國回來的,那你一定會說英語嘍?那你可以不可以教我英語啊?」

    丁志良看著這個胖胖的小丫頭,有些意外。「你知道什麼是英語嗎?就想要跟我學習?」

    白琪悅連連點頭,「知道知道,哥哥姐姐他們上了學也都是要學習英語的。我也想學。」上輩子白琪悅的英語在學校考試時都還算不錯,可真要讓她說,她就抓瞎了。這就後世人說的啞巴英語。這一世自己的記憶力那麼好,在單詞語法上面她絲毫不擔心,可是口語上面可就是個大難題了。

    y市那個地方雖說也已經有英語班可以學習,但那讀音讓白琪悅都忍不住搖頭。英語到底是世界通用語,白琪悅也深它的重要性,可現在大環境就是這樣,家裡的長輩們也沒有懂這些的。現在突然遇到丁志良,就像是瞌睡的時候有人送枕頭,白琪悅當然想要抓住不放了。

    丁志良抬了抬眉頭,「小丫頭,你幾歲?認字了嗎?」

    白琪悅看丁志良的表現,感覺有戲,便開口說道:「我叫白琪悅,今年7歲,等到下半年開學就要上小學一年級了。我認識很多字,也會背很多古詩。數學什麼的也都會。因為哥哥上學學習過的東西都會回來教我,所以哥哥會的,我也基本都會。我很聰明的。」

    聽到白琪悅如此條理清晰的自我介紹,丁志良也不由得暗暗點頭。但對白琪悅有些話還是持保留態度。「學習英語跟學習其它外語一樣,都需要背很多單詞,還有語法。如果不記這些東西的話,外語是學不好的。這些你都能做到嗎?」

    白琪悅連連點頭。「我記憶力很好,要不然你給我測試,如果我沒有達到你的要求,你就不教我英語好了。」對於白琪悅的要求丁志良十分意外,轉頭看了一眼外公。

    外公對於白琪悅突然要求學習外語這件事情也很意外,但想到她是為了學習,所以就沒有打斷兩人的談話,現在看丁志良的疑問,便開口解釋道:「悅悅這孩子有些唐突。她雖說是我們的外孫女,可這幾年一直是在我們身邊生活的,這孩子在學習方面還真的挺有天賦。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教這孩子。」

    丁志良見外公都這樣說,不由得多看了白琪悅兩眼。從昨天到今天的談話,他發現了外公的個性並不是那種願意求人的人,現在因為這孩子的要求,就主動對自己這個剛認識的人說了這番話,可見這個小姑娘在外公心裡的重要性。但是就不知是這孩子真有過人之處,還是外公的偏愛了。

    丁志良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回家取點東西,等我回來再說。」外公點點頭將丁志良送了出去。

    回到房間裡,外公對白琪悅問道:「悅悅,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學習英語了?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白琪悅坐在外公身邊,抬著頭對外公說道:「我早就想學英語了。可是咱們y市根本沒有好老師,所以我就沒跟你們提。」

    「好老師?你怎麼就知道沒有好老師呢?」外公感覺有些好笑。

    白琪悅撇撇嘴,「咱們那的老師,讀出來的英語都像是漢語一樣。跟我在s市聽到外國人說的英語完全不一樣。那樣的人教出來的英語能是好的嗎?」聽到這話,外公與外婆不由得笑了。

    不一會,丁志良就回來了,拿出本東西,突然想到眼前的孩子並沒有學習過英語,他拿的書對這孩子來說太深奧不太合適,只得又拿出張紙寫了半天交給白琪悅,「你先把這些東西記一下,一會我考你。」

    白琪悅看了兩眼,都是些簡單的單詞,她想都沒想就點頭同意了。眼睛突然瞄到哥哥,就抬頭對丁志良說道:「那我可以跟哥哥一起看嗎?如果哥哥也能記下來,那你可不可以教我們兩個?」丁志良看了眼白琪愷,點了點頭。反正只是兩個孩子,一起教也沒什麼。

    白琪悅高興的道了謝謝,拿著紙跑到哥哥身邊,兩個小腦袋湊到一起專心的背起單詞來。兩兄妹的樣子讓丁志良有些好奇,一個7歲的孩子,先是不經過大人的同意就主動要求學習。後又跟他要求連同哥哥一起,而她的哥哥也問都沒問,就按照她的話做。家裡的人彷彿都會聽從這孩子的感覺,這小丫頭在這家裡到底是怎麼樣的地位啊?

    過了會,丁志良看了眼時間,將紙收回。交給白琪悅兄妹紙筆,讓他們默寫單詞。不一會,兩兄妹就默寫完畢。丁志良看著工整且無錯的兩張紙,不由得暗暗點頭。光看這兩個孩子寫出來的字就已經讓他很喜歡,更不用說這兩個孩子都沒有寫錯。

    放下兩張紙,丁志良抬頭對外公說道:「這兩個孩子都很聰明,不收他們做學生都對不起我自己。」

    外公露出一絲笑容,但轉念又想到了什麼,低頭對白琪悅說道:「悅悅,你們要學習是件好事,可是咱們下個月是要回y市的,到時候你們怎麼學習?」

    白琪悅這才意識到還有這麼重要的問題。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對外公說道:「外公,讓爸爸媽媽安個電話吧,等我們回去,可以打電話問問題。對吧?丁老師?」

    白琪悅軟嫩嫩的聲音讓丁志良心都為之一軟。雖然他也有女兒,可女兒的脾氣很急,有什麼事情說不好就容易發火,哪裡會像眼前這個小丫頭向自己撒嬌的。而且這孩子還是為了學習,身為老師的他最欣賞的就是用心學習的孩子,他也看出這孩子思想很靈活,不是那種死讀書的書獃子,所以他就更喜歡了。「當然可以,我家裡也是剛剛裝好電話,等你們回到y時,咱們常打電話,我也可以指導你們學習。」

    丁志良都同意了,外公當然不會反對。至少安電話與長途電話費的問題,就被這些人完全拋出腦後了。直到白琪悅回到y市一個多月,得知家裡電話一個月的費用後,小臉不由得一歪。原本還以為找到個便宜的好老師,沒想到應該給老師的錢卻一點沒省下,全都貢獻給電信局了。

    雙方已經談好,而且都默契的沒有提及學費的問題。外公外婆是不知道應該怎麼給,丁志良則是根本就沒打算收。所以這件事就被大家默默的避開了。

    白琪悅也明白這中間的事情,所以在第二天去丁家上課的時間,就拿了幾件自己繡的小物件送給了董惠瑛與丁秀芳。

    董惠瑛得知這是白琪悅自己繡的驚奇不已,丁秀芳更是抱著白琪悅好一頓揉搓。「你怎麼這麼厲害呢?我連縫個扣子都縫不好的,你這小丫頭竟然會刺繡!太厲害了!」

    此時的白琪悅已經被丁秀芳揉的暈頭轉向,還是白琪愷及時的將她解救出來。白琪悅看著丁秀芳對著自己雙眼放光的樣子,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人太熱情真的是會讓人受不了。y國人不是以禮貌、紳士聞名的嗎?為什麼這生長在y國的丁秀芳會比後世的m國人還要熱情開放?

