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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4章 文 / 八月薇妮

    幾個警察過來,把梁豹跟馬彪押走,馬彪已然動彈不得,被兩人架著離開。

    陳祁鳳自顧自逗弄那小奶狗,就是不瞧栗少揚。

    栗少揚將槍收起來,看著他就歎了口氣。

    陳祁鳳聽了,便乜斜著眼看過來:「姓栗的,你在我跟前長吁短歎的幹什麼?我又沒請你來,你自己找為難,可別怪我啊。」

    栗少揚望著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兒,一笑:「當然啦,陳二少爺怎麼會麻煩到我呢?我也不敢這麼說,只不過回頭繼鸞回來,少不得我得跟她交代交代。」

    陳祁鳳一聽這個,眉頭就皺了起來,憤憤地嚷嚷說:「你又想跟我姐告狀?你到底是不是爺們兒啊!」

    栗少揚仍舊是那副冷靜的表情,幾分苦笑:「二少爺,你大概還不知道自己惹了什麼人吧?這件事就算我想替你瞞也瞞不住的。」

    「就那兩個王八癟三?本少爺不放在眼裡。」陳祁鳳撇嘴,一臉不屑。

    「原家堡的原大爺是什麼樣的人……那可是原家堡裡說一不二的人物,連咱們平縣縣長都不敢得罪,」栗少揚只覺得頭疼,望著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爺,想自己說破了嘴皮也無濟於事的,就搖頭,「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祁鳳,你趕緊回家去。」

    「我才出來,沒玩夠呢,用你管?」陳祁鳳甚是嘴硬,把頭一扭,臉孔朝天。

    栗少揚斜睨他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兒,歎了口氣:「那也行,反正繼鸞要回來了,就等她親自叫你回去吧。」

    陳祁鳳慌了神,卻還嘴硬著:「誰說的!她明明三天才能回來,這才兩天呢。」

    栗少揚歎了口氣:「你愛信不信。」他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身後陳祁鳳一改先前的天不怕地不怕,嚥了口唾沫,抬手摸摸小奶狗,心裡一合計:「姐要回來了,咱們不能在外面玩兒了,還是先回去吧啊。」竟轉過身匆匆地抄小路往家去了。

    栗少揚走到巷口,回頭一看,見陳祁鳳褂子一抹白影閃過,已經拐了彎。

    栗少揚搖頭苦笑。

    在巷口等候的兩個警察看他出來,忐忑說:「隊長,聽那兩個人是挺有來頭的,我們得罪得起?」

    栗少揚苦笑:「得罪不起也得罪了,放心……這事都在我身上,如果局長怪罪下來,也算我的。」

    兩個警察忙道:「隊長說哪裡話呢。」

    另一個說道:「這陳二爺,每天不生事真是渾身不舒坦,也虧得大姑娘了……」

    旁邊那位用胳膊肘頂頂他,向著栗少揚使了個眼色:「大姑娘是什麼樣的人物,那是我們隊長的心上人……自然不一般啦!」

    栗少揚本正懷著心事,聽他們一唱一和,忍不住就笑了笑:「少說閒話啊!讓繼鸞聽見可不好!」話雖如此說,神情卻也是喜悅的。

    偏偏那手下又多嘴說了一句:「大姑娘倒是能幹的,不過將來要多了二爺這麼一個能惹事的大舅子……」

    栗少揚笑道:「別多嘴了啊,讓繼鸞聽見,我可不攔著她揍你們。」

    誰不知道陳繼鸞最疼愛她唯一的弟弟,這麼多年來一個人照料著陳祁鳳,不管他捅多大簍子惹多少禍都肩挑手扛下。

    這陳祁鳳也怪,雖只怕陳繼鸞一個,也挨了不少訓無數打,卻總是個挑事的性子……不僅陳繼鸞,就說栗少揚當巡警隊隊長以來,就替他擺平了無數宗的爭鬥。

    兩個手下知道多話了,趕緊訕笑著走開了。

    只剩下栗少揚一人,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怪不得繼鸞那麼操心,每次出門總要百般叮囑我,果真這位少爺就一刻也不消停地惹事,唉,——要是我有個這樣的弟弟,不是他把我活活氣死,就是我把他活活打死。」

    陳繼鸞護送著商隊到了地頭,東家奉上的熱茶還沒有喝上一口,就見個身著黑皮的警察,舉著一封電報風一樣地跑進來:「哪位是陳大姑娘?」

    陳繼鸞把茶杯一放:「我就是!」

    那警察轉頭一看,見面前的女子,俏生生地立在面前,竟著一身男子的常服,裡頭的衣裳紮在腰間,外頭的大褂敞開,髮辮盤在頭頂,頭上蓋著一頂軟簷黑帽,底下顯出極精神的兩道眉毛,黑黑地挑向兩邊,帶著勃勃英氣,雙眸極亮,讓人一看到這雙眼睛似乎就無法在意別的東西了。

