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NO.96 文 / 優雅、窒息
晨曦初展，微光透過窗戶溜進房間，屋外已經有麻雀在晨鳴。
從毯子裡露出半個頭，嚴司睡眼惺忪的望向窗戶，迷濛的視線裡有著一道人影。努力眨了眨眼，在微微眩暈的感覺中他慵懶問道：「幾點了？」
「五點半。」喬羽轉過身來，他還是昨晚那身裝束，看樣子是一直忙到現在。
早習慣了他瘋狂的工作狀態，嚴司轉過頭瞅瞅身上的毯子，然後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微微閉目又是一陣沉沉的睏倦襲來，似乎還能睡個回籠覺。
「你可以再睡會兒。」伴隨低沉的聲音，喬羽的腳步也從窗口走向他。
「你快說，叫我回來幹什麼？」努力打起精神撐住沉重的眼皮，嚴司可沒忘記自己怎麼會在這裡的原因。
腳步忽然頓住，鷹一樣的視線在他帶著疲憊的臉上停留了一下，「你想做的事，我幫你做，你以後不要再去大陸了。也不要再和慕夏有太多牽扯。」對，特別是那個女人!
「……什麼？」剛才的睡意全無，嚴司猛地抬頭起身瞪向他：「你什麼意思？」
臉上的表情一成不變，喬羽平靜的看著他：「我知道你這幾年在大陸幹什麼，你想做的我可以幫你。」
「你跟蹤我？」生氣的加重語氣，嚴司對他的行為一臉的不滿。可是說完又覺得這種話對他來講也是多餘。他喬羽是什麼人？還用得著跟蹤麼？只要他一句話，他在內地做的事情，他就瞭如指掌。「這是我的事情，和你沒關係！」別過頭，他壓抑心裡的不滿道。
默了默，喬羽沒再走向他轉向走到門前：「我沒有故意查你，只是你在大陸的動作讓分堂的人注意到了。如果你願意，就把事情交給我，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處理方式。」
「滿意？你會那麼好心，無償幫我？」斜睨向他，嚴司挑起嘴角冷笑。他太瞭解他了，這種無利可圖的爛攤子事情，他才不會做！這個天生的奸商！
回頭依然平靜的對視他冷笑的表情，喬羽不動聲色道：「當然會無償，只要你願意在續約合同上多簽幾年。」道完他開門離開，末了又道：「你可以再睡會兒。」
他就知道！！
怒盯門扉，恨不能將它盯出兩個洞來，他就知道這個奸商沒那麼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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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莊園離市中心很遠，是一棟建造於18世紀的私人洋房，十年前由褚默梵的父親褚齊買了下來。只是當時褚齊並沒有和褚家人提起，所以他過世後這房子就一直空著。直到前幾年褚默梵在褚齊書房發現了關於這莊園的文書，才知道這裡。不過他也沒有和自己母親以及出嫁的姐姐提起過，所以現在來這裡修養也不用怕被他們打擾。
莊園被買下來之後，就有人會定期來打掃以及修整院子裡的花木。所以即使一直沒人住，也管理的很好。
黑色轎車停在莊園的主建築面前，俞助理和司機分別下來給他們打開車門。
「哇，好大的房子！」麻利的跳下車子，星星充滿了興奮的打量周圍，口中不斷的發出驚歎：「哇！好漂亮！好漂亮丫！」褚默梵在她後面下來，看到女兒一蹦一跳開心的樣子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
但相比這父女兩的好心情，從另一邊下來的慕夏卻笑不出來。
環顧旁邊偌大又精緻的房子，以及面前一望無際的綠色草皮，還有草皮週遭用紅葉石楠和玫瑰花圃搭配拼接出來的景觀圖案，用膝蓋想也知道能住這裡的人，不是富甲一方，就是權傾天下。
但現在底是什麼情況？
南風不是說照顧一下就好了嗎？可為什麼還要照顧到家裡來？星星不是說陪著出院而已嗎？為什麼會陪到家裡來？
回頭看向褚默梵，他正嘴角帶笑的注視著星星。這種寵溺的注視總讓慕夏看著分外刺眼。他是以什麼身份這樣看她的女兒？他以為他是星星的誰！
雖然心裡這樣想，可真要說什麼，她又開不了口，彷彿就像是知道了什麼，連責問的底氣都沒有。
「總裁，東西都拿進去了。」搬完東西，俞助理到褚默梵身邊恭敬的說道。
「好，辛苦你了，你們先走吧。」額首瞭然，褚默梵輕輕吸了口氣，入冬後這裡的氣溫還是很低的。轉身看向站著沒動的慕夏，他平靜道：「進屋吧，外面很冷。」
看看他，「我想我……」啟唇有話想說，可是還來不及說出口，手就被星星抓住了：「媽咪，快看，快看，那邊的大樹像不像小狗？！」邊說邊用力的把慕夏往草皮中間的幾處造型植物跑去。
「星星……」
看到慕夏被孩子拉走了，褚默梵暗暗吐口氣，忙對俞助理和司機說：「你們快走吧，沒什麼事就不用來找我了。」
「明白了。」盡量將笑意憋在心裡，俞助理心裡清楚，褚默梵這是怕他們再不走慕夏就要跟著一起走了吧？
拉著慕夏跑到外形如同一直趴著的小狗一樣的造型植物前，星星回頭看了一眼，見車子已經發動了起來，總算鬆了口。還好她機靈，急忙把媽咪給拉走了，不然媽咪肯定要跟他們回去。
「星星！」「呃？啊……媽咪，這是什麼樹，為什麼長得像小狗？」無視媽咪拉長的臉，星星故作無知的摸著面前的造型植物葉片。
向天翻了大白眼，慕夏無語問天。她就說嘛，女兒和那個男人肯定有陰謀！從她早上陪著人家出院開始，她就知道不對勁！果然！
扭頭望著遠去的車子，慕夏欲哭無淚。這是要把她們娘倆放棄在這裡的節奏？
「媽咪，快說丫，這什麼樹啦！」心裡偷偷笑著，可臉上還那副無辜的模樣，星星繼續拉著她的衣角追問。
低頭瞅瞅女兒天真無邪的臉蛋，慕夏失笑道：「寶貝，你果然是個好演員！」何止，簡直就是天才！如果不是她親媽，那麼瞭解她，誰會看得出來那一張天真無邪的小臉下全是陰謀啊陰謀!