    不管怎樣,白琪悅送的小東西都成功的博得了丁家母女的喜愛,丁志良也對這個懂得人情事故的小丫頭越來越有好感,教學上也更加用心了。二舅一家回到了s市,白琪悅兄妹每天都要到丁家學習,閒來無事的外公外婆也開始走訪舊時的親友。

    原本打算只在帝都待一個月的祖孫四人,愣是待到了快開學,如果不是爸爸媽媽每天打電話催促,白琪悅要回去辦理入學手續,白琪悅都不想走了。

    在這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裡,白琪悅兄妹已經學完字母、音標與簡單的一些語法。這讓丁志良非常有成就感,對兄妹兩人也更用心。在白琪悅一家離開前,還特意的錄了幾盤磁帶,讓兄妹兩人回去繼續學習。

    丁志良的舉動也讓白琪悅感動不已,回到y市為丁家寄回去不少的好東西。來來往往間,兩家人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好。

    每天早晨,白琪悅就將丁志良寄來的磁帶放進錄音機播放,兄妹兩人邊洗漱,邊學習。上學的路上,外公一手牽著白琪悅,一手牽著白琪愷。白琪悅拿著小詞典,與哥哥背誦著單詞。祖孫三人每天如此,成了上學路上的一景。也讓不少小朋友暗暗同情白琪悅兄妹,上學的路上也要學習,好可憐啊……

    轉眼已經是入冬,白琪悅的小學生活已經好有幾個月的時間,一年級的課程對她來說太煎熬了。想要看些別的東西也會被其它同學打小報告。每天坐在教室裡她就只能發呆,或者是在腦海裡複習已經熟到不能再熟的單詞。在她的努力下,家裡的大人們同意讓她期末考試的時候跳極,這讓白琪悅高興不已。

    新年一過,媽媽被白琪悅催促著找到老師為她申請跳級考試,班主任老師對於這個每天總是發呆的學生並不是很喜歡,雖說同意她考試,卻只以為是家長的拔苗助長。沒想到白琪悅參加的二年級上學期期末考試的成績滿分通過,這才讓老師對白琪悅另眼相看。白琪悅自己則是不以為然。

    外面天寒地凍,已經放寒假的白琪悅兄妹兩人就乖乖的待在家裡學習,原本來找白琪悅玩耍的吳楊,在白琪悅威逼利誘,美食加大棒同時上場的情況下,也被拉上了學習這條大船。這讓吳叔叔夫婦對白琪悅更是喜愛的不行,簡直要將白琪悅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吳楊則是痛並快樂著……

    農曆年又到來,大舅二舅兩家人也先後趕回了y市,小姨一家本來也想回來,可突然發現小姨懷孕二個月了,兩家長輩嚴令禁止她回來。年還末到,李家人就已經開始忙前忙後的準備東西,其中大部分都是要給小姨寄去的。

    上輩子白琪悅的記憶裡是沒有小姨一家的,所以小姨的這個孩子是男是女,她也並不清楚。對於這種未知事情,也讓她多了些許期待。每天除了學習之外,也多了一項工作,就是為小姨的孩子準備一些小物件。比如肚兜、圍嘴什麼的。家人們看到白琪悅細心的準備這些東西,也都對她更加喜愛。

    當小姨收到這些東西時,更是欣喜異常。整天拿著各種小東西翻來覆去的看個不停,每一件都愛不釋手。葉奶奶與葉家大伯母在看到這些東西後也對白琪悅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後來仔細觀察白琪悅,發現她真的是個很惹人愛的孩子,她們對白琪悅也更加喜歡,因此後來白琪悅一家的事情也都主動出手幫忙。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李家的氣氛一片喜慶祥和,可是白琪悅一家四口還是得回白家過年。大年夜不捨的步出李家,一步步走向白家。一家四口人的心情都不是太好。就連爸爸也是同樣的感覺。

    爸爸看著興致不高的母子三人,忍不住開口安慰道:「反正一年也就這麼幾天的時間,忍忍就過去了。別想那麼多了。」聽到爸爸這麼說,母子三人也都知道爸爸在這些年已經慢慢的從心底放下了白家,所以也都笑著應下了。

    到了白家,發現大伯一家還沒有到,白家人對待一家人的態度還是一如往昔,爸爸媽媽默默的去準備飯菜。白琪悅兄妹也乖乖的坐到一邊,對於偶爾過來挑釁的表妹不予理會。到是安安靜靜的堂弟白琪唐讓兄妹兩個很喜歡。從口袋裡拿出糖過遞給堂弟,看到堂弟有些怯怯的笑容,兄妹兩都露出笑容。

    說來也怪,小叔因為被爺爺奶奶嬌慣著養大,所以脾氣並不怎麼好,小嬸為人也很精明,最會的就是見人下菜碟。可這小堂弟在白琪悅上輩子的記憶中,從小到大都安安靜靜,脾氣也是溫溫柔柔的。真不知道是隨了誰了。

    一個多小時後,大伯一家人才到了白家。他們一家剛一進門,小叔小嬸兩人就上前又是接東西,又是幫忙掛衣服。讓白琪悅兄妹看的一愣一愣的。

    輕戳下哥哥,白琪悅小聲說道:「小叔家絕對是有事求大伯。」白琪愷深以為然的點頭。

    不出白琪悅所料,晚飯過後,小嬸就對大伯母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訴說小叔的單位怎麼怎麼不好,小叔在單位怎麼怎麼為難。一邊的白琪悅聽著都忍不住感歎,這小嬸真是長了一張巧嘴,把小叔說的這麼可憐。

    白琪悅可是知道,小叔的單位是間酒廠,小叔當年是接的爺爺的班,在廠子裡也算個不大不小的主管,髒活累活是怎麼都輪不到小叔做的。聽小嬸說話的意思,小叔都快成勤雜工了。而且按照她記憶,小叔的單位雖說效益不好,可是直到幾年後可都一直在經營著,小叔這個小主管怎麼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吧。

    連白琪悅兄妹都明白的事情,大伯母又怎麼會不明白。待小嬸訴說完,大伯母就主動開口問道:「宏俊既然在單位做的這麼為難,想沒想過換個單位工作?」

    聽大伯母這麼說,小嬸就知道這事有門,連忙說道:「當然想啊,可是咱爸都退休這麼多年,對廠子裡的事情根本說不上話,咱們家人其它人還都是普通的工人。所以我們這才想到求大哥大嫂想想辦法。你們接觸的人多,門路多見識廣,你們應該能有辦法的吧?」

    小嬸的話讓大伯母聽得很舒心,而且她也知道這事他們不想辦也得辦,再怎麼說都是親兄弟,如果不幫忙,這事被傳出去,大伯可就沒臉了。大伯母拍拍小嬸的手,「這事我跟你大哥會想辦法,正好過年我們要串門,幫著宏俊多打聽打聽。你們也先安安心。這事應該不難辦。」

    小嬸聞言連連道謝,旁邊一直觀注著事情的其他人也都鬆了口氣,小叔也湊到大伯身邊道謝。爺爺奶奶也一臉欣慰的將大伯、大伯母一通誇獎。大伯一家頓時感覺無限光榮。

    大年夜,就在大家對大伯的一片讚揚聲中渡過。這對白琪悅一家來說也挺好,至少爺爺奶奶的嘴巴沒時間空出來找他們家的茬了。

    初一回到李家,李家過年氣氛一直很好,一家人熱熱鬧鬧的渡過了幾天時間,直到大年初五一家四口又回到白家。在小叔一家急切的盼望下,大伯一家姍姍來遲。

    看著小叔一家與爺爺奶奶關切的目光,大伯慢悠悠的脫下外衣,坐下喝了口茶,才開口說道:「宏俊的事情我已經打好招呼了,等過完年,就有人上宏俊單位調檔案。然後會落到糧食公司去。那裡一年到頭也就秋收的時候忙一陣,其它的時間都清閒的很。宏俊不用擔心。」

    聽到大伯的話,一家人都欣喜不已。小叔小嬸更是謝個不停,奶奶笑的臉都成一朵花了,拉過大伯又是一頓誇。小姑也在一邊符合。被大家這麼捧著,大伯與大伯母也是笑容滿滿。

    一家人誇完大人又開始誇起了孩子,因為去年的時候堂哥也成功的考上了高中,這事當時就已經被奶奶誇獎一番,現在這事又被拿出來重新說一遍,奉承的意味就不言而寓了。

    大伯一家人的表情十分得意,大姑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白琪悅轉念一想就明白過來,堂哥與大姑家的三表哥是同年所生,堂哥上了高中,三表哥也上了高中。現在一群人只誇堂哥,卻把三表哥丟在一邊,這讓大姑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二姑也明白這些,所以出聲說道:「咱們家的孩子都是好的,先有學義跟仁國考上大學,現在又有琪楓跟學民考上高中。以後咱們家的孩子都會越來越出色的。」

    二姑的話讓大姑的臉色好轉了起來,其他人見狀也明白過來。奶奶想著大姑二姑一家生活在省城,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得上她們,所以也轉了話風,將她們兩家的孩子一頓誇獎。

    這些人誇這個誇那個,就是沒有人提及白琪悅一家,他們彷彿是局外人一般,被忽視了。不過白琪悅一家到是感覺無所謂,他們還正好可以看戲。

    可是你不惹人人惹你。大伯母餘光瞄到白琪悅一家,心底不由得升起一絲優越感,「宏朗啊,聽說你們單位的情況也不怎麼好,有沒有想過換個單位?我跟你大哥可以想辦法幫幫你們。」

    大伯母那施捨般的口氣讓白琪悅一家怒從心起。白琪悅更是暗恨不已,他們一家安安靜靜的,沒招誰沒惹誰,現在還要被他們這樣說,真是太欺負人了。看著爸爸又怒又愧的表情,白琪悅心疼不已。

    媽媽深深的吸了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氣,擠出一絲笑容,「讓大嫂費心了,現在宏朗的情況還很可以。我們沒想過要換工作。」

    媽媽的的話讓大伯母有些不高興,心底暗罵:『我都主動幫忙還不說,真是硬骨頭。活該被人欺負。』她又撇了爸爸媽媽一眼,說道:「看來是我多管閒事了,既然你們都說沒事情。那就希望你們一直都沒事。」最後一句話讓媽媽的臉也拉了下來,她這是在咒他們家嗎?

