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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 黑屍病 文 / 耳雅

    午後的陷空島突然烏雲壓頂,狂風大作。()

    小丫鬟們忙著收衣服,邊往別院的方向掃,就看到白雲帆站在舊宅的大屋頂下邊悠閒地甩著尾巴,似乎是在等著傾盆大雨的落下。

    「五爺在找什麼哪?」

    「不知道啊,昨兒個回來之後翻了一宿了。」

    「展大人沒跟著回來啊。」

    「五爺一定急著找了東西走的,你看,白雲帆都沒回馬廄。」

    幾個小丫鬟收了衣服,好奇地聚在院門口張望。

    這處院落是陷空島的老院子,之前翻新過一次,已經不住了,都用來存白玉堂的東西。別看白玉堂平日十足貴公子樣,人也懶,但其實他有很多東西。比如說到了那兒都喜歡買些沒什麼用的擺設、特別多就是瓶子罐子盒子箱子之類,最好還是帶機關的,一大屋子,堆得滿滿噹噹的。

    從小到大所有的東西加起來,整個院子滿滿三間屋子都堆滿了,如今要找什麼線索……可苦了白玉堂了。

    「唉,你們幹嘛呢?」

    小丫鬟們一回頭,就見三爺徐慶和四爺蔣平正在她們身後,趕緊說,五爺不知道找什麼呢,房子都快拆了。

    徐慶也納悶,「我說老五連飯都不吃翻箱倒櫃幹嘛呢?」

    蔣平摸了摸下巴覺得蹊蹺,就和徐慶溜到門外觀看。

    從虛掩的門縫望進去……

    蔣平和徐慶看了半天,默默地對視了一眼後,笑趴在了門口。

    白玉堂正翻幾卷圖紙,就聽到門口有人笑,回頭看了一眼,是蔣平和徐慶。

    白玉堂拿著圖紙走到門口,「三哥四哥?」

    「噗……哈哈哈!」

    蔣平和徐慶抬頭看了白玉堂一眼,竟然笑得更加大聲。

    白玉堂一臉無語地看著兩人,不明白他倆笑什麼,不過他也來不及理會這些,回頭繼續找。

    蔣平和徐慶笑夠了,往屋裡走,「我說玉堂啊,你該改名字了。」

    白玉堂不解,「啊?」

    「你別叫錦毛鼠啦,叫灰毛鼠麼!」徐慶笑著看他。

    白玉堂低頭看了看自己,原來翻箱倒櫃了一晚上,自己一身白衣服,已經變成了灰色,全身灰塵竟然沒發現。

    白玉堂皺著眉頭出門拍灰。

    蔣平瞇著眼睛湊上來,「老五啊,你找什麼呢?展小貓給你的定情信物沒了?」

    「不是。」白玉堂將卷宗往迴廊下邊一丟,「我也不知道自己找什麼。」

    「哇……」徐慶搖了搖頭,「你跟展小貓吵架啦?怎麼神不守舍的。」

    「當然不是了。」白玉堂伸手拍了拍白雲帆的背脊,若有所思,「可能是跟那貓在一起太久了,習慣沒什麼頭緒就跟他聊聊,聊著聊著就有頭緒了,現在自己想也想不出什麼線索來。」

    蔣平和徐慶對視了一眼,互相做了個鬼臉——展昭真行啊,白玉堂掛住過誰啊?才離開幾天,滿心滿眼都是他了,連找東西都沒頭緒。

    蔣平就伸手去摸白玉堂的腦門,「五弟啊,你是不是太累啦?去睡會兒,讓大嫂給你開點兒補品。」

    白玉堂望了望天,歎口氣繼續準備進屋找東西。

    這時候,門口一直好奇張望的幾個小丫頭忍不住跑了進來。

    這幾個丫鬟都是在陷空島出生長大的,彼此都熟,見白玉堂弄得灰頭土臉的,心裡就不是味兒,哪兒能讓少當家的找東西?

    「五爺啊,你找什麼?我們給你找?」

    回頭看,幾個小丫頭拿著雞毛撣子和抹布,一個兩個捋胳膊挽袖子的。

    白玉堂哭笑不得,「我也不知道我找什麼,你們忙完了就歇著去吧。」

    眾丫鬟面面相覷——不知道找什麼是什麼?

