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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65入局(上) 文 / 祈容

    正如宋曉所預計的,原本兩天的路程,因為暴雨,山路難走,馬車時不時地陷入泥土裡,硬生生地拖到第三日才勉強走到益州和念川的交界線。值得慶幸的是,一路上雖然波折,但沒有發生泥石流等險情。眾人都平安著。

    「大家休息一下!」宋曉話音剛落,青煙便拿來水遞到她的身前,低眉道:「大小姐,已是午時,現在煮飯嗎?」

    宋曉累得乾咳,喝了一口水,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漬,問著為馬喂草的宋恩然:「恩然姐姐,我們還有多少米?」

    「曉妹妹,只剩下半袋米了。」這兩天,他們每日只吃兩頓,但還是熬不過三天,一袋半大米皆被食光了。

    只有半袋了嗎……

    宋曉看了看四周,道:「砍些樹皮,挖些草根,煮著吃吧。」這一帶樹林都是紅豆杉,紅豆杉中的主要成分為紫杉醇,使用對身體不錯,能抗癌防癌、降血脂血壓。

    「樹皮?草根?」隊伍中有人驚叫了起來,「怎麼能吃這種東西!不是還有半袋米嗎?」

    說話的就是之前和宋曉作對的陳掌櫃,圍坐在她身邊還有十幾名中年女子,宋曉認得有幾位是宋家分家的,還有一些是宋家的老家臣。以前宋恩然不管理益州糧鋪時,皆是她們管理的。如今見宋恩然與宋曉親密,姐姐妹妹叫的親熱,越發的記恨。不過是兩個毛頭小子,憑什麼差使她們這群長輩!

    「若不是你們瞞著我將大米賣掉,我們會缺糧嗎?」宋曉冷哼了一聲,「我們現在沒比流民的境況好多少!若在這樣浪費糧食,只怕熬不到念川!」

    「哼,都怪大小姐的護衛太多了,五十人!還有那些下人們。自家都不夠糧,何必分給她們,浪費糧食呢!」陳掌櫃灼灼道,「半袋糧,分給你我不過二十幾人,足夠撐到念川了!大小姐,覺得我的建議如何?」

    她的話音剛落,空氣中瀰漫著一絲緊致地氣息。護衛下人們眼巴巴地望著宋曉,青煙不由憂心地望著宋曉。她知道大小姐是不會丟下他們不管的,只是糧食真的成了一個大問題。如果現在宋家內部還鬧著矛盾,大小姐的苦心不就白費了嗎!

    宋曉搖了搖頭,歎氣:「關於糧食,公平處理。若沒有他們,我們也不會撐到這裡。陳掌櫃,關於這點,不必再談了!」

    一到邊界,流民越來越多,餓死在路上的比比皆是,目光也越來越凶狠。護衛絕對不能撇下不管的,否則誰來保護她們?還有那些僕從,跟隨宋家賣命幾年,若在這裡丟下,去不了念川,回不去益州,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保全自己要丟下他人,宋曉她,做不到!她也絕對不會這樣去做!

    她既然帶他們出來,就要活著,帶他們達到念川!

    陳掌櫃一夥人聽聞後,垂頭喪氣著,竟有些人後悔跟著宋曉出益州了。

    畢竟,在益州,即使洪水氾濫多次,他們也從未那麼狼狽過,照樣在家好吃好睡!

    其他人聽了眉開眼笑,知道宋曉不會拋棄她們,高興地去挖草根、砍樹皮了。

    「怎麼不告訴她們,剛才小六從楊家村拿了一些食物送來,支撐到念川是綽綽有餘的。」沈君逸在旁輕輕道。

    說道楊家村,宋曉不知道該怎麼感謝為好,村民的所作所為,真是雪中送炭啊。

    宋曉看著樹林下竊竊私語的十幾人,幽幽道:「如果我現在告訴他們還有糧食,他們一定大吃大喝,早早將糧食花光。如果路上發生些事情,耽擱了路程,真的沒糧了,真是死路一條了。他們這些人,根本不會懂,天災的時候,沒有了糧,是非常致命!那是你無論靠多少錢……都買不回來的……」

