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4 生產 文 / 可愛桃子
剎那間,所有事情的真相如潮水般朝我湧來。
我從來沒有見過韓靖濤的母親。
但由韓靖怡嘴中得知,生前的她並不喜我,並且極力反對我與韓靖濤在一起。
韓靖怡先前對我怨氣叢生,到後來的討好。
韓靖濤曾說過一句話,他說,他確實隱瞞了我的一件事,我沒有想到,他的秘密便是這張照片。
盯著屏幕良久,我緩緩落坐。
依我對這女人的切膚之恨,在得知他們的關係後,我居然奇異地冷靜了下來。
這封郵件,不消細想,應該是徐涵清發來的吧!
她真的挺有能耐的,多年前的事居然被她挖了出來並加以利用,以我小心眼並的性子,應該如她如願,肯定會氣得與韓靖濤決裂,再狠一點,氣到流產,更是如了她的心願。
其實,就在那一剎那間,我腦海裡閃過了千般萬種想法,與韓靖濤離婚,痛扁他一頓,或是離家出走——但這些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而已。
真要施行起來,我也做不到,或是不敢去做。
我承認,我已變得脆弱了,並且軟弱。
摸著鼓鼓的肚子,歎口氣,這就是我的弱點了。
*
電腦忽然傳來一陣滴滴聲響,屏幕右下角有個人像閃動,我下意識點開,是個陌生的號,發來一行豆大如血的紅字:「看到照片了吧!」
我雙手在健盤敲了一行字過去:「你是徐涵清!」
對方沒有回音。
我繼續敲字:「看了,如你所願!」
對方立馬又發來:「那你打算怎麼辦,和韓靖濤離婚!」
我輕輕地笑了起來,這個徐涵清呀,還真的見不得我過的好。
在等韓靖濤回來的那些時間裡,我終於體會到了度日如年是什麼感覺了。
一方面,我很想狠狠抽他兩大耳刮子,另一方面,又期待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再來,我現在心情也很矛盾,他確確實實是我的仇人之子,我是該讓他滾蛋,還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繼續與他過下去。
矛盾重重的煩燥中,張阿姨進來了,臉色不是很好看。
我壓下心頭的煩燥,問她:「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張阿姨神色略帶遲疑:「小韓的姑姑來了,正在樓下!」
我微愣了下,腦海裡浮起一張傲慢及兩張看好戲的臉,直覺認為肯定不是好事。
「我該下樓去見她們嗎?」
「按理說,人家是長輩,又是遠到而來,你是該下去招待她們的,不過,我瞧她們來者不善,便借口說你身子不便為由替你擋了,我也通知了小韓,讓他盡快趕回來!」
我起身,撫著肚子,揚了揚眉:「既然人家遠到而來,我當然得招待她們去!」
「可是?你這肚子——」
我笑笑,表示沒事,其實小說裡都寫得誇張,雖說懷孕確實會有這方面那方面的不適,但總體來說,也並不是那麼難以忍受的事,至少,我這孕晚期,走路行動仍是沒啥阻礙的。
下了樓來,韓靖濤的三個姑姑便立馬朝我發難。
「呵,侄媳婦好大的架大,我們遠道而來,這麼久了才下來見客,當真是不把我們這些長輩放眼裡了!」
若是以往,遇上這種找茬之人,我肯定不甩他的,但此刻,我卻奇異地安定,甚至還想著看一場好戲。
張阿姨卻忙替我說好話:「子露馬上就要臨盆了,身子不便,請大家包涵包涵,我已經給小韓打電話了,相信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對方卻不依不繞的:「阿濤上班掙錢也挺辛苦的,你也不體諒體諒,這些小事還要勞煩他回來,你這個當妻子的,也太不盡職了!」
我就知道,她們是來找我麻煩的,只是不知我哪裡得罪她們了,在這多事之秋跑來與我過不去。
轉念一想,該不會,她們與徐涵清是一夥的吧!
