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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牡丹:花開時節動京城 文 / 八月薇妮

    牡丹:花開時節動京城

    北京天壇公園,有個回音壁,長大約百米,高牆琉璃瓦,兩人站在牆壁東西兩側,貼著牆面低語,另一端的人就會清楚聽到。這在物理學上自是能夠得到完美詮釋的,但諸如埃及金字塔,巴比倫空中花園,羅德島的太陽神像,以及中國得萬里長城,有些驚人之處,則很難用常理解釋。

    季淑想設計收拾上官青,自然要做足功夫。

    先頭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簇簇一新地在院落之中四處閒逛,同秋霜紅嫣嬉戲,並非是毫無目的的,一來是為了引上官青上鉤,--以他那性子,若是看到季淑整日在眼皮底下晃來晃去,他怎能安心?二來卻是在勘察地形,說句不好聽的,就是「選擇作案地點」。

    既然上官直要護著弟弟,他便指望不上了,季淑起初是想把上官緯拉下水來,試試看自己公公的態度,不料這半月以來,她數次聽聞花相來府之事,季淑心頭就起了這個念頭,倘若讓花相知曉自己的處境,他會如何處置?仍舊視而不見,亦或者……

    總之,事情若是被這兩人知道了,上官青怎樣也討不了好,就算不能一舉兩得的讓自己順利出府,先把上官青除去,也算是完成主要任務。

    季淑本來打算賣個破綻,引上官青上鉤之後,讓花相跟上官緯正好撞見這一幕……誰知,她在觀望花相同上官緯相見之時,卻又發現一個奇妙之處。

    那就是上的水閣跟上官緯書房之間的奧秘所在。

    水閣這邊,是一堵極高的牆,呈扇面狀,半包圍水閣,牆這邊兒栽種些高高翠竹,跟水閣靠得極近,水閣同上官緯書房之間大概有二三百米遠,一丈約有三米左右,算來大抵有百丈,中間隔著湖水。照理說,兩邊屋子裡若是有人言語,彼此之間自然是聽不到的。

    花醒言幾次來上官府,都是在這裡同上官緯相會,花醒言並非無所事事之人,因此每次前來,也極為規律。季淑本在算計要如何讓他們兩個窺破上官青的真面目,幾次隔水相看,卻察覺,當花醒言來之時,上官緯書房的窗扇就會關的緊緊地,而花醒言離開後,才會打開。

    季淑覺得,花醒言同上官緯可能正在商量什麼秘密之事,只是奇怪的是,季淑看了幾日,只有在花醒言來的那天上官緯才會關上窗戶,而且,而且據季淑的觀察,這半月以來,除了花醒言,也再沒有別人進入裡面。

    季淑曾在嬉戲之中同紅嫣秋霜說起來,紅嫣道:「自小老爺就不准我們去那書房呢,不過老爺還有別個書房,我們也不常去。」

    秋霜說道:「怪遠的,誰願意去那,也沒甚好玩的。」

    外頭的大夫進來,簾子垂了下來,探出只手,上面蓋著帕子,大夫坐定了,把了會兒,便縮回手去,起身後退幾步,便出了房。()

    大夫去後,春曉說道:「這老頭,也不說怎麼樣就走了,叫人一頭霧水。」夏知道:「你要他說什麼?你剛剛沒看到的麼?他把奶奶的脈,從頭到尾臉色都沒改一下,倘若有個不妥或者其他……又怎會一聲不吭?我是沒見過這樣不動聲色的大夫。」

    季淑笑道:「說的好。」

    兩個丫鬟挽起簾子,季淑說道:「不過,仍須看看有事沒有,春曉你跟著去瞧瞧,打聽打聽。」

    春曉去後,夏知說道:「這大夫來的這般巧呢。」

    季淑說道:「你想說什麼?」

    夏知笑了笑,說道:「昨兒奶奶剛在水閣那邊上跟奴婢說起來那件事……晚上大太太就親自來了,就好像有千里眼順風耳似的。」

    季淑看她一眼,說道:「你倒機靈,你是想問我身邊兒是不是有大太太的人麼?」

    夏知說道:「可是當時奶奶只同奴婢說起來,沒第三人在場,且奴婢也沒再跟其他人提過此事,真是奇了,莫非真個是巧合而已。」

    季淑笑道:「這世上哪那麼多巧合。」

    夏知說道:「奴婢猜不透奶奶的心思……對了,前日奶奶叫奴婢在水閣子裡頭瞧那幾下,又是為何?」

    季淑說道:「我說敲那兩下,就會把貓引出來,你信不信?」

    夏知面不改色,說道:「奶奶說是的話,奴婢哪裡敢不信。」

    季淑笑道:「很好。」夏知見她不再說下去,便也絕口不問。

    原來那天季淑跑了貓,自己走去上官緯的書房,其實並不是無事,當她進到裡頭,見那窗戶只是半掩,站著同上官緯說了會兒,就聽到幾聲輕響,隱隱傳來,上官緯並未在意,可季淑卻知道,那響動,卻是夏知在書房那頭的水閣裡頭,敲打桌面發出的。

