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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46暗藏洶湧(上) 文 / 祈容

    中元節其實比七夕、清明更為熱鬧。大街上到處張燈結綵、設壇、酬神。寺廟也分別建醮,街頭巷尾上演地方戲曲或歌台助興,呈現一幅熱鬧非凡的景象。

    在這個節日,人們會宰雞殺鴨,焚香燒紙,拜祭由地府出來的餓鬼,他們相信這樣可以化解其怨氣,不致於為禍人間。而各個家族以家為單位祭祖先。

    宋府也不例外。宋鑫將先人的牌位一位一位請了出來,恭恭敬敬地放到專門做祭拜用的供桌上,再在每位先人的牌位前插上香。

    宋老夫人睨視了一圈,冷冷道:「宋曉呢?她身為宋家嫡女,是孫子輩中第一個祭拜,竟然不在場?」

    宋鑫的心咯登一下,面色隨即一沉。母親原本對曉兒有敵意,如今恐怕更是……

    沈君逸上前一步,恭敬道:「回老夫人,妻主正在月星樓忙碌,想著第二輪比試的菜單。時間緊迫,不能前來,請老夫人原諒。」

    宋燕玲微笑說:「真的在月星樓嗎,我聽四弟說,他去月星樓時大姐正慌忙地出來呢。是吧,四弟。」

    被點到名字的宋昕玉一愣,見眾人的目光向他聚焦,他有些侷促地站在三姐宋花顏的身後:「我……我……」

    宋花顏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淡淡道:「二姐,你都把昕玉嚇壞了。出去了還可以再回來。大姐夫從不說謊,二姐怎麼不信他呢。」

    宋琳冷笑一聲道:「不是我家燕玲不信,主要是聽聞今日川香緣有開苞大會,她擔心自己的大姐又像上次一樣丟了一千兩銀子為了買美人一笑。今晚那麼多美人,說不定明早就會收到幾千兩銀子的欠單要求償付呢。」

    沈君逸聽著,嘴緊緊地抿在了一起。

    「夠了!」老夫人冷冷地瞥了一眼眾人,枴杖重重地敲在地上,「既然宋曉不在,燕玲你先上吧。」

    「是,祖母。」燕玲歡喜道。

    原本若是跟著妻主,沈君逸是第二個祭拜的,如今宋曉不在,便成了最後一個。一人孤孤零零地站在最後。

    「君逸,在想什麼呢。」宋鑫走了過去,對上他恍惚朦朧的眼眸,有些擔憂地問,「跟娘說老實話,曉兒到底去了哪裡?」

    「她……在月星樓。」他的聲音帶著不自覺的沙啞和顫音。

    「君逸,你說謊了。」

    沈君逸咬了咬唇,輕輕道:「是去川香緣了。」

    「是為了上次在門口被帶回去的那位公子?」宋鑫回想著,那股風華的確是世間少有,曉兒被迷住也不是不可能。可最近幾日,君逸和曉兒不是剛甜蜜著嗎?

    沈君逸輕輕點頭,似乎在說服別人又似乎在說服自己:「她說很快回來的。」

    宋鑫拍了拍他的肩道:「嗯,要相信她。」

    她頓了頓,似乎回想到了什麼,輕輕道:「其實,前幾年,曉兒祭祖也是不回來的。」

    宋鑫望著祭台最邊緣的那個牌匾悠悠道:「她……不願意看見自己的爹爹就這樣冰冷地展示在祭台上。」

    沈君逸詫異地抬頭,順著宋鑫的眼睛望了過去。

    ——宋鑫之夫,蘇傾陌。

    他發現宋鑫哭了,雖然強忍著淚水,但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滑下來。

    「母親……」沈君逸頓時有些慌張失措。

    宋鑫一邊擦去眼角的淚水,一邊強忍著歡笑道:「已經三年了,可是……我還是忘不了他……」

    酉時,離祭祖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宋曉還是沒有回來,或許在川香緣坐擁著美男。沈君逸悶悶地在房中踱步,忽然抽出了枕頭下的銀劍,陰沉著臉走了出去。