    看到白琪悅一家變了臉色,大伯母冷哼一聲,得意的將頭轉開,再也不理會他們。爺爺、大伯、小叔只是淡淡的看了眼他們,奶奶與小姑則是瞪了瞪爸爸,大姑撇了眼爸爸,眼神裡有著一絲責怪,好像是他們家人不識好歹。只有二姑的眼神露出一絲擔憂。其他人都默默不言。

    家人的眼神都被白琪悅一家看在眼裡,他們的想法四人也都明白。本就已經對白家心冷的爸爸,更是對家人失望無比。

    看著家人對大伯的恭維,對自己家的無視,白琪悅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逢高踩低這種事情很常見,只不過這些事情發生在家庭中的並不常見。既然已經明白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跟他們生氣不就是在為難自己嘛。

    安安靜靜吃過飯,白琪悅一家就離開了。看著他們離開的背景大伯母冷笑一下,心中暗道:『我到要看看,你們一家子是不是真有那麼硬的底氣。有本事以後也都別來求我。』

    回到李家,李家人發現一家四口的情緒都不高,便問是怎麼回事。白琪悅看了一眼爸爸媽媽,見他們都不說,暗歎口氣,她開口將事情說了一遍。幾年的相處,李家對於白家的評價已經不再那麼隱晦。因為他們知道爸爸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而且他們也有心讓白琪悅一家盡量少接觸白家人。

    瞭解事情是怎麼回事,外婆就忍不住勸說道:「你們都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幹嘛還跟他們生氣。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一旁的外公等人也點點頭。

    白琪悅想了想,開口說道:「爸爸、媽媽,日子過的好壞,也是咱們自己家在過。就算咱們家以後過的不好,要飯也要不到他們頭上。何況咱們家的情況也並沒有到那份上,不是嗎?」

    媽媽聽到白琪悅的話忍不住笑了,拉過她揉了揉她的腦袋,「就你明白。誰說要飯要不到他們頭上?他們可就等著咱們上趕著救他們去呢。」

    白琪悅明白媽媽的意思,便配合的說道:「我們有外公外婆,有舅舅舅媽們,他們不可能會讓咱們餓著,所以說咱們家再怎麼樣也用不著去要飯。所以才用不著他們假好心呢。」

    雖然知道白琪悅這樣議論長輩並不好,但長輩們並沒有責怪。他們並不是什麼認死理的人。白家人都不講長幼尊卑,他們也不會讓孩子們上趕著熱臉去貼冷屁股。

    看到爸爸的心情好轉了一些,白琪悅說道:「爸爸你放心,我跟哥哥絕對會認真學習,絕對會比堂哥他們的學習更好。考到更好的大學,看他們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白琪悅的話讓家人們都笑了出來。爸爸也想明白了,既然孩子都能想通,他還在顧及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親情』做什麼。在李家生活這麼久,什麼樣才是真正的家人他也已經看明白。以後他只對這些親人抱以真心就好。其他人就不用浪費感情了。

    感覺到爸爸的心情轉好,一家人說說笑笑的就將這件事情拋出腦後。日子一天天過去,在白琪悅的要求下,她又參加了三年級的期末考試,而且又是以滿分通過。也就是說,九月份再開學的時候,她就是四年級的學生了。一年之內,連跳兩級,而且成績都十分優秀,這讓家人們都高興不已。這也讓吳楊同學高興不已。因為下學期開始,她就可以跟白琪悅坐在一間教室裡上課了。

    外公外婆惦記快要生產的小姨,所以就想要去帝都,白琪悅兄妹也想繼續跟著丁志良學習,所以一到暑假,祖孫四人就裝好行李,直奔帝都。

    下了火車,祖孫四人連家門都沒進,就跑到葉家看小姨。看到胖胖的小姨,還有她那已經九個月的大肚子,白琪悅驚奇不已。小姨原本瘦瘦高高,漂漂亮亮的。現在又圓又胖,臉上還長著不少的斑。兩相比較根本認不出是一個人。

    小姨捏了捏白琪悅的小鼻子,「怎麼?認不出小姨了?嫌小姨變醜了是吧?」

    看著小姨明顯變黑的臉色,白琪悅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小姨這麼漂亮,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芒,哪裡會丑。小姨最漂亮了,是吧小姨父?」撇了眼明顯想要看戲的小姨父,心中輕哼一聲:『讓你在一邊看熱鬧。』

    看戲不成,反被拉下水。小姨父瞪了一眼白琪悅,連忙出聲安慰自家『太后大人』。自從媳婦兒懷孕開始,脾氣是越來越差,一個哄不好就會哭個不停,到時候他爸媽也會罵人。弄的他每天面對媳婦兒時都是擔心吊膽,生怕一句話說不對就惹她生氣。現在這臭丫頭一來就把事情推到他頭上,真是讓人生氣。

    聽著小姨父狗腿的話,白琪悅暗暗偷笑,小姨也是因為外公外婆到來心情很好,再加上長輩們都在場,所以聽了幾句就揮揮手把小姨父趕到一邊。一邊逗逗白琪悅,一邊又拉著外婆說個不停。

    看到小姨對自己嫌棄的樣子,小姨父忍不住撇撇嘴,正巧讓白琪悅看個正著,對著他得意的做了個鬼臉。這讓小姨父更是氣悶。心底也鬱悶不已,自打他一看到這小丫頭就吃癟,現在更被媳婦兒無視掉了,他好可憐。

    原本在旁邊聊天的外公與葉家爺爺奶奶,都注意到了白琪悅與小姨父的小動作。三位老人感覺十分好笑。葉奶奶也對白琪悅這個孩子更感興趣了。

    說過話,外公外婆拿出為葉家與小姨準備好的東西。白琪悅也拿出自己新做的小孩子的衣服等東西交給小姨。

    看著手上的小衣服,小姨抱過白琪悅狠狠的親了兩口。嘴上還嚷道:「為什麼我肚子裡這個就不是女兒呢?要是女兒像悅悅這樣的多好啊。」

    葉奶奶拿過小衣服,看著線角細密做工細緻的衣服,連連點頭。「這小衣服做的真好,全是一針一線縫出來的,邊角弄的也精心,布料選的也軟和,比外面買的真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聽到葉奶奶的誇獎,白琪悅笑了笑,並沒有不好意思。因為這些小衣服她可是做的最仔細了。在外婆的提醒下,每一處都盡量做最細緻,生怕她未來的小表弟穿著不舒服。現在得到這樣的評價,她只感覺到光榮,哪裡會不好意思呢。

    葉爺爺與葉奶奶,看著白琪悅大大方方的樣子,都暗暗點頭。這孩子真的被教育的很好,不驕不躁。

    一家人又聊了會,祖孫四人在葉家吃過飯後,才回到李家的小四合院。因為小姨父事先讓人打掃乾淨,所以四人回到小院也並不用多做什麼。洗漱過後就休息了。

    第二天外公帶著白琪悅兄妹敲開了丁志良家的大門。外公送上為丁家準備好的特產,白琪悅也送上為董惠瑛與丁秀芳準備好的小物件。

    丁秀芳接過禮物欣喜的翻看半天,抱過白琪悅又是捏又是親。最後還是董惠瑛出手將她角救出來。看到白琪悅因被自己蹂躪,而變的紅紅的小臉。丁秀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白琪悅也是暗暗感歎,這丁秀芳明明的名字是這麼文雅,可這性子怎麼就這麼熱情開朗呢?