    而後季淑回去,將春曉支出去,--只因春曉嘴快,倘若有什麼事給她知道,怕是瞞不住的,因此只留下夏知。兩個人在水閣裡一唱一和,季淑說胸悶,夏知就說有身孕,季淑故意大發脾氣不聽夏知勸阻,刻意要喝那酸梅湯……

    除了她兩人,週遭又並無他人。而到夜間,大太太便即刻來了。這其中,哪裡會沒有貓膩?

    那水閣同百丈開外的上官緯的書房之間,藏著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便是:在水閣這邊說的話,上官直書房那邊便會聽的一清二楚。

    季淑起初去探的時候,見那書房竟是兩層奇特的夾窗,裡面一層窗扇閒閒的半掩,外面的開著,等她出來,那兩層窗扇卻打開來。她同夏知說完了話出來往回走,做無意狀掃了一眼,看的極為分明。

    她跟夏知說的有孕之事,除了夏知,就她自己知道。大太太素日不會關心她的身體,那日之所以去了,就是因為她不得不來。

    倘若有人聽到她可能懷有身孕,卻不肯收斂自己,還要喝那冰鎮的酸梅湯,若是真的有了孕如此不知留心傷了腹中孩兒,那豈不是糟糕?

    因此大太太便急急地來了。

    而那告訴大太太季淑可能懷有身孕之人,自然,只能是當日在百丈之外書房內的上官緯。

    季淑曾看過一部影視劇。劇中幾人商議一件驚天秘密,為了避開眾人,就躲在牆根上說,沒想到,這裡低聲商議,周圍的人卻聽得一清二楚。這就是建築的奧妙所在。

    上官緯的那書房,便有如此功能,水閣這邊動靜,聽得一清二楚,而那兩扇特製的窗戶,大概有一層是為了隔音所致,平日裡便半開著,一到花醒言來到便盡數關起來,因此花醒言必定也不知有這個秘密。

    季淑雖然不知上為何會有這個所在,對她來說,卻實在是極好不過的一個地方。先前還打算引上官青到花園,她自然也有法子把上官緯跟花醒言也引過去,撞個正著便好,如今有了這個地方,這場戲便更精彩了十分。

    因此就算上官青再怎麼改口也無濟於事。至於為何今日那窗戶竟會開著,則是季淑的另一番佈置。

    總之,是天時地利人和皆都齊備了,季淑算計周全要拿上官青,他縱使插翅也難逃此劫。

    那大夫出去,便跟大太太的身邊丫鬟見了,春曉出來,問道:「姐姐,那大夫說什麼?」那丫鬟勉強笑道:「沒說什麼,只說大奶奶大概是受了些驚嚇……沒什麼大礙。」春曉笑道:「這樣兒便好,嚇了我一跳,心還懸著呢。」那丫鬟說道:「既然無事,我先回去了。」春曉道:「姐姐慢走。」

    那丫鬟急匆匆地回去。春曉看了一會兒,嘀咕道:「走的這般急做什麼,這裡又沒貓兒咬人。」

    旁邊的小丫鬟見狀便說道:「春曉姐姐,聽聞大太太暈了過去,這大夫方才先去那邊了。」

    春曉呆道:「好端端地怎麼暈了?」小丫鬟說道:「我也不知道呢。」

    春曉回來,就把大太太之事告訴季淑,季淑挑了挑眉,說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罷了,不用去管那麼多,我要先歇一會兒,剛才累死了,叫的嗓子都啞了……對了,我父親現在何處?」

    夏知說道:「相爺方才去見老爺,這功夫大概要回來了。」

    季淑精神一振,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再等等他。」於是就叫夏知泡了壺茶,喝了點茶打起精神來等待花醒言。

    季淑人盡量撐著,身上卻一陣陣的疼,先前不覺得,此刻才反應了出來,嘴角更是火辣辣的。季淑伸手按了按,只覺得火熱一片,但一想到上官青或許比這個更慘千百倍,便只得熄了心頭怒火。

    不料從中午頭一直等了一個時辰,季淑正昏昏欲睡地,春曉從外頭回來,道:「奶奶,不用等了,聽聞宮裡頭來人,讓相爺盡快進宮議事,相爺方纔已經走了。」

    季淑一怔,心底一片惘然,失望說道:「啊,這就走了……」

    春曉跟夏知對視一眼,都有些難過,說道:「奶奶不如歇息會兒罷。」

    季淑苦苦一笑,說道:「嗯,也好。」

    正翻身要上床,卻忽地聽外頭腳步聲響,季淑抬頭,還以為是花醒言去而復返,卻不料見上官直面色煞白地走了進來。

    季淑見他來到,便不言語。上官直走了進來,看了看兩個丫鬟,說道:「出去。」

    季淑不言語,春曉夏知便慢慢退了出去,上官直說道:「花季淑,你同我實話實說,今日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淑說道:「什麼怎麼回事,難道老爺沒有跟你說清楚,還要讓你跑到這裡來問我?」