    冬兒大驚,慌張道:「少君,不要做傻事。」

    沈君逸差點一個踉蹌,他僵硬著臉艱難地從嘴裡蹦出了兩個字:「練劍。」

    見沈君逸真的是練劍,冬兒拍拍胸,大鬆一口氣。他還以為少君會持劍殺進川香緣,將勾引大小姐的狐狸精斬於劍下呢。

    幸好,不是……

    川香緣裡某個暗室裡,少年被一盆冷水澆醒,他恍惚的抬頭,濕漉漉的長髮緊貼著他的臉頰,嘴唇清白,紫色的衣衫全部淋濕,勾勒著完美的曲線,令人怦然心動。

    他面前站著的男子一身雍容華貴的衣衫,臉上白白的粉隨著他的說話聲撲哧撲哧地落下,他的手指勾著少年的下顎,長長的指甲使少年吃痛出聲:「我還想你最近為何如此聽話。哼,竟然想偷賣身契!膽子倒挺大的嘛。」

    少年想要抵抗,無奈雙手被縛,只能將頭狠狠地轉向一邊,啐了一口。

    隨著少年的舉動,長長的指甲在他的下顎處劃開了一串血珠,他疼得略微皺眉。

    「呵,還使小性子!」男子掏出懷中的藥瓶,對著少年的傷口處塗抹了幾下,冷冷道,「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你就只能靠這容貌賺錢。白白淨淨的臉,可別再傷著了。」

    說著,手一鬆,少年無力地倒在一邊,大口地喘氣著。

    「等會時間到了,讓他換好衣服出來。只要人沒死,多給他喂點藥也沒事。」

    「是。」一直跟隨著徐爹爹身邊的小侍上前了一步。

    見小侍打開暗門,正恭敬地送徐爹爹出門,少年蜷縮在角落裡,被綁在身後的雙手掙扎地向上伸著。

    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舉動,他從發間順利地抽出宋曉送給他的碧玉簪子,使勁磨著他手中的繩子。

    手疼得發麻總算將繩子切了斷,他大鬆一口氣。

    「你在幹什麼?」

    少年猛然抬頭,見小侍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他一慌張,將碧玉簪子抵在自己的喉間,怒吼道:「放我出去!」

    然而對方只是笑了笑,隨手拿了一個小石子一扔便扔中了他的手腕。少年吃痛一聲,碧玉簪子險些沒有握住。

    對方歪了歪頭,似乎很好奇少年接下來的舉動:「有我在,你一定死不了。除了死,你還會什麼呢?」

    我……還會什麼……

    少年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嘴緊抿了起來。

    他什麼都不會,來這個世界也一直給宋曉找著麻煩。宋曉說要偷偷帶他離開,但只要川香緣有賣身契,他隨時都會有被抓回的危險,到時候更至宋曉於危難。宋曉不能次次救他,他要學著自保。

    他原本想,只要能找回他那張賣身契,他就自由了。徹底擺脫那些在夜晚中久久不能散去的噩夢。

    那些在沒見到宋曉前受到的屈辱和折磨,整日整夜地折磨著他,他卻不敢在宋曉面前展露出來。

    其實他很怕……他很慌張……穿越到古代什麼的根本不好玩……更何況,他竟然穿越成了女尊國的清倌……他竟然成了一個男人。

    他每天晚上都做著噩夢,夢見自己被女人壓,他在夢裡慌張,無措,大喊大叫,沒有任何人理會。

    如果他沒有漂亮的外貌,就不用再被逼著接客,就不用再擔心徐爹爹沒日沒夜地在他身上花盡心血。

    是的……只要……

    少年將簪子快速地對上自己的臉頰,無所謂地笑了笑:「不死,毀掉臉總行了吧。」說著,狠狠地刺了下去,帶著決絕和解脫。

    小侍的神情驀然僵硬,眼中劃過了一絲懊惱,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蘇曉院,一排排梨樹上悉悉索索的垂掛著幾片花瓣,樹幹上開始長出了嫩芽。微風的吹拂下,葉子似在風中飛舞。

