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長相隨 111 命定之妃2 文 / 織夢

    羈絆……是麼，我只是他的羈絆？

    林落雁失魂落魄地坐御花園的亭子裡，滿腦子想著的都是李公公剛剛說的那些話。

    李公公說狼是專一的動物，一旦有伴侶便會與它終身相伴，他們神狼族的人更是如此。所以，一旦墨羽娶了她就絕不會再找別的女子，但是她卻不是那個能幫助墨羽擺脫詛咒的人，所以，她不能再跟他在一起，她若想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離開墨羽！說到最後，李公公很是動情，甚至差點要跪下來求她，那時她的心如刀割一般地疼著。

    旁邊新來的王貴嬪似乎在跟皇后說笑著什麼，林落雁沒有在意，只一徑地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卻忽然感覺王貴嬪靠過身子來，用胳膊肘輕輕頂了一下她的腰笑道：「那般的打扮是最配姐姐無疑的，皇上確是好眼光呢！」

    林落雁回過神來，不明就裡，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張嬌媚艷麗的臉蛋。

    王貴嬪掩嘴一笑道：「姐姐定是在想皇上是不是，竟走了神呢！」她擠擠眼睛，嬌媚之中透出一絲調皮來，竟讓人覺得很是可愛。

    林落雁淡淡一笑抿了嘴沒有答話，心中正自努力想著她剛才都說了些什麼，卻聽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緩緩在不遠處響了起來：「朕若是能得愛妃日夜掛念，那便真的是要心花怒放了！」

    林落雁心中微動抬起睫來看向正緩緩走近的秦浩天，卻見他一雙眸子透著某種意味深長的東西正深深地看著自己。心中沒來由地一陣心慌，忙將目光別了開去。

    秦浩天緩緩走近眾人，卻並沒有坐在事先為他準備好的位置上，而是挨著林落雁坐了下來，對於她的偏愛似乎顯而易見。

    林落雁只覺有好幾道炙熱的目光投射到自己的身上，心中突起的不安越發強烈，不自禁地挪動了一下身體，卻被秦浩天一把摟住了。「愛妃怎麼了，朕的身上有刺麼，竟不能挨著朕？」他略帶輕佻的聲音有著一絲反常，看著她的眸光之中似乎也帶著某種複雜的情緒。

    林落雁只得站起身來不著痕跡地擺脫了他的摟抱，然後跪在了地上低頭道：「臣妾不敢，皇上是九五之尊，臣妾想要親近還來不及怎敢疏遠。只是臣妾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與皇上並排坐著而已。」

    她說完，整個亭子便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秦浩天冷冷地看了林落雁片刻，從鼻中發出一聲輕哼來。「朕知你的意思，不過是想讓朕坐到那邊而已！」他冷冷地說了一句，挪過身子去坐到了那個原本該他坐的位置上。

    林落雁直直地跪在地上，皇帝不讓她起身她也不敢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卻聽太后緩聲對她道：「你做得沒錯，快些起來吧！」

    原本熱鬧的氣氛在一剎那間變得沉悶了許多，王貴嬪雖然活潑可愛頗得皇帝喜愛，此時卻也不敢再調笑一句了。御花園中的迎春花雖開得風風火火，但眾人賞花的心思卻淡了不少。

    好容易挨到用過午膳，太后說有些疲累想要回宮小憩一會，皇后立刻起身扶著太后向皇帝告了辭。亭中只剩下秦浩天、林落雁和新來的那三個貴嬪了。大概是覺得始終這樣沉悶著有些不好，王貴嬪終於率先打破了沉默朝著秦浩天嫣然一笑道：「酒足飯飽，再有一曲便是最好了，臣妾願意獻醜，只不知皇上嫌不嫌棄？」

    秦浩天爽朗一笑道：「朕怎會嫌棄，愛妃只管將你最拿手的曲子奏出來便可！」

    左右送上琴來，王貴嬪纖指微撫，一曲鳳求凰便悠悠而出。林落雁坐在那裡，只聽得入了神，曲中婉轉熱烈的情感直勾起了她的傷心之事，她倒有效仿文君之心，卻無奈不得不為了所愛之人愁腸百轉！

    一曲終了，亭中響起了清脆的鼓掌聲，林落雁從自己的憂傷之中回過神來，只聽秦浩天悠悠道：「好一曲鳳求凰，只可惜啊，以後不可再彈，若是朕後宮之中的妃子都學了卓文君，那朕豈不是要戴上天大的一個綠帽子？」

    他這話雖說得輕輕淡淡，似乎在開玩笑，可是林落雁聽了心中卻是一驚，不自禁地轉眼去看他，卻看見他的眼中似帶著某種凌厲正凝視著自己。

    林落雁心中沒來由地一顫，不禁有些害怕起來。難道皇帝已經發現了墨羽？她的腦中飛快地回憶著前幾日的種種，並未覺得有何暴露之處。卻聽秦浩天輕輕打了個哈欠對著王貴嬪等人道：「你們都回去吧，朕要去月華宮小憩一會！」

    王貴嬪三人盈盈地行了禮告退而出，亭中頓時便只剩下了秦浩天和林落雁兩人。

    秦浩天斜倚在椅子上，星目半閉帶著一絲惺忪，彷彿真的就要睡了一般。林落雁坐在離他不遠的軟凳上，只覺心中焦躁不安，他越是如此，便越是讓她忐忑。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浩天的聲音彷彿是從遙遠的地方飄過來一般，淡淡地從齒間溢出：「難道你真的是朕命中的剋星麼？」

    林落雁渾身一凜，不知如何回答，更不知他說此話有何用意。卻聽他輕歎一聲又道：「朕是天子想要怎樣的女子得不到？卻甘心為你患得患失小心翼翼，難道你竟一點也不為所動麼？」他的眼睛睜開來，眸子之中竟帶著某種憂傷，直看得林落雁心中微微一揪。

    她低下頭來不作回答，心中卻一徑地搖著頭：「你的情誼落雁又怎會不知怎能不知？只是落雁心中已經先有了別人，所以今生不得不辜負你了……」酸酸楚楚湧滿了整個心田，薄薄的霧氣便蒸騰在她的水眸之間。

    秦浩天一雙大手伸過來輕輕地捧住了她的臉，清亮的眸中盈滿了深情：「朕會等一年，也打算用一年來讓你體味朕的真心，你難道不願意等麼？」他說著將她緊緊地擁進了懷中，「你千萬不要做出讓朕失望的事來好麼？」說到後來，他的聲音之中竟有了幾分顫動。

    林落雁的心也顫動著，面對這樣濃烈的情感，他無力回應卻又十分不忍。正在這時，李公公的話語突然間迴響在她的耳邊：「你對王的情感只會成為他的羈絆……」

    羈絆是麼？心中某個地方忽地一動，愛他便是要讓他過得好不是嗎？那麼，就這樣吧，接受天子的真心未必不是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