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6 結婚吧 文 / 可愛桃子
「韓總誠信相邀,我若是拒絕,豈不是瞧不起韓總!」之郁也是皮笑肉不笑的聲音,他轉頭望我一眼:「只是不知,子露有沒有答應了你的求婚!」不顧韓靖濤一下子變黑的臉,笑道:「若子露同意嫁給你,那麼,我肯定會參加的!」
我聽不下去了,這就是男人的世界,再是恨對方入骨,面上卻是說得冠冕堂皇。
「子露!」韓靖濤忽然朝我招手。
我呆呆地望著他,腳下如同生了鉛,怎麼也移不動腳步。
「看樣子,好像子露還沒有答應韓總的求婚,韓總,這便叫一廂情願!」之郁把一廂情願說得極重。
韓靖濤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根煙,他狠狠抽了口煙,再擰熄,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冷笑一聲:「那又如何,這年頭,一廂情願的人可多著呢?不差我一個!」他斜了之郁一眼:「也不會少你一個!」
之郁身子僵了下,很快又冷笑一聲:「可我不像某些人,連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都不懂!」
「聽說柳總是劍橋高材生,文化高,學問好,不像我,大學畢業證都沒拿到,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還真的不懂!」韓靖濤將了他一軍,閒閒地道:「所以呢?我只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
「你覺得你是贏定了!」
「我從不與不相干的人比輸贏,那樣沒意思!」
「我也覺得沒意思,不過,我個人覺得呢?子露如果真的嫁給你,那誓必得見一下未來的公婆吧!」
我發現韓靖濤身子陡然一僵,臉上卻是又驚又怒,還有令我萬般費解的懼怕。
「我父母皆已經去逝了!」他聲音緊崩,瞪著之郁的眸子,帶著警告。
之郁卻笑得得意,他揚著手上的手機:「哦。雖然已經不在了,但照片應該瞧一下吧——」
之郁把手機遞給我。雖然不解,仍是伸手接過。
但,韓靖濤飛快上前一步,搶過手機狠狠摔在地上,然後惡狠狠地瞪著之郁:「你給我滾,不然我就不客氣!」
「你以為,你把我的手機摔掉,就能高枕無憂!」之郁笑得很是陰險。
「你想試一下惹怒我的下場!」韓靖濤瞇了眼,臉上殺氣騰騰的:「姓柳的,不要得寸進尺,惹怒我,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知道,我哪敢惹你呢?只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認為,你真的能瞞得了一輩子!」
韓靖濤身子一僵,沉默了下又冷笑一聲:「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只需管好你自己的嘴便成了!」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兩個成熟大男人爭風吃醋的畫面真的令人作嘔,我轉身便走。
「子露!」兩道聲音同時響來。
韓靖濤朝向我飛快奔了兩步,驀然停了下來,攔住之郁:「你還跟來幹什麼?」
之郁拍掉他的手,閒閒一笑:「我和子露作最好的道別不行嗎?」
他直直朝我走來,在我面前停下。
我不知他要幹什麼?只能呆呆地仰頭看他。
「還記得,四年前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我點頭,其實我根本記不得了,四年前,他說過那麼多的話,我哪能全都記住。
他伸出手來,撫摸我的雙唇,他離我很近,很近,近到我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古龍水的香味。
「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再回來的!」他的眸光清亮,他的神色溫柔,一如多年前那樣,總是溫柔得令我淘酥。
我不知該說什麼?就那樣——呆呆地望著他,無法思考,無法反應,更無法說話。
驀地,他眸子陡然一黯:「可惜,你已經不需要我了!」
不是這樣的——我雙唇嚅動,想說什麼?最終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這樣也好的,他在加拿大已經有了未婚妻,以後,我們是真的天水一方,永無瓜葛了。
他後退一步,重新恢復了笑容,那個散漫的,溫柔的,清冷的,疏離的高貴的笑:「不過,如果你還需要我,我會再回來的!」