    「要不然你說清楚點兒?」蔣平腦子畢竟比較快,胳膊蹭了蹭白玉堂,「你說多些,四哥給你出主意。」

    白玉堂想了想,就到,「我在想,當年五姨會不會留了什麼東西給我,然後我一直沒注意到。」

    眾人眨眨眼。

    「什麼東西啊?」

    「大概……」白玉堂想了想,既然叫極樂譜,那估計是書卷畫冊之類的東西,「紙或者布帛或者竹簡……」

    眾人一頭霧水,不過還是翻箱倒櫃幫著找,沒一會兒,幾間房都被翻了個底朝天,這群丫頭手腳麻利,將滿屋子的東西分門別類堆成幾排,讓白玉堂慢慢挑選。

    白玉堂逐個翻了翻,也沒找到什麼特別的,眼看著又要過去一天,他考慮要不然別找了,去塞北跟展昭回合吧。

    不過本打算走的,晚上突然大雨傾盆了。

    白玉堂也睡不著,洗漱一下換了身乾淨衣服,就坐在大門口屋簷下發呆,準備雨一停就起身上路。

    白福那小子,跟著陸天寒和陸凍地倆老頭一起走了,有好些事情白玉堂還沒來得及問清楚,這幫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幹嘛去了。

    正在無聊,白玉堂就聽到腳步聲,聲音很輕也很緩慢,往外望了一眼,就見一個老婦人提著個籃子走進來。

    這裡是別院,平常白玉堂很少來。

    那老太太猛一抬眼,看到黑漆漆的門廊下邊坐著個白衣人,驚得一蹦。

    「呦,媽呀!」

    白玉堂好笑,叫人「三姨婆。」

    老婦人看清楚了,跺腳,「哎呀,玉堂啊,你想嚇死姨婆啊!」

    白玉堂往她籃子裡看了看,見一籃子茶葉,估計是才回來的。這三姨婆是閔秀秀的姨婆,陷空島所有親戚都是隨著輩分一起叫的,親戚多得都認不過來。

    「你一人在這兒幹嘛呢?」三姨婆將籃子放在一旁,到白玉堂身邊,先往屋子裡瞧了瞧,「小昭沒跟你一塊兒回來啊?」

    白玉堂搖搖頭,「我等雨停就走了。」

    「你吃晚飯沒有啊?」姨婆歪著頭瞧白玉堂,「怎麼就不長肉呢?」

    白玉堂失笑,見姨婆順手幫著收拾東西,突然想起來她當年也經常和五姨一起上山採茶葉去,回來一起炒。

    「你想你五姨了啊?」

    三姨婆似乎看出了白玉堂的心事,笑著道,「唉,你們幾個也孝順,能時常想起她來,不枉費她心心唸唸都想著你們。」

    白玉堂聽了就有些惆悵。

    「怎麼的了?」姨婆好奇地看他,「沒精打采的。」

    白玉堂想了想,就問她,「姨婆,你說若是五姨想留什麼東西給我,她會藏在哪裡?」

    「傻孩子,她要留東西給你幹嘛要藏起來?」

    白玉堂估計這姨婆一把年紀了也聽不太明白,就站起來拍了拍衣擺,可心裡又咯登了一下——姨婆確實說得對啊,五姨要留什麼東西給自己,幹嘛要藏起來?

    想到此處,白玉堂一轉身就沒影了。

    姨婆剛剛揀起籃子一回頭,又嚇得「媽呀」一聲,白玉堂不見了。

    歎了口氣,姨婆搖著頭往回走,「現在的後生啊,一個兩個性子那麼著急的……」

    白玉堂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書房,這裡是以往五姨最常來的一個房間。

    這房間經常有人打掃,因此很乾淨。白玉堂站在屋子中央往周圍環視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了牆角花台邊的一隻瓷貓上邊。

    這隻貓是很久以前五姨送給他的,當年給他的時候他還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這只瓷貓真的蠻可愛的,而且到後來是越看越像展昭,於是他就一直擺在看得見的地方。

    白玉堂走過去,伸手將那隻貓拿起來看了看,又晃了晃……雙眉微微一挑,將貓反過來,對著尾巴的地方看起來,伸手敲了兩下,似乎有個地方是空心的。白玉堂微微一笑,捏住白瓷貓的尾巴,輕輕一掰……

    「卡噠」一聲,瓷貓的尾巴被掰開了,是掰開,而不是掰斷……白玉堂一陣欣喜,原來瓷貓是個有蓋的罐子。

    往洞裡看了看,白玉堂抽出了一樣東西來……是一個小竹筒,有些像是火折子。打開竹筒,裡頭有一卷黑色的布。

    白玉堂晃了晃那塊黑布,有些不解……黑布純黑,表面光滑很柔軟,看不出是什麼質地的,比較接近絹的感覺。但是並沒有字在上邊。

    白玉堂拿著黑布對著燭光照了照,沒透字,放在水裡潤了潤,竟然不透水,這可奇了怪了。

    又拿著瓷貓晃了晃,掰手掰腳掰耳朵……

    正這時候,韓彰推門進來,「老五啊,還不睡……」

    白玉堂回頭,跟自家二哥對視。

    韓彰盯著白玉堂手裡被「蹂躪」的瓷貓看了一會兒,嘴角抽了抽,「那什麼……早點睡啊,二哥不打擾你了。」說完,趕緊跑了。

    白玉堂歎了口氣,將瓷貓往手邊一放,拿著黑布坐到桌邊發呆——五姨幹嘛千辛萬苦在瓷貓裡藏一卷什麼都沒有的黑布呢?

