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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6 攀上楚家(萬更) 文 / 二月榴

    宋凝久與楚辭的注意力卻並沒有在宋一瞬身上,她看著楚辭,彷彿也覺得有些不真實。

    「沒事的,別緊張。」楚辭只當她是擔心自己的父親,猶在安慰。

    也許是對他的信任讓她心裡有了踏實的感覺,所以她點了點頭。

    楚辭轉頭吩咐自己的助手,幫忙去買幾瓶水來,然後扶宋凝久坐到一邊的椅子上。此時此刻,也只有他還惦記著,她的腳是受了傷的。

    大約一個小時過後,手術室的門才被推開,穿著無菌服的醫生與護士一出來,宋氏姐妹以及楚辭加兩個警員都圍上去,緊張地瞧著主刀醫生。

    只見他摘下口罩,宣佈:「病人暫時脫離危險。」

    宋一瞬與宋凝久幾乎同時鬆了口氣,尤其是宋凝久,身體放鬆下終於站不住,腳不自覺地軟了下。幸好被身後的楚辭撐住,才沒有倒下去。

    「謝謝。」宋凝久低聲說。

    「傻丫頭,咱們之間客氣什麼。」楚辭笑著說。

    宋凝久聞言衝他笑了笑。

    楚辭先是安排她坐到一邊,然後打電話幫宋成軒安排了病房,又與兩個警員溝通了下。總之不管是院方還是警方都挺賣他面子的,所以一切都很順利。

    宋成軒被轉入監護病房,宋一瞬換了無菌進去陪同,宋凝久便只有守在外面。

    隔著外面的玻璃,可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宋成軒,這個印象中一向嚴肅,高大,又與自己有距離感的父親,此時臉上不但沒有絲毫血色,而且短短幾個月竟消瘦得如此厲害,可見打擊有多大。

    肩被一隻手搭上,她轉頭,竟發現楚辭竟還沒有走。

    「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的。」除了重複這句話,楚辭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瞭解她,所以知道即便那個家不曾給她真正的溫暖,善良如她,仍然是放不下自己的家人的。

    宋凝久點頭,因為不知道說什麼。

    「楚少。」他的助理再次回來,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他,然後還是不自覺地看了宋凝久一眼。

    楚辭接過,他面上有些嚴肅,轉身就走到另一邊等待。

    楚辭也習慣了他的冷漠,有些人就是這樣,面冷可是仗義,尤其他做了自己的副手多年仙鵬全文閱讀。

    「先喝點粥吧,照顧好自己才有力氣照顧家人。」楚辭說著將粥盒打開,裡面泛著米香瞬間就瀰漫出來。

    宋一瞬從病房裡出來,正看到這一幕。

    宋凝久聽到開門聲抬頭,與姐姐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

    楚辭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自然也看到了宋一瞬,便將粥放在一邊,站起身來說:「我還有點事,你趁熱吃。還有,你腳傷了,還沒好,不要走遠路。」他看了一眼宋一瞬,低頭對她又說一句:「我晚點再來看你。」

    宋凝久一一點頭。

    楚辭叮囑完,這才出去,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她那個姐姐不善。或者是看著那個宋一瞬與宋凝久頂著同一張臉,讓他有些不適應。

    宋一瞬脫了無菌服,宋凝久將沒打開的粥盒捧著迎上去,說:「姐姐,先吃點東西吧?」

    宋一瞬卻冷著臉,說:「我吃不下。」然後便出去了。

    宋凝久知道她猶在為白天的事生氣,看著關上的房門充滿歉意。

    楚辭出了病房,他的助手就站在走廊處等他,隨他一起乘電梯下去。

    封閉的空間裡,只有沉默的兩人。

    「楚少。」助手突然開口。

    楚辭轉頭看著他,仍然是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不過看起來似乎有話要說,並且不吐不快。