    「陳掌櫃她們一路和我唱了多次反調,之前又不聽我命令,我只想教訓教訓她們。」宋曉歎氣,笑了笑,「她們好吃好喝慣了,肯定沒做過砍樹皮挖草根的事。」

    「而且,你知道嗎?這是紅豆杉啊!草皮吃了對身體不錯!只是,果子不能亂食。吃了會中毒的!」

    紅豆杉在現代是瀕臨滅絕的天然珍稀抗癌植物,醫藥界通常從紅豆杉的樹皮、根部、枝葉中提取紫杉醇製作抗癌類藥物,沒想到現代稀有的紅豆杉,這裡竟然有一大片!

    「你知道這樹?」沈君逸愣了愣,「我以為你是隨意說說砍草皮的事。」

    「誰說的!你知道嗎?砍草皮是講究技巧的。你這麼砍下去,這棵樹熬不過冬天就死了。你若這麼砍。」宋曉比劃了一下深淺,一刀切了下去,「明年的時候,樹還能長出厚厚的草皮,能足足肥上一圈。」

    宋曉抬頭,見沈君逸愣愣的望著自己,她笑了笑,將他的劍還給他:「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我知道很多?」

    這是大小姐應該必備的知識嗎?沈君逸皺眉,他來益州多次,都未曾聽聞這樹的名字。果子卻正如宋曉所言,不能吃。他曾餓時採下來吃過,噁心嘔吐,最後還是運功將其逼出。

    「好了,別發愣了,按照我的要求,幫我多砍一些吧。」這些可是珍貴的紅豆杉啊!天然抗癌植物啊!不僅抗癌有效,還利尿消腫、治療腎臟病、糖尿病等。溫腎通經、治療月經不調、產後瘀血、痛經等。就算自己不吃,也要好好的保留下來,說不定日後有用。

    「陳掌櫃,我們真要那麼做?」一中年女子悄聲道。

    「廢話。」陳掌櫃冷言道,「宋曉喜歡自取其滅就讓她和那些下人們一起送死吧。現在他們分散在各處砍草皮挖樹根,我們趁機搶奪掉馬車上的半袋米糧,隨後駕著馬車迅速逃離。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們早已逃之夭夭。等到了念川,我身上有一萬多兩銀票,夠我們好好的花銷一把。」

    「可……可是……以後……」中年女子有些焦急,「可我們這麼一做,不是等於背叛了宋家嗎?這讓我怎麼對得起母親和本家的老夫人啊!」

    「燕夫人,你難道不為自己的身份感到可惜嗎?母親是庶女,自己也是庶女。從小到大,因為身份的緣故,一直不被家族重用。如今,一個本家的嫡孫女能隨意站於你的頭上,指揮你這個長輩。」陳掌櫃拋著橄欖枝道,「不如,去念川……開創新的天地,用我們的一萬兩……自己開店!」

    中年女子漸漸說動,狠狠地點了點頭。

    半個時辰,等宋曉抱著一堆樹皮與沈君逸歸來的時候,宋家亂成了一團。

    「怎麼回事!」宋曉皺眉厲呵。

    「曉妹妹,你可回來了。」宋恩然慌張地奔了過來,「燕姨母和陳掌櫃不見了,總共消失了十七人外加一輛馬車……還有……」

    「還有什麼?」宋曉的身子緊繃了起來。

    「馬車上的半袋米和大量銀票……」

    宋曉只覺一陣耳鳴,她咬牙道:「一群自私自利的傢伙!」

    「曉妹妹,現在該怎麼辦,沒有糧食,大家亂成了一團。」

    宋曉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冷冷道:「吩咐下去,我已從其他地方找到了糧食,足夠我們撐到念川,讓大家不要驚慌。順便,將砍得的草皮樹根用鍋子煮一煮,每人吃一點,對身體有好處!」

    她說完,氣得拂袖離去,一個人找了個角落,生著悶氣。

    「我為所有人考慮,她們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竟然在這個時候獨自離去,簡直自尋死路!」她一拳砸在樹上。此時的她,站在高處,清晰地看到一個高大的浪花猛然掀起,毫無阻礙地越過堤壩,氣勢洶湧地朝著最近的一個村莊淹去。

