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0、26 玄機 文 / 耳雅
150、26玄機
那個自稱對展昭最重要的人是誰?
走進來的,竟然正是那日忽然從考場上消失了,有重大嫌疑的仇朗行。
守在門口的王朝馬漢一看到是他,立刻抽刀相向,要將人捉拿歸案,畢竟此人有重大嫌疑!
仇朗行道是也不慌張,顯得那麼自若,似乎來了就已經準備好要被抓,反而笑著問,「為何抓我?」
「仇朗行。」包拯從書房裡走了出來,「你從考場之中無端消失,留下詩句,作何解釋?」
仇朗行微微一挑眉,笑道,「大人,冤枉啊!我根本沒去參加考試。」
「什麼?」包拯臉色微變,「你沒去?」
展昭皺眉看了看白玉堂——信不信?
白玉堂無奈一笑——他要抵賴,也沒證據證實。
「我真的是冤枉啊,包大人!」仇朗行一臉沮喪地說,「我這次,可是來開封府報案和提供線索的呢,也不知道有人藉著我這張臉幹了什麼壞事了。」
「你報什麼案?」包拯觀察仇朗行的言行,此人看起來十分狡猾,不是好相與的。他既然敢來,就必定是準備了萬全,必須小心應付。「你說,有人藉著你的臉幹壞事?」
「是啊!我考試那天好好出門,沒想到著了小人的道,中了攝魂術了。可憐我被扔進了山裡,那荒山野林可嚇人了,幸好我還有些功夫,費了好幾天勁,剛剛才爬上來。」仇朗行說著,伸手,攤開十指給眾人看,「看,真的是徒手爬上來的!」
展昭等人皺眉,就見他手心裡滿是傷痕,而且還都是劃傷,的確像是山石樹杈造成的。
「要不要再看看下邊?」仇朗行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真的傷得很重,膝蓋都磨破了,我還瘦了一圈,沒吃的,荒山野林又沒個工具抓動物,發現沒?」
眾人面面相覷——這仇朗行說話的神情,之儚論壇很難讓人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但是又似乎沒什麼理由去反駁他。總之兩方面都是口說無憑沒有證據,包拯他們那天親眼看到他從考場消失不見,莫非那個是易容的?找他這麼說,那個水鬼就是藉著他的臉幹壞事的人了……為什麼偏偏要借他的臉?
只不過,仇朗行是真有隱情也好,死不認賬也罷,開封府沒有人會百分之百相信他,這才是真的。
「幸好我福大命大,沒來個死無葬身之地什麼的!」仇朗行說著,伸手摸了摸懷裡,拿出一樣東西來對展昭招招手,「來,給你的。」
展昭心說你都掉山谷裡了還有心思給我帶東西呢?
「很重要哦!」仇朗行嘿嘿一樂,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所以說,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白玉堂聽著有些刺耳,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展昭聽著也不太順耳,分明這裡有的是人比你重要!一會兒某只耗子的醋罈子又翻了就麻煩了!
眾人都望向仇朗行握著的手,不明白這小子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展昭走下台階,伸手過去接,「什麼東西?」
「藏著大秘密的好東西!」仇朗行將一塊圓滾滾的石頭放在了展昭手裡。()展昭定睛一看,光不留丟的一塊黑色石頭,掌心大小有些紋路。可是,無論怎麼看都只是一般的石頭而已,滿地都能找到。
展昭皺眉看仇朗行——又耍花樣麼?!
