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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36化解危機 文 / 祈容

    「其一……」宋曉冷哼一聲,「既然是湯裡的,雖死卻未濕,為何?這明明是有人故意取出放在桌上,想要詆毀月星樓!」

    「你!」女子漲紅著臉,眼神閃爍,「我一看見它立馬將它挑出,你過來已是一炷香以後,早就乾透了。」

    她心中暗驚,當時讓同伴擋住他人目光,自己再從懷裡拿出死蟲,誰知手一抖,竟落到了桌上。見有人望來,只好指著桌上的蟲子大叫了起來。

    宋曉搖了搖頭,眼中帶著嘲諷:「這麼大一隻蟲,在鍋子裡煮過後,竟然完好無損,怎麼說也得缺胳膊少腿吧。」

    眾人竊竊私語,竟有些贊同宋曉的觀點。

    女子咬牙,死皮賴臉道:「正好這只蟲子幸運沒被傷到呢!」

    宋曉撲哧一笑,道:「好,就算這只蟲幸運。你可知這是什麼蟲子?」

    女子一愣。

    「這黑蟲名為蟑螂,具有很強的繁殖能力,是群居動物。」見眾人迷惑,宋曉笑著解釋,「就是說只要發現一隻蟑螂,必會發現許多只,蟑螂喜歡在陰冷的地方蝸居產子。若這蟑螂是月星樓廚房帶出的,大家只要在廚房四處查找一下。若有,我認了。若沒有,那……」