    聊天過程中,丁志良得知李家是因為小女兒回來,知道他家的小女兒快要生產,就出言表示:「到時候你跟老嫂子就專心照顧孩子,悅悅跟小愷就放在我們家。反正我們夫妻也都已經放假了。正好時間多的很,還怕無聊呢。」

    兩家人一年以來的相處,外公也知道丁志良是真心如此,想了想也就沒有推辭,應了下來。丁志良看到外公也如此痛快,也滿意的笑了。

    白琪悅兄妹每天在李家與丁家來來回回,偶爾去葉家看看小姨,7月27日一大早,就接到葉家的電話,小姨要生了,已經被送到了醫院。雖然白琪悅兄妹也很想跟去,可還是被外公外婆丟到了丁家。

    坐在丁家,眼前的書本還是那些,可上面的東西怎麼樣都讀不進去。丁志良看到兄妹兩的樣子,歎了口氣,將書本收了起來。

    董惠瑛拿來了盤切好的水果遞到兩兄妹面前,安慰道:「你們別擔心,等會就應該有電話打過來了。」

    丁志良也說道:「你們兩個小傢伙,怎麼小小年紀就這麼愛操心。你們去了也幫不上忙,還是乖乖在這等電話好了。」

    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外公外婆回來,他們才得小姨安全的生下個八斤二量重的健康男嬰。

    面對一臉喜氣洋洋的外公外婆,白琪悅兄妹兩人心裡這個氣啊。丁志良夫婦看著氣呼呼的兩兄妹,與絲毫沒有發覺的外公外婆,暗笑不已。

    好半晌,外公才意識到,進門這麼半天,他的寶貝外孫們還沒有跟他們說過一句話呢。轉頭看著黑著臉看著自己的兩張小臉,有些莫名其妙。「你們兩怎麼了?你們小姨安全的把孩子生下來,你們不高興嗎?」

    看到外公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白琪悅更生氣了。丁志良夫婦見狀更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一笑外公就更不明所以了。

    白琪悅氣呼呼的瞪著外公,「外公你們是知道小姨安全下了小表弟,但是你們也應該打電話告訴我們一聲吧?我跟哥哥一直等著消息,都快急死了!」

    外公外婆這也才意識到兩個孩子為什麼生氣,外婆連忙說道:「我們這是高興的忘了嘛。悅悅不生氣了啊。」知道外公外婆也是因為過於高興,所以才會把這件事情忘了,而且在得知小姨母子平安後,兄妹兩人也就沒那麼氣了。

    白琪悅突然想到什麼,問道:「外公你們有沒有打電話給舅舅他們?還有媽媽,你們都通知了嗎?」

    外公外婆一愣,紅著臉搖了搖頭。白琪悅頓時感覺平衡了。看來他們還不是最後知道消息的人。丁志良夫婦見狀都忍不住大笑出聲。

    第二天,白琪悅兄妹兩人再次來到醫院,兩人趴在嬰兒床邊上,看著紅通通,肉呼呼的小表弟,不由得感歎:「小姨,小表弟真的好胖啊……」

    小姨喝著外婆燉好的雞湯,目光撇了一眼床上的胖娃娃,扁扁嘴:「可不是嗎,要不是因為他長的這麼胖,至於讓我疼了五個多小時才生下來嗎?都快疼死我了。如果這小子以後敢不聽我話,看我揍不揍他!」

    外婆拍了小姨一下,「有你這樣當媽的嗎?現在你知道當媽的不容易了吧?」小姨連忙跟外婆道歉、撒嬌。見狀,白琪悅兄妹兩人暗暗偷笑。

    不一會,小姨父就從葉家取了東西回來,看著小表弟穿著自己做的小衣服,白琪悅從心底升起一種滿足感。前世今生她都沒有生養過孩子,如果說前世沒有機會的話,上輩子她本應該有機會,但直到她死亡也都沒有懷孕過。不知道是真的沒有兒女緣,還是她的身體有什麼問題。這輩子她會不會有孩子呢?可是轉念一想,她自己現在剛多大,就算想要結婚生子也要十幾年之後了。而且就算想要孩子,孩子爹她要不要找還是個未知數。孩子這個問題就更說不准了。她真的是想太多了……

    看看胖小子,氣氣小姨父,白琪悅感覺這生活真是充滿了樂趣。葉家兩老還有葉大伯母也來到了醫院。大人們圍繞著胖表弟,白琪悅兄妹就乖乖的坐到了一邊。

    聽著他們一個勁的誇小表弟長的哪裡像小姨,哪裡像小姨父。那個紅通通的肉糰子,真的能看出來像誰嗎?白琪悅與哥哥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茫然,默默的歎了口氣,這種事情,即便她比一般人多了兩世的記憶,也是想不明白的。

    直到葉家人看夠了,坐了下來,白琪悅忍不住問道:「葉爺爺,小表弟叫什麼呀?」

    白琪悅的話提醒了葉爺爺,只見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遞給外公,「這是我們家想的幾個名字,你也看看。大家一起選一個感覺最合適的。」

    葉爺爺的態度讓李家人都感覺十分貼心,外公接過紙看了兩眼,指著其中一個名字說道:「我看這個靖磊不錯,而且興國家的小子叫靖森,一個森一個磊,一出去別人就知道是一家人,挺好。」

    其他人也都點點頭,葉爺爺開口說道:「你真是跟我想一塊去了。現在一家只讓生養一個孩子,連個同胞兄弟姐妹都沒有,小森這代人的兄弟就只有興邦家的這個胖小子了。把名字弄的相近一些,也讓他們兄弟更親近些。」

    一屋子的人聞言都點了點頭,葉大伯母也出聲說道:「可不是嗎,小森昨天知道有弟弟了,他就跟我說以後他也有弟弟可以帶出門玩了。今天還想跟著我來醫院看弟弟,知道不能來還跟我鬧脾氣來著。」葉大伯母的話讓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就這樣,葉靖磊小朋友的名字就被這樣定了下來。

    知道小姨現在需要多休息,所以除了小姨父、外婆與葉奶奶之外,其他人都起離開了醫院。

    坐在葉家的車上,葉爺爺連同李家祖孫三人坐在後面,葉大伯母則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葉爺爺問道:「秀文,是送你回家還是跟我一起回大院?」

    「今天時間還早,我想去我小叔家一趟,正好跟李叔他們一道。」葉大伯母回道。

    外公聞言問了句:「跟我們一道?你小叔家也住在我家那片嗎?」

    葉大伯母點點頭,「我也是跟小英聊天的時候知道的,我小叔一家就住在你們後面的胡同裡。他們也是去年才回來的。」

    去年回來?後面的胡同?白琪悅突然想到葉大伯母姓丁,忍不住開口問道:「大伯母,你小叔是不是叫丁志良啊?」

    葉大伯母點點頭,有些詫異的回頭看了眼白琪悅。「悅悅怎麼知道?你認識我小叔嗎?」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外公連同白琪悅兄妹都笑了。見葉爺爺與葉大伯母一臉好奇的樣子,外公開口解釋了與丁志良認識的經過。

    葉爺爺與葉大伯母聽過後都不由得笑了出來,葉爺爺笑道:「這世界還真是小,你們因為機緣巧合認識了一年多的人,竟然是拐著彎的親戚。真是太巧了。」其他人也笑著點點頭。

    葉爺爺突然一拍腿,「不行,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怎麼說都是自家親戚,認認門也好,省著到時候碰到面都不知道誰是誰。」聽到他的決定,幾人都沒有反對。

    敲開丁家的門,丁志良看著站在門口的一群人有些奇怪,「你們怎麼一起過來了?在門口碰上的?還有這位是?」

    看到丁志良看向葉爺爺的疑問的眼神,外公上前拍拍丁志良,「這是我親家,也是秀文的公公。鬧了半天,咱們兩家也算是親戚啊。」看著丁志良意外的眼神,外公幫著丁志良將眾人迎進門,「行了,都別站門口說話。進去坐著慢慢說」葉爺爺與葉大伯母跟著進了門,看到外公與丁志良相處的情況,也明白李家與丁家相處的應該十分融洽。

    坐在丁家,喝著董惠瑛沖泡的茶水,從外公口中得知三家人的關係,丁志良夫婦也不由得笑了。「真是歪打正著。李老哥,這聲老哥你現在不認都不行嘍。」外公笑著點點頭。當初因為丁志良的年齡比大舅大不了多少,丁志良一口一個老哥的叫著,外公總感覺有些彆扭。現在看來這稱呼還真是沒叫錯,如果當初讓丁志良叫了叔,這輩份可就有問題了。

