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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文 / 雕欄玉砌

    沒了唐家,岑子吟雖然提出要跟繆洛雅合作不過是一時興起,到底也是當成了一件正經事來做,廖清荷看樣子不反對,岑子吟卻沒有往大裡做的想法,這不過是一次試水罷了,她十來歲的一個孩子,岑家就算寬裕了,也不會給她太多錢使,手上的積蓄多半還是唐家送來的。

    議定了二四四開來出成本,加上岑子吟的方子,利錢三人均分,平日裡就由繆洛雅和岑子吟管著,若是有什麼不懂的便去問廖清荷,便操辦了起來。

    選作坊,挑工人,又去尋臨街合適的鋪子,三人只管張張嘴,合計著成本,下面的人卻是跑了許多天這才辦成。買原料的事兒也是安排好了的,只是卻遇上了不少的麻煩,先是豬油要煉製,這時代可不像後來一隻小雞也能拆開了分成心肝脾肺腳翅膀來賣,岑子吟為此煩惱不已,這時代的人大愛肥肉,專門買了豬來殺了取肥肉卻是個費工費錢的事兒,還是個管家出的主意,托的繆家的人脈和江南的富庶,去大戶人家和大酒樓收了些用剩下的余料來,又約定了日後若有,便都送來作坊,那大戶人家的廚子和酒樓的老闆都打的一副好算盤,勉強解決了這個問題。

    天然鹼的來源也是個大問題,這時代已有人懂得用石鹼洗衣服了,不過大多是使用草木灰利用裡面的草鹼來洗東西,這天然鹼無利可圖,加上蘇州並非天然鹼產地,要從異地去尋找了運來,最近的一塊發現的天然鹼礦場也在千里之外,古代的運輸業不發達,自己去折騰更是費心費力,豆腐也能折騰成肉價錢了,這成本估算之下,比起澡豆也不吝多讓。岑子吟這才恍然大悟唐家並非黑心商人,實在是無可奈何罷了。

    岑子吟不得不去讓人去尋來自內蒙地區的商人,又從各處去打聽可有人有鹼石,沒了這東西,一切都是白搭,劉家的人經營的是雜貨鋪。而繆夫人更多的是在繅絲和織造方面的產業,對這種一文不值的石頭半點兒瞭解也無。

    岑子吟焦頭爛額,沒想到自家第一次地創業就遭受了這麼大的挫折,之前唐家送來那麼多的鹼石,她還以為這東西遍地都是呢,去翻了《水經注》才發現那玩意兒最大的幾個礦場都在內蒙和西藏,也不知道唐沐非是怎麼那麼快就給她弄來的。

    隱約聽說唐沐非在準備離開蘇州的事,也隱約聽說唐家為了要不要離開蘇州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唐沐非則是急於脫手唐家在蘇杭兩地地產業。這麼許久岑子吟都沒讓人去瞧瞧唐五夫人。這會兒有事求人了,也不好意思去打擾對方的忙碌,唐家的幾個店舖幾乎是半價脫手。還有幾個作坊聽說是有人想要買,唐家卻不肯賣,加上不少消息靈通的都道唐家這次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而想買那作坊的人則是有些後台的,也有人說唐家這是沒臉在蘇州呆下去了,因此除了那幾間位置好的鋪子,其餘的皆是沒能脫手,人人都想看看情形再說。

    岑子吟又讓管家去尋了好幾天,只找回了少量地鹼石。勉強可以做出一些成品來,不得以之下,只有去找廖清荷商議,廖清荷一聽岑子吟的來意便笑了,「這有何難?唐家的作坊不是正愁出路麼?這唐沐非也是守信之人,沒將作坊賣給其他人,否則他手上地店舖田產都是極好的,你去接手來做了便是,想他也不會拒絕的。至於那鹼石的問題便也一同解決了。」

    岑子吟道,「咱們這麼做會不會有落井下石之嫌,何況,我聽說他是得罪了繆大人……」

    廖清荷笑道,「不妨事,這作坊接手過來還是同咱們之前一樣,三人參股,繆大人與繆夫人也必然是高興的,這鋪子本就掛著咱們的名號。()分紅卻是有洛雅。你便是與唐沐非送了個人情與繆大人呢,他必然是開心的。不過。這般就將作坊足足擴大了一倍有餘,你可不能做折了本。」

    岑子吟嘿嘿笑了兩聲道,「表嫂,我沒錢了……要不,你和大哥多出一份兒?」

    廖清荷瞪了岑子吟一眼。噌道。「就算計到你表嫂頭上了。我可不佔你這便宜。去尋你姑母借錢去!」

    岑子吟撅起嘴道。「表嫂是怕我虧錢吧?嘿嘿。我找我姑母。表嫂地婆婆大人去。若是賺了表嫂到時候別流口水呀!」

    廖清荷唾了一口道。「流口水!虧你得會形容。小心我撕了你地嘴。我是為你著想呢。若是旁人我可懶得參合!」

    岑子吟聞言連忙賠禮。自家這個表嫂第一面地時候瞧著嚴肅。卻沒想到是個風趣人兒。只是不可越過了她地底線。心中自有一份清高。如果不是岑元清叮囑她多關照岑子吟。她絕不會去插手這筆生意地。這事當時岑子吟不太明白。回來後想過了才懂得其中地關鍵。廖清荷是怕她吃虧。又覺得和繆家多來往不是壞事。這才參合了進來。否則若是出了什麼ど蛾子。她必然夾在中間兩面為難。