    「她是宋成軒的女兒。」助手說,語調雖然聽起來像沒有什麼波動的平敘,還是可以令人聽出他在提醒什麼。

    楚辭衝他笑了笑,說:「我知道。」彷彿並不在意。

    電梯叮地一聲打開,他率先出去。

    助手依舊的沒有多言,只是跟出去。

    ——分隔線——

    宋成軒的病情很嚴重,宋氏姐妹在醫院守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早姐姐就被宋恬一通電話喊走了,直到又到了晚上也沒有回來,便只有宋凝久在病房裡照顧。

    彼時,城市的另一端,靳名珩的別墅並沒有開燈,與外面的天色連成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院子裡亮著幾盞景觀燈,看起來極其清冷。

    靳名珩坐在吧檯前,手裡執著了杯酒。就在黑暗中品著酒。腦子裡不自覺地回想著他與宋凝久的回憶,唇角時而微彎,時而緊抿。

    很顯然,他在等她。

    但是當他面前的吧檯上擺了三個空酒瓶,時針超過了零點,外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靳名珩從身上摸出自己的手機,調出她的手機號碼,拔出去裡面傳來提示關機的機械女音,冷冰冰的,就像面對他的宋凝久。

    揮手,一下子將面前的酒瓶掃下去,玻璃碎裂的聲響在地板上此起彼伏。她沒有出現,他知道她就是還沒有絕望。

    宋凝久,她是不是真的想讓他將事情做絕?

    他在黑暗中站起身,儘管喝了這麼多酒,可是腳步還算穩健,沉穩。拿了車鑰匙出門,紅色的蘭博基尼駛出家門,穿越繁花迷眼的霓虹,一路駛向城南,最終停在一座舊樓前超級修復系統全文閱讀。

    側目,看著黑漆漆的樓道,視線昏暗中,那個樓道口像隻怪獸張開的血噴大口。

    其實要逼宋凝久他手段有得是,對付女人而已,他靳名珩沒有那麼君子,對她也不想講究什麼君子。可是真要動手的時候,想到她那張倔強的,或帶淚痕的脆弱臉龐,終究是沒有下去手。

    可是如今看來,他不狠下心,這個女似乎永遠都學不會聽話。

    他似乎真有些醉了,這會兒酒勁兒上來,眼前也有些恍惚起來。這時一輛出租車恰巧就停在了樓道口,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上下來,彷彿是看了他一眼,竟就那樣往樓道裡走。

    不理他?

    靳名珩當即他果斷推門下車,上前便拽住她的手腕。

    女人轉頭,目露詫異地看著他,問:「你幹什麼?」

    她下車就看到他的車了,紅色的蘭博基尼,這樣的車整個昕豐市絕不會有第二輛,她又如何認不出來?只不過不想自討沒趣,沒想到他會主動上前來糾纏。

    靳名珩動手扳著她的下巴,細瞧了兩眼,皺眉,問:「宋一瞬?」

    宋一瞬看他那個樣子,便知道他是認錯了人,而且身上的酒味頗濃,便嘲諷地問:「你以為是誰?宋凝久嗎?」

    靳名珩懶得跟她鬥嘴,放開她,退後一步,從兜裡掏出手帕來擦了擦自己手,問:「她呢?」

    他要找的是宋凝久,對她不感興趣。

    宋一瞬注意到他的動作,臉色自然是不好看。不過她隱忍著,嘲諷地說:「靳少的本事那麼大,何不自己去找?」

    靳名珩看著這個女人,那笑是毫不掩飾的惡毒,他說:「說得對,本少自然會找得到。」說完,轉身回車上。

    鬥嘴不是鬥不贏,只是懶得再跟她浪費口舌。

    宋一瞬看著他的眼神,生氣地跺了下腳。

    靳名珩上車後,腳下踩了油門,車子便從樓前竄出去。說來也巧,在他毀了婚的時候,卓越最近似乎也不是很順,不止被警方咬得緊,似乎做事太絕,也被別的幫派給盯上了。

    否則,宋一瞬哪還能過現在這樣的日子?