    陳繼鸞生得並不難看,只是常年在外頭行走,把張臉兒被風吹日曬弄得有些兒黑,又打扮的跟男人似的,舉手投足之間格外大氣,不經意看,還以為是個颯爽英姿的小伙兒,只有細看才能看出那婉約精緻的眉眼兒來。

    那警察略一打量,陳繼鸞已經走過來:「這位總爺,什麼事兒?」

    警察一聽,急忙一哈腰:「您抬舉……是這樣的,我們剛收到縣裡傳來的電報,是巡警隊的栗隊長發來的,托我們來找您,若您到了,就讓我們說一聲,讓您速速回去。」

    陳繼鸞一怔,旁邊有同伴過來:「大姑娘,啥事兒啊?」

    那警察道:「也沒說啥事,就說讓您快回去。」說著,就又打量陳繼鸞,越看越覺得這人耐看,眉眼口鼻無一處不好看的,又帶著一股獨特的氣質。

    陳繼鸞苦笑:「謝您了,我知道了,馬上就回去。」

    那警察聽了話,不捨的走:「那要不要我們跟栗隊長說一聲兒?」

    陳繼鸞道:「那也行,勞煩了。」

    警察道:「沒有的事,順手而已。」多看兩眼,到底走了。

    警察去後,那商隊的領頭就過來:「繼鸞,看這樣子,是不是祁鳳又出事兒了啊?」陳繼鸞常年幫他走貨,他自然知道陳家的這些兒事。

    陳繼鸞本正想說,對上老人瞭然的眼神,忍不住就苦笑著歎了口氣,都是相熟的人了,什麼多餘的話都省下。

    陳祁鳳被栗少揚所騙,乖乖地回到宅子裡,把門關了,老老實實翻書本,耳朵卻豎得老高,但凡聽到點風吹草動就探頭往窗外看,生怕是陳繼鸞回來了。

    那隻小狗兒在他腳邊上轉來轉去,哼唧了片刻,便也乖乖偎著他的腿邊兒睡了。

    沒想到,如此提心吊膽地過了半天,把原先沒心思背的一些之乎者也都攻下了一大半,門口進來的,除了老家僕陳叔,就是不期而入的風。

    陳祁鳳大怒,情知又被栗少揚那個騙子糊弄了。

    以他那烘乾炮仗一點就著的惡脾氣,當下就要出門找栗少揚較量,卻又被陳叔苦勸下,陳祁鳳也擔心陳繼鸞是時候該回來了,生怕自己前腳出門陳繼鸞後腳進來,便就先忍下,默念:「姓栗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給我等著就是了。」

    陳祁鳳心急如焚地,不知不覺到了傍晚,天色黑了,陳叔正要去關門,忽地聽到外頭腳步聲匆亂,漸漸地竟向著這邊而來。

    陳叔一聽,心頭歡喜,以為是陳繼鸞回來了,趕緊把門打開,誰知道門剛開,一堆人從外頭蜂擁而入,手中竟都帶著傢伙,有人叫道:「快,把那小子捉住!」

    陳叔這才知道來的不是善茬,當機立斷叫道:「少爺,有人來鬧事!」

    陳叔的本意是讓陳祁鳳快些逃,沒想到陳祁鳳等了半天繼鸞不見人,早就埋了一肚子火,聽說有人「鬧事」,真好像乾渴裡頭望見山泉源頭,當下並不慌著逃,反而歡天喜地地從裡頭跳出來,吼道:「誰敢在閻王爺頭頂上動土!」

    這閃電般的功夫,因陳叔叫了那一嗓子,已經被進門的幾個人一拳撂倒,在地上亂踢,剎那間慘叫連連,陳祁鳳一露面便看了個清楚,當□形不停,腳下一劃飛一般衝進戰團。

    夜色裡,這幫人乍然見從門裡頭竟出來個半大小子似的,一個愣怔,幾乎以為是找錯了人,卻不防陳祁鳳趁著這個功夫闖入他們叢中,雙手穿花撲蝶般,連拳帶掌,步法且靈動,只聽得哎吆數聲,已經有三四人著了道,紛紛踉蹌著退了出去。

    陳祁鳳順勢俯身將陳叔扶起來:「忠叔你怎麼樣了?」

    陳叔被打得蜷縮在地上,一起來後渾身都疼,卻說不出傷在哪裡,就連連搖頭,只記掛陳祁鳳安危:「少爺……你快走……」

    陳祁鳳見他嘴角帶血臉上烏青,一咬牙道:「你別管我,找地方躲起來!」把陳叔往旁邊一推,將來人攔住,吼道,「都他媽衝著我來啊!欺負老頭算什麼東西!」

    這幫人一聽,算是認準了他,當下前仆後繼地衝上來,陳祁鳳見人這麼多,情知事情難以善了,縱然他武功高強,到最後怕也討不了好去,但他年少氣盛,一腔熱血,渾然不怕,只想要打個痛快。

