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抉擇 文 / 何所冬暖
秦老太太平時再怎麼端莊高貴，這會兒就像壁虎一樣，湊在門口聽動靜。起初好一會兒，一點聲音都沒聽到，這讓她有些不安，如果兒子是醉酒也就算了，她加了那麼多的藥，怎麼也該興奮啊……難道思慕長得不夠漂亮，還不能夠吸引兒子的注意力？
就在種種的懷疑聲中，秦老太太聽到了那一聲堪比慘絕人寰的慘叫，就算真發生那種事，怎麼會叫救命，還喊了她的名字……秦老太太的額頭上開始冒冷汗，她在門外緩了緩，直到最後秦老爺子也聽到聲音過來，這才打開了門。
兩人都被房中的情景嚇了一跳，秦老太太所以為的那些旖旎的場景一概沒有，床單沒有絲毫凌亂，反而……譚思慕的渾身上下看起來都很狼狽，披頭散髮的，一隻高跟鞋不知怎麼掉了，臉上的妝已經徹底花了，面上的神色還露出幾分驚駭，脖子上有深深的一條印跡！
這是……
「秦阿姨，你讓我走吧……嗚嗚，我雖然覺得振陽哥很好，可是也沒到為他付出生命的地步，他剛才想要掐死我，要不是你們進來，我……」譚思慕手腳非常快，一溜煙就躲到了秦老太太的身後，就是揪她就揪不出來。
秦振陽看著這個演戲的女人，心中卻在沉思，如果他沒猜錯，這個女人其實是有身手的。可是一直裝成是名媛淑女，她背地裡又是什麼身份，會不會是？
他沒繼續想下去，因為秦老太太已經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語氣帶著幾分質問，「老三，你怎麼能這麼對譚小姐，她怎麼說也是個女人，又沒工夫，你一個大男人也太能計較了！」
秦振陽也不是小氣，其實很多男人的底線是不打女人，他其實也可以這麼做。不過你要是太過分的話，他總不會任由你欺到他頭上，給點顏色你看看也是必須的。當然這定義中，自然是媳婦兒除外。
此時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他臉色原本就不好，所以也用不著裝，語氣淡漠的嚇人，「媽，我不想下手的，可是我既然有老婆，這女人想要勾引我，我難道就任由這麼下去……到時候一切真的發生了，你覺得我還是不是人？」
「這個有什麼……譚小姐哪裡是勾引你，人家喜歡你才會那麼做，你這孩子也太不解風情了！」秦老太太面色頗為尷尬。
秦老爺子原本就不打算摻和這些事，所以在看到沒發生什麼事後，就繼續跑路走人了，把這爛攤子丟給妻子。
秦振陽此時也不打算解釋什麼，只是對於母親對自己做這種事，他心裡實在是膈應到了，「媽，我是願意聽你的，所以在家裡住一晚上！可是卻沒想到你千方百計地留我下來，是有這層含義在，給我送女人？我早說了，我既然家裡有老婆就不會碰別的女人！這次我也算手下留情，沒真的把她掐死！不過你要是下次再做類似的事情，我就不保證我會還留她一口氣了，你知道我說話算話！」
這要是把人嫁給他，除非是譚二小姐不想活命了。
袁英整個人氣得顫抖，伸手指著他，顫巍巍地道，「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好，那個女人論長相論氣度有哪一點比得上思慕，更別提什麼家世了！」
秦振陽氣樂了，他這時候其實並沒有表演的成分在，他掃了一眼正演的正high的譚思慕一眼，嗤鼻道，「媽，我不知道你哪只眼睛看到這位譚二小姐氣度好，氣度要好會嚇成這樣？往你身後躲？除了家世，我不覺得小離有哪點比不上她的！」
在秦老太太看不到的地方，譚二小姐正扁了扁嘴，這秦三也太會損人了，什麼叫沒氣度？她這不是演戲嗎，以她的身手會軟弱成這樣，別開玩笑了！
袁英被噎的不說話，兒子脾氣暴躁他也知道，可是看著哭成一團的譚二小姐，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就是再滿意這個女人做自己兒媳婦也沒辦法，兒子這是要弄死人家啊，她總不能真害了人家……
一時間，局面就僵持了。
秦振陽也不打算真在繼續糾纏什麼，撒著腳丫子已經跑路了，任由秦老太太怎麼喊也無濟於事，出了門，在門外他就遇到了秦崢。