「唔，媽咪不是說工作要敬業咩！」所以星星完全是在敬業哦！
「得了便宜賣乖！」戳一下她軟綿綿的小臉，慕夏嬌嗔。
將娘倆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褚默梵嘴角噙著笑意走過來。「帥叔叔，這裡好漂亮哦！我好喜歡！」立即蹦躂到褚默梵面前仰著小臉，星星對這裡很滿意，所以在心裡又給褚默梵打了個高分。
「那以後我們可以常來。」溫熱的掌心摸摸她的頭頂，他又道：「外面冷，去屋裡看看吧。」
「好！」一點頭，星星立即又往回跑了。
「走吧。」平靜的看嚮慕夏，他眼神溫柔。這兩天來，他幾乎一直都是用這種平靜溫柔的眼神看著她。甚至本來冷峻的臉，都沒有對她擺出任何漠然的表情。
曾幾何時，她做夢都想得到一份溫柔，但最後卻連夢裡都是無盡的冰冷。胸口突然微微泛起刺痛，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充斥心房，讓她不由得咬了咬唇，急忙別開臉。
「你……怎麼了？」她如何細微的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上前凝視她的臉，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怎麼了？是不是我……還是……」眉心擰著川字，他很著急，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因為這種事他真的很不在行。
「我們很熟嗎？你是什麼人？用什麼身份這樣對待我們？」突然大聲的質問，她承認，其實自己早意識到了什麼，不管是從南風的話裡，還是他的態度裡。
可是她想逃避，她不想承認！她害怕想起什麼不該記住的東西！所以她不想和這個人靠那麼近，不想和他一直牽扯不清！
「星星雖然喜歡你，可是你並沒有理由做到現在這個地步！她不是你的孩子，你用不著那麼疼愛她，我也不認識你，你更用不著對我露出這種關心！」
愣在她面前，靜靜的聽她把所有的話都說完，就算這些話如同無數的刀子一般戳入心間。
剛才的著急眼底蒙上一層沒落，對視她倔強的表情，心在冒血，但他還是保持著剛才的溫柔道：「星星很可愛，我會疼愛她也是理所當然。而且我說過，你以前認不認識我也不重要，現在開始認識也不晚。」對了，以前的話她應該也沒記住。所以又道：「你不用想那麼多，只當認識個朋友便是。」不管是為了彌補還是為了挽留，他願意在她面前放下架子，放下本來的一切傲氣！
「你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看的心越發痛起來，就算沒有過去的記憶，她卻知道這樣的他不像他！
「有些事情本來莫名其妙。」聳聳肩，他還是那麼平靜，只是眼底流露著幾分殤。
「你煩死人了！我要帶星星回去！」煩躁的把他推開，如果可以慕夏真想馬上消失在他面前，或者是讓他消失！這樣，她就不會那麼忐忑不安而且還有一種莫名的內疚了！
靠，她居然會因為他的這種表情內疚？！見鬼了吧，她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氣呼呼回到原來下車的地方，她剛想朝屋裡叫喚，卻聽後面的男聲又道：「這裡不能打車，想回去要走兩個小時才能上公路。」
一口氣竄上胸口差點變成一口老血，她回頭瞪著他：「你什麼意思？這是打算囚禁我們嗎？！」居然不讓她回去，這就是囚禁！
「來之前我和星星說過，而且也讓她先跟你說清楚。」對她的指控有些委屈，褚默梵幽幽的解釋。
「那你是要我怪星星嗎？」繼續瞪著他，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怎麼那麼無賴！
「不是……」當然不敢怪女兒，他微微垂下眼睫沉默，對她的控訴不再反駁。然後讓他無辜受冤的形象更加深刻了幾分，叫人於心不忍。
「你……你……」
「媽咪！媽咪！裡面的老奶奶說可以吃飯了，你快和叔叔進來吃飯啦！」星星屁顛屁顛從屋裡跑出來，看到兩個大人面對面站著，而表情都那麼不和諧便皺了皺眉頭，走下台階到慕夏身邊說：「媽咪，你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