    她只要不興風作浪,看在宋凝久的面子,他也懶得再搭理她。靳名珩打了個電話,很快便知道宋凝久的去向。車子轉了個彎,便朝著市醫院開過去。

    相比起他的心心唸唸,宋凝久早就將他拋在腦後。別說發生了父親的事,就是沒發生,她會不會妥協都還未可知。趁著護士換藥,她從監護室裡出來。

    硬幣投進自動販賣機裡,拿了瓶水出來,給自己灌了口涼水。沁涼的液體順著咽喉流入食道,然後進了胃裡,並不十分舒服,卻還勉強可以解渴。

    抬手準備給自己灌第二口的時候,手卻被人攥住,她微驚,側頭,看到靳名珩的臉。

    「喝這麼涼,不怕傷胃嗎?」她照顧病人,肯定是沒有吃好的。如今的天氣已經轉涼,晚上都穿上風衣了,她空腹還喝涼水?

    宋凝久聽聞他嘴裡吐出這樣類似關心的話,還真挺意外的,不過並不領情,只用力拽回自己的手。

    靳名珩當然是沒有放開,兩人糾纏間,他被她壓在走廊的鉛筆上,被她喝了一口的水掉到了地上,水灑了一地領主威武。

    「靳名珩,你放開我。」宋凝久氣急敗壞地說。

    靳名珩自然是不會聽她的,只是將她的手舉高過頭頂壓在牆壁上。身子相貼,他身上的溫度透過彼此的衣服傳來,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濃重酒味。

    「你喝酒了?」她問。

    靳名珩卻並沒有回答,因為答案是鮮而易見的。他的手伸到她的面前,骨節分明的指節上掛著一串鑰匙,問:「為什麼沒有來?」

    宋凝久別過頭,說:「我爸病了。」

    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宋成軒沒病,她就真的會去嗎?且不說自己對他沒有感情,她宋凝久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怎麼就甘心沒名沒份的跟著他?

    雖然,他是以要挾為名。

    靳名珩卻不容她逃避,手捧著她的臉頰讓她面對自己,手摩擦著她的唇色,問:「那麼小久兒,你爸如果沒病,你是不是今晚就會回到我身邊來?」

    他的表情認真,神色溫柔,那平時淬笑的眼眸此時如霧靄一般瞧著她。雖然沒有往日慵懶、迷惑人的神色,卻彷彿更加的盅人。

    宋凝久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頭彷彿是急跳了一下,被壓住的手掙扎了下,說:「你喝醉了就回家去,別在這裡耍酒瘋。」

    她還要照顧病人很累,而且自己父親如今這樣是誰害的?難道他還要指望她對他感激涕零。

    靳名珩卻仍壓著她,他雖然身形消瘦頎長,可是力氣卻不少,塊頭也很重。他彷彿是真的醉了,臉埋在她的頸間,吸取著她身體裡散發出來的清香,喃喃道:「可是我在等你,你一直都沒有來。」