「別急!」仇朗行趕忙指了指石頭,「翻過來看一看!」
展昭將石頭翻過來,就見黑色的石頭底部刻了幾個字「顯德三十四年正月初三。」
展昭拿著石頭愣住了,回頭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皺眉,「顯德……」
「顯德是後周的年號呀。」包延湊過來看,不解地問,「顯德這年後總共也就七年的時間,怎麼會跑出個三十四年來?」
包拯微微皺眉,心中排了排年號,低聲道,「算下來,應該是雍熙年間,還是太祖時候的年號。」
「喂。」龐煜問仇朗行,「你自個兒刻的?別裝神弄鬼啊,這玩意可大逆不道。」
仇朗行笑了起來,「整個山谷裡頭都是,除了白骨就是石頭!每一塊石頭上的日子都不同,全部是顯德年間的,具體最晚到哪年我是實在看不過來了!那可是滿滿一地呀,讓我想起什麼來著……哦對了!臥薪嘗膽,是不是這麼說啊,狀元爺?」
說著,仇朗行笑嘻嘻看包延。
包延趕緊回頭看包拯,誰都能聽出仇朗行話裡的意思來。現在都大宋朝了,深山裡卻躲著用後週年號記時間的人……這人要麼是蹲在山裡時間太久,以至於不知道外間改朝換代,要不然,就是有反心把。
一聯繫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似乎皆暗暗指向當年柴家與趙家的恩怨,對後周王國的不平。
「在哪兒的山谷?」展昭問他。
「西郊的群山裡頭,我沿途有做了些記號,路老不好走的!」仇朗行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們去看一眼就知道了,那石頭少說幾千快,別說我一個人在那荒山野林的刻不出來,就算找一百個工匠,也得刻上好幾年。」
包拯點了點頭,「仇朗行,你說的話本府自會派人驗證,不過你現在還有重大嫌疑在身,必須收監。」
「呵呵,不著急包大人。」仇朗行無所謂地一聳肩,「坐牢什麼的我是無所謂,反正清者自清我沒做過壞事,相信明如鏡清如水的包青天不會讓我坐冤獄。就是怕如果沒有我帶路,你們非但找不到那山裡頭的地方,反而還折在那深山裡頭,那就不值當了。」
包拯微微一挑眉,暗自搖頭——這仇朗行油腔滑調,話語之中暗藏玄機,之儚論壇可見滿肚子主意。據說此人也是文武雙全,也虧得他這次的秋試未中,不然,這樣的人非但不能成為國之棟樑,說不定還會誤國誤民。
展昭心中鬱悶,仇朗行哪根筋不對?自從來了之後就總找麻煩,這次尤其……跟換了個人似的,以前沒那麼不知輕重啊。再說了,他仇朗行普通人家出生,也和前朝皇族沒什麼關係,怎麼都扯到他身上了?
「另外。」仇朗行見眾人沒說什麼,又接著說,「不是我目中無人,那地方山勢陡峭極難走,能去的人可不多,必須要輕功卓越、膽大心細又有絕技在身的高手才行。」
「你且將路線圖畫下,其他的事……」包拯話沒說完,仇朗行嘖嘖兩聲,「包大人,你也太狠心了,這入的是群山俊林,如果沒人帶路光一張路線圖,進去的人萬一要是迷路了呢?那你可別派展昭進山,我不放心,不如派別人去。」說著,瞟了門口一直沉默站著的白玉堂一眼。
展昭微微瞇起眼睛——仇朗行這是什麼意思?
包拯歎了口氣,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
「大人。」赭影怕這仇朗行有什麼陰謀陽謀的,故意將白玉堂和展昭支開,就低聲對包拯說,「不如我帶著影衛門跟他去。」
包拯猶豫了一下,卻聽仇朗行道,「那不行。」
「有何不行?」包拯不解。
「影衛是皇家的人。」仇朗行笑了笑,「你們也看到了這是顯德年間的號,萬一到時候看到些什麼大逆不道的東西,殺我滅口怎辦?我可不信這些人。」
赭影身邊的紫影牙齒磨得咯吱響,心說——宰了你!