    岑子吟便去尋岑元清將廖清荷地主意說了。岑元清首肯以後這才派人去唐家說話。誰知道那管家帶回來地消息卻是讓她吃了一驚。

    「唐五伯說要把那作坊送給我?!!!」

    那管家回道,「唐家又出了點兒事,唐二夫人一大早便搬到一個道觀裡去了,道是要出家當個女道士,唐二爺被氣的中了風,這會兒家裡鬧的不消停呢。」

    岑子吟皺皺眉道,「又發生了什麼事?」

    那管家有些為難的看了岑子吟一眼,有些支吾地道,「不怎麼好的事兒呢。」

    岑子吟一時沒反應過來,挑眉道,「你直說就是。」旁邊喜兒倒是反應過來了,拉著岑子吟的手道,「三娘子,別家的事兒怕是管家不好打聽呢。」

    岑子吟遲鈍的神經在這個時代被磨細了點兒,知道喜兒不會無緣無故的攔著她,心裡卻是隱隱的往不太好的方向上猜,不是唐五夫人又出什麼事兒了吧?一家人內鬥的一個中風,一個去當道姑,只是,唐二夫人不是信佛嗎?好一團亂麻。

    拋開此事,岑子吟對那管家道,「你可收下了?」

    那管家垂首道,「沒地三娘子地話,我不敢收。唐五爺便派了個管家過來,說是那作坊的主管,連帶地賬簿一塊兒帶過來了,說是這胰子作坊本就有三娘子一份兒,與其賤價賣了,不如與三娘子管著,只是唐家怕是回不來蘇州了,索性送與了三娘子,也不值幾個錢,只是要托付三娘子照料一下作坊裡不願走的工人。」

    與其讓其他的人撿便宜,還不如自己替唐家收著,順帶的也替唐沐非向繆家示個好,至於繆家會不會吃人不吐骨頭,這就是她所顧忌不著的事了。岑子吟最近對那位繆大人也做過一番瞭解,坊間的傳言很不錯,私底下卻是有人對他不屑,前院內廷的不一般說明這個人是個表裡不一的人,岑子吟非常懷疑這次的陞官是唐沐非在背後替他活動的結果。

    唐沐非準備的這麼匆忙,必然是有所擔憂,岑子吟想到這裡,道,「韋力,你去叫那管事的進來回話,然後再去繆府一趟,便說是我說的,唐家送了個作坊與我,索性將兩處並到一處,也好管理,唐家的管事的此刻就在我這兒,還請繆家娘子派個管事的過來商議一下。」

    韋力果真去喚了那管事的進來,這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一身布衣打扮的似唐沐非,一身整潔利落,讓人一瞧就很有好感,辦事的人合該是這個模樣。

    恭恭敬敬的與岑子吟打躬作揖,問了安,這才奉上賬目,岑子吟讓喜兒收了,也不去看,問道,「你便是這作坊的管事了?」

    那管事的拱手道,「小人杜越見過三娘子。這胰子作坊從籌備,到開工一直是小人在管理,三娘子若是有什麼疑問,皆可一一問小人。」

    岑子吟點點頭道,「作坊自開業以來盈利幾何?如今又是何規模?有多少人?每個月開銷多少?需要多少錢來維持運轉?對於這作坊你可有什麼自己的想法?」

    杜越一一回了,岑子吟聽他言辭清晰,對作坊的事也是隨口便能道來,思路也是很明確,談到對作坊的想法的時候卻是有些猶豫的樣子,岑子吟笑道,「你且說說,若真是好法子,咱們可以試著做做,你跟隨唐五叔這麼許多年,經驗老道,眼光必然也是准的。」

    杜越聞言謹慎的道,「三娘子若是相信小的,小的回去整理一下再與三娘子仔細說說可好?此刻若是三娘子有空閒,不妨隨小的去作坊瞧瞧,小的再一一的與您說個分明。」

    岑子吟皺了皺眉道,「還是等韋力回來了讓他隨你去吧!」

    杜越道,「有些東西還是三娘子親去瞧瞧的好,五爺說了,讓三娘子親自去瞧瞧作坊,心裡才有個數。還有些賬目小的沒有帶來,都是要緊的賬目,三娘子還是隨小的走一趟的好。」

    杜越說話間雖然自稱小的,神色卻無半分謙卑之狀,就這模樣不該是尋常的管事才對,必是唐沐非跟前信任的,聽他如此說,岑子吟倒是起了幾分好奇心,隨即又想到劉家的一些規矩,抿抿嘴道,「作坊在何處?」

    杜越道,「就在劉府和唐府之間,路過的都是些清淨的地方,三娘子可喚上幾個人與小的同去,這幾天作坊沒有開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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