「——謝謝!」我想,我除了說這兩個字外,實在找不到其他話來說了。
他忽然附在我耳邊:「我這次來,真的只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我微笑,心裡淌過暖意:「我知道,我過得很好,你可以安心離開了!」
他再度看我一眼,微微一笑:「再見!」
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白色奔馳凌厲且瀟灑地駛離我的視線,直至消失在視線盡頭。
腦海裡回憶著他剛才的話,總覺哪兒有不對盡的地方。
之郁回國,並不是單單只為了見我那麼簡單吧!肯定還有另外的目的,可是?他卻沒有告訴我。
韓靖濤來到我跟前:「看夠了吧!」
我收回視線:「你怎麼回來了!」
「一聽到消息便趕回來了!」他停了下,忽然說:「這次比上次表現好多了!」
愣了好半晌才明白他指的是何意,我抿唇,說:「你也一樣!」比起上次的大吼大叫,凶神惡煞要好太多了,至少還能與之郁有說有笑,甚至「閒話家常」。
他緊抿了唇,不發一言。
我也不想說話,搓著有些發冷的手臂。
帶著溫熱的外套披上我的肩膀,我心下一鬆,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扯動雙唇,低聲道:「謝謝!」
「吃晚飯沒!」
我搖頭。
「那我們先去吃飯!」
我沒異議,跟著他來到一間餐廳,點了餐,靜靜地吃了起來,氣氛有些沉悶,大家都沒有開口說話。
吃到一半,他忽然出聲:「你和姓柳的,究竟說了些什麼?」
我望著他。
他也正望著我,杯籌交錯的燈光下,使得他的神色變得模糊。
我停下筷子,慢慢低頭:「我以為,你已經全都聽到了!」
他忽然皺眉:「我又沒有順風耳!」
「可是?你比順風耳還要厲害!」不願揭穿他的,但他為何偏偏又要自投羅網,難道說,四年的表面平靜,他已沒有耐性繼續維持了嗎?
「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忽然只覺一陣無力,我說:「聽不懂就算了!」
他忽然起身,來到我旁邊的位置坐下:「子露,你看著我!」他沉聲命令我。
「剛才那句話究竟什麼意思!」
別開頭,我淡淡地道:「也沒什麼的!」
「你撒謊,一定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肩傍上的力道漸漸加重,我深吸口氣,道:「韓靖濤,我拜託你,我之所以不願說出來,只是想讓大家面子上都好過些,為何——你總是要這樣逼我!」
「我逼你!」他臉色變得猙獰:「你說,我逼你,子露,你哪兒逼你了!」
「——」
肩膀被狠狠搖了搖:「你說呀,我哪裡逼你了!」
「是的,你確實沒有逼我!」我笑,他的虎目裡,映著笑容特難看的我:「全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你——」他氣極,重重放開我:「你可惡!」
低吼中帶著嚴厲的指責,令我忽然很想笑,他說我可惡,他居然說我可惡,究竟,誰才是最可惡的。
這下子,誰也沒有吃飯的**了,就那樣枯坐著,他惡狠狠地瞪著我,我則望著桌上某一個盤子,動也不動。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的威脅已被解除,實在沒必要再顧忌這個顧忌那的了。
想到這裡,我微微一笑,重新泛活了心思,我開口:「韓靖濤——」
「夏子露!」一個驚異的聲音從身後響來,緊接著,一陣香風襲來,一個打扮時尚的女人來到桌前,先是看著我,然後誇張地叫道:「真的是你耶!」
我抬頭,這個女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不記得我啦!呵,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她撇唇,衝我揚眉:「我是李媛媛,先前還在幼兒園當過老師的!」她看了韓靖濤一眼,面帶恨意:「拜你這位有能耐的男朋友所賜,用錢把我表姑姑砸得六親不認,居然不顧親情把我給辭了!」
李媛媛。
哦,想起來了,怪不得那麼面熟。
我微微掀眼:「原來是你呀,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了,怎麼,你還和他在一起,真的太令我驚訝了!」她掩唇笑著,但臉上卻毫無笑意,一雙美麗的大眼,射出冰冷的寒意。
