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相識 038 戰火初起1 文 / 織夢

    墨羽不說話了，靜靜地思考了一會，突然沉了聲音：「你是在擔心那個人？」

    林落雁愕然，不解地對上他的眸子，他的眸光凌冽，裡面隱隱有著一種道不清說不明的東西。她忽然之間明白了他所指為何。

    「你在說什麼？我想的根本不是這些！」她輕聲嗔道。聽他提起來，她才忽然意識到，這麼幾天來她幾乎很少會想到方儒林這個人。

    很多時候，當你真正看清了一個人，你便會發現自己原先的情感是多麼幼稚。經歷過驚險和磨礪，再回頭看，林落雁覺得自己與方儒林的情感其實很脆弱，根本禁不起考驗，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從那種情感中解脫出來了。

    「既是如此，戰爭與你何干？」墨羽眸光一轉，頓時變得溫和許多。

    林落雁定定地看了他兩眼，「若非我抗婚……私奔，又怎會惹得梁王反叛起兵？」

    墨羽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嘴角微翹掛著淡淡的嘲諷：「林落雁！」他頭一次這樣叫她的全名，「你也把你自己想得太過重要了吧！」

    林落雁一呆，隨即羞紅了雙頰，「你在說什麼！我何曾把自己想得重要了？」

    「難道不是嗎，若非過於高估自己的能力，怎會將惹起戰禍的罪名攬到自己身上？」墨羽眉峰微挑，嘲諷未減，「你心思機敏，怎麼會有這種愚蠢的想法？」他說到後來竟嘖嘖有聲，似是為她的糊塗頗為惋惜，倒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你倒說說，我的想法如何愚蠢？」林落雁撅起小嘴有些不快，從來沒有人給過她「愚蠢」這樣的評論，他是第一個！

    「你難道沒有想過，反叛是說反就反的嗎？梁王那樣精明的人，難道會為一個還未過門的兒媳婦跑了，就拿自己和全家人的性命開玩笑？」墨羽開始反駁，「梁王一起兵便是八萬，可見他是早有預謀早有準備的，而他一起兵其他跟他同好的諸侯均紛紛起兵，這也可見他是早就縱橫聯合過的——」說到這裡，他眼帶笑意地總結，「所以在我看來，你逃出來倒是件好事，不然很有可能成為梁王的一枚棋子，到時候恐怕就真的要禍國殃民了！」

    其實聽他說到一半，林落雁就釋然了，聰敏如她又怎麼會想不到這一層，只不過是事情關己，便禁不住自亂了陣腳。不過話說回來，縱是如此，她也不能完全消除自己的愧疚，不管怎樣，梁王定會拿她的這件事大做文章的。換句話說，她的私奔便是點燃火把的最後一個火星。

    「你完全沒有必要在此胡思亂想，在我看來，梁王的反叛不過只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墨羽見林落雁臉色愧然，不禁安慰她道。

    「何以見得？」林落雁聽他如此一說，便如真的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墨羽微微一笑自信道：「因為天時地利人和三樣，梁王一樣也佔不著，如此的反叛大軍又如何能夠勝利？倉促起兵師出無名，此乃時機不對；京城之外有衛城幾處，而直面梁王屬地的梁門更是個防守堅固的城池，由兩朝大將徐斌把守難以攻克，第一場大戰就無勝數此乃兵家大忌；最後便是民心，前朝以來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誰願意打仗？而支持梁王的那些諸侯多為丘壑之輩，難成大器。所以我敢很確定的說，梁王之亂，年前必可平息！」

    墨羽言辭灼灼，整個臉龐因為眼眸之中煥發的神采而變得生動，直看得林落雁轉移不了視線。他對當今形勢瞭如指掌，說起此事時彷彿站在高處，有著俯瞰一切的氣概。

    林落雁看著看著，不禁再一次在心中產生了疑問。「你到底是什麼人？」她終於禁不住地問出了口。

    被問及身份好像是觸動了心中的某個痛，墨羽嘴角微抿，眸中的光彩片刻間收斂。「我可以不說麼？」

    林落雁心中微微有些失望，「當然。」

    「不是不願意說，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墨羽將目光調到那個梳妝台上，幽幽道。

    林落雁默默點頭，沒有答話。屋中頓時安靜下來，片刻後，墨羽率先打破沉默，他換上一種輕鬆的語氣說道：「你說要做飯給我吃，可是晚上回來卻只等著了眼淚，現在我的肚子餓了，怎麼辦？」

    林落雁頓時一副歉然的表情，可是卻也毫無辦法，要說委屈她大概更多，受了這麼大的打擊尚且不談，一天不吃飯了，腹中更是空空如也。

    墨羽看著林落雁呆呆的表情，輕笑一聲，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走吧，既然吃不上沒油的菜，那就跟我去吃點肉！」

    林落雁被他拉著走了兩步，問：「我們去哪？」

    「去鎮上！」

    「去鎮上？鎮子那麼遠，這麼晚了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吃東西？」林落雁大聲質疑，卻聽墨羽悠悠然回答，「有我便不算遠，有我便有吃的地方！」

    林落雁頭一次知道，身輕如燕健步如飛是什麼感覺！墨羽的臂膀強壯有力，只是在她的腰間輕輕一托，便將她帶著同自己一道飛奔起來。

    鎮子其實並不算太遠，林落雁這一次終於知道記路了，當他們到達寂靜的小鎮時，她發現其實從竹屋到小鎮還不如到林嫂那個村子遠，原來這些天她一直都是捨近求遠了！

    鎮子一片寂靜，街道上黑黝黝地看不清路徑。林落雁隨著墨羽轉拐右轉了一會，突然一道亮光出現在眼前，定睛一看，這亮光出自一家大門口懸掛的兩個大紅燈籠。

    墨羽帶著林落雁漸漸走近，停在了燈籠底下，林落雁抬頭看門匾，只見上面寫著幾個大字：悅客居。名字倒也貼切，看來是個讓顧客高興的客棧吧！

    林落雁正自心中想著，墨羽已經開始敲門了。門很快開了一條縫，接著一個漂亮的臉蛋透過門縫探了出來，一見是墨羽立刻笑逐顏開。「原來是公子來啦，快，快進來吧！」門立刻開了，一個風姿綽約的身體隨著臉蛋探出門來，緊緊地靠住了墨羽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