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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文 / 雕欄玉砌

    送走岑家三口,岑子吟便去尋方大娘,方大娘又在客廳訓起大郎二郎來著,岑子吟連忙邁進門檻,「娘,您別氣了,這都是女兒的主意。何況,咱們家也著實該添些人了,」一邊說一邊笑,哄著方大娘道,「您先別著急,聽女兒說說呀,若是沒道理,你再罵我也不遲,女兒都聽你的呢!」

    方大娘嘴巴雖然厲害,但凡人一哄她,便心先軟了,只是端著茶生悶氣,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是怎麼也對自家笑嘻嘻的女兒沒辦法的,岑子吟見狀呼出一口氣,心知多半也是方大娘累了,否則還是會念叨幾句的,連忙道,「摩加是大郎和二郎掙來的錢買回來的,為的是家裡沒個管家,福伯年紀又大了,慶雲姐姐也要嫁人了,才買回來與娘做幫手的,價錢雖貴點,可人也能幹呀,這是大哥二哥的孝心。摩加性子溫和,在咱們家是最合適不過的。人家以前可是在大戶人家做管家的,可能幹呢!」

    方大娘道,「能不能幹我不知道,倒是在外面給人像看猴子似的圍觀,大郎二郎你兩個做事也真真沒個分寸。」

    摩加本是擔心方大娘不喜他,方才到現在臉色便沒有好瞧過,聽見方大娘的話知道這主家其實是心中敬他的,就是說出的話難聽些罷了,笑嘻嘻的道,「夫人莫惱,大郎與二郎買了我回來,便是要幫主家做事,若是沒有用處,還要摩加做甚?鄰人覺得稀奇,來咱們家瞧摩加,總是要買杯酒水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的與他們看看又如何?能多掙的幾個摩加心裡才高興呢!」

    這話說的方大娘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笑道,「摩加也別多心,我就是怨幾個孩子做事考慮的不周詳,想與他們個教訓罷了,你既然來了咱們家,便安心的住下,隨福伯一同辦事吧。」心中卻是暗自發愁,這家裡也沒個地方可以給他住,順子住在大郎二郎的房裡,福伯和張嬸離後門近,唯一的空的房間只有一間滿是灰塵的雜物間,這崑崙奴是個金貴的奴才,大戶人家的走出來比尋常百姓還要高貴幾分,還真不知道該放到哪兒去。

    岑子吟大約知道方大娘心中的擔憂,「娘,我有事與您說呢!您吃過晚飯了沒有?若是沒有,就先吃飯吧,讓順子與喜兒去收拾了房間讓摩加湊合幾天,咱們商量商量接下來的事兒呀!」

    方大娘以為岑子吟是在替大郎二郎解圍,她本就被岑家幾個激發了心中的傲氣,本打算送走摩加,這會兒卻是篤定要留下此人了,苦笑道,「罷了,就依三娘說的辦吧。」頓了頓問道,「三娘,你今日怎的也這個時候才回來?」

    福伯在外面已是聽了良久,連忙進來回話,慶雲下去端飯上來,岑子吟立在一邊。方大娘聽的一陣驚奇,不可思議的瞧著岑子吟,倒是讓岑子吟之後的勸說得了助益,三言兩語就讓方大娘同意了岑子吟的計劃。

    翌日,一大早方大娘便領著岑子吟去人牙子那兒要正兒八經的與大郎二郎各挑一個小廝,順子年紀長了對家中的事物也比較熟悉,留在家裡就好,喜兒跟在岑子吟身邊習慣了,繼續侍候岑子吟,那牙婆見這家人家要的人不少,甚是歡喜,拉了一排還掛著鼻涕的小孩子出來與方大娘挑。

    方大娘問了那些個孩子一堆的問題,總算是挑出了兩個年級大些,懂事些的孩子來,付了錢便叮囑那牙婆,改日找好了岑家需要的那種青壯老實的人,再送到酒館來。

    又去了裁縫鋪子,與一家上下都做了幾件新衣,轉到木匠鋪子的時候,岑子吟突然想到,自家昨兒個就忘記了要去文家探望文斌的事兒,雖然文斌已見好了,到底是骨頭受傷,很多事還不能自理,馬上就要離開了,勢必要去的勤些才好,不得不放下手邊的事兒買了些東西要去文家。

    剛走到文家門口。遠遠地瞧了那大門一眼。岑子吟便被氣地說不出話來。拉著方大娘地手扭頭便走。「娘。家去!這文斌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方大娘一愣。扭過頭去瞧了一眼。只瞧見門口兩個大漢正在說話。不知道什麼事兒惹了岑子吟如此生氣。一步三回頭地道。「三娘。怎麼了?」

    岑子吟覺得此事還是要與方大娘說地分明才行。停下腳步道。「娘。你瞧瞧那人臉上地胎記!還記得麼?」

    方大娘回頭望了一眼。想了片刻恍然大悟地張大嘴。「是那個……」

    岑子吟跺腳道。「我本以為他還算得上個好人。沒想到竟然這般行事!真真是太過分了!這份情。咱們不領他地!」在心底加上一句。只有仇。沒有情!

