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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17章 壽禮 文 / 悠悠忘憂

    「小姐,這是薛表少爺送來的,說是您要的。」

    從屋外進來,流鶯將手裡提著的錦盒遞給了白瓔珞,打開來,裡面是一沓厚厚的硬質描金紙。

    看著那描金紙上泛起的淡淡光芒,流鶯咂舌的問道:「小姐,這紙很貴吧?」

    大家大戶,只有年節,抑或是重要的宴席寫請帖才會用到這樣的紙,而且,身份高貴的賓客才收的到這樣的請帖,尋常人也只不過是那種普通的請帖罷了。

    知曉白瓔珞和薛柘這些日子在忙碌著為白老太爺準備壽禮,可此刻看著這一沓描金紙,流鶯仍舊有些搞不懂自家小姐打算做什麼。

    「天機不可洩露,等到了祖父壽誕那日,你就知道了。」

    沖流鶯眨了一下眼睛,白瓔珞賣了個關子。

    一連幾日,從慶安堂用完晚膳出來,白瓔珞和薛柘都會在院子裡低語幾句,有時候,是薛柘無奈的搖頭遠去,還有時候,是白瓔珞氣憤的嘟著嘴,頭也不回的扭頭走了。

    因著是在慶安堂,門前都有丫鬟,時不時的還有下人經過,白瓔珞和薛柘雖說了幾句話,倒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

    一轉眼,就到了十月初六。

    白日裡,賓客登門賀壽,從茗雅園到慶安堂,屋子裡都有人開懷說笑,茗雅園的花廳內,前來賀壽的賓客觥籌交錯,其中尤以中山伯世子所坐的那一桌最是熱鬧。

    「怎麼,如今娶了媳婦兒,真安分下來了?這幾次喝酒,我可是都沒見著你人……」

    見付梓勳不似從前一般愛起哄,白進遠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被好友取笑,付梓勳有些羞窘,剛要開口強辯,身旁,林之予已經提起酒壺給他斟了酒,「罰酒三杯,再許你自辯。」

    「哈哈,對啊對啊,罰酒三杯再說……」

    同桌而坐的,都是素日都有些交情的,見林之予這般說,都跟著叫囂起來。

    付梓勳一臉的苦笑,卻也沒推辭,仰頭三次,將面前的三杯酒飲了個乾淨。

    放下酒杯,付梓勳回頭白了一眼白進遠,「你都當爹的人了,個中感受,你怕是要比我清楚的多吧?如今也來鬧我,真不仗義。」

    埋怨完,付梓勳回過頭一本正經的看著林之予教訓起來,「等你成了親,你就知道了。即便成親前覺得沒什麼不同,可是真到了那時候,你自然會覺得,身上的擔子重了,要承擔起那份責任了,否則,不說對不起生你養你的父母,便是伴著你的那個人,你也對她不起了。」

    林之予心裡一滯,頓時覺得方才喝進嘴裡的酒水,香醇的味道盡數消失,瀰漫起了黃連一般的苦澀。

    林之予的落寞,無人注意到,身邊的公子哥兒們對付梓勳的轉變,頓時都哄笑起來,一時間,付梓勳鬧了個大紅臉。

    要知道,這些人當中,從前花天酒地混的最厲害的,便是付梓勳,如今,他卻擺出這樣的姿態來教訓旁人,豈能不被朋友們笑話。

    說笑間,陷入黯然的林之予,便不那麼受人注意了。

    傍晚時分,賓客們漸漸散去,一大家子人聚在慶安堂,除了白老太爺精神尚好,靖安侯幾人都有些微醺。

    不過,都是為了自己的壽誕,白老太爺便沒有似平日一般訓斥他們。

    晚膳是一大桌子應景的菜餚,除此之外,每人面前還有一碗壽麵,像是過年一般,一家人說笑樂呵的吃用起來。

    膳後,是孩子們獻寶的時候。

    每年的這個時候,白進遠都會帶著弟弟妹妹們,將自己準備的禮物送上,不一定是最值錢的,卻一定要是自己花了心思的,讓白老太爺高興的同時,也讓一旁看著的人跟著看個熱鬧。

    還記得有一年,最愛胡鬧的七少爺白進濡,將四老爺魚缸裡的那顆五彩斑斕的鵝卵石給偷了來,說是他最想要,討了好幾次父親都沒鬆口的東西,他覺得是最好的,所以當做壽禮送給祖父。

