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孩子不能留 文 / 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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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滾，你和那個女人呆了一整夜，我再也不相信你，你滾——」，天晴絕望的抹著眼淚。
卓少颺被她推搡著接連退了好幾步，插在薄弱血管上的針管裡溢出紅色的血液。
「你冷靜點」，他急的大吼，強制性的抱緊她兩條手臂，不管她掙扎的多劇烈，不管手肘撞了他胸口多少下，另一隻手握住輸液的那隻手，護士急忙跑進來重新貼上膠紙。懶
「是啊，少夫人，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啊」，梁媽急的一把辛酸一把淚。
吵鬧的聲響頃刻間安靜下來，天晴茫然的眨著濕潤的雙眼，惶然的問：「我懷孕了…」？
「是啊，是啊，都快一個月了」，梁媽見她安靜下來，以為她知道會冷靜點，急忙點了點頭，「夫妻兩的，又有了孩子，還有什麼過不了的」。
「我懷孕了，懷孕了」，天晴沒有聽她的安慰，只一遍又一遍的喃喃自語，片刻後，眼淚滾的夠洶湧了，「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懷孕，我根本不該懷孩子的，我不要，不要…」。
她搖著頭，被卓少颺束縛的雙手抖動著。
「哎呀，這孩子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少夫人，你可別胡說」，梁媽急的手足無措。
「好啦，梁媽你先出去」，卓少颺冷冷的吩咐一句，側過身坐上床，右手插進她密發裡。蟲
「你走開，別碰我，我不要生你的孩子…」，天晴流著淚躲閃著他的手，恨聲說。
「好好好，你不要生，等你身體好點我就幫你安排人工流產手術」，卓少颺擰眉低沉的說。
沒想到回答她的是這樣的話，天晴一瞬間呆住，手腳冰涼的停下來，好半天才對上他深邃的雙眼，認真的不像是在看玩笑，「你也不想要這個孩子，因為你有了其她女人，你怕我有個孩子會絆住你，你想甩掉我…」。
「我說過，我不會甩掉你…」。
「可你早就不愛我了，卓少颺，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天晴歇斯底里的哭著說，「就因為你有了別的女人，連我孩子都容不下了…」。
「你自己剛剛也說不想要的」，卓少颺煩躁的拈起一根煙，寂靜一陣後，動了動唇，「再說這孩子恰好快一個月，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
「你什麼意思」？天晴眼睛瞪得血淚都快用流出來，她當然知道他話裡的意思，只是要聽他親口說。
卓少颺別開臉，「你自己心裡清楚」。
「啪」，天晴毫不猶豫的打了他一巴掌，恨的全身發抖，「卓少颺，你混蛋，你怎麼能這樣侮辱我，原來你到現在都不信我，不信我…」。
「夠了，尤天晴，你不要太過分了」，卓少颺抽搐著俊臉憤怒的將她甩進床裡，起身指著她，「你讓我信你，拿什麼再信你，你口口聲聲說沒什麼再騙我，結果卻和楚絡生了一個孩子，誰知道你那天到底有沒有被卓瑾笙和楚絡上了，我告訴你，我卓少颺不會白養別人的野種」。
「你竟然這樣說我」？天晴連哭都哭不出來，她被人欺負，他卻連信任都沒有過，「是，我就是被他們侮辱了，我肚子裡懷的是別人的種，我現在不但不會打掉，還要生下來，你滿意了吧」。
「你還跟我頂嘴」，卓少颺憤怒道：「幫別人生了一次還想再生，我告訴你，你休想，手術的事我會安排，你過幾天就給我做掉」。
「我不，我要生下這孩子」，天晴緊緊摀住自己的肚子，他怎麼這樣對她，對待他的孩子。
「你不做也得做，否則我馬上廢了你，坐這卓太太位子的人不是非你不可」，卓少颺冷哼的轉身「啪」上房門走了。
吵鬧過後，病房裡安靜下來，天晴彷徨的摸著自己的肚子。
她不懂，她上輩子究竟做錯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總是要這樣。
上次那個剛生下來就死了，而這個，還不到一個月，他的父親就要毀掉它。
為什麼他就是不相信，這孩子是他的，和他在一起後，她就再沒有第二個男人。
天晴埋在被窩裡哭著，直到天昏地暗的失去了意識。
期間意識迷迷糊糊，清醒了又睡著了，反覆幾次，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到了第幾天的晚上，梁媽在病床上守著她，餵她吃了幾口粥又吐了。
「傻孩子，你何苦這樣折磨自己，這都第三天了，你再不吃點，身體吃不消，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怎麼辦」？天晴自嘲的笑笑，「反正他都不認這孩子，他都沒打算要」。
「可畢竟還在你肚子裡，少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下回好好和他說說」，梁媽歎著氣說。
「他不會信我的…」，天晴瞥過頭去，流下一滴淚，闔上眼。
梁媽以為她睡著了，不好再喂。
原本只是裝睡，可很快就沒了意識又睡著了。
再次醒轉還是被說話聲吵醒了。
「少爺，算我求求你了，你就勸勸少夫人，她都好幾天沒吃一點東西，你看看好端端的姑娘家瘦的都不像話了，我是看不下去了」。