「普天之下皆是王土,朝中官員也大多是天子朝臣,誰跟你去你才放心?」包拯問他。
「嗯哼哼。」仇朗行笑了笑,「兩個人。」
包拯盯著他看,「哪兩個?」
「哦,展昭和……白五爺。」仇朗行笑著回答,「我就信得過這兩人,說完,挑起嘴角。」
包拯還想開口說什麼,卻聽展昭阻止道,「大人,不如由我和玉堂跟他去一趟。」
「甚好甚好!」仇朗行見展昭答應了,連連點頭,「果然是爽快人,就這麼定了明天一早就出發!至於今天麼……我就在開封府的大牢裡頭委屈一宿,希望開封府的伙食還行。」
包拯見他根本就是有備而來,一副達到目的心滿意足的神情,更加擔心起來,總覺得展昭和白玉堂是中了此小人的圈套。不過此時跟他廢話無益,不如私下和展昭白玉堂好好商議一下。
很快,仇朗行被帶了下去,關進大牢。
包拯讓展昭和白玉堂進屋,很是擔心地說,「展護衛,你們真的要去,我總覺得……」
「嗯!」展昭點頭安慰包拯,「大人放心,我們心中有數,仇朗行一定有什麼目的才會叫我們去,是將計就計的好機會!」
「會不會人太少?」包拯始終不放心,「防人之心不可無,不如多帶些影衛?」
紫影和赭影都點頭。
展昭卻是有些為難起來。
「怎麼了?」包拯不解,「展護衛有什麼不放心?」
「怕是調虎離山。」白玉堂幫著展昭說了一句。
展昭點頭,「趙普正忙著宮裡的事情,影衛除了要給他幫忙之外,還要幫著開封府。」展昭道,「這世上能難倒我和白兄兩個人的危險很少。如果真的有什麼是我們兩個人都無法解決的,那去再多的人也沒用的。」
白玉堂輕輕點了點頭,展昭說得沒錯!
「我陪著展大哥和師父一起去!」唐石頭捋胳膊,白玉堂給了他個白眼,混小子師父放在展大哥後面,「你不是要考武狀元?」
「呃……」唐石頭張了張嘴,「對哦……」
「一會兒我使一套刀給你看,你就練這個,練到考試那天為止。」白玉堂淡淡道,「如果練會了還考不上,你跳湖死了算了。」
眾人都一驚,好凶!
唐石頭咧著嘴問,「幹嘛要跳湖死?」
「省了給你收屍的麻煩。」白玉堂回了他一句。
唐石頭撇嘴,「我才不會輸呢!你一會兒要打一遍給我看,別忘記!」
白玉堂點了點頭。
眾影衛心中無語——打一遍就算教過了麼?果然能做白玉堂的徒弟的,也不是什麼凡人。
簫良有些羨慕地瞄了瞄唐石頭,小四子看著了,立馬拉著白玉堂的袖子問,「白白,小良子也能看麼?」
白玉堂點頭,示意——當然沒問題。
小四子趕緊回頭對高興的簫良眨眼睛。
幾個影衛又對視了一眼——呦!看小四子多顧著簫良?!
事已至此,包拯擔心也沒用,展昭和白玉堂似乎決心已定,的確這次行動,也確有必要。包拯把玩著手上的那一塊黑色石頭心生寒意,如果真是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又興出了那麼大的風浪,還真是了不得。
眾人商量已定,就開始準備。
趙普想將灰影給展昭他們帶去,無論如何有個人照應也好,但展昭和白玉堂卻是婉拒,而且連石頭剪子都說不帶,只交代說如果進了山裡三天還沒出來,就讓趙普他們帶著石頭剪子來找!
趙普覺得兩人可能是有了什麼計劃,於是也沒再多問。他可不像公孫包拯那樣會去擔心這兩人的安全。無論對方有什麼樣子的埋伏,想把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擺平,先放二十萬人馬出來再說!