    見兒子手裡捧著鵝卵石屁顛屁顛的往白老太爺身前跑,一邊還一副做了壞事的忐忑模樣來看自己,四老爺當即笑罵起來,惹的一屋子人都跟著開懷大笑。

    那年,那顆鵝卵石最終還是送給了白進濡,可白老太爺卻說,那是他收到最讓他開心的壽禮。

    獻禮開始,白進遠如往年一般,中規中矩的送了一副字畫,白進嘯和白進舉,也都是從古玩店淘來的東西,精緻討喜。

    女孩兒們的東西,則都在意料之中,白瓔芸送了一副親手做的護膝給白老太爺,幾個小一點兒的,不是繡了帕子,就是荷包,也都是一份心意。

    「珞姐兒,進濡,該你倆了……」

    眾人都送完,白瓔珞和白進濡便落在了最後,白老太太笑呵呵的看著她倆問道。

    「還請祖父移步到後花園。」

    白瓔珞笑盈盈的看著祖父說道。

    神情一怔,白老太爺捋著鬍子笑出了口,旋即,起身招呼著兒孫們,浩浩蕩蕩的朝後院而去。

    臨出門時,白瓔芸狠狠的瞪了白瓔珞一眼。

    想來,是怪她太張揚了吧,鬧得一大家子人興師動眾的都要跟去後院。

    過了角門,便隱約覺得前方有星點閃爍的光亮,及至走到荷塘邊,眾人頓時眼前一亮。

    荷花池裡,此刻漂著幾十盞花燈,都是尋常的荷花圖案。

    手掌大小的花燈漂浮在水面上,恰好是一個壽字,而花燈裡,還燃著一根細細的蠟燭,燈火忽明忽暗,整個荷塘便顯得愈發有意境。

    「哈哈,珞姐兒,進濡,你們的壽禮,祖父收下了。」

    臉上的皺紋愈發深邃,白老太爺回頭看了白老太太一眼,滿臉的開懷,話音剛落,荷塘對面,飄來了一盞銅盆大小的花燈。

    花燈順著水流蜿蜒而來,直飄到白老太爺身前才停下,人群中,不知誰驚訝的喚了一聲,「呀,那燈上還有字呢。」

    「快,提上來……」

    天色昏暗,燈火闌珊,白老太爺眼睛昏花看不太清,聽人這麼說,頓時被勾起了一絲好奇心。

    白老太爺大臂一揮,身後,白進遠動作矯健的上前踩在荷池邊,俯身夠到了花燈。

    只看了一眼,白進遠便轉過頭去在人群中找到了白瓔珞,「小丫頭,真有你的……」

    拿到近處打了燈籠,才依稀看到,荷燈的花瓣是由一片一片的描金紙貼成的,而每片描金紙上,都有靖安侯府內各人的祝語,當前的,便是靖安侯筆鋒遒勁有力的「壽比南山,福如東海」,而一旁,便是薛氏,白進遠,賈氏等人,最末尾處,還有一個小指印,雖看的模糊,可白老太爺心知,定然是坤哥兒按上去的。

    翻轉著看來,兒孫們的誠心祝禱,都能在花瓣的描金紙上找得到。

    「祖父,您看到我寫的字了嗎,在那裡在那裡……」

    雖才八歲,白進濡已經極會察言觀色,知曉祖父喜極了這壽禮,頓時耍寶的湊上前,指著另一邊他寫的話嚷了起來。

    「好好好,祖父看到了……」

    話音愈發慈和,白老太爺翻轉著看完一遍,將手裡的荷燈遞給了身後跟著的老僕,「去,放在我書房裡。」

    「你們,都有心了。我心裡很欣慰,無論發生什麼,只願靖安侯府榮辱與共,閤家歡樂。」

    目光逡巡著在兒孫們面上滑過,白老太爺欣慰的說著,目光所到之處,眾人都輕輕的頷首應諾。

    風吹草動,週遭一片靜謐,突地,遠處傳來了一聲輕響。

    「誰在那兒,出來?」

    厲聲喝了一句,白進遠轉過頭目光凌厲的看著發出響動的那邊。

    悉悉索索的動靜過後,薛柘不好意思的撓著頭,從假山一側鑽了出來。

    「薛柘給老太爺賀壽了,願老太爺壽比南山……」

    拱手拜倒,深深的作了一個揖,薛柘揚聲祝道。

    「柘兒,半夜三更的,你躲在後花園幹嗎?」

    驚訝的說著,眼睛看到荷池裡已經零亂散開的壽字荷燈,薛氏猶疑的問道:「這……這是你和珞姐兒,還有進濡準備的?」

    薛柘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本來想讓下人做的,可是又怕走漏了風聲,就沒有驚喜了,所以……」

    「哈哈,好好好,都是好孩子,讓你們費心了。」

    連聲讚著,白老太爺伸手拍了拍薛柘的肩膀,「能屈能伸,是個好小子,走,快進屋去,在後院晾了好一陣子了吧?難為你了……」

    被白老太爺稱讚,薛氏比自己得了誇讚還要高興,再看向薛柘的目光,便愈發柔和。

    一大家子人進了屋,提起方纔那特殊的壽禮,都一臉新奇的讚賞。

    「這可是份大禮,不是一兩個人能夠做得到的,你們都有心了……」

    白老太爺自從早起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褪過,這會兒更是開懷,看著面前的一大家子人,老懷甚慰的說道。

    「前幾日,六妹妹和七弟到處跑著要祝詞,我們都還沒想到呢,如今,她們花了心思佈置,我們我們可都是沾了六妹妹,七弟還有薛表弟的光了……」

    不居功的說著,白進遠沖白瓔珞伸出了大拇指。

    白老太太的目光,一會兒看看薛柘,一會兒看看白瓔珞,心裡有些隱隱的期待,可再看到薛氏看薛柘時的目光猶如看白進遠,白老太太又有些失望,輕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

    「今兒也不早了,都回去歇著吧……」

    回頭看了一眼座鐘,白老太爺發了話。

    靖安侯起身,帶著眾人沖白老太爺和白老太太行了禮,魚貫著退出了正屋。

    出了院門,白瓔芸頓下腳步,轉過身看著白瓔珞說道:「六妹妹,你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薛家表哥雖是親戚,可到底也大了,男女有別,妹妹合該避避嫌才是。」

    說罷,白了白瓔珞一眼,白瓔芸施施然的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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