    洪水呼嘯而來,瞬間淹沒了村莊和大地。宋曉從上面高高的俯視,原本寧靜的小村子成了一片汪洋,房屋皆被大水沖垮,樹木連根拔起,水上漂浮著各種屍體、雜物。

    明明離她很遠,她卻似乎能聽到人們的悲鳴……

    「君逸……」

    就在她眼前,村莊良田盡成澤國。

    「曉曉!」沈君逸歎氣,將嚇呆了的宋曉抱在懷裡,「她們現在跟你無關了。少了她們,我們可能能更快到達念川。曉曉,這不一定是壞事……」

    「不是,不是這個……是……河水氾濫了……」宋曉緊緊地拉著他的衣袖,目光怔怔地望著山下,「真的……開始了……」

    益州和念川隔著一座小山,那座山的頂端就是楊家村。益州城等於是被山和水圍繞著,圍繞著的河流就是洛水河。益州和念川同處下游,但由於小山相隔,穿過洞穴的水量極少,所以水災多發生在益州。如今,洛水河氾濫了。

    沈君逸順著宋曉的目光望去,整張臉冷了下來,幽深的眼瞳裡閃著痛苦、怨恨以及回憶。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保佑,淅淅瀝瀝的雨終於停了下來,第四天午時,宋曉等人來到了念川。宋家在念川有個別院,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住了進去,一個個累倒在地,宋曉也有了喘口氣的機會。

    就在這時,宋曉見到了她曾經派出調查事情的寧燕,從她口中,宋曉得知,益州念川兩地,並無叫小晗的少年失蹤。

    宋曉歎氣,線索就這樣掐斷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屋內累得癱倒在床的蘇曄。如果能知道全名的話,或許,就能解開她的疑惑了……蘇蘇,你究竟想到了什麼……

    曉曉我,永遠是幫你的……

    宋家在念川有不少分鋪,如今見本家大小姐突然到訪,眾人詫異不已。

    宋曉第一件事就去糧鋪,不過此時倉庫無糧,早已關門大吉,無人看管。她陸陸續續去了幾家分鋪,發現宋家在念川的生意並不理想。每家宋家店舖的旁邊都有林家的店舖在旁搶生意。正可謂是宋家開什麼,林家就開什麼。而且還用非法手段將老顧客搶走。

    所謂的非法手段,就是林家少主身邊的少年,據說長得妖柔美艷,心思縝密,手段毒辣。出門談生意,林家竟然多數讓這名少年出手,然而一出手,什麼樣難搞的顧客都能被他立刻搞定,甚至能不可意思地拿到十分優惠的價錢。

    這名少年,名叫公子逸。沒人知道他的本命叫什麼,只知道在念川,大家都是這麼稱呼他的。

    ——林家那小子越來越囂張了。不教訓教訓他簡直不把我們宋家放在眼裡。

    怪不得老夫人談起林家要咬牙切齒,這簡直是欺人太甚啊!竟然還用上了色誘!當他們宋家是軟柿子嗎!

    等等,公子逸?

    見掌櫃們嘴裡念叨著對這位公子逸的不滿,宋曉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在哪裡呢……

    原本,宋曉於第二日啟程回宿城向老夫人交代情況,由念川繞至宿城需要四日,如今糧食不夠,便派出熟悉念川的宋恩然出府購米,告知她無論多貴都買下。誰知,傍晚時分,宋恩然兩手空空一臉慘白地回來了。

    「在念川,只有林家賣米。只不過林家少主說了,宋家人來買,不賣!除非曉妹妹親自去找她。這是林家人讓我交給大小姐。」宋恩然為難道,「要不,我去其他地方買了米再回來!大小姐無需親自去見!」

