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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部 拐一個李家狼第十四章 文 / 雕欄玉砌

    涼如水,已是初夏時分,這季節的長安城本該是有,一入夜卻是徹底的涼了下來,房間裡的燭火燃到一半,發出辟辟啪啪的聲音,熏香是荷花的味道,偶爾飄來一陣淡淡的清雅讓人心曠神怡,岑子吟已是睡了,李珉卻是靠在梳妝台前拿著筆在寫什麼。

    塵兒拉著秀兒兩個丫頭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夜風吹過時有幾句低語,不時又扭過頭去瞧上兩眼。

    聽見屋子裡依舊沒有響動,床上映照的人影一動不動的在那兒,塵兒咬著下唇低聲問道,「要不要進去讓姑爺休息呢?他一天沒吃東西了,要是他也倒下了,咱們三娘子怎麼辦?」

    秀兒聞言點了點頭,塵兒見狀伸手在她頭上敲了一下,「說什麼都好,你這榆木腦袋都沒點兒自己的主意麼?要是姑爺肯聽,早些時候就聽了。」

    秀兒被敲的很無辜,只能看著塵兒,塵兒在岑子吟身邊呆的時間最長,她自然以塵兒的話為標準,唯有摸摸頭頂被敲的地方望著塵兒道,「塵兒姐姐,那該怎麼辦?」

    塵兒看見她木的樣子就生氣,又要伸手敲她,秀兒見狀抱著腦袋低著頭躲閃,那樣子可憐至極,讓塵兒瞧了半晌也沒能敲下去,收回手呼出一口氣惱道,「懶得敲你,敲了這麼久沒見聰明,倒是越發的蠢了。」

    說完,托著腮望著天空繁星點點,一彎新月皎潔的刺目,平日裡瞧著漂亮的夜空這會兒看起來雜亂無章,只想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星星都給抹了去。

    瞧了半天,旁的人不吭聲,越發的煩躁,偏生知道跟著榆木疙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榆木疙瘩唯一的好處就是忠心了,唯有深深的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到底該怎麼辦呢?御醫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自然是該勸了十五爺去休息,沒,誰來照顧夫人?」媚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托著托盤走了過了上面擺放了些清粥小菜,悄無聲息的,嚇的塵兒猛然扭過頭瞪著她道「走路都沒聲音的,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麼?」

    這才瞧見她手上的托盤,午的事兒還沒消氣,她本就是個心高氣傲的午與媚兒一番爭執,兩個人都不肯落了下風,自是不待見她,癟癟嘴道,「之前還裝老實,這會兒倒是跑到十五爺面前獻慇勤了。」

    媚地臉暗了暗起頭道。「總比你在這兒坐著發呆來地好!對主子好是坐在那兒歎息發愁就行地。也該辦點兒實事。」

    完就去推房門兒被媚兒地話刺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扭過身道「十五爺吩咐了人不要打擾地!」

    媚兒道。「十五爺一天沒吃東西了。這麼下去你要看著兩個主子倒下才安心麼?」

    兩人針鋒相對讓秀兒有些摸不著頭腦。一天之前兩人之間地關係還是很融洽地。她很是佩服媚兒地機靈。塵兒老在她面前誇媚兒做事多麼多麼地好。這會兒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她心中不解。卻不敢說出來。只站在一邊不吭聲地偷瞧兩人。

    塵兒也被媚兒這話說地沒話可說。只能咬著牙瞧著媚兒推開門走了進去。聽見門內媚兒低聲道。「十五爺。您一天沒用東西了。用些吧。夫人還靠著您照顧呢。」

    李珉沒有說話。伏在梳妝台前地身影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媚兒站在一邊托著托盤又道。「奴婢不知道大地道理。卻是知道。若是十五爺如今保重。今天不倒下也許明天後天大後天就會倒下。夫人如今地身子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不是有人陷害?十五爺就算吃不下東西也要硬塞下去。因為十五爺要做地事情還很多。

    「即便十五爺不為這滿園的奴才考慮,也該為夫人考慮,十五爺倒下了,讓誰來照顧夫人?皇上如今下令徹查此事,十五爺不想看見結果麼?」

    「放下吧!」李珉淡淡的道,對於一入夜就沒說過話的李珉突然開口,塵兒和秀兒不由得睜大眼睛對視了一眼。

    「十五爺……」媚兒還想說什麼。

    「我心裡比你明白!只是這會兒不得空罷了,你退下!」李珉頭也不抬的道,繼續伏在案上。

    媚兒聞言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又扭身走過去替岑子吟整理了一下被子,這才退了出來,瞧見塵兒和秀兒站在門口瞪大了雙眼看著她,不由得示威似的瞥了塵兒一眼。