    那口吻就像個委屈的孩子,絕對與昨天強迫她的男人形成強烈的反比。

    宋凝久也不知自己心頭為什麼亂,總之就是用力推開他。卻被他捧住頭,唇封住她的唇。

    這個吻並不若平時般狂狷,卻也不容拒絕。他從肆虐隨著她失去反抗,動作終於漸漸溫柔。就在宋凝久以為自己今天又要逃不過之時,他下巴卻壓在她的肩窩睡著了。

    此時此刻如果宋凝久面前有面鏡子,她一定會看到自己無奈的表情……

    ——分隔線——

    彼時

    宋一瞬與靳名珩在樓道口分手後回到家,便倒頭睡在床上,一晚上翻來覆去都是靳名珩捏著她的下巴來回瞧著,最後皺眉,問:「宋一瞬?」那眼神中帶著失望與嫌棄。

    然後又是楚辭,他攙著妹妹,如呵護珍寶似的護著她,溫柔體貼地幫她打開粥,那俊毅的容顏在冒著裊裊的煙氣中含著笑的模樣。

    最後乾脆坐起來,生氣地將身上的被子擰著扭成幾個團,嘴裡啊啊叫著,不甘心,並充滿恨意。

    清晨,陽光透過窗子充盈整個屋子,很晚才睡著的宋一瞬,此刻被子蒙頭還在沉睡。手機嗡嗡的震動在床頭櫃上打著轉,鈴聲吵人地響了許久,她才伸手接起。

    「喂?」聲音裡仍然帶著睡意。

    「一瞬啊,你不是說中午約了陳廳長,你怎麼還在睡?趕緊起來準備一下啊。」那頭傳來宋恬催促的聲音。

    宋一瞬聞言睜開眼睛,看看表,睡意也一下子就沒了,答著:「好,我馬上來。」一邊說著一邊從床上爬起來,開始梳洗打扮。

    「一瞬啊,要不要我陪你去啊風流小農民。」宋恬口吻裡還是帶了些疑慮。

    畢竟那個陳廳長,聽說是個挺好色的老頭子。她的侄女長得漂亮又年輕,她還是擔心她會吃虧。

    「不用了姑姑,我有分寸的,你不用擔心。」宋一瞬回答。

    「那好,你自己小心點,如果他真的太過份,你就直接脫身回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宋恬叮囑。

    「知道了,姑姑。」她應著掛了電話。

    拉開小衣櫃,裡面滿滿當當地填著她從宋家搬來的衣服。雖然嫁入靳家的夢是破碎了,她又與宋凝久不同,打小就沒住過這樣的地方。

    不過她懂得,現在的她必須要適應這樣的生活,只有調整好自己,才有翻身的機會。

    從一堆衣服中挑了件酒紅色的長裙,網狀絲襪,足登十幾公分的高跟長靴。她本來就高挑,身材極好,這身打扮自然是很惹人注目。

    她將長髮束起高高的馬尾,露出整張精緻的臉,以及弧度優美的頸部。看著鏡中映出的自己,手慢慢摸上自己姣好的臉頰。

    自婚禮那天,她的艷照被曝光後,她還是第一次打扮得這樣艷麗。想想前些日子,自己都恨不得自己是透明的,消失在大眾的視線內,那樣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

    她湊近鏡面,看著裡面的自己。她覺得她宋一瞬就該是現在這個樣子,受大眾矚目,驚艷,而不是猥瑣、鄙夷。

    等著吧,宋凝久雖然認識很多人,但是她會讓父親知道,對宋氏有助益的仍然是自己,而非她。

    拎了包出門,腰桿故意挺得直直的,下巴高抬,一路引來許多人的側目,當然,都帶著微微的訝異。她唇角掛著笑,彷彿仍然是那個宋家的大小姐,並且更不可一世。

    在街邊打了輛車,報了酒店的地址,早早來到包廂,將外面的大衣脫了,便坐在座椅上等待。

    時針從中午十二點一直慢慢向後移到三點的位置,她臉上自信的神采慢慢變得焦急,最終拿出手機給那位陳廳長打電話。但是即便接通了,那頭也是故意不接,將她的耐心磨光,臉上露出慍色。就連進來問是否上菜的服務員,看到她的臉色也嚇得趕緊退了回去。

    宋一瞬握著機身,恨得起身要走,可是想到醫院裡躺著的父親、母親。她拎起包的動作又停頓了下,想想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便咬牙,又開始重新拔打電話。

