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NO.56 對不起 文 / 優雅、窒息
她匆匆別頭，讓他的思緒又是一沉，剛才的柔情眼神也黯然了下去。
察覺到媽咪和叔叔之間的異樣，星星奇怪的眨了眨眼。
夜風徐徐，街燈閃爍。
三個人在超市門口等了一會兒，一輛高檔的瑪莎蒂拉轎停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然後俞助理下車，恭敬的站在褚默梵面前：「總裁。」
「辛苦你了。」微微額首，褚默梵從他手裡接過車鑰匙。接著又道：「裡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明白了，總裁放心。」了然額首，俞助理闊步走向超市。
褚默梵發自肺腑的鬆了口氣。
他不能讓今晚的事流露出去，所以剛才已經讓超市經理留住了圍觀的人。現在俞助理過去和他們談一談，應該能把這件事壓制掉。這不單單是為了給褚默依遮醜，更是為了保護慕夏和星星。因為他的身份如果讓媒體知道，勢必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到時候肯定會牽扯她們母女倆。
握緊車鑰匙，褚默梵道：「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看看那車，慕夏有點猶豫。可是看星星那麼粘著他，她也只能跟了上去。
「帥叔叔，你知道我住哪裡嗎？」還在褚默梵懷裡，星星興奮不減的說。
「當然知道。」走到車旁，褚默梵毫不猶豫的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然後等待著。
「那你有空，可以直接去酒店找我嗎？」更興奮了，星星的大眼睛裡倒映街上霓虹燈火，璀璨的猶如黑寶石一般。
褚默梵看的心軟不已，可是這件事他卻答應不下來，只能委婉道：「我有空了就去。」
「哦……」表情立即失望了，眼底也黯然了不少，星星耷拉下肩膀。
慕夏慢慢渡步到他們身邊，聽著他們的話，心裡的疑問也越來越深。他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啊？為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
「上車吧。」朝她看過來，褚默梵再說。
「嗯……好。」給他一個客氣的感激眼神，慕夏鑽進了車裡。
褚默梵把星星給了她，星星坐在媽咪懷裡然後看著褚默梵繞到駕駛座的樣子，嘴角的笑容忽然深了起來。
這樣和媽咪坐在帥叔叔身邊的感覺真不錯!(*^__^*)嘻嘻……
發動引擎，褚默梵卻沒有把車速開的太快，不得不承認，其實他也想享受這樣的感覺。
星星之前話很多，可是上車後精神就沒那麼興奮了，反而靠在媽咪懷裡有些昏昏欲睡的樣子。時不時打著哈欠，往慕夏懷裡靠。
「寶貝，是不是困了。」摟緊星星，慕夏溫柔道。
「有一點點，」揉揉眼睛，星星再看向褚默梵然後露出笑意道：「帥叔叔，以後你可不可以開車帶我和媽咪出去玩丫？」
「好。」單手握著方向盤，褚默梵溫柔的看了她一眼。
「拉鉤!」又伸出小拇指，星星甜蜜蜜的笑著。「好。」一樣伸出小拇指，褚默梵勾著她柔軟的小指頭，心裡就軟到不行。
或許，這是每個人都該有的天性，不管如何冷情，作為一個父親，他無法抵擋這種發自肺腑的溺愛，特別是自己的女兒還那麼可愛。
看得出褚默梵很寵星星，慕夏疑惑的同時心裡那種別樣的滋味更重了，可是她卻不知道那種感覺從何而來？
拉完鉤鉤，星星又打起了哈氣，然後昏昏欲睡的往慕夏懷裡縮。但是在半夢半醒間，她又忽然做夢似地問慕夏道：「媽咪，是不是因為我沒有爸比，所以我就是小野種？」
聲音很輕，帶著幾分傷感和疑惑，重重地刺痛了慕夏和褚默梵的心。
握著方向盤的手驀然緊了緊，怒氣和心痛交織在眼底，褚默梵無言的看了看娘倆，然後內疚到無法面對的移開眼。
沒有看到他的這些表情，慕夏一樣心痛的抱著女兒，「別聽壞人瞎說，你是媽咪生的怎麼會是小野種？」
「可是我沒有爸比!」星星再道。
「誰說的？」慕夏的聲音頓時堅定了，讓褚默梵也不自覺的看向她。
「你有爸比!只是媽咪想不起而已。」
想不起……
簡單三個字，就把褚默梵剛才的期許全部壓了回去，他只能再次從她身上收回目光。
是想不起，還是不想想起？
「好吧……」這好像是個理由。又打了個哈欠，星星實在困了，於是就在慕夏懷裡睡了過去。
星星不說話，車廂裡驀然靜了下來。褚默梵沉默的開著車，諱莫如深的眼睛隱藏了所有東西。慕夏心疼的摸了摸女兒的臉，然後微微轉頭看向他。
冷峻的側臉，雖然在昏暗的車廂裡表情沒有那麼清晰。可依舊掩蓋不了他猶如被天神親手刻畫出來的英挺輪廓和軒昂之氣。
這樣帥到爆，而且有錢有勢的男人，為什麼對她們娘倆那麼好呢？
慕夏對此很不解，可是猶豫下來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問他，所以視線就在他身上多停留了會兒，直到褚默梵轉頭看了看她。
「呃，不好意思……」就像是偷看被抓到個現行，慕夏連忙尷尬的收回視線。
「沒關係……」克制波動的情緒，褚默梵故作平靜道。
她的疑惑，他都明白。可是他不想解釋。因為不管說什麼，他都會悲從中來，而她明天就會忘記。
這樣剪短的對話結束，車廂裡再次陷入沉默。往常習慣了一個人的安靜，但現在褚默梵卻覺得要在這裡窒息!