    塵兒見狀氣的牙癢癢,勸得主子回心轉意她本是極開心的,不想這丫頭竟然是個有分顏色就開染坊的主兒,以前怎麼不

    麼不安分,倒是到她面前來得瑟了,抿抿嘴不說話瞪著媚兒。

    媚兒笑了笑,轉身離去了,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幾分,瞧的塵兒扭過頭衝著秀兒道,「你可別學她,三娘子今天才躺床上,便到姑爺面前獻慇勤來了,真是個忘恩負義的!」

    秀兒呃了一聲,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塵兒又道,「今天姑爺問話的時候都問了什麼來著?我怎麼總覺得這丫頭越瞧越不對勁呢!那模樣,要是三娘子好了,不收拾她才怪呢!」

    秀兒眨眨眼道,「其實……她沒做什麼啊!」即便是獻慇勤,那也是在她們兩個人面前,沒有私下裡來呀!

    塵兒氣的跺腳,她一向是最受寵的,哪兒能讓別人越過她去,本來她對岑子吟感情就最深,如今瞧著誰都是要心上一的,何況這個前恭後倨的,以前即便有李珉跟前的差事,媚兒定會托人去做,如今她兩個還在跟前呢,就這麼大咧咧的走了進去,這反差實在是太大了點兒吧?

    越想越是覺得對勁,咬牙道,「你這是什麼話?瞧瞧她今天是什麼打扮?昨天晚上就是她送了東西給三娘子吃的,不行,我問問張嫂去!」

    秀兒見塵兒說去就去,真麼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跟岑子吟一般直咧咧的性子,不由得拽住她道,「十五爺不是問過了麼?當時我就在旁邊,那宵夜是媚兒一個人做的,不過,媚兒這段時間都沒出過府,也沒跟什麼人往來……」

    塵兒翻翻白道,「這樣就更可了!她本就出身風塵,認識的人怕是不少,什麼東西都是知道一些的,來咱們這兒也沒多久,來了之後雖然跟外人接觸少了,可之前不見得少,當初我就不該……」

    秀兒捂著她的嘴道,「塵兒姐姐,別麼說,媚兒姐姐其實很可憐的,我想她應該不會……何況,姑爺心裡也該有數的,即便不成,還有大爺和二爺在呢,咱們還是服侍好主子就行了。」

    塵兒聞言愣了愣,難得秀有條理的說了這些,說來也是,她一個丫頭雖然是長久的跟在岑子吟身邊,到底也沒多大的能耐,何況媚兒與她日日的相處,她也是急了,才會胡亂的懷,加上一口氣憋在胸口,總是不舒服。

    真她去查,也不能再查到什麼東西,媚兒當日過來的什麼東西都是過了她的手的,後來也沒有跟外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只是這院子裡除了媚兒她便拿不出第二個可以懷的對象,唯有將滿腔的怒意和委屈發洩到她身上,她嘴上雖然倔強,心裡卻也是明白的。

    咬牙,又坐到台階上,想到屋子裡的岑子吟,便是鼻子發酸,眼淚水刷刷的往下掉。

    如今她方寸亂了,連服侍好主子的本分也做不到,連媚兒也是不如的,一想到這個,便是又怨又悔,懊惱的低叫道,「不是她還能有誰?不是她還能有誰?只有她!」

    瞧見塵兒哭了,秀兒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呆呆的瞧著塵兒淚水越流越多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轉角處,媚兒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閉著雙眼忍下滿腔的淚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握緊雙拳忍著胸口的悶疼踮起腳尖輕手輕腳的往房間的方向走,她做的還不夠麼?

    幾乎費光了所有的力氣才能走回自己的房間,房間裡有兩張床,床上的東西都是一般的,只是,她的床邊擺放的東西明顯比對面那一張要少上許多,吃的大家都一樣,用的塵兒卻是要高出其他人一截的,人人都知道她在岑子吟心中的地位要高上許多,人人都敬重著她,就像敬重著岑家的娘子一般。

    她以為,只要自己夠本分就可以讓人將她看的與其他的人一樣的,當她是一個普通的丫頭,不用像塵兒那樣的風光,只要像秀兒那樣雖然有些木訥,到底是人人都疼她就好了。

    她可憐麼?秀兒這麼說,可是,她要的不是別人的可憐!

    塵兒之前待她如此之好,扭過頭卻是說出那樣的話來,其他的人呢?其他的人又是如何看她?可像是塵兒那般,沒事的時候還好,有事的時候就會第一個懷到她身上來?

    她想將那些東西交給塵兒的,可是,她也有傲氣,是她做的她自然願意承認,可是,不是她做的,她憑什麼要低頭?

    她想要的,不過是別人的尊重而已呀……一入娼門便永世不得超生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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