回答梁媽的是一片沉默，只片刻，天晴聽到病房門關上的聲音，屋內靜悄悄的，沉沉的腳步聲朝她靠近，她緊張的手心冒汗，尤其是當溫熱的呼吸落在她額頭上時，委屈、酸澀、傷心的眼淚從緊閉的眼角里流出來。
「你醒啦」，低啞的聲音竟帶著一絲絲疲憊。
天晴不睜開眼，將半邊臉埋進枕頭裡。
「果然是瘦了很多」，大掌不依不饒的撫摸著她臉頰，他的聲音格外的溫柔，「起來吃點東西吧」。
「你上次不是很喜歡吃三文魚餅嗎，我剛才開車過來的時候給你買了幾個，還有香蕉奶黃片，你平時最愛吃的零食…」。
他的語氣輕柔的像哄小孩，似真似假，似夢似虛。
天晴最受不住他這樣，忽冷忽熱，忽而無情，忽而絕情，他能前一刻讓你在天堂，下一刻就將你踢進地獄，或許她開始害怕他的溫柔，天晴將自己縮的更深了，「卓少颺，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不會打掉孩子的」。
「先吃東西」，卓少颺哄著將她抱起來。
「這孩子真的是你的，我沒有騙你，我那天沒有被楚絡和卓瑾笙碰，為什麼你就是不信我…」，她悶悶的啜泣起來。
「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你先吃點東西，喝口湯也行」，卓少颺拿出紙巾擦著她的眼淚，另一隻手扶起她的腰，見她始終閉著眼，只好餵入自己嘴裡，然後強行灌進她嘴裡。
剛觸碰到他唇，感覺到他傳過來的湯水，天晴想起他也這樣吻過那天那個女人，胸口一陣排山倒海的噁心，推開他，腸膽水都吐在地上。
「怎麼了，還沒好嗎」？卓少颺一彎腰接近，就被她狠狠推開。
「滾開，你別碰我」。
「你——」，卓少颺氣得面部僵青。
「我討厭你碰過其他女人的手再來碰我，噁心——」，天晴抹了抹嘴。
卓少颺臉色陰暗的沉了下去，二話不說捏住她下顎，頭一仰，狠狠將湯灌進她嘴裡。
「不要——唔——咳」，天晴被嗆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她好想吐，那股氣味叫他作嘔，可他灌的那麼霸道，讓她差點要暈死過去，好不容易等一切結束，她推開他，這會兒，連腸膽水混著眼淚都吐了出來。
「卓少颺，我恨你，恨你——」，天晴鼓著火紅的雙眼。
「我快要被你氣死了」，卓少颺大力將她抱進懷裡。
「你去找你情人啊，滾啊，滾——」，天晴使勁捶打他。
「好，好，我現在就去」，卓少颺放開她，站起身來。
「你混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天晴瘋了一樣的拿著枕頭砸向他，「我要和你離婚」。
「好，離婚，我下午就讓人準備離婚協議書」。
「卓少颺，你…」，天晴冰涼的看著他，眼淚一行行安靜的在面頰上流淌著。
「好啦好啦，別哭了，女人越哭越醜了」，卓少颺再次心疼的走過去抱緊她這會兒突然安靜了的身體，那清澈美眸裡的害怕讓他微微心痛的吻著她額頭，「傻瓜，我剛才騙你的」。
「我那天在公寓外面等了你們一整夜」，天晴呆呆的說：「我以為你生我氣，我在家裡等你，我去公司找你，人人都在笑我，我也覺得自己很可憐，可你卻和別的女人日日夜夜在一起，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殘忍，你要是鬧著玩玩為什麼要玩的那麼認真，你要是玩膩了，為什麼不早點說結束，是不是覺得我不夠淒慘，不夠絕望」。
「你現在不還是卓太太嗎，這是永遠也抹不掉的事實…」。
「我不要做卓太太，我要你愛我」，天晴喃喃的說。
「好，我愛你…」，卓少颺摸了摸她臉，倒了一碗清粥，吹著氣放入她嘴邊。
天晴望著他溫柔的眼神，她好久沒有見到他這樣對待自己了，她甚至以為他一輩子也不會再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了。
「乖…」，卓少颺耐著性子誘哄著。
她像個小嬰兒一樣聽話的吃了一口，卓少颺略微鬆了口氣，又餵了幾口，幾番下來，一碗粥也被她喝了的差不多了。
圓鼓鼓的美眸顫抖的看著他。
卓少颺心裡一陣細微的碰撞，放心手裡的碗，情不自禁的靠過去抱緊她，輕舒著氣，這個女人，這個笨蛋女人，總是讓他操碎了心，氣到爆炸，就算這幾天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也總是會想起她，他到底哪裡中毒了，會一次又一次的變得不像他自己，來哄著她，明明心裡該很氣很氣才對。
「少颺、少颺…」，天晴將他胸口的襯衫濡濕了一大片，「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去找別的女人，我只有你了，只有你…」。
「你說過讓我幫你生個孩子的，求求你要我生下這個孩子，它真的是我們的孩子…」。
卓少颺心痛的擰起了眉頭，嘴唇艱澀的張了張，說道：「我們還年輕，孩子的事可以慢慢來，你聽我說，你是我老婆，這是抹不掉的事實，將來能有資格為我生孩子的也只有你，可是這一胎絕對不能要，我們未來還有很多機會…」。
天晴慢慢放開他，透心涼：「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你一定要拿掉這個孩子，你怎麼能這樣殘忍，他是你的親骨肉——」。
「或許他真的是我的親骨肉」，卓少颺神色不變，「但也只是或許而已，這種事我不能冒一絲險，總之，手術的時間已經安排好了，就在後天上午」。
「我不答應，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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