    宋曉嚴詞厲色道:「那蟑螂就是你自己帶過來誣陷月星樓的!到時候上告官府,看大人如何判斷!」

    女子有些坐立不安,顯然被宋曉唬住。

    「藏蟑螂的袋子在左胸前。」一個清冷的聲音淡淡飄來。

    宋曉聞聲望去,見一紅衣少年津津有味地吃著菜,對於這一切的喧鬧還不在意。

    宋曉嘴角微抽。面對黑蟲,竟還有如此食慾,這少年胃口真好……

    「你說什麼!」女子大怒,一把抓起椅子向紅衣少年砸上去。

    「煩。吃頓飯都那麼吵。」少年回頭,是一張再平凡不過的面容,平凡到你看過一眼後,仍記不起他長什麼摸樣。

    少年手一揚,手裡的一雙筷子盡數飛出,擦過中年女子的左右雙頰,帶出一長串血珠,直直地□牆上。

    在女子的怔愣下,他身形一動,又似乎沒動。

    少年微微抬手,似笑非笑地望著女子,手裡竟有著一個袋子,裡面佈滿著十幾隻早已死去的蟑螂。

    「你!」

    女子剛一開口,衣服「啪啦」一聲破碎了開來,將她上身□了出來。

    她羞恥地拿著破布遮著胸口,顫著手指著少年。若少年有心想殺他,她早已死去千次。這長相平凡至極的少年,武功竟然如此詭異。

    少年將袋子往地上一扔,看也未看這噁心的東西,竟又拿了一雙筷子,吃起了自己的食物。

    宋曉眼睛一瞇,看了少年半響,最後她冷聲道:「將這搗亂的四人給我丟出去!」

    她心中略鬆,胸口的大石轟然落地。感覺到身側人的注目,宋曉微微側頭,對著沈君逸扯了一個笑臉。然而,她瞥到亂成一團的大廳時,眉頭又皺了起來。

    哎……這麼鬧,這麼砸,還有人不付錢就溜了,今日還是虧定了……

    這時二樓一道掌聲傳來,一錦衣女子站於高處,輪廓分明,丰姿清冷貌美,目如秋水,眉似遠山。她青絲束扎,琉璃似的明眸透著讚許的笑意。

    「這位小姐分析得頭頭是道,令在下十分佩服。」她頓了頓,似乎看出了宋曉臉色的陰沉,響亮的聲音貫徹整個大廳,「今天大家受到驚嚇,為了壓驚,今天的飯菜錢由在下所包。」

    錦衣女子看向宋曉,唇角微揚,笑道:「聽聞月星樓菜色鮮美,今日特來嘗鮮。即嘗了鮮,又見到了機智化解危機的掌權人。在下凌宇,不知小姐貴姓?」

    「宋曉。」宋曉低低笑道,「掌權不敢當,前一段時間都是我夫君和林掌櫃管理。我不甘居此功。」

    凌宇笑笑,望向她口中的林掌櫃。剛才出事後,宋曉和沈君逸同時出現,若真是沈君逸手下之人,林掌櫃第一時間卻向著宋曉匯報,眼裡的尊敬和信任根本騙不了他人。

    她轉眼望向抿著嘴不發一言的沈君逸。想必她夫君也發現了吧。

    今日,她偶然路過此地,想起兒時母親的讚揚,那時的美味,之後的變故,有些懷念,便進來一吃,誰知之後竟出了一場鬧劇。

    她也聽聞宋大小姐的艷名,傳言皆說,宋大小姐風流成性,喜好奢華,不學無術,整一個紈褲子弟。

    她暗中搖頭。這等風華的女子,怎會是傳言之人。傳言誤人啊……

    待眾人遠去後,沈君逸低低歎了一聲:「大小姐,林掌櫃是你的人?」

    原本還鬆了一口氣的宋曉猛然一清醒,她訕笑著,眼神遊離道:「你怎會這麼說,林掌櫃是你招聘的啊。」

    沈君逸苦笑搖頭:「剛才一瞬間,她直奔你這報告,所有的動作舉止神態早已暴露了一切——她是你的人。」

    宋曉默然。

    「記賬的方法也是你教的。」這次不是疑問,早已肯定。

    宋曉繼續沉默。而這個沉默相當於肯定。

    沈君逸垂眸彎腰,低聲道:「對不起。」

    宋曉嚇了一跳。她一直知曉沈君逸是個高傲的人,而這麼高傲的人竟然向她道歉。

    她連忙擺手:「若是當日之事,你不必在意,真的不必在意。」

    他咬了咬唇,沙啞道:「是我辜負了大小姐的一片心意,是君逸之錯。」

    「不不不,不是你的錯。」宋曉生怕他自責,連忙道,「是我給人的印象不太好,會錯怪也是正常。」

    沈君逸張口欲說什麼,卻被宋曉突然轉移話題:「今日之事,你認為何人所為?」

    他睫毛輕顫,冷道:「最有可能的便是明月軒,月星樓生意蒸蒸日上,對面人流稀少。她們嫉妒我們,很有可能下此陰招,就如三年前。不過……」

    他略微停頓:「老夫人對於我們的考驗,要讓月星樓在一月之內盈利。明日一月即到,若今日賠了大筆銀子,我們便輸了第一局。」

    見宋曉沉思,眉目凝鎖,沈君逸又補充道:「也有可能是純粹騙錢敲詐的。」

    宋曉知他最後一句純屬安慰,畢竟任誰知道親人想要陷害自己必然會痛心難過。

    但宋曉不會,她早知有人要害她,而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親人!

    雖然月星樓的事請完美解決,甚至因為這麼一鬧,更打響了名堂。可因為蘇曄被人抓去,宋曉始終悶悶不樂,面上無精打采的。

    這時,她突然想到,剛才若不是那位紅衣少年出手相助,自己此時不會如此快地脫困。她竟然還未道歉,實在是太失禮了!

    沈君逸看在眼裡,只覺得胸口有什麼隱隱作痛。

    這幾天他的胸口總是莫名的難受。往日,只會眉心疼痛,如今換成了胸口,可是病情加重了?

    他心中揣揣不安的想著,眼神卻一直若有似無地望著一臉笑意向紅衣少年走進的宋曉,只覺得煩悶之氣越演越烈,幾乎要將他的五臟六腑侵蝕乾淨。

    這女子怎麼又在沾花惹草!一個蘇公子還不夠嗎?

    其實剛才,自己也可以出手將那群人教訓一頓的。

    只要……她開口……

    這心思一起,他慌忙地垂下眼,後退了數步。

    半響,他輕輕地笑了笑,緩緩地搖了搖頭。

    自己有何權力干涉她呢……

    宋府別院,一個中年女子急急入內。她斂衣行禮,垂首恭謹地將剛才一事細細講述了一邊。老夫人靜靜地坐在軟榻上,在女子講到宋曉機智破計時,她輕輕地撫摸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一笑,笑得頗為深意。

    宋府深處,香爐裡散發著縷縷幽香,女子靜靜地坐於窗前,對於他人的陳述聞所未聞,似乎自己在沉思什麼。末了,見女子久久沒有回應,那個少年似乎急了,他道:「小姐,你不去看看公子嗎?公子想你……」