秦崢似乎等了他一段時間了，秦振陽見到他有些驚訝，「你是在等我？」
「比我想像的還早了一點，如果你要是真在那房間過夜了，恐怕不止是我，有很多人都會失望。」這其中，包括的自然有她。
秦振陽眉頭一蹙，這會兒臭脾氣還沒散開，他直接拎著秦崢的領口，冷聲怒道，「你都知道？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出言阻止？」
秦崢不置可否，「我總不能明目張膽地和奶奶做對吧，更何況你回來那麼晚，我想通知你也沒有辦法！」其實還是他不想通知，想試探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會為她守身而已。()
知道這個結果，他有些慶幸，又有些失望，具體哪一點更多，他也分不清楚了。
秦振陽只是在氣頭上，不過也沒到隨便亂揍人的地步，他很快就鬆開了手，淡淡道，「現在什麼事也沒發生，你回去吧，我也走了。」
他鬆了手，就從褲袋中掏出車鑰匙，準備驅車回家，這時候秦崢叫住了他，「等等，你先別走，我有事要和你說下。」
能有什麼事？秦振陽今天煩都煩死了，又出了那樣的事，心裡被膈應透了，他沒工夫再和大侄子在這邊談風月，只淡淡抿了抿唇，便道，「有什麼事明天等我過來再說吧，時間不早了，我得先回去。」
都將近十一點了，他現在只想離開這裡，早點和媳婦兒見面，一想到媳婦兒軟乎乎的身體，他身下的衝動似乎又上來了，藥力並沒有全部退散，只是想到那個人，該有的想法自然就冒了出來。
秦崢沒想到他這麼不領情，臉色也有些惱怒，見他要上車離開，乾脆大聲道，「你現在回去也沒用，她根本就不在家！」
她？
秦振陽身體一頓，轉過身看他，眸子裡似乎夾雜著一抹不信和疑惑，「你說什麼？她不在家裡？你指的是誰？」
秦崢笑了，「三叔，你猜到的，何必還問我？」
秦振陽半瞇著眼，眸子裡的溫度卻是越來越低，「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不在家？這個點不在家還能去哪裡？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要是知道什麼，最好一字不落地都給說了！」
想到今晚發生的。再想起他離開的兩個多月，有些事，他似乎不那麼肯定了。
「三叔你覺得今天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我還不是為了她？我要是不在意她，你就是威脅我也不會說的！」秦崢不滿他對自己的態度，乾脆大大咧咧地把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這麼不說還好，一說……
「皮癢了？」秦三爺現在的火氣很大，隨時都在爆發點的狀態，只一個導火索就能徹底爆發。
秦崢斂了神色，不以為然地笑笑，「好了，既然今天咱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那我就大方一點，告訴三叔你吧。」
那漫不經心的樣子，激的秦振陽現在就把他給揍一頓。要不是因為想聽他接下來說點什麼重要信息，秦振陽的拳頭早已經招呼上去了！
「說吧！」
叔侄二人靠在越野車上，這一刻倒是前所未有的和諧。
「這件事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我媽那裡也瞞著我，我爸那邊可能也還不知道，小離現在不在你那棟別墅裡，如果消息對的話，小離已經被奶奶的人帶走了，只是到底帶去了哪兒我也不清楚，不管我怎麼問，我媽那邊也不肯鬆口……不過聽說，奶奶這回是要做絕了，也不知道使的什麼手法，非得逼著她離開你，估計是下狠手了，如果不盡快找到，真不能肯定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秦崢但凡有一點辦法，他也不會把這個消息告訴秦振陽。如果能有英雄救美的機會，他會讓出來？怎麼可能？
