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相識 040 戰火初起3 文 / 織夢
出了悅客居來到小鎮的大街上，辛苦勞作的人們已經迎著黎明的曙光起身了。墨羽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著林落雁說：「你確定你能自己回去？」
林落雁的心思在瞬間轉了又轉，她很想問：「你去哪，我也去哪不行麼？」可是最終還是開不了口，諸多心思在嘴邊凝結成倔強的一個字：「能！」
墨羽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鎮口有個茶攤的早茶不錯，昨晚吃得太過油膩，你好好地喝碗茶再回去也不遲。」
「你不喝一碗麼？」林落雁抬頭對上他的眸子。
墨羽眸光一黯，抬頭朝著東邊的天空看了一眼，搖搖頭：「不了，我這就要走了。」
到底是什麼，讓他每天早晨都這麼匆忙？林落雁輕咬嘴唇，滿心不是滋味。「好吧，你走吧，不用擔心我！」她賭氣地輕聲道。
墨羽扭頭看她一眼，「我走了。」
林落雁點頭，勉強朝他露出一個笑容，他便踏著大步而去。
林落雁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背影消失的地方，從心底湧上一陣失落。又要到晚上才會見到他，隨著與他相處的日日越來越長，她驚異的發現自己竟然越來越依賴他了！
到晚上日子還長，林落雁慢慢地走著，突然間並不急著回竹屋去了。過了那麼多天一個人的日子，她忽然間覺得熱鬧也是很好的。
太陽從東邊升起，小鎮上漸漸熱鬧起來，雖然並不餓也不膩，可是經過鎮口的茶攤時，林落雁還是坐了下來。要上一碗清茶，靜靜地坐著，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也是一種享受。
小鎮與林樵夫描述的微有不同，並不如他所描述的那般蕭條，各種小販沿街叫賣，倒也算是熱鬧。
林落雁在茶攤坐了一會，直到日上三竿在茶攤買了些點心，準備回去。站起身剛走了幾步，便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迅捷而來。林落雁連忙側身往茶棚裡躲，準備讓快馬過去，卻不想那匹快馬奔到近前卻突然停了下來。
林落雁好奇回身一看，只見一個身背驛筒的驛兵下得馬來，衝著茶棚老闆大聲道：「老李，來碗茶！老子奔了一夜，渴得緊！」
喚作「老李」的茶棚老闆忙給驛兵捧上一碗茶，笑道：「大劉，這是有什麼戰報了，來得這樣急？」
驛兵大劉「咕咚」幾口喝完碗中的茶水，用袖子擦了嘴角抱怨道：「平白無故地打什麼仗，平日裡沒什麼公文，這一打仗三天兩頭有戰報，直把老子跑死了！」
茶棚老闆卻已不耐煩，一個勁地催促道：「今日到底是好戰報，還是壞消息？」
大劉把頭一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自然是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老李湊近了他問。
大劉把眉一揚，放低聲音神秘兮兮道：「你知道嗎，梁門的總兵徐大人突發急病暴斃，梁門恐怕要失守，梁門一旦失守梁王勝利在望，我們滇王也就熬出頭了！」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林落雁的耳中，只聽得她心中一驚。徐斌徐大人是兩朝名將，他曾在父親口中聽過他的事跡，墨羽也曾說過，有他把守梁門樑王大軍絕對進不來。可是，現在他暴斃了，西北的大門頓時敞開在叛軍的面前，國家岌岌可危！
危巢之下豈有完卵？一旦叛軍奪權，她父親這般當今的重臣恐怕是一個也跑不掉！而她，也將成為自己心中的千古罪人！
茶棚的對話還在繼續，只聽老李放低聲音問道：「果真如此麼？就算徐大人暴斃，朝廷還會派人去，我看梁王也未必就能贏。」
大劉搖頭道：「據說梁王已經密謀多年，必是有備而來，我看這局勢啊，不好說了……總之我現在在滇王手下討碗飯吃，還是希望他能贏吧，那樣還能過些好日子。」他說完話，再度翻身上馬，高聲道：「我還趕著去送戰報，走了！」說完一拍馬腹復又疾馳而去。
老李扭頭看著驛兵大劉絕塵而去，轉過頭來見林落雁呆愣愣地站在一旁，不禁輕歎口氣好心道：「姑娘，你是哪家的？快回家去吧，這世道太平日子不多了！」
林落雁忙將點心捏在手上，急步出鎮而去，剛剛輕鬆的心情復又沉重起來。昨夜墨羽自信滿滿地斷言梁王不可能獲勝，今日裡卻忽生變故，即使是希望也不多給她一點，難道她注定要為自己當初的行為愧疚一輩子麼？
回到竹屋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一夜沒睡好又倦又累，儘管心情沉重，林落雁還是一倒在床上就睡著了。睡醒了就開始做飯，等著墨羽晚上來，但是墨羽再一次讓她失望了，他沒有來。
等待一天復一天，墨羽又是幾日不來，林落雁終於耐不住了，茶棚中驛兵與茶棚老闆的對話總是在她的心頭縈繞，揮之不去。在這樣隔絕的地方，她什麼消息也打聽不到，盼望著墨羽給她帶些消息，他卻幾日不來，看來只好自己去打聽了。
存了這樣的心思，這一日她早早起床上路，終於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趕到了小鎮。再一次坐到那個茶棚裡，她發現小鎮比前幾日又熱鬧了一些，看來戰爭帶給人們的恐懼已經漸漸消退。
茶棚裡有幾個書生模樣的人在飲早茶順帶討論時政，這正是林落雁希望的，她默默地坐在角落裡豎著耳朵聽。
只聽一個書生首先道：「你們聽說了麼，朝廷派了人去接替徐將軍的位置了。」
「是誰？」他的同伴之中立刻有人問。
「我知道是誰！」那書生尚未回答，茶棚老闆老李搶先說道。
書生們一起看向他，帶著詫異的目光。
茶棚老闆唯恐書生們不信連忙說：「我的消息是千真萬確的！」
「那你倒說說，是誰？」為首的書生斜睨著茶棚老闆問。
「是兵部侍郎藍宇，皇上唯恐藍宇不能服眾，另派了相國林正君作為監軍隨同防守梁門，聽說藍宇和林正君都在皇上立下了軍令狀，誓與梁門同存亡呢！」茶棚老闆得意洋洋地說著，林落雁聽了，只覺腦中「嗡」的一聲，頓時覺得渾身虛脫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