「我聽我表姑爺說,你今天和一個陌生男人在幼兒園門口激情相擁,跌壞了所有人的眼鏡!」她彎腰,在我面前嘖嘖有聲:「夏子露呀夏子露,你可真厲害呀,居然同時交往兩個男朋友,腳踏兩隻船的本領還真高呀!」她直起腰來,對韓靖濤道:「韓先生,你還不知道吧!剛才,也就是幼兒園放學的時候,你這位美麗迷人的女朋友,和別的男人正打得火熱呢?那畫面,唉呀呀,簡直可以和偶像劇場的男女主角相媲美了,那才叫深情,那才叫真情流露——」
韓靖濤臉色難看到極點,她則越是開心,回頭又瞧了我。
李媛媛的聲音很大,用餐的客人全都望向我,紛紛指著我們竊竊思語著。
李媛媛面帶得意,又對我說:「夏子露,我真的好佩服你哦,腳踏兩隻船踏得這麼理直氣壯,難道你不臉紅嗎?你不覺得可恥嗎?」
我面無表情,以憐憫的目光望著她,這個長得漂亮卻內心醜陋的女子,這樣的人,我是不屑與她浪費口舌的。
大概我的眼神激怒了她,她倏地撥高了聲音:「平時你高貴,你優雅,你清高,其實骨子裡就是爛貨一個,水性煬花,不知廉恥,像你這種人——」
我不理會她的漫罵,只是靜靜地看著韓靖濤。
「她的話你也聽到了吧!」
他並不說話,動也不動。
「她說的都是事實,你自己看著辦吧!最好與我分手,好稱某些人的意!」我靜靜地說,他眸子倏地一縮,射出兩道駭人光茫。
我心頭一悸,許久沒有看到他發怒了——好像,有四年多的時間了吧!但,不管時間有多麼久遠,他發怒時的駭人模樣及發洩方式,至今想起來,仍是不寒而粟。
情不自禁地摸了左側的肋骨,這兒曾斷了一根,那種撞上堅硬大理石稜角時那撕心的痛楚,至今想來,仍是心有餘悸。
哦,忽然又想起,三年多前,我再一次來了大姨媽時,他臉色難看得要命,而我的滿不在乎與得意太過明顯,他一個箭步從衛生間裡衝了出來,捉著我的雙手,一臉陰鷙地質問我是不是偷吃避孕藥。
當時還沒大難臨頭的自覺,我冷冷地說了句「沒有」便不再開口,他卻是不信,把房間裡的擺設砸得稀巴爛,我被他駭人的面容嚇得不敢吱聲,只能趁他轉身掀桌子時奔出去,卻被腳下的不知名物體絆著了,跌了個狗吃屎。
雖然那一跤沒有跌得太痛,卻更加惹怒了他,然後他當著我的面把我手機,提包,凡是與我有關的物品統統砸得粉碎,他發洩過後,又來撕我的衣服,撕到一半,又像被鬼附了身般停了下來,奪門而出,到了晚上才回來,他已恢復了正常,不過臉色仍然難看,當天晚上,他要了我,完事後,他在我耳邊說了句:「子露,給我生個孩子吧!以後不要再吃避孕藥了!」
我說,我是真的沒有吃避孕藥,他不信,卻不再說什麼?但從那以後,他對我很好,很好,然後,我們又恢復了往日的相處模式,白天相敬如冰,晚上激情如火。
從回憶中回神,見他臉色這般駭人,我又改口:「若這個方案行不通,那——就讓這女人消失在我眼前吧!」
他面無表情地掃了李媛媛一眼,冷聲道:「還忤在這做什麼?請你離開,我和子露都不歡迎你!」
李媛媛不可置信地瞪著他:「有沒有搞錯,她給你戴綠帽子耶,你還這麼維護她——」
「她有沒有替我戴綠帽子我自己清楚,不需你的假好心!」韓靖濤冷冷地道:「子露再是不堪,但也覺不會像有些人,處心結慮的妄想爬向同事男朋友的床!」
「你——」李媛媛原本的張牙舞爪立馬氣虛,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還不滾,真的要我親自趕人!」
李媛媛氣得幾乎頭頂冒煙,又恨又氣又放不下臉面,只得恨恨丟下一句:「走著瞧,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又衝我吼道:「夏子露,你也別得意,遲早有一天你也會糟報應的!」
我聳聳肩,我又沒做虧心事,半夜鬼來敲門我又何懼。
經過李媛媛這番攪局,哪還有心思吃飯,韓靖濤黑著臉結了賬,拉著我離開了餐廳。
他走的很快,我幾乎快跟不上他的腳步了,但我不敢叫他慢點兒,只能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車子上了路後,我一直靜靜地不說話,只是摸著胸前的墜子,細細摩挲著。
驀地,肩膀一沉,我看著搭在肩上的手,微微動了動身子。
他加重了力道:「別這樣,子露!」
「——」
「你每次都這樣,一遇上不開心的事就把自己往殼裡縮去,任我如何努力都無法蹺開你的心!」
「——」
「你和柳之郁之間的事,我不想再提,也不想再去追究,反正他都已是過去式了!」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麼我也想心了,只是,就怕你心裡不是這麼想的。
「剛才我和他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吧!」
「——」
他緊緊擁著我:「我看過日子了,下個月初十,是個好日子!」他頓了下,仔細看我的反應:「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