    ——他很重要。

    一陣心悸,手有些發軟。沈君逸的身子一歪,一個慣性將劍插入地中,坐在了地上。身子靠著梨樹,他大口喘氣著。

    很奇怪。明明手上的傷已然全好,他卻疼得握不住劍。

    往日,只要自己練劍,再波瀾起伏的心情也會變得平靜下來。如今,只要一想到宋曉去了川香緣,他的心就平靜不下來,整個人都心浮氣躁著。

    真是奇怪!那日他們成親之時,她就算宿醉在川香緣,不來舉行成親之禮,甚至派人來羞辱他,他都沒有如此生氣。

    沈君逸仰著頭,微風的吹拂,他好似感覺到天空中有花瓣飛舞,灑落在他的臉上。

    「爹……娘……大姐……」

    他看見他的爹用手扶著他的額頭,面容憂愁:「這孩子一直發燒,身子怎麼如此之弱。」

    她的大姐笑道:「爹娘,你們怕什麼,有我照顧弟弟。」

    「你這孩子。」娘大歎一口氣,「君逸總歸要嫁人,身子這麼弱又不願意喝藥治療,你總不能一輩子護著他。若有一日,我們都不在了怎麼辦。」

    「他嫁人了,自然是他的妻主護著他。爹、娘,你說弟弟以後會嫁給什麼樣的人呢?弟弟那麼優秀,我一定要好好的把關把關。」

    「滴答滴答……」沈君逸感覺自己的臉上濕濕漉漉的,他輕顫著睫毛睜開了眼睛,見冬兒撐著紙傘,四處張望著,眼裡透露著焦急。驀地,他終於在梨樹下發現了淋著小雨的沈君逸,繃緊的臉稍鬆了些急忙奔了過來。

    「少君!」冬兒將紙傘撐在沈君逸的頭上,跺了跺腳道,「你今日練了兩個時辰了。都下雨了你還不進屋嗎?」

    沈君逸揉了揉發漲的腦袋,淡淡道:「不小心睡了過去,沒想到竟然下雨了。」

    他不知何時靠著樹幹睡了過去,他竟然做了夢……竟然下雨了……

    七月十五,聽說這日能看到自己死去的親人,是真的嗎……那爹娘想告訴我什麼呢……

    兩人緩緩地走進了屋內,沈君逸的衣服因為淋著雨大半濕了,決定洗一個澡,換身衣服。

    冬兒從外面搬來了浴桶,又找了幾個下人,抬來了熱水。

    他從外面推門而出,沈君逸已經在屏障內脫起了衣服,他抖了抖傘上的雨水,擔憂道:「外面雨下得好大,還打起了雷。少君,大小姐沒有帶傘,我們要不要去接她?」

    沈君逸脫衣服的手一頓,歪著頭,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去川香緣接她?正君去青樓妓子的地方去接妻主回家?」

    冬兒聽出了沈君逸的嘲諷,訕訕一笑,乖乖地為沈君逸準備著沐浴後的衣裳,為他在浴桶裡倒滿了熱水。

    一切準備妥當,沈君逸緩緩地踏入了浴桶裡,微熱的水溫刺激著他的皮膚,照應著他白皙的臉部面若桃花。

    冬兒站於他的身後,想為他垂肩,卻見他甩了甩手示意他出去。

    冬兒擔憂地望了一眼沈君逸,歎氣了垂首離開。

    沈君逸閉上眼,身子慢慢地向下沉著,直到水漫過了唇,漫過了眼。他慢慢地將自己整個浸在水中。

    他從小身子就弱,隔三差五的就生病。家人都哄著他,從不要求他學習琴棋書畫,只讓他有空時看兩三本小閒書。

    他討厭喝藥,從小就討厭,一聞到味道他就受不了,忍不住想作嘔。所以身子越來越弱,爹娘連哄帶騙也不能讓他喝下半口。後來,娘親沒有辦法,在他八歲那年送他上山,讓他習武來強身健體。

    後來,他便開始練起了劍,記得學成歸來後,自己健健康康展示在爹娘面前時,爹抱著他痛哭出聲,大姐在一旁哽咽著,娘遞給他一把劍,作為禮物,沒想到卻是他從娘親身上收到的最後一份禮物。