    兩下對上一觸即發,大門外卻又衝進許多人來,有人厲聲叫道:「不許動手,都不許動手!」十幾條槍嘩啦啦地頓時把所有人都圍在中央。

    藉著屋內的燈光,陳祁鳳一看,不由洩氣,原來來者又是栗少揚。而陳祁鳳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原先圍住他的那些人之中有個邁步走出來,道:「栗隊長,又是你!」

    栗少揚道:「山水有相逢,好說。」

    那人聞言,便往地上呸了一口,抬頭望著栗少揚,道:「別他媽的跟我扯這□蛋,栗隊長,平日裡你怎麼護著這個小兔崽子沒關係,可這次不行,你打聽打聽他惹得那是誰!」手往天上一指,唾沫橫飛,眉眼亂斜。

    那邊陳祁鳳一聽:「你他媽罵誰!」

    栗少揚一抬手:「祁鳳!」又看向那發話的人,道:「就算你說的那人是天王老子,在我的地盤上,就得聽我的!」

    那人哈哈一笑,眉眼更歪:「栗隊長,晚上風大,留神閃了舌頭,這是你的地盤?我呸!你頭上還有個局長不是!你當他是死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兒下午警察局長為了這事兒已經罵了你一頓了,我們不去找你算賬你就偷著樂吧,趁早別再在這渾水裡摻和,不然的話,你這隊長的位子怕也坐不長了!」

    栗少揚身邊眾人一聽,神色各異,栗少揚卻依舊面不改色,只道:「坐的長坐不長,以後再說,起碼現在我還坐在這兒呢!我既然坐著,就容不得你們騎在我脖子上拉屎!都給我退出去!」

    「不退你又怎麼著,把我們都全斃了?」那人索性作出一副無賴模樣,手一拍胸膛,「有種你開槍!」有他帶頭,他身後那群人也紛紛鼓噪起來,似乎瞅準了栗少揚不敢動手。

    栗少揚一眉皺起,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兩下對峙這瞬間,從陳家敞開的大門處卻又極快地跑進一個人來,見這勢頭,便心驚膽戰往前兩步,跑到栗少揚身邊兒,道:「栗隊長,局長聽說你帶人來了,很生氣……讓你別胡鬧,趕緊回去。」又看看周圍的警察,便張羅:「行了行了,局長說不關咱們的事兒,走吧……」

    栗少揚眉頭一皺,他手下的警察面面相覷,有人便把槍放低了。

    對方領頭那人聽了個清楚,又看這勢頭,頓時邪笑道:「瞧瞧吧,這敬酒不吃吃罰酒的還不知是誰呢,明明跟你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何必摻和,你們局長都發話了不是,你出來冒充什麼大頭蒜!到時候掉了隊長的位子也就罷了,留神把命也搭進去!聽說你對這陳家的姑娘有意思,不過就是個整天拋頭露面的騷娘們兒,為了她把命賠進去……」

    這話還沒說完,陳祁鳳雙眼冒火,叫道:「老子弄死你!」縱身撲上來。

    正在鼓噪無法按捺之間,栗少揚一揚手,只聽得「啪」地一聲槍響,沖天而起。

    在場眾人聽了槍響均都一震,不敢動彈,獨陳祁鳳置若罔聞似的,狠准一把攥住先前說話那人。

    他少年身形瘦弱且靈活,「啪」地一掌先揮過去,那人冷不防,身子往後一個趔趄。

    電光火石間,陳祁鳳一躍而起,雙膝一屈,膝頭竟順勢撞在那人胸前,生生地把那人往後壓倒下去。

    那人狠狠跌在地上,陳祁鳳將他死死壓住,得勢不饒人地揪著那人胸前衣裳,握起拳頭,劈里啪啦往他的臉上招呼下去:「你再說我姐,說啊!□的!」剎那間打得那人牙齒橫飛,鼻口竄血。

    周圍的人一見,頓時紛紛湧上來相救。

    栗少揚目眥欲裂,吼著叫道:「祁鳳,給我住手!都別動!」

    混亂中已有人抓住陳祁鳳拳打腳踢,栗少揚見勢不妙,擠進人群,抬手砸倒兩個,硬生生把陳祁鳳揪出來。

    陳祁鳳在混亂中已經是挨了兩下,俊秀的臉上也青腫了兩處,此刻叫道:「栗少揚,這件事你不用管!你又不是我爹!」

    栗少揚氣得頭上冒火,眼睛瞪得發紅,吼道:「閉嘴,跟你沒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萌萌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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