    眾人說說笑笑,葉大伯母問道:「悅悅他們跟小叔學習英語,學的怎麼樣?」

    丁志良得意的揚揚下巴,指了下兄妹兩人,「秀文,我相信你這位大學講師英語口語應該沒忘。你可以考考他們。」

    葉大伯母挑了下眉,開口道出流利的英語。白琪悅兄妹也利落的以英語回答,而且口音還是以正規的英式口語。比葉大伯母的口音還要標準許多。

    三個人來來往往,丁志良與董惠瑛都對兩個孩子的回答露出滿意的笑容。外公與葉爺爺雖然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可兩個孩子流利的話語也已經表明他們學習的成果很不錯。

    半晌後,葉大伯母露出滿意的笑容,「這兩個孩子口音標準,詞彙量也不錯,學習一年就已經有這樣的成績真的很不錯。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兩年,就能把我都比下去了。」

    原本有些小得意的白琪悅,聽到葉大伯母最後的一句話嘟起了嘴,「大伯母,跟你一個大學政治老師比英語。贏了也不光彩吧。」

    白琪悅的話惹笑了一屋子的人,葉大伯母捏捏她的小臉,今天看到了白琪悅開朗聰明的一面,心底對這孩子又更喜歡了些。「說實話,這兩個孩子在口語上,比現在的專業的英語大學生都要好不少,再多學習兩年,在英語方面就能非常不錯了。」

    丁志良點點頭,但臉上的表情卻不是太高興,「我現在在華外教書,聽著學生那磕磕絆絆的口語也很著急,現在的孩子在外語的書寫能力上都不錯,可是一張嘴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所以我在教這兩個孩子的時候才會在口語上下了大功夫。」

    同樣身為老師的葉大伯母十分理解這種事情,「現在社會上已經慢慢瞭解外語的重要性,但是大環境上並沒有創造有利的口語對話條件。所以才有這樣的結果。這種事情咱們著急也沒用啊。」

    既然他們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就沒必要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一群人又開始說起別的事情。當大家得知白琪悅小小年紀已經跳級升上四年級後,都露出驚訝的眼神,丁志良夫婦到還好,因為他們知道白琪悅在學習上面真的很有天賦,但葉爺爺與葉大伯母就吃驚不已了。

    葉大伯母抱過白琪悅,「悅悅啊,你說你刺繡也會,英語學的也好,學習成績還好到能跳級。你還有會什麼東西?今天都一起說出來,別時不時的蹦出來一項,讓我們大家嚇一跳。」

    聽到葉大伯母這麼說,白琪悅感覺自己好像是有點太出挑了,但這些已經是她壓抑自己能力之後的結果了。再壓下去,她以後在家裡說話辦事就會有難度了。

    白琪愷看著妹妹微皺的小臉,以為她是不好意思說這些,便主動開口說道:「妹妹還會彈古箏,還會寫毛筆字。」

    這下連丁志良夫婦都驚訝了。丁志良開口說道:「喲呵,沒想到咱們白琪悅同學還是個小才女呢,琴棋書畫四樣會了兩樣。要不咱們把剩下兩樣也都一起學了吧。把我們小悅悅打造成一位現代的小才女!」

    白琪悅不由得歪了臉,她真沒這個打算啊……但是說心裡話,棋跟畫她也是懂一點點的。要知道身為古代人,這些可都是必學的,而且她後來淪落風塵,這些東西更是她的本錢,雖說不是樣樣精通,但也絕對可以稱為略知一二。現在他們要她重新學習這些東西,真不知道讓她怎麼說好……

    難得看到白琪悅變臉,這讓丁志良感覺十分興奮,「怎麼樣啊?悅悅,只要你點頭,我絕對能為人找到厲害的老師,以你的學習能力,絕對能學的很好。」丁志良越說,越感覺可行,他本身就欣賞才學出眾的女人,如果在他的教育下,也能教出這樣一個人,他這輩子就算沒白活了。

    感覺丁志良越說越興奮,白琪悅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丁老師!丁爺爺!丁志良同志!我問你,這琴棋書畫,它們能當吃還是能當喝?學習這些東西不過就是為了陶冶情操,修身養性。為什麼我一定要把這些東西都學習了?好不好又能怎麼樣?我能靠它們賺錢養活我們一家人啊?」

    白琪悅有些犀利的話語讓丁志良閉上了嘴巴,雖然這些東西學習好了的確可以成為謀生的手段,但這絕對不是個好的選擇。這些東西,越是學到後面,就越需要天賦與努力,到了後面就越是難以選擇。平常人知道白琪悅會這些東西,也都不會認為這些東西白琪悅真的學習的那麼好,反到容易惹來非議。想明白這些,丁志良也洩了氣,看著白琪悅的眼神也寫著淡淡的幽怨。

    丁志良的眼神讓白琪悅抖了抖,眼睛一轉,想到了個辦法。「我知道你還會許多國家的外語,你要是覺得可以,你可以再教我些別的。等我長大之後,出國玩也省得找翻譯了。」

    白琪悅的話讓丁志良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這主意不錯,多學幾門語言以後工作上面也有更多機會,比那些才藝實用。好,就這定了,明天開始我就再教你別的。」白琪悅滿意的點點頭,兩個人相互的打著小算盤,結果也算是雙贏了。

    一旁一直看熱鬧的眾人,對於這個決定都感覺到十分好笑,葉爺爺更是笑著對外公說道:「你們家悅悅平時就是這個樣子?看這丫頭的機靈樣,我猜你們一定沒有人能算計過她。」外公笑著點頭表示同意。其實他也挺滿意白琪悅剛才的決定,如果不是想以這類行業為生,才藝這些東西會一些就可以了,沒有必要樣樣精通。再怎麼說人的精力跟時間都是有限的。

    一屋子的人說說笑笑,分別時,丁志良夫婦也表示要去看小姨。就算當初丁志良不知道李家與葉家的關係時,也是有這想法的,更不用說現在三家算是姻親,不去看看小姨一家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外公與葉爺爺也沒有反對,表示等小姨出院回李家,就會邀請他們過去。

    從第二天開始,白琪悅的學習任務就多了一項,就是學習俄語,但教課的人並不是丁志良,而是董惠瑛。這是白琪悅想了許久才決定的。因為他們生活的h省經常會有e國人往來,而且到後事會越來越多,所以學習俄語在一定程度上是有便利的。

    丁志良精通的是英、德、荷蘭語等印歐語系日耳曼語西支的外語。而董惠瑛除了英語外,比較精通的就是斯拉夫語族裡的俄語,還有羅曼語族西支裡的意、法、西班牙語等。其實丁志良夫婦光是精通的語言,加起來就超過十種,裡面還不包括雙方都精通的。俄語是丁志良不熟練而董惠瑛卻精通的一種。所以沒辦法,白琪悅同學就投入到董惠瑛的懷抱。這讓丁志良分憤憤不平了許久,後來在白琪悅安撫的許諾以後會再找他學習別的語言後,脾氣才好轉起來。

    對於白琪悅這個孩子,董惠瑛也非常喜歡,她也很好奇這個孩子的學習能力到底強到什麼程度,所以教導起白琪悅,比丁志良也更加用心。白琪悅也努力的吸收著知識。在帝都的時間真的太少了,不抓緊時間,回到y市再有問題就不是那麼容易處理了。

    白琪愷聽著妹妹嘴裡各種或輕或重,有些還帶著震動音話語。感覺自己的腦袋暈呼呼的。試著跟妹妹一起學習了一下,幾個音節下來,就感覺自己的嘴發麻,舌頭打結。所以他果斷的放棄了一起學習俄語。專心的跑到一邊背英語單詞了。董惠瑛也感覺到白琪愷對俄語的學習動力沒那麼大,也就沒有強迫。

    因為小姨是自然生產,所以在醫院住了三天就出院回到李家,他們一家三口就住進外公外婆特意準備好的房間。

    看著小姨每天被灌進外婆燉好的各種湯湯水水,白琪悅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好多女人生完孩子都會恢復不了身材。這麼多東西每天被塞進肚子裡,想不長肉都不可能。小姨她自己其實也不想吃,可是外婆每天都盯她盯著緊緊的,她根本沒有機會把湯處理掉。所以她只能乖乖的喝掉,然後看著自己肚子上的肉肉暗自流淚。