    白色的灰燼沉沒在爐底。女子緩緩回頭,唇角笑意摻和了氤氳。

    她笑得溫和:「為何失敗了?」

    「奴……奴也不知……」少年面上閃爍著惶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某府房中。

    「是你派人去月星樓的?」青衣少女喝了一口茶,面上有些怒意。

    「是有如何?」一女子滿不在乎道,「明月軒近日收益滑落,我也是想做出點貢獻。只可惜沒能讓月星樓的名譽再次掃地。」當然,她沒說,這計並非她所出,是一個蒙面女子向她提出,要她務必讓月星樓賠錢。作為交換,她願將菜譜交與杏兒。

    當時,她大驚。沒想到杏兒是嚴家的棋子竟然早被人知曉。她心中揣測著女子的身份,想著這事做不做對嚴家沒有損失,立馬應下。若是能得到菜譜,可在母親面前立上一功!省得母親總是誇嚴落緋。

    嚴落緋見她眼神閃爍,定是知道她心中對她有所隱瞞。她心中冷哼一聲,心想:她這姐姐真是胸大無腦,如今被人利用也不知。

    不過,經過這麼一件事,她倒是瞭解了一點。宋府內部亂成一團,說不定能利用一番。讓她們狗咬狗完後,再一網打盡。

    她道:「林如煙是宋曉的人。原本聽杏兒說,林如煙聰慧,宋曉因此對她日益疏遠,恐已對她提防。她身後也有人跟蹤。實則不然,我倒覺得,宋曉有問題。今日,我在暗中觀察,她字字珠璣,面色鎮定,倒覺得宋曉並非傳言之人。」

    她突然一怔,呢喃了一句:「你說這會不會就是宋曉的本來面目?之前所做皆是偽裝。她……」她眼中一冷,藏著殺機。

    嚴蓉皺眉:「妹妹胡說什麼。這三年來,杏兒暗中有給她服藥。大夫也說過,長久吃這藥,人會變得奢淫,脾氣暴躁,神色萎靡恍惚。久而久之,記憶越來越差,最終變得癡呆,容易控制。」

    她笑道:「宋曉之前不就喜歡日日笙歌嗎?最近,因宋曉成婚,與沈君逸共食,杏兒不好下藥。杏兒恐她人懷疑,便停了幾日。明日,我再讓杏兒盡快下手,解你的惑。我認為,宋曉此人無懼也!」

    「希望如此。」嚴落緋輕聲叨念了幾句,突然想到什麼,眼神一沉,茶杯重重地摔在桌上:「你知道今日出聲的那個錦衣女子是何人嗎?若被她發現今日之舉是嚴家所做,嚴家就完了。」

    嚴蓉聳聳肩,滿不在乎道:「是誰又如何?有這麼誇張嗎?」這鳳凰城中,誰還在嚴家之上。

    嚴落緋望著她的神情,眼中略閃過怒意:「是二皇女。」

    嚴蓉驚呼,臉上閃過了一絲後怕。

    二皇女最公正廉明,被她發現有人暗地使壞,必會嚴懲!

    「二皇女曾會去月星樓!妹妹,你可知道什麼嗎?」

    聞此言,嚴落緋柳眉輕皺,不耐煩道:「我怎會知。」

    她嘴上敷衍著,心裡卻想著另一件事。

    今日,她跟蹤二皇女離去,卻見七皇女歸來,面容憔悴,神情閃爍,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歎了一口氣。

    一月即到,鳳晗卻沒有回來。七皇女說,他還在念川。

    她偷聽到後,憂心不已。她前不久接到消息,益州河壩決堤,流民逃竄至念川。鳳晗個性素強,若見到百姓不得溫飽,衣不裹體,一定會站出主持公道。

    她喜愛他站於高處,指揮他人的絕代風姿,卻又恐他趟了這趟渾水,觸了某些人的逆鱗,到時候被倒打一耙,被人誣陷,反而被女皇責怪。

    月星樓。

    「這位公子……剛才多虧你出手相助……」宋曉一臉和善,快步走來,命人頓了幾盤菜放於紅衣少年的桌上,垂首笑著道,「今日,公子的飯錢全免,若還有需要可再點。一點謝意,不成敬意。」

    少年似是看到外星生物一般一臉詭異地望著她,半響,他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略帶試探地測了側頭:「你,沒認出我?」另一半張臉隱於陰暗處,帶著嗜血的笑意。

    他用的是認出,不是認識。而且那抹笑有點陰森森的,與他那張平凡的臉一點也不符合,就好似帶了一張虛假的面具。

    作者有話要說:少年出場!他是誰?!

    (沈:怎麼總是出男配!剛走了一個蘇蘇,又來一個……我這個正君太路人了……碎碎念……請求增加戲份。作者: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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