    方大娘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三娘。做人要恩怨分明。」

    岑子吟惱道,「這人做事不擇手段,誰知道他是不是存心的。」說罷不由得對方大娘的行徑有些生氣,這人的心底也太好了些,好到沒原則了。埋著頭向家的方向走去,不料到才走了兩步,就撞上一樣東西。

    一雙白皙的手伸過來扶住她,這手真好看!岑子吟心中讚道,抬起頭就瞧見一張熟悉的面孔,不由的將心中的評論修改為,真娘娘腔!

    面前這人不是別人,便是那姓薛的夫子,岑子吟站穩了便一把揮開那薛夫子的手,上次的仇還沒忘呢,「男女授受不親!薛夫子請自重!」說罷退開三大步,薛易沒想到這毛毛躁躁的丫頭撞了人便罷了,他好心扶她,倒成了他的不對了,偏生拿不出話來說她,惱的一揮衣袖,「不可理喻!」

    方大娘恰好追上來瞧見這一幕,不由得說道,「三娘,薛夫子好心扶你,怎的這麼沒禮貌?」

    岑子吟道,「男女五歲便不同席,正是薛夫子的不對。」

    正向方大娘請安的薛易聞言差點被自家的口水嗆到,這鬼丫頭,大咧咧的誰相信她會去理會那些禮教?

    方大娘瞥了自家閨女一眼,瞧不出什麼異樣來,只是一張小臉崩的平白無甚表情,便知道她心中還在惱,她本就寵愛這女兒,想來薛夫子也是受了那人的連累,笑著道,「薛夫子莫要與我家三娘生氣,這孩子今兒個在與我鬧彆扭呢!」

    薛易躬身道,「晚生不敢!不過三娘年紀已是不小了,卻不該這般將脾氣發在別人身上。」

    岑子吟最恨別人說教她,那感覺就是指責方大娘沒把自家的女兒教好,第一,即便方大娘沒教好自家的孩子,那也輪不到外人來說;第二,方大娘本身沒什麼學識,還要照顧一家人的生計,教好了孩子那是意外,沒教好是因為沒時間;方大娘的性格即便也有一些原因,到底她這樣樸實的人就算教出來的孩子不能在一群孩子裡拔尖,本性卻是絕對不會壞的。

    「夫子傳道授業解惑之責,真真是記掛在心了,三娘還要在此多謝夫子的關照,只是家長裡短是市井的長舌婦所愛,夫子剛改掉不告而取人物的習慣,別又染上了其他惡習。」

    薛易沒想到自家的一番好心,偏偏這黃毛丫頭就是不領情,像只刺蝟似的,若不是瞧在大郎二郎份上,才懶得理會眼前這不懂事的小女孩,聽見岑子吟的話,氣的鼻子都要歪了,偏生在方大娘面前又不好發作,只是心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向方大娘拱拱手,道一聲告辭揮袖便走。

    方大娘見狀道,「三娘,你怎麼這般對夫子說話?」

    岑子吟笑笑,「我說的自然是實話,這人甚沒禮貌,上次我與大郎二郎同去打馬球,在一棵樹下睡著了,他明知道是我,還跑來揭開我蓋在臉上的帷帽,還嘲笑我醜,拿無鹽女比我呢!」

    方大娘倒是沒覺得揭開一個十歲女孩子的帷帽有多了不起,只覺得自家的閨女就是天上的一朵花兒,誰家的千金大小姐也沒的三娘漂亮,有人說岑子吟學識不好便罷了,他一個才子倒是有那資格,說岑子吟丑是決不能忍的,抿抿嘴道,「咱們不與他一般見識,不過日後不可這麼沒禮貌!」

    這時候也差不多午時了,兩人決定回家吃過午飯再出來,剛走到酒館門口,就瞧見酒館門前人山人海,岑子吟一臉冷汗,不就是個外國人嘛,至於麼?

    擦汗,看見群眾的呼聲強烈要求彪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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