    小姨父看著媳婦兒的臉色越來越好,跟兒子一樣白白胖胖的,感覺很開心。他還是喜歡媳婦兒胖點。所以每次媳婦投過來求助的目光,他都躲了出去。當然這也讓他的腰上多了許多青青紫紫的斑塊,製造者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小姨一家住進小院,白琪悅已經做好小表弟會隨時哭鬧的準備。讓她沒想到小表弟除了要吃喝,或者噓噓便便後不舒服會哭之外,都不會哭鬧。每天就是吃吃睡睡,醒著的時候也會對著家人笑,真是乖巧極了,這讓白琪悅兄妹十分喜歡這個乖寶寶。兄妹兩人在家裡的時候經常過來陪小表弟玩,還經常幫著大人們照顧小表弟。兩人的幫忙也讓大人們輕鬆不少,對這對兄妹也更加疼愛了。

    距離小表弟滿月還有幾天的時候,大舅媽帶著表哥李向文來到了帝都。看到大舅媽讓人將大包小裹、箱箱件件東西往院子裡搬。李家人都有些嚇到了。

    外公看著已經被擺了半個院子的東西,沉穩的他也忍不住問道:「怎麼這麼多東西?你們這是要搬家啊?」

    大舅媽笑了,肯定的點頭,「就是要搬家。」大舅媽的話讓大家都愣住了。

    大舅媽沒時間解釋,忙碌著讓人繼續搬東西,待一切東西弄好,送人離開後,才拉著李家眾人坐到正廳裡說話。

    聽過大舅媽的解釋,一家人才明白過來。原來大舅升職被調回帝都了,小姨這一生產,大舅就決定讓大舅媽帶著表哥與家裡的大部分東西先回帝都,大舅一個人留在那邊處理後面的事情。

    知道兒子升職了,外公外婆都是很高興的,外婆開口問道:「立國升到什麼職位了?」

    聞言大舅媽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白琪悅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些許的得意,這讓她有些奇怪,她可是知道這位大舅媽為人非常穩重,要不然也不會早早的就坐到外科主任的位置。今天從大舅媽臉上看到這麼多次的笑容已經讓她很意外,現在還能看到得意?這是大舅媽會有的眼神嗎?

    看到家人都向自己投來好奇的目光,大舅媽才揭露答案,「立昌調到中央辦公廳了。」

    霍!中央辦公廳!包括小姨父在內所有人都露出驚訝的目光。白琪悅也明白為什麼如此沉穩的大舅媽也露出得意的神色了。

    外公穩定了一下情緒,開口問道:「我怎麼都沒聽立昌說過?他怎麼突然就調進中央了。」

    大舅媽看了一眼小姨父,想了想決定還是如實說明,「立昌從政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想過要升到多高。所以坐在省辦公廳,能為下面的人民辦事,已經讓他很滿足了。去年小妹結婚,突然讓他有了衝動,想要為咱們李家爭光。這一年來他越發的努力,上面的人在看到他表現,再綜合他這些年的成績,前些天終於決定將他調進中央來了。」

    大舅媽的話讓一屋子的人沉默了下來,小姨父也明白大舅媽話裡的意思,不就是看小姨嫁到葉家,怕小姨受欺負,所以大哥才這麼努力。但是僅僅一年就調了上來,可見他這位大舅子的平時能力也應該都是非常不錯。這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外公外婆一面為大舅的所做所為感到欣慰,一面又有些心疼。他們非常明白,像大舅這種沒有什麼背景的人,一路走來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如果不是他們做父母的沒本事,也不用孩子們這麼努力了。壓下想要歎氣的衝動,外公說道:「既然你們都決定好了,以後就工作就要更加努力。要知道高處不勝寒啊……」

    大舅媽明白外公的深意,職位越是坐的高,就越是要小心,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這位子呢。他們家沒有背景,一切只能靠自己努力。這些年她陪著丈夫,一步步小心的走到今天,最瞭解丈夫付出多少的艱辛。往後的道路他們只能更加小心,絕對不能大意。

    小姨父也暗暗感歎著李家親人間的這種感情,這也是他親近李家的一個原因。見沒人說話就主動開口說道:「不管怎麼樣,大哥升到中央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對了,大嫂你跟向文的事情也都安排好了嗎?」

    大舅媽笑了一下,「我的單位已經安排好了,就在帝都第一醫院。因為單位給我們安排的房子在哪還不清楚,所以小文的學校要等等才能決定。」白琪悅抬抬眉頭,帝都第一醫院,那可是家聞名全國的三甲醫院。後世的時候連普通醫生的掛號都要預約了。大舅媽能在那裡工作可見她的能力真的非常不錯。

    小姨父點點頭,又說道:「小英有個朋友在教育部工作,這幾天要來家裡看小英,到時候問問她,看看哪所學校好再決定。反正咱們家這麼多人,住在哪裡的都有。只要學校好,地點在哪都不成問題。」大舅媽笑著點頭應下了。

    白琪悅感覺今天自己接收的信息有些過量,大舅原本就在省辦公廳工作,這件事情已經足以讓她意外,更不用說大舅又調進了中央辦公廳。現在連小姨的朋友都在教育部工作,可見小姨本身工作也絕對差不了。原本她以為李家只是認識些有能力的人,家庭條件也就比普通老百姓好一些,現在看來,她不瞭解的事情還有許多。李家人的情況她需要重新評估了。

    等到小姨出了月子,大舅也交接好工作來到帝都。看著明顯比過年時消瘦了不少的大舅,白琪悅也能想明白,大舅這些日子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心力才能調進帝都。

    二舅也趕到帝都,得知大舅一家的事情,他也是面帶驚訝。沉默了半晌,二舅突然開口說道:「爸、媽,你們要不要也搬回帝都?」

    二舅的提議讓大家都愣住了,只聽二舅又繼續說道:「你們看,大哥一家已經都調回來了,小英也應該會一直跟著葉家在帝都生活。我這幾年也是打算開始將事業重心往帝都轉移。咱們國家這幾年發展越來越快,帝都這裡有著很多的優勢。越早進來就越容易站穩腳根。那樣我們三家就都會在帝都。爸媽你們搬回來,到時候再讓小華他們一家也搬到帝都來。咱們一家人就可以在帝都團聚了。」

    二舅的話讓一家人都心動不已,白琪悅也是聽的雙眼冒光。不得不說,二舅的眼光真的不錯,現在這個時間如果能把事業轉進帝都,打下良好的基礎,只要不出現什麼大錯誤,往後的十年時間二舅的事業應該可以發展的很好。如果再過些年想轉進帝都,那時候帝都市場開始慢慢飽和,二舅的公司想要再進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而且他們一家如果也都搬進帝都,是不是就可以繞開一些她不想再遇見的事情呢?

    大舅也想明白這些事情,開口幫著勸說。「爸,咱們家因為各自的事業分開了這麼多年,每年就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短暫相聚。雖然感情依然深厚,可是不能常相見也是事實。難道你們就不羨慕別人家經常一大家人團聚,總是熱熱鬧鬧的樣子嗎?而且你們也總得給我們機會,讓我們也能盡盡孝心啊。」

    兩位舅舅,加上大舅媽一個勁的勸說,外婆早已經被兒子們的話說的心動不已,眼睛看向外公,目光中流露出的含義不言而寓。

    外公看著一家子的眼神都向他投來,不由得感覺好笑,「行了,我知道了。看你們的意思都快要把我當成讓你們骨肉分離的大惡人了。」

    知道外公這是同意搬回帝都了,一家人都高興不已。白琪悅也開始期待他們一家也搬進帝都。

    期待永遠是期待,計劃總歸是計劃。

    祖孫四人加上二舅五人,一起回到y市,趁著爸爸出去買東西,二舅將外公外婆的打算同媽媽說了一下,「爸媽的意思就是讓你們也都搬回帝都,有大哥跟我在,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媽媽聽到大舅升職的消息非常高興,但二舅的提議則讓她的臉上露出一抹清愁。這讓一屋子的人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外公直接開口問道:「是不是我們不在家的這些日子發生什麼事了?」媽媽輕輕點頭,開口道出原委。

    原來在這二個月的時間裡,李家只有爸爸媽媽兩個人在,媽媽因為已經成功完成了夜大的課程,平時的時間也空閒了下來。兩口子的時間多了,閒來無事的爸爸就帶著媽媽回了趟白家。這一回去可到好,爺爺奶奶沒有了冷臉,而是對著他們露出了笑容,說話的時候也不再那麼刺來刺去的。因為爺爺奶奶的態度,小姑一家對爸爸的態度也不再那麼放肆。這讓爸爸的心情好了許多,回白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白家老兩口偶爾也會往家裡打個電話什麼的。

