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再相知 042 戰火紛紛1 文 / 織夢

    次日一早，林落雁便出發了。按照墨羽告訴她的，她先去小鎮雇了輛馬車，然後便日夜不停地往梁門趕路。總算是一路順遂，幾日後，林落雁如願地趕到了梁門。

    梁門乃西陲重鎮，是抵禦梁王的第一道防線，因為戰爭的緣故，西門已經完全封閉，通往東邊的城門盤查也非常之嚴苛，除了擁有縣衙開出的通行憑證外，閒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城。林落雁的馬車在城門口受到了阻攔。

    「你是何人，為何要進城？」盤查的士兵挑開車簾朝馬車裡面喝問，在看到林落雁時目光微微一頓。

    林落雁忙露出一個笑容回答：「我要進城尋我父親，敢問一下，不知藍將軍和監軍可曾到任？」自她聽說父親來梁門的第二天她便不停的趕路，想來父親應該也已經到了吧。

    士兵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用傲慢的口氣回答：「藍將軍和監軍大人豈是你一個小女子隨便打聽的！你沒有通行證，我看你還是回去吧，別等著我們來趕！」

    林落雁倒也不著惱，依然笑著：「麻煩你給通報一聲吧，我要找監軍大人，他是我的父親。」她說著便朝那士兵是手中悄悄塞了點碎銀子。

    來梁門這一路上，她學到了許多東西，比如銀子的好處。但凡過城受到阻攔之時，都少不得要給那些士兵塞些銀子，如此一來，她帶的銀子已經快用盡了。

    那士兵原想受了那銀子，可是一聽林落雁說監軍是她父親，臉色頓時一變，也不敢收了，只是拿眼上下打量著林落雁，不知該不該信她的話。

    「麻煩小哥給通報一聲，小女子斷然不敢說假話的！」林落雁見他如此，連忙又說。

    那士兵想了一會，可能看著林落雁也不像是奸細之流，便道：「姑娘稍等，我去向長官匯報一下。」語氣之中漸漸多了幾分恭敬。

    林落雁跳下馬車來等著，著實等了好一陣子，才見林忠跟著一個士兵急匆匆而來。老遠地看見林落雁，林忠便滿含熱淚地喚出了聲：「小姐！小姐，終於找到你了！」

    林落雁只覺心中一顫，頓時淚盈滿眶，朝著林忠奔了過去。

    林忠待林落雁奔到近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拉住林落雁的袖子上下打量，輕聲歎息著說：「這麼些日子不見小姐，委實清瘦了許多，看來是在外面受了許多苦啊！」

    林落雁輕輕扶起林忠來，他從她出生之日起便隨侍在父親的身邊，對於她來說他更像是一個可親的叔叔，而不是下人。看見他眼中難掩的心疼和憐惜，她只覺一陣感動。「林叔不必擔心，我很好！」她用了孩童時期對他用的那個稱呼。

    林忠身體微微一顫，顯是對她的稱呼受寵若驚，他忙著扶她進馬車，一邊扭身對守城的士兵高聲喝道：「還不快讓相國小姐進城去！」

    士兵一聽，肅然起敬，忙讓開一條道來。給林落雁趕車的車伕也是驀然一驚，忙甩開鞭子將馬車驅動了。

    林忠跳上馬車，坐在了車伕的身邊，林落雁撩開車簾，看著城裡草木皆兵的緊張氣氛，問：「父親……他可好？」

    林忠回過頭來，輕歎一聲回答：「老爺丟了小姐又如何能好？這些日子更小姐一樣，清瘦了許多。」

    林落雁心中一緊，低下頭去，耳邊只聽林忠繼續說著：「小姐走後，老爺到處著人尋你，著急上火，夫人也是日日在家哭泣，誰知小姐卻杳無音訊。老爺本待再派人去遠一點的地方找，梁王反叛的消息卻突然傳來，朝中一片恐慌，老爺日日進宮面聖，只得將***的事給擱置了。可是每晚，當我看見老爺的愁眉時，便知他又是在擔心小姐了……」林忠說著聲音有些哽咽起來，「不過現在小姐回來了，老爺總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只是梁門之戰不知生死未卜啊……」

    聽他說得淒楚，林落雁心中大慟，忙搖頭道：「不會的，梁門之戰我軍必勝！向來邪不勝正，梁王挑起戰端導致生靈塗炭，又怎麼會贏！」

    林忠聽她如此一說，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來。

    林落雁輕拍他的肩語聲輕柔卻堅定：「我會陪在父親的身邊，幫他一起戰勝梁王！」

    馬車緩緩行駛，不一會便到了將督軍府門口。這是原是徐斌將軍的住所，現在林正君和藍宇來了，便臨時住在了裡面。因為徐斌剛剛暴斃，督軍府外喪葬的白綢布還沒來得及卸去。

    林落雁下了車打發車伕離開，然後便隨著林忠進了督軍府。府中到處掛著白綢，偶爾還能聞到淒楚的哭泣聲。

    林忠忙安慰道：「小姐莫怕，徐將軍的家人還在府中住著，徐將軍暴斃他的夫人常常哭泣。」

    林落雁輕輕搖頭：「我不怕，這是人之常情。只是，徐將軍素來彪悍，小時候父親常常在我面前稱讚他的勇猛，猛然暴病而亡，真真可惜得緊了！」

    林忠聞聽此言，忽地停住了腳步，欲言又止。林落雁心中一動，忙問：「難道說，徐將軍暴斃還有其他隱情？」

    林忠臉色肅然道：「尚不可斷論，相國大人聽了徐夫人的描述覺得有些可疑。只是現在戰況緊張，老爺也顧不上去深究了。」

    二人走了一會，林忠將林落雁引進一間房中道：「小姐，你就暫時在此歇息片刻吧，老爺去城樓上督軍去了，片刻便回！婆子一會會給小姐送上熱騰騰的洗澡水，小姐好好沐浴休息一會，等老爺回來了，我再來叫小姐。」

    林落雁點頭目送林忠離開，不多會果然有婆子拎了熱水來，給屋中的木桶裡倒上了溫水。林落雁打發婆子離開，好好地洗了把澡，頓覺心神清爽。坐在鏡前慢慢地擦乾濕發，穿戴整齊，推開屋門，正要呼喚府中的丫鬟來倒洗澡水，卻忽聽隱約的哭泣聲飄蕩而來，婉約淒苦，讓人聽了心傷。

    這大概便是徐將軍的遺孀吧！林落雁不自禁地邁開步子，朝著哭泣聲飄來的方向緩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