可是正因為沒有消息來源，不知道人被藏在哪裡，他著急也沒用，只能把這個難題丟給秦振陽，希望他快點解決掉，把人弄出來！
「這件事發生了多久？」秦振陽以為自己會壓抑不住情緒，可是出乎意料，他竟然還能鎮靜下來問問題。
「大概也有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
秦振陽不敢想，他媽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對付紀小離，如果說之前的任何一次，他都可以寬容對待這個家，對待父母，可是這一次，實在觸及到他的底線了。
逼她離開，卻用了這麼卑鄙的手段！如果小離有什麼三長兩短，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三叔，這事你打算怎麼辦？」秦崢忍不住問道。
秦振陽沉著臉色，「能怎麼辦，找人！不過你放心，這事我只當是自己發現的，和你無關，你媽那邊也不會說什麼……接下來發生什麼，都是我自己選擇的。」
同樣，和你無關！
秦家的這夜，一直燈火通明著，秦振陽並沒有離開，而是轉身重新進了秦宅，原本失落的秦老太太見到兒子沒有離開，又回來了，臉色登時又好了起來，「振陽，譚二小姐已經走了，你還回房間睡吧。」
好似，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一樣。
秦振陽面上冷笑，弄的秦老太太不知所措，「振陽，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兒子這樣陰沉沉的擺著臉色，她實在有些拿不定主意。
「媽，你還打算瞞我多久？小離被你的人藏哪兒去了，又被怎麼對待？現在我人已經回來了，難道你還打算繼續瞞下去嗎？」秦振陽頓了頓，繼而又道，「在京城裡失蹤一個人的確神不知鬼不覺，可是那是我妻子，你不把她當什麼，可是我把她當寶貝一樣養著，你這麼做，想過我的感受沒有？」
「我……」
「是啊，你想要的只是掌控，你覺得只要我按照你的意願行事，就是最好的選擇！我的感受你怎麼會在意？只是我也要告訴您，小離既然是我的妻子，我是一定要找回來的，您要是還念著我們的這點母子情，就把藏人的地點給說了，我把人找到，也許有些東西還可以挽回，可是如果您如果執迷不悟……」
秦振陽的臉色早已沒有了一絲溫度，而秦老太太此時卻是大聲撕叫起來，「怎麼？我就是不說，你要為了那個賤人，和我斷絕母子關係嗎？」
秦老太太的聲音很大，大到把剛從公司趕回來的秦家老大秦偉良都驚動了，這會兒從樓下趕緊跑了下來，見著僵持著的老三和母親，他只能從中勸和，「老三，你就少說兩句，媽就算再不對，也鬧不到這種地步！」
秦振陽冷笑。
也許大哥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問問媽，她自己做了什麼好事？我能忍了這麼多次，可是不代表這一次也要妥協！」
孝子是一回事，可是愚孝，恕他不能！媳婦兒現在有沒有事他還不知道，怎麼可能忍氣吞聲。
秦偉良顯然啥都不知道，看了一眼老三又看了老娘，沒等他發問，秦老太太就冷哼道，「那個女人真不知道怎麼把你迷的暈頭轉向，讓你這麼為她！你有種就真的和我斷絕母子關係，要讓我說出她的去向，休想！我絕對不會讓她再來禍害你，禍害秦崢！」
秦偉良是個聰明人，就算他什麼都不知道，可是聽了這話，已經懂了八分，頓時驚詫地看向老娘，「媽，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
秦老太太看著大兒子看著小兒子，頓時氣得絕倒，一口氣差點沒順上來，「反正我是不會說的！」
秦振陽失望一笑，什麼也沒說，就大步離開了秦宅。既然這是母親的選擇，那他自然也有權利選擇一些事。
有些東西，是時候劃清界限了。原先兩個他都無法取捨，兩個都想爭取，可是現在才發現，那樣只會兩敗俱傷。
不如，只選擇一個。
媽還有大哥，還有爸，可是小離，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