當天下午,展昭坐在院子裡,懷裡塞了一大堆小四子給他買的乾糧,說是路上吃,展昭哭笑不得地看著一大包吃的,「小四子,我們是去查案又不是郊遊!」
「有備無患麼!」小四子認真叮囑,就怕展昭和白玉堂餓著。
公孫也不比小四子強,一個勁往展昭腰包裡塞藥,之儚論壇哪些毒藥哪些解藥都交代得清楚,一大堆。
院子**,白玉堂將答應教給唐石頭的刀法打了一遍給他看。唐石頭和簫良睜大了眼睛看著,白玉堂這一套刀精妙絕倫,招數不多卻是變化無窮。唐石頭終於知道有人教】和自己糊里糊塗學的區別有多大了。看了一遍記住了招數,但其中變幻卻是不太明白,跑來問白玉堂。白玉堂說了兩句就不耐煩了,告訴他,「打著打著就想明白了,說不清楚。」
展昭扶著額頭。
唐石頭倒是也沒覺得不妥,跑到一旁和簫良捉摸了一下,還真捉摸出些味兒來了。趙普和白玉堂都是放養的徒弟,所謂的教功夫就是心情好的時候說兩句,練功的時候你看一眼,有什麼不懂問一下,其餘時間自己鑽研。這兩人湊到一塊兒,倒是找到伴兒一起學功夫了。
白玉堂回到桌邊坐下,展昭戳戳他,「喂,你收人家做徒弟好歹有些誠意啊!」
白玉堂無奈,「我師父就這麼教我的。」
展昭無話可說,什麼師傅出什麼徒弟!
當夜,展昭和白玉堂早早洗漱了回到屋中,準備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動身。
展昭在桌邊坐著,看歐陽少征給他的西山地理圖,西山山坳一帶的確地勢複雜,剛才歐陽特地囑咐了他一些細節,讓他一定注意小心埋伏。
白玉堂則是坐在窗邊,手中端著一個白玉堂杯,邊出神地盯著院中的杏花樹看。
展昭走過去他身邊坐下,趴在窗戶前,擋住他的視線。
白玉堂伸手,將白玉杯裡剩下的半杯酒送進了展昭嘴邊,展昭順勢喝了,咂咂嘴,「好喝,什麼酒?」
「杏花白。」白玉堂說著,低頭過去。
展昭就感覺嘴唇上溫熱,可眼前白玉堂的臉一晃就又回去了,不痛不癢,蜻蜓點水那麼一下,心裡頭卻是像被撞了一把,通通地跳。
等白玉堂第二杯酒送過來,展昭才顧得上臉燙那麼一下,結果杯子繼續喝。白玉堂伸手幫他把前發撥到耳後,「半杯就臉紅了?那兩杯豈不是要酒後亂性了?」
展昭聽後,伸手拽他衣領子,「你要不要試試?」
「難得你那麼主動,可惜明天有重要的事情做。」白玉堂給自己倒了杯酒,忽然問展昭,「對了,剛剛你看出來了沒有?」
「看出來了!」展昭點頭,像是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一定也發現了!」
「只有咱們兩個發現,其他人似乎都不知道。」白玉堂皺眉道,「可能是因為和仇朗行之前沒有交集,還有……沒見過那個水鬼。」
兩人說話間,就見公孫抱著小四子從院子外邊跑了進來,手裡拿著個水壺,展昭和白玉堂相視一笑——這父子倆,還真是……
「水壺別忘了,出去別喝不乾淨的水!」公孫叮囑地一百零一句。
「是是……」展昭連忙點頭答應,接了水壺,見公孫似乎還不想走,就讓他坐下。
「喵喵你們明天要小心哦。」小四子和他爹一樣囉嗦,「那個仇什麼,好可怕哦!」
「可怕?」白玉堂看他,「哪裡可怕?」
「他的臉啊!」小四子認真說,「好嚇人的感覺。」
「哪裡嚇人?」展昭又問了一句,「論長相,仇朗行也算不錯。」
「不是說好看難看的事情。」小四子捏著跳到膝蓋上來的小虎的耳朵,「是覺得他的臉和眼睛對不上!」
「小四子。」公孫捏了捏他腮幫子,「這算什麼說法?」
「爹爹不覺得麼?」小四子認真問,「特別是他笑的時候哇!」
「這倒是,那小子也算皮笑肉不笑。」說到這裡,公孫忽然愣住了,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恍然大悟狀,「哦……」
「哦?」展昭和白玉堂見公孫終於開竅了,就也笑著看他。
「難怪你倆這次決定非去不可,還寧可冒險都不肯帶人!」公孫笑著搖頭,「別說,我還真差點忽略了這麼大個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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