三個人的呼吸，只有他在意!
所以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碼數，有點想逃離這種沉重的寂靜。
看到車窗外加速掠過的燈光景物，慕夏的胸口也有種古怪的感覺一直沉沉浮浮。
「我們，是不是認識？」忽然，她扭頭看著他說。
吱——
剛剛加速的車子猛然停下來，一直諱莫如深的眼眸這次卻露出詫異，褚默梵定定的看著她。
她、想起來了？!
幽靜明亮的大眼睛撲閃了兩下，慕夏和他對視著，但對於剛才出口的話她其實沒有任何概念。
只是沒頭沒腦的脫口而出，說完才發現記憶空空如也。
她根本不認識他!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剛才就會這樣認為呢？
疑惑掠過，她又選擇無視。潛意識裡再次逃避這個問題，她不想追究下去。
收回對視的目光，慕夏看見自己住的酒店就在前面了，就說：「謝謝你送我們過來，已經到了，我就在這裡下了吧。」說著，她打開了車門。
定住的視線再次落空，狹眸瞬間黯然了下去。等他再看過去，她已經鑽出了車子。
抱著星星出來，冷冷的夜風讓慕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所以她趕忙轉身對褚默梵感激的笑笑道：「謝謝，再見!」然後關上車門，疾步走向酒店。
關門之後，他的世界再次安靜了。雖然有車子不斷的經過他身邊，雖然遠處的大屏幕正播放著吵人的歌曲。但是，他的世界是那麼的安靜，猶如全世界死絕了一樣的安靜!
望著她逐漸走遠的背影，相比剛才想要逃離的窒息，這種死絕了一樣的寂靜更讓他痛不欲生!
「慕夏!」
低頭抱著孩子的身影陡然在街邊停下來，慕夏緩緩轉身看向已經下車走來的人。
伴隨他的步伐，被路燈照亮的兩個影子在地上重疊。他形影單只的站在她面前，挺拔的身影依舊昂藏，可是眉間那一絲落寞，卻也掩蓋不了。
看著他，慕夏免不了疑惑，但是心中那種古怪的感覺也更強烈了起來，甚至連心跳都不受控制的加快了。
冷冷的夜風吹亂他服貼的碎發，本來冷冽的眼底倒映著她們母女。如果最後是要痛不欲生，那就讓他的靈魂在撕裂之前再做一件事吧!
喉嚨乾澀的沙啞，本該冰冷的口吻卻是她從沒聽過的溫柔：「慕夏，對不起!」這是他欠她的，也是他們家欠她的!
湧動的古怪感覺突然一滯，然後在瞬間變成熱流湧入眼底；接著毫無預兆的墜出眼眶，一顆接著一顆，淚如雨下。
她如此的反應讓褚默梵措手不及，就連慕夏自己都是奇怪，怎麼了？為什麼她哭了？她怎麼突然哭了？!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落淚，只因為他的對不起，只因為她的心像是等待了半個世紀一樣，只為這句對不起!
不過，感覺再怎麼強烈，記憶還是空白的。
過去的事，她想不起來!
眼淚不斷的落，慕夏也驚慌失措起來，想擦掉眼淚，雙手又抱著星星不能放。就在她著急的時候，一股涼涼的薄荷味，忽然襲入她鼻息間。等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連同星星一起被一個寬大的懷抱包裹。
然後一雙微涼的唇已經輕輕攫住了她的唇，伴隨鼻息間股淡淡的薄荷味，他疼惜愛憐的帶走了殘留在她嘴角的淚水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