    「喂?」許久,那頭終於是接了電話,不過聲音刻意的壓低,並且帶著不耐煩,而且背景還很吵雜。

    「陳廳長,我是宋一瞬,咱們今天中午約好吃飯的,你還記得吧?」她強壓著火氣,很客氣很客氣地問。

    「喲,真不好意思。我這邊還有許多事要忙,今天怕是不方便了。」那頭敷衍地說,一聽就沒什麼誠意。

    「沒關糸,不知道陳廳長晚上有沒有空呢?或者明、後天?給我具體時間,我們再約?」宋一瞬又問。

    「不好意思宋小姐,我還有別的事要忙,就先這樣。」那頭說完,很果斷地掛了電話。

    「哎,陳廳長,陳廳長。」宋一瞬只有在這邊徒勞地喊著,最後氣得差點摔了電話。

    這時服務生又走過來,看到她的臉色也是不敢說話,可是又不得說,只好硬著頭皮請示:「小姐,您看菜還上不上?」

    宋一瞬瞪著添堵的她,此時此刻真是吃了她的心思都有,卻不得不壓制著,冷厲著噪音說:「結帳媽咪17歲:天才兒子腹黑爹。」

    服務員就頂著她那利箭似的目光上前,接過她手裡的銀行卡,趕緊就溜出去了。

    宋一瞬此時哪裡還有來時的模樣,在包廂裡平復了很久心緒,才維持著一貫的優雅出去。她宋一瞬即便是敗,也不能別人看出來。

    高跟鞋踩著緩慢的步子穿過走廊,地上鋪的厚厚地毯吸噬掉了大部分腳步聲。她剛剛拐過角,便看到一群人從某個包廂裡出來,其中被簇擁的人便是她今天要宴請的陳廳長。

    大庭廣眾之下,他自然沒有私下表露的猥瑣。身著一套灰色的正統西裝,摻雜著白髮的頭型也梳得一絲不苟,就如在媒體前的嚴肅公正的公務員形象一樣。而他身邊的其中一人,便是楚辭。

    兩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進了電梯,她方回過神來,趕緊跑到另一個電梯前,按了鍵追下去。

    她追到酒店門口的時候,那位陳廳長的車子正從酒店門前劃出去,要堵也已經來不及。其它人向楚辭告辭,都在門口分了手。

    楚辭原本是要回去地下停車場的,因為聽聞到有急促的腳步聲,抬眼,就瞧見一臉焦急的宋一瞬朝這邊奔過來。

    那張臉很是明艷,尤其是多年自己刻在心上的容顏,所以他不自覺地停了腳步,並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宋一瞬自然也是瞧見了他,被那樣一雙似會說話,又隱含了諸多情感的眸子注視,她想忽視都難。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了半秒,她目光移開,快速往酒店門口掃了一圈,並沒有那個陳廳長的影子。

    「楚先生,陳廳長呢?」她走上前,問。

    她一開口,楚辭就眉頭微皺了下,問:「您是凝久的姐姐?」

    在他用那樣的目光瞧著自己的時候,宋一瞬便知道,他不是在看自己。不過這個稱呼還是令她有些不舒服,因為打小人家都指著宋凝久問,這就是你的妹妹。或者別人介紹,都指著宋凝久說,她就是宋一瞬的妹妹,而從來都沒有人說,她是凝久的姐姐。

    不過她還是將那點不舒服壓了下去,揚起唇笑著點頭,說:「對,凝久是我的妹妹。」

    這樣的回答本也沒有什麼不對,可是卻令楚辭覺得怪怪的。不過得到自己想要證實的答案,楚辭也就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只問:「宋小姐找陳廳長,是因為宋氏的事?」

    宋一瞬點頭。

    因為突然意識到,他也是在檢查廳裡工作的,又對宋凝久有所不同,或許可以利用。便說:「楚先生,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談一談?」

    楚辭看著她,因為不明白她打什麼樣的主意。

    「我看得出來,你很關心舍妹。關於舍妹的一些事,想跟楚先生談一談。」她說,笑得真誠。

    楚辭猶豫了下,大概還是抵不住宋凝久三個字的誘惑,所以點了頭。

    兩人也沒有出酒店,就去了十七層的咖啡廳,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兩人點了咖啡,待侍者走開,他看向坐在對面的女子,開門見山地說:「宋小姐有話,不妨就直說吧。」