    ……

    展昭啃著饅頭,不滿地看著打擾自己吃飯的天都會高手們。

    風守裡原本想幫忙的,但是一看交上手,發現展昭的功夫比天都會眾人好了很多,因此也懶得管了,反正他也有耳聞,展昭、白玉堂和趙普那是好兄弟,功夫也差不多。能讓趙普看上當好兄弟的,絕對差不到哪兒去。

    寒常在輕輕擺了擺手,讓那些天都會的高手都退下,打量展昭,「果然名不虛傳,展大人不去黑風城要塞,為何帶著小王爺千里迢迢跑來這鳥不拉屎的客棧?」

    展昭坐回去,拿著筷子拌面,邊慢悠悠反問,「寒都統也名不去續傳,不在吐蕃忙公務,千里迢迢帶著小郡主來這鳥不拉屎的客棧,又是為何啊?」

    寒常在眼神又沉了幾分,「展大人,好眼力。」

    展昭還想說什麼,一張嘴,被小四子瞅準時機塞了一筷子菜到嘴裡。

    展昭只好鼓著腮幫子嚼吃的,邊提醒小四子,「這個時候吃東西很沒面子。」

    小四子笑瞇瞇給他擦嘴邊的湯,邊說,「喵喵這裡好幾個人都中毒了喔。」

    小四子輕描淡寫不緊不慢一句話,在場又「嘩啦」一聲,眾人都放下碗筷,安靜下來轉頭看著小四子。

    展昭扶著額頭搖頭歎氣——這小呆子果然有公孫的風範,也不知道他是白肚皮啊,還是花肚皮,只知道小臉蛋騙人哪!

    「什麼中毒?」風守裡不解地看小四子。

    小四子拿出出門前公孫給他的小荷包來,打開取出幾張方子,「爹爹推測了幾種病因喔,估計是這一種。」說著,將其中一張方子抽出來遞給展昭。

    展昭接過來一看,就見方子上寫著病因和解毒之法——黑屍病。

    「黑屍病?」展昭不解地問小四子,「這是什麼病?」

    「黑屍病是屍毒造成的,一般來說,盜墓的人或者常年接觸屍體的人會得呢,症狀就是身上會冒黑氣,然後嘴唇泛紫,身體漸漸虛弱,覺得口乾還累,最後死的時候會變成黑黑的乾屍。有時候一些村莊會大爆發,於是滿村子都是乾屍,就又會被傳說成殭屍村什麼的。」

    展昭輕輕點了點頭,「這個過程是慢慢的吧?」

    小四子點點頭,「可是如果拿得黑屍病死掉的人的肝臟曬乾磨成粉,再加上幾味崔速的劇毒,就會變成黑屍散了,那個是劇毒來的,會讓人短時間內就毒發生亡,變成殭屍。」

    展昭摸著下巴,「原來是這麼回事。」

    寒常在聽得清楚,他也有耳聞這位小王爺的爹爹是神醫,而且他描述的黑屍病,的確與他家皇子的死法接近。

    「那你怎麼說這裡好幾個人都中毒了?」風守裡問小四子。

    「黑屍散很毒的!」小四子說,「通常下毒要很小心,不然自己也會得病的。」說著,伸手指了指遠處幾個正悶頭吃飯的,麻匪裝扮的外族,「那幾個人額頭髮烏哦,而且牙齒也發烏,還有頭髮乾枯,有呈現黑屍病的症狀哦!」

    眾人刷拉一起轉臉望過去,那幾個麻匪下意識地伸手一握刀。

    寒常在雙眼一瞇,「原來下毒的是你們!」

    話音一落,幾個麻匪縱身一躍,像是要破窗而出。

    但是還沒到窗邊,寒常在已經到了他們眼前。

    風守裡一挑眉,對展昭使了個眼色——寒常在功夫正經不錯啊。

    展昭看著那邊寒常在出招攔阻幾個麻匪,嘴角不知為何就挑了起來幾分,伸手過去輕輕捏了捏小四子的腮幫子,「真能幹。」

    小四子笑瞇瞇給展昭夾菜,展昭邊吃邊抿著嘴想心思——這個寒常在,有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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