    眼看爸爸對白家的態度越來越好,媽媽心中的擔憂也就越來越重。爸爸對白家有那份親情在,所以看不清白家人。可媽媽卻是十分清楚,白家人絕對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的人。現在突然對他們一家改變了態度絕對是有別的目的。想起以往在白家生活過的日子,媽媽怎麼能高興的起來。

    一屋子的人聽到媽媽的話都皺起了眉頭,他們也都瞭解白家的為人,也明白媽媽為何擔心。

    二舅想了想說道:「白家的態度是有些奇怪,不過小華你跟宏朗說一下,跟爸媽一起搬到帝都去,不是正好避開白家人嘛。」

    媽媽搖搖頭,在二舅不解的眼神下解釋道:「二哥你想的太簡單了。宏朗這個人心軟是你們都知道的,從現在的情況上看,他原本已經對白家死了的心又活過來了。如果只是宏朗還好說,但白家的那些人,可都不是什麼好人。要是讓他們知道了大哥、二哥還有小英他們家的情況,絕對會死皮懶臉的扒上來。咱們家人知道什麼是有所為,有所不為。但白家人可是絕對不會管這種事情的。」

    說著,媽媽目光露出一絲鄙夷,冷哼了一聲,「宏朗的大哥也算是在從政,到時候一家子為了他大哥的事情求到宏朗頭上。以宏朗的個性,肯定會忍不住來求情。有一就有二。白家人有利可圖絕對會越來越過份。以大哥現在的位置,要是被他們纏上,絕對會出事的。」

    雖說媽媽的話說的嚴重了些,但以白家人的性子也絕對不刨除這種可能。白琪悅想到上輩子的事情,也忍不住抖了抖。暗暗握拳,絕對不能讓白家人纏上李家!

    外公等人也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人都是自私的,如果有事情危及到自身,他們也絕對不會出來裝好人。更不用說白家從頭到尾也沒對自己的女兒、外孫們好到哪裡去。怎麼可能讓李家人幫白家辦事。大舅現在的情況躲這種人都來不及,更不可能送上門去讓他們佔便宜。

    想著一遇到白家人,性子就變的軟棉的大女婿,外公忍不住歎了口氣。看著媽媽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不跟著我們去帝都了?」

    媽媽看外公外婆,雖說知道自己的決定讓他們非常遺憾,但也只能硬下心點頭。她雖然不能幫家人的忙,卻也絕對不要為家人添亂。

    二舅心裡明白,媽媽的這個決定是為了李家人好,可他還是有些不死心,「難不成就因為躲白家,你就要跟著白宏朗在y市受著氣過日子?」二舅憤憤的語氣讓一家人的心情都難受了起來。

    白琪愷看著眼睛紅紅的媽媽,忍不住說道:「二舅你別說了,媽媽也不想這樣。你們放心,我跟悅悅以後會努力學習,不讓媽媽受制於人。我們一定會讓媽媽跟你們在帝都團聚的!」

    白琪愷的話讓媽媽掉了眼淚,一把抱過他,感慨的說道:「衝著小愷這句話,我就算吃苦受累也都心甘情願。」

    外公等人也都被哥哥的話感動了。這個跟李家人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卻一心向著李家,足以見得這孩子對李家的感情是多麼的深厚。

    二舅原本是打算幫外公安排搬家的事情,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就變得有些不合適。一家人商量後決定,二舅先回s市。外公外婆則暫時留在y市,觀察一下白家人的動向,過完農曆年,幾家人再一起幫外公外婆搬家。而且以白家人的個性,裝模作樣也應該維持不了這麼久。明白白家人目的是什麼,他們就能想到辦法應對了。

    一家人生活又恢復往常,只不過白琪悅一家四口每個月會去白家一兩次。看著對自己一家掛著假笑的白家人,白琪悅兄妹都選擇默不做聲,冷眼旁觀。

    爸爸並不知道李家人的想法,對於白家人轉變的態度很是開心,每次去白家也總是拿著不少的東西。沒有一次是空著手的。

    白琪悅仔細在腦中翻找上輩子的記憶,找來找去也沒找到可能引起白家人這種變化的事情。直到農曆的八月十五,看到了一件事情,才讓她猜到了爺爺奶奶的目地。

    除了大姑小姑沒有回來之外,y市的幾家人都在白家齊聚。依舊是爸爸媽媽主廚,但卻多了小姑的幫忙。只不過這幫忙的也並沒有真的幫到什麼。可爸爸還是樂呵呵的。這讓一直暗中觀察著的白琪悅兄妹不由得氣悶。

    中午時一家人坐在飯桌上,說說笑笑。氣氛到也非常融洽。午飯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外面傳來吵雜的聲音,有叫聲,有罵聲,裡面彷彿還有哭泣的聲音。

    外面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家人也沒辦法視而不見,走出家門,就看到院子裡的人都圍在劉家外面,吵鬧的聲音就是從劉家傳出來的。

    看到爺爺奶奶皺起的眉頭,白琪悅眼珠一轉,拉著哥哥悄悄的鑽到人群之中。從人們三言兩語中,白琪悅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這劉家是院子裡的老住戶,劉爺爺早早的就沒了,就只剩下劉奶奶一個人撫養二女一子。劉家的大女兒嫁到外地,二女兒在嫁人後搬了出去。劉奶奶身邊就只留下劉叔叔一家。因為重男輕女的關係,劉叔叔被劉奶奶嬌慣著長大,即使結婚成家,也不改霸王一般的個性,對著親娘也是說吼就吼。劉家的嬸嬸倒是個聰明的女人,什麼事情都順著劉叔叔,一家人相處的到還算平靜。

    前些年因為劉嬸嬸生了個女兒,讓劉奶奶很不高興,暗罵劉嬸嬸這是讓劉家斷了後。劉叔叔聽煩了劉奶奶的念叨,就決定再要一個孩子,但超生的罰款要劉奶奶出。劉奶奶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這第二個孩子生下來,還真是個兒子。劉奶奶滿意了,對這孫子也十分的上心,即便當初交罰款已經將老本都拿了出來,可對孫子的要求也是有求必應。劉叔叔見劉奶奶對兒子總是這麼大方,就變著法的跟劉奶奶要錢。

    這時的劉奶奶根本就已經沒有什麼積蓄,對於劉叔叔的要求也總是不能滿足。劉家大女兒身在外地,對劉奶奶的情況並不太清楚,所以只是按時間寄錢過來,劉家的二女兒則是因為被劉叔叔欺負慣了,不敢常來,每次來也只是給劉奶奶送生活費,然後就匆匆而去。兩個女兒都對劉奶奶的情況並不十分瞭解。劉叔叔也是知道劉奶奶沒人出頭,每次兩個姐姐送來的錢也都被他搶走。

    人的喂口總是越來越大,劉叔叔對得到的錢數也越來越不滿意,對劉奶奶的態度更加惡劣。原本只是罵罵咧咧,現在已經上升到動手的程度。劉嬸嬸因為當初生女兒的事情被劉奶奶沒少數落,所以對劉奶奶如今的情況也不予理會。劉叔叔的女兒因為不受期待,被家人一直忽視,已經上小學六年級的她成績不好不說,性子也唯唯諾諾的。反觀劉叔叔的兒子,因為家人的嬌寵,個性比他爸還霸道。當初白琪悅一家還生活在大院裡時,劉家小子沒少指著白琪愷說白琪愷是沒人要的孩子,白琪悅也因為這沒少偷偷報復這孩子。可無論劉奶奶對孩子怎麼樣,每當劉奶奶被打罵的時候,劉叔叔的女兒就偷偷躲到一邊,劉家小子則站在一邊為他爸搖旗吶喊,對於劉奶奶可憐的樣子根本不在乎。

    這一年來劉家這種事情越來越多,院子裡的人原本也都勸說過,可對上劉叔叔那蠻橫不講理的人,再好脾氣的人也都沒了辦法。這些人有心相幫,見劉叔叔這樣最後也都選擇了默不作聲。

    白琪悅聽著屋子裡毫不掩飾的大嗓門,知道是劉奶奶又接到了女兒寄來的錢,因為她最近身體不舒服所以想留些錢看病,這下又惹到了劉叔叔,所以大過節的就將劉奶奶一通罵。

    看著身邊人歎息感慨的樣子,白琪悅腦海中閃過什麼,但卻沒有抓住。因為幫不上忙,人群慢慢散去,白家人也都回到屋裡。爺爺奶奶依舊對眾人說說笑笑,彷彿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