    「遠水解救不了近火。」宋曉皺了皺眉,撇撇嘴道,「我去見見林家少主,看她究竟是何許高人!」

    「這麼晚去?如今已經酉時了。」宋恩然關心道,「今天大小姐都忙了一天了,不回府用晚膳嗎?」

    「早去早解決,我不想在念川耗費太長的時間。」

    宋曉打開了紙條,上面的字跡十分秀氣和飄逸,又帶著點點熟悉,一瞬間刺中了她的心臟。

    ——柳丁街三十號林府。

    宋曉將紙條放在宋恩然的手裡,略帶愉悅道:「如果我亥時不歸,就帶人找我吧。說不定林家得知我來,設了鴻門宴,暗中派殺手呢。」

    「曉妹妹,你……」宋恩然嚇呆了,突然想到,林家一直與宋家作對,如今宋家大小姐親臨,若將這位未來家住殺死,宋家會成為一盤散沙,極容易粉碎。

    其實最近幾日的相處,宋恩然已經知道宋曉絕對不是繡花枕頭,她心服口服,比起宋家其他幾位嫡孫女,她更喜歡宋曉,最起碼,她不做作。

    見宋恩然嚇得臉色蒼白,宋曉笑著拍了拍她的肩:「我說笑呢。林家少主又不是傻子,我到了她的地盤,我卻死了,她不就要被群起而攻之了嗎?」

    走之前,宋曉笑著揮了揮手:「我會盡早回來的。」

    柳丁街其實離宋家別院不遠,宋曉拐了一個彎,徒步走上幾步,就找到了林府。

    「宋曉求見林家少主。」

    「宋小姐,這邊請。我家主人恭候多時了。」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女子,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宋曉,便在前帶路了。似乎早就猜到宋曉今晚回來。

    宋曉覺得這位女子有些眼熟,但她一下子沒想起來自己究竟在哪看見過她。

    亭台樓閣環繞,小橋流水人家。該怎麼說呢,林府內部,並不是宋曉原本所想的有多麼奢華,反而透著一番雅致和舒心。

    「少主正在沐浴寬衣,隨後就來。少主唯恐宋大小姐等待,特意派了府上的一名琴師和幾位伴舞,希望能為宋大小姐解悶。」

    中年婦女說完,身子朝旁挪了挪。一名紅衣少年緩緩地從她身後走出,他面帶輕紗,身姿婀娜,手裡抱著琴,他的身後跟著幾位面容秀美的少年。

    見著宋曉,少年垂下排扇般的羽睫,抱著琴微微福身,絳唇輕啟,聲音柔膩輕和:「奴家見過宋家大小姐。」

    宋曉望了她面前的人兒,笑著道:「林家少主好雅興,這麼晚府中竟然還有琴師、舞姬,想必晚上一定日日笙歌,十分逍遙快活。」

    其中一名舞姬聞言,忍不住皺眉,上前一步插話道:「少主愛好風雅,喜琴愛舞,並不是你想的一般。少主……」

    他話說到一半,接到凌厲的眼神,又默默將最後一句吞了回去。

    「大小姐想聽什麼曲子?」紅衣少年坐於宋曉對面的軟榻上,將琴擱置好,清澈的黑眸緩緩地對上宋曉淡笑的目光,微微皺了皺眉。

    「彈你擅長的吧。」

    少年低著頭,衣衫在幽暗的燭火下紅得耀眼,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長,輕撫著琴弦,如同輕撫著愛人。

    幾名少年穿著淡綠色的衣著,通透的衣衫照映著如玉凝脂的肌膚,少年們每擺一個姿勢,衣衫下滑一點,露出著誘人而白皙的鎖骨。

    宋曉淡笑不語,輕輕地抿了一口茶。

    一曲盡。

    宋曉忍不住想,是不是再跳下去,就成了裸舞。

    她才不要張針眼呢。

    「你你你,你們下去。本小姐不喜歡舞,喜歡聽琴。」宋曉笑盈盈地喝了一口茶。

    少年們扭頭看向紅衣少年,對方淡定地彎了彎身子,道:「謝宋大小姐厚愛。」

    幾位伴舞的少年緩緩退下。

    「彈琴吧。」

    「是……」

    「接著彈。」

    「……」

    半個時辰後……

    少年暗中揉著酸痛的手指,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宋大小姐,還彈琴?」

    宋曉勾唇,似在淡笑:「彈得不錯,本小姐很喜歡,不如跟了本小姐去宋家吧。」

    她走到少年的身邊,手指輕佻著他的下顎。

    「宋大小姐……奴家是林少的人……」少年的聲音柔膩膩的,睫毛輕垂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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