想到這裡,我的心陡然沉了下來,目光警戒起來。
而正好,他們也正以冰冷尖銳的目光盯著我。
心中微疑,不應該是這樣的眼神,就算她們自恃身份高貴,不屑我這種平民女子,也只是不屑的、高傲的眼神,而不是這種彷彿我做了十惡不赦的事似的,怒氣有之,興師問罪有之。
想到這裡,我倒是奇了,不明白她們究竟是想給我個下馬威,抑惑是來找我的麻煩。
想到韓靖濤的母親曾經對我做過的那些噁心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很好,韓靖濤不在身邊,我找不到地方發洩,這三位韓家姑姑,我倒要看她們究竟想幹些啥。
大概是瞧出了我的心思,這個韓家大姑姑不悅了,她以吊梢眉似的眼斜睨著我:「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懷了我們韓家的孩子,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我不想說話,只是冷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她冷哼一聲:「我告訴你,想做我韓家媳婦,首先就要身家清白,身家清白這四個字,你是大學生,相信不必我解釋吧!」
我父母雖然不是大人物,但也沒作過奸犯過科,相信她也是知道的,這麼說來,她所謂的身家清白,指的是我本人了。
「我們韓家對媳婦的要求其實很低,只要性子好,身家清白,咱們都可以接受,可問題是,想想你先前做的那些骯髒事,也妄想嫁入我韓家,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她把最後幾個字咬得極重。
我承認,我定力不夠好,明明想看一場好戲,但她這麼句話卻讓我火氣陡然往上冒,騰地站了起來,直視著她:「姑媽請慎言,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身為長輩,也得有長輩的樣子!」我直視她:「姑姑此次前來,是存心讓我不好受是吧!如果你不滿意我這個侄媳婦,明說就是,何苦拿髒水往我身上潑,我雖然不重視名聲,但也容不得被人如此污蔑!」我對張阿姨道:「我身份不夠,不敢招待貴客,這兒就交給你了!」
走了幾兩步,一個厲聲響來:「是誰讓你離開的,你給我站住!」
我不理會,繼續往前走。
空氣中響來低微的衣袂聲響,再來,衣服被人從後邊擰住,力道並不大,我甩開她,對方卻不依不繞,繼續來抓我的手臂,嘴裡還說著「怎麼,心虛了,不敢當面承認」之類的話,我怒火再次上升,伸手就推了過去。
我憤怒下的力道很大的,但此人是北方人,身材比我高大,再加上我身上還懷揣著個大球,用的力氣也就減去幾分,人沒推開,倒是讓我的小腹產生了下墜感。
和先前稍稍使力小腹就有下墜的感覺不同,這次是比較急的,隱隱作痛的,下意識雙手捧腹,以阻止那種不適的墜脹感——
但,下一秒,我整個人被推倒在地——
伴隨著張阿姨的尖叫聲,我在痛苦的掙扎中,還能聽清楚她們罵我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這些話,簡直字字誅心,但我沒力氣去計較了,小腹處傳來的劇烈的墜脹感讓我無法思考。
張阿姨急忙朝我奔來,想扶起我,但我已經起不來了,張阿姨合管家之力也扶不動我。
接下來便是天下大亂般的生子生涯,韓靖濤總算在緊要關頭回來了,他臉上的焦急是那麼的明顯,害得我都不忍心再指責他的不是,只能在他不停的道歉中,保持沉默。
生孩子還算順利,並且是順產,陣痛了三個多小時,孩子便呱呱落地。雖然痛的我幾乎想撞牆,但在孩子出來那一瞬間,只覺全身輕鬆到像升天似的。
滿頭大汗盡乎虛脫的眼神在看到韓靖濤那如釋重負眼裡的濕潤時,我憋在心裡的怒火卻奇異地消失不見了。
接下來,我被清理身體,再被移出產房,住入普通病房,韓靖濤一直跟在我身邊,握著我的手,臉上一直是焦急與無助的神色。
「我確實還欠你一個解釋——可是?現在還不是解釋的時候,你先好好休息,啊!」
我轉過頭去,閉眼,隱下心頭複雜矛盾的心思,算是默認他的話。
我現在確實很累,先休息一下吧!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
再度睜眼,天已黑誘,不過床前那靜立的黑影卻讓我幾乎尖叫而出。
「子露,你睡醒了!」低沉的熟悉的響聲響來,室內瞬間燈光大亮。
等適應了熾亮的光線後,韓靖濤手頭已端著個杯子了:「口渴嗎?先渴口水!」
我看他一眼,沒有吱聲,借他的力道坐起身,把一大杯溫開水喝得精光。
他默默地放下杯子,然後默默地替我蓋好被子,又問我哪兒不舒服。
我搖頭。雖然全身都不大舒服,下身還隱隱作痛,但比起剛才生產時的痛楚,又好上太多了。
「那,要不要吃點東西,你睡了整整六個多小時!」
聽他這麼一說,肚子確實有些餓了,然後,又在他的張羅下,吃了碗紅糖水煮蛋。
肚子填得差不多後,又想上廁所,生孩子時醫生把我褲子都脫了,至今都沒任何遮蔽物,光著雙腿著了地,一張絨絨的毛毯已搭在身上:「披著,可別著了涼!」
我擰著毛毯上了躺衛生間,出來便見韓靖濤正在替我換隔尿巾,望著他擰著大片弄髒的隔尿片就那樣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時,我再度歎了口氣。
夏子露,你就承認吧!這個男人,他就是你這輩子的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