    回到家裡,媽媽感慨著將劉家的事情同外公外婆說了一遍,外婆聽後感慨道:「俗話說的好,偏疼兒女不得祭。這劉家的情況就是這樣。以為兒子可以為自己養老送終,就一個勁的寵慣著。沒成想把兒子養成這樣。」

    外公深以為然的點頭,「別的不說,就說咱們院子裡的老陳家,同樣是老伴早早就沒了,連個兒子都沒有,只有一個女兒。可老陳對女兒的教養一點都沒有放鬆。現在女兒結婚了,還把同丈夫商量好搬回陳家。生了兩個兒子,也特意把一個兒子改成了陳姓。讓老陳家有了後。現在這兩相比較,有沒有兒子真的沒關係,關鍵就是如何教育孩子。」

    因為李家同陳家的關係親近,所以對於陳阿姨一家是如何的孝順,大家都看在眼裡,想著今天劉家傳出來的罵聲,再想想陳家每天傳出的歡笑聲,真的是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白琪悅突然想到了剛才沒有抓住的感覺,不管爸爸也在場,就直接對外公說道:「爺爺奶奶突然對爸爸這麼好,是不是因為劉家的事情啊?他們怕沒人給他們養老,所以他們想把爸爸哄回家,然後像以前那樣照顧他們?」

    白琪悅的話讓李家人眼睛一亮,爸爸卻是為之一愣。

    看到愣神的爸爸,白琪悅暗暗吐了吐舌頭。雖說這些話不應該當著他的面說,可如果不讓爸爸死心,他們一家還是會被白家人壓制著。

    一家人都沒有說話,默默的看著爸爸。

    半晌後,爸爸乾咳一聲,略帶遲疑的說道:「應該不會吧,可能我爸他們只是年紀大了,越來越重視親情,所以才對我好了些。而且他們身邊有我弟弟跟小妹兩家人在,養老也不一定非我不可啊。」

    對於爸爸的話白琪悅非常不屑,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從李家人口裡說出來,所以她又開口說道:「爸爸,小叔跟小姑的性子你還不知道,他們被爺爺奶奶慣的跟劉叔叔差不了多少了。爺爺他們看到劉奶奶的樣子,可能也害怕了吧。」

    爸爸有些被說動,可他還是不想相信爺爺奶奶突然對他們轉變態度也是有目的的,所以還嘴硬的說道:「你小叔他們怎麼能跟劉家小子一樣。而且就算沒有他們,也有你大伯呢,你大伯也不可能不管你爺爺他們吧。」

    知道爸爸現在是死鴨子嘴硬,所以白琪悅也絲毫不掩飾的說道:「就算大伯願意,大伯母也不可能同意。大伯母怎麼可能忍得了奶奶那麼多無理的要救。咱們家也就我媽媽的脾氣好,能忍的了奶奶的臭脾氣。」白琪悅的話讓爸爸無從反駁。抬頭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媽媽,突然感覺一陣心虛。

    白琪悅為了防止爸爸再扯出那些沒用的理由,就又繼續說道:「爸爸,我可告訴你哦,爺爺奶奶如果要你回白家,你想回去可以,自己回去。我跟媽媽哥哥絕對不回去!打死我都不要!」

    爸爸黑了臉,眼神冷冷的看著白琪悅,「打死你都不回?為什麼?他們怎麼你了,讓你這麼不喜歡他們。」

    聞言,白琪悅心底的火氣也湧了上來。「他們還想怎麼樣?從來都不管我,把我自己一個人丟在家裡,還不給我熱飯吃!打我!罵我!還讓孟芸芸搶我的東西!讓小姑指使媽媽做這做那,罵哥哥是沒有人要的孩子。他們有做爺爺奶奶的樣子嗎?還想讓我喜歡他們?他們有這資格嗎?!」白琪悅嘲諷的話語讓爸爸怒紅了臉,卻無力反駁,只能狠狠的瞪著白琪悅。

    外公見狀拉過白琪悅,拍拍她的腦袋,「悅悅,不能這麼說他們。再怎麼說他們都是生養你爸爸的人。」

    白琪悅看著死性不改的爸爸,氣呼呼的嚷道:「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早就讓媽媽帶著我跟哥哥離開了!掛著親人的牌子一個勁的欺負我們,這是哪門子的親人!」

    一屋子的人都默不作聲,爸爸在最開始的一時氣憤後也明白了白琪悅的意思。想著白琪悅剛才提到的那些事情,也讓他氣不起來了。可身為長輩的他,怎麼可能先低頭認錯。

    白琪愷發覺了爸爸的變化,開口說道:「爸爸,我們知道你是希望跟爺爺奶奶緩和關係,可你也要看清楚,爺爺奶奶的想法也是跟你一樣的嗎?不要說我跟悅悅自私、不孝。每次回白家,我們都乖乖的跟去了。對爺爺奶奶也沒有絲毫不敬的行為。以前哪次他們會主動理會我們?除了這幾個月爺爺奶奶會對我們露個笑臉,可是他們也還是沒理我們啊。他們真的有心緩和關係嗎?」

    看到爸爸無話可說,白琪愷又繼續說道:「爸爸你們單位這幾個月一共發了多少工資?而這些日子你又為白家拿回去了多少東西?你又為外公外婆準備了多少東西?媽媽什麼都不說,外公外婆什麼都不說,但並不代表我們不知道。」爸爸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行為,不由得紅了臉。

    「爸爸,我跟悅悅不是小孩子了,你們大人的事情我們都明白,只不過我們不想說而已。現在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決定回白家,我支持悅悅剛才的說法。我跟媽媽悅悅留在李家,絕對不會回白家。」白琪愷說完總結性的話語,坐到了媽媽身邊。

    屋子裡又安靜了下來,一家人都等待著爸爸的決定。

    雖然被兒女呵斥讓爸爸感覺非常沒面子,但還是讓他深思了許久。半晌後開口說道:「現在這些都只是悅悅的猜測,他們也並沒有要求咱們回去不是嗎?說這些都太早了吧。」

    對於這樣的爸爸,白琪悅已經氣到無力,強壓下想要罵人的衝動,說道:「爸爸,咱們做個試驗吧。」

    「什麼試驗?」爸爸不解,其他人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白琪悅。

    白琪悅直視著爸爸,「爸爸單位現在的情況很容易就打聽得到,如果爸爸不再拿什麼東西回去也情有可原。撫養費少一些也是可以理解。那咱們就試試,如果爺爺他們真的是想要緩和關係的話,他們就應該不會在乎這些財物。對爸爸你態度應該就還是像現在這樣。但是如果他們態度變了,也不一定就說明他們就沒有心緩和關係。可也足夠說明他們在乎財物比在乎親情要多一些。」

    白琪悅的話讓除了爸爸之外的人都眼睛一亮,白琪悅又繼續說道:「爸爸你也先別生氣,我這樣只是想讓你看明白爺爺奶奶的為人,不要因為他們的一個笑容,就將我們一家子吃過的苦,受過的罪都忘到腦後。只要你看明白這些,給爺爺奶奶的撫養費就再照舊。該我們做的事情我們依然會做,只是爸爸你不能再奢求我們對他們付出再多些感情。人與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

    見爸爸沒有出聲反對,白琪悅說道:「這件事情證明如我們所料,那爸爸你以後對於他們的要求就不能擅自決定,要跟我們商量。這樣可以嗎?」看著與自己那麼相似的眼睛,正冷冷的看著自己,爸爸的心不由得一緊。想了想就點頭同意了。

    看到爸爸點了頭,白琪悅鬆了口氣,至少爸爸沒有糊塗到這些話都聽不進去。走到爸爸身邊,爬上爸爸的腿,抱住的脖子,白琪悅帶著撒嬌的語氣說道:「爸爸,對不起啦。我跟哥哥都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你看咱們家現在的生活多好,想幹嘛就幹嘛,每天說說笑笑多自在。如果要搬回去,家裡的人那麼多,說話做事都不方便,而且住在哪裡也是個問題。而且孝順爺爺奶奶也並不一定要一起住啊,你經常多回去看看,有什麼事情多幫他們做些,就是對他們的孝順了不是嗎?」

    爸爸伸手摸了摸白琪悅的腦袋,看著坐在妻子身邊面帶笑意的兒子。只能在心底暗暗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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