    上官直說道:「老爺說的是一回事,如今我想聽你親口說說。」

    季淑說道:「對不住,我不想再提,你當這是什麼光榮事跡,需要到處喧嚷的嗎?你要是沒有別的事就給我滾出去,我要歇息!」

    上官直說道:「花季淑!」上前一步,伸手將她胸口一攔,季淑低頭一看,抬頭望著上官直,說道:「怎麼,你想幹什麼?」

    上官直眼睛通紅,可見來之前是流過淚的,盯著季淑說道:「無瀾將要死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為何會被爹爹打成這樣。」

    季淑冷冷一笑,說道:「死?那也是他自做孽,不可活,怪不得別人!」

    上官直說道:「你給我住口!」他手臂一伸,彷彿要給季淑一個耳光,季淑卻並不躲閃,昂頭說道:「你想幹什麼?打我?替他報仇?你怎麼不去問問你的好弟弟對我做了什麼事!他有如此下場是他活該,你跑來這裡找我出氣?」

    上官直看著她臉上的青紫,以及那傷了的櫻唇,一時動不了。

    季淑咬了咬牙,繼續說道:「上官直,你可真夠直的,你弟弟要死了,你就當我是殺死他的兇手了?你怎麼不用腦子好好地想想,究竟是誰害死的上官青,他品行不端,你不是不知道,他對我有不軌之心並且也付諸行動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但凡是個稱職的兄長,就該好生的約束他,或打或罵,或捆或綁,手段狠一點態度嚴厲一些,不用這麼曖昧不清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總之讓他日後再不敢打我的主意,可是你不曾,你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庇護他,你為了上官府的清譽不肯聲張,卻不料更是縱容了他,從而惹下了今日的禍端,你以為我害了他,打了我你就能心安理得了?你摸摸你的良心,你打的該是我還是你自己!」

    上官直的手掌握成拳,說道:「我……我已經好生教過他了,不許他再……不可能、不可能!」

    季淑說道:「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有時候解決一件事最好的方法不是遮掩,而是揭起!腐爛的肉若不下狠手剜掉,爛的就不僅僅是一塊肉了,這個道理你以前不明白,現在知道也太遲了!」

    上官直垂手,眼中的淚撲簌簌地掉下來,說道:「他是我的親弟弟,你叫我怎麼做,如父親那樣,打得他雙腿盡斷,此刻一口氣吊上不下,就算僥倖保住性命,此後也只能做個殘疾之人?」

    季淑說道:「你下不了手,心懷僥倖他日後會無事,可惜天底下沒有那麼多僥倖之事,善惡到頭終有報,如果你想自己覺得好受點,那麼就想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是他的命吧

    !」

    半晌,上官直失魂落魄,踉蹌離去。季淑這才輕輕地出了口氣,身子歪在床上,想要好好地歇一會兒,夏知春曉兩個見她睡著,便也到了外間去。

    季淑朦朦朧朧地不知睡了多久,夢見些零零亂亂的少年景象,正一夢沉酣,隱約卻聽到外頭轟隆隆的響聲,悶悶地從遠及近,又有颯颯聲響,是風吹窗扇,片刻,便又響起劈里啪啦之聲。

    外間小丫鬟們嚷著說道:「下雨了下雨了……」又有人說道:「你們別亂跑亂叫的,留神吵了奶奶。」

    腦袋頓時清明,重新又回到現實。季淑輕輕地歎了口氣,翻了個身,隱約覺得身上冷,卻因渾身酸痛,又因做了那個夢,便心灰意懶地不願動彈。

    季淑忍了會兒,就只悄悄地將身子蜷縮起來,正略動了動,卻感覺身子被一床軟軟被褥蓋住,頓時緩和起來。

    眼角有些濕濕地,季淑未曾睜眼,只以為是夏知來了,便喃喃地低聲問道:「真個兒下雨了麼?」

    床邊的人沉默了會兒,卻未曾回答。季淑怔了怔,剛要再問聲,卻忽地覺得不對,急忙扭身來看,隔著薄薄的簾子看過去,卻見一道挺拔的身影,正悄無聲息地向著裡間退去。

    季淑身子一震,脫口叫道:「你……站住!」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只能一更了,麼麼大家……淚……從早晨寫到傍晚……看完這章,是不是又豁然開朗很多呢?

    劉禹錫

    庭前芍葯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

    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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