    雨下得很大,耳邊還傳來一陣陣雷鳴。杏兒端著餐盤,緩緩地穿過長廊,她嘴角帶笑,正能看出她的心情不錯。

    「青瞳姐姐……梅兒想你……」角落處傳來一道道不和諧的嗚咽聲,杏兒的步伐驀然一頓。

    「杏兒……姐姐。」見杏兒看向自己,青梅一個口吃,「杏兒姐姐也是來祭拜青瞳姐姐的嗎?」

    杏兒的眉擰到一起,口氣不善道:「宋府怎麼容你私下祭拜,還不快收起來。」

    見青梅沒有反應,杏兒一陣怒火,對著她焚燒的盒子一腳踹了過去。

    青梅抬起臉,臉色在閃電的照應下變得慘白,她愣愣道:「啊……我在給青瞳姐姐燒錢啊……」

    杏兒冷哼一聲:「人都死了,燒什麼都沒用了。」說完,她繼續端著盤子,優哉游哉地離開了。

    「哼。今日十五,據說那些慘死的人都會回來找害她的人復仇。」青煙走上前,扶起青梅,對著杏兒的背影冷冷道,「有些人做了虧心事,小心半夜鬼敲門!」

    她扭頭對著青梅溫柔道:「青梅,我們走吧。」

    「是她自己自殺的,怪我屁事。」杏兒啐了一口,眼神冷冽了下來,端著盤子的手捏得緊緊的。

    她怕什麼!人都被她殺死了,鬼魂又有何所懼!

    她望著盤中的菜餚,嘴角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

    「冬兒,少君在裡面沐浴?」

    冬兒點了點頭,有些擔憂道:「時間有些久了。」

    「我將菜放在這裡了。」杏兒隨意地問,「大小姐晚上會回來的吧。」

    冬兒氣鼓鼓道:「大概吧。」

    川香緣中,熱鬧非凡。

    暖閣中,暗香浮動。美人沐浴更衣完畢,身上散著盈盈的香氣,髮絲間纏繞著點點水珠,姿態婀娜多姿。

    「紫艷……今晚我一定會將你拍下的,不管花多少錢!」

    面前的女子許下的承諾,在他眼裡可笑之極。

    所謂的拍賣大會,他根本從來不會在乎。雖然曾經用才藝躲過一劫,成為賣藝不賣身的頭牌。但最後還是淪為了被拍賣的命運……

    他輕抿了一口茶水,根本沒仔細聽對面女子的絮絮叨叨。

    他歪著頭,不停地在想。

    宋曉還活著……為什麼宋曉還活著呢……她明明帶著自己的香囊啊……

    「紫艷……」女子一陣失落,「你不理我,是因為不喜歡我嗎?還是因為你喜歡的人是宋曉?你最近一直從我這裡打聽她的事情……」

    喜歡……嗯……他的確喜歡一個人。妓子不敢奢望的愛情,他卻期許得到,或者更多。

    有的時候,你要的人不要你,不要你的人卻纏著你。就這麼簡單。

    他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很隨意的動作,很隨意的口吻:「我是喜歡宋小姐,很愛很愛。」

    只是,不是宋曉而已。

    ——艷兒,等我掌管了宋家,我就贖你,並娶你為夫……

    他輕聲笑了起來,嘴角洋溢著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1:

    沈君逸黑著臉道:「天殺的宋曉,這麼晚了還不回來,看我衝進川香緣將你揪出!」

    宋曉無辜道:「這章我都沒出現,冤枉啊……我馬上就回來,迅速……速度……嗯,我回來了。」將沈君逸一把抱住。

    夜深了,拉下床簾。

    小劇場2:

    宋曉道:「大家都喜歡甜蜜溫馨,我覺得我們是時候甜蜜一下,養個包子了。」

    沈君逸白他一眼:「胡說什麼,你下幾章又要讓我心碎了。」

    宋曉裝傻:「唔……外面雷雨真大。」

    沈君逸:「……」

    宋曉歎氣:「最近一直下雨,顯然到了黃梅天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比如變身什麼的。」

    宋曉睜著無辜的眼神望著沈君逸:「如果我做了什麼,一定要原諒我!」

    沈君逸迷糊道:「你要幹什麼,你……唔……」唇已經被人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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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君在7.期間旅遊,保證旅遊期間日更5k+,存稿正好寫到回來的那天,定在每日20:20:20,原本今天不二更的ojl(這貨今天完全沒有碼字啊,混蛋,回來就沒有存稿了,日更危險qaq)。旅遊期間,關於回複審核評論以及送分可能要等到我回來以後了。如果有網,我可以用手機回復評論。不過未審核的留言手機版是看不見的。所以我不是跳著留言哦……

    我明日下午走=w=感謝大家的一路支持!謝謝小萌物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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