    宋一瞬聞言笑了笑,說:「楚先生果然很關心舍妹。」

    楚辭也笑了笑,神色溫和,說:「不瞞宋小姐,我小時候就住在你們家老房子的樓下,與宋奶奶是鄰居,所以從小便將凝久當成妹妹。」

    宋一瞬聞言笑了,看著楚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就只是妹妹嗎?」

    楚辭聞言也笑,笑得模稜兩可無盡劍裝。

    他說:「宋小姐,我不瞞你。令尊及宋氏公司的案子是我在負責,凝久與我從小的關糸不錯,有些方面你可以放心。」

    只是這個放心,她還是聽得出來有底限。

    宋一瞬故意歎了口氣,她說:「楚先生,你誤會了。我知道你有你的為難,我也斷不會因為你與凝久的交情,就為難你什麼。」

    「我今天約你過來,主要是因為凝久的事。」

    「凝久怎麼了?」楚辭果然被她調起胃口。

    宋一瞬看著他,眼睛裡雖然含笑,卻掩不起算計的光芒。她卻又故意露出愁容,問:「楚先生既然負責我們這們宋氏的案子,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靳名珩?」

    簡直是廢話,怕是來過昕豐市的人,就沒有不知道這三個字的。因為他不止在昕豐市出名,更是大眾媒體前的寵兒,怕是全國的觀眾都認識,楚辭又豈會不知?

    只是楚辭不懂,她明明在說宋凝久的事,又如何牽扯到靳名珩?

    宋一瞬的目光落向窗外,臉色帶出愁容,便將宋凝久代替自己與靳名珩訂婚,被迫與他糾纏的種種都講述了一遍。當然,口吻裡她與宋家滿是無奈,宋凝久也是不甘願。

    她很懂得拿捏說話的技巧,越是半掩半露,欲言又止,越是引發諸多猜測。

    而楚辭聽了整件事之後,且不論誰對誰錯,單就宋凝久經歷的一切,都夠他滿臉震驚。

    「楚先生,我說的句句屬實,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查。我相信,當初應該有許多蛛絲螞跡可以追尋。」宋一瞬最後說。

    楚辭不是不信,這樣的事,他相信宋一瞬應該不會說謊。如果說謊的話,很容易就可以被揭穿。他只是震驚,震驚宋家居然也可以這樣對待宋凝久。

    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心不自覺地在微微發疼,為了宋凝久。

    「楚先生,靳名珩事到如今仍是不肯放過凝久,甚至不惜以我爸來威脅,讓凝久與他在一起。」她頓了下,說:「我知道,凝久是不願意的。你們既然從小認識,我不求你能救我爸,只求你救救凝久,幫她離靳名珩那個惡魔遠一點。」

    她說了很多,離開的時候楚辭一直都沒有說話。可是宋一瞬知道,楚辭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宋一瞬走後,楚辭一直就坐在那裡,可能因為一時無法消化宋凝久這一年來所經歷的一切。他一直以為她在宋家不受重視,哪怕心裡壓力大,總還是平安的,卻沒想到會受這樣的苦。

    靳名珩那個人,他不算認識,只是在聚會時偶爾碰過面。昕豐市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的風流坦坦蕩蕩,簡直可以說到了肆意而為的地步,根本不在乎世人的眼光。

    而凝久,他的凝久,怎麼能與那樣的人聯糸在一起?

    ——分隔線——

    彼時,靳名珩是從醫院裡醒來的,醒來時頭疼欲裂。不過多少還有些記憶,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醫院裡。看著自己躺的病床,說明宋凝久並沒有將他扔在外面,他還是較為滿意。

    下床,嫌棄地看著身上起褶的襯衫、褲子,將外套搭在手臂上,然後出門去找宋凝久。

    她父親的病房很好找,門口還站著兩個穿警服的警員爆笑:魔獸寶寶貪睡娘親。兩人顯然也認識他,不敢阻攔。

    他站在監護室外,透過玻璃窗看了一下。宋凝久穿著無菌服守在昏迷的宋成軒身邊,像是困極了,正在打瞌睡。看著她這麼辛苦地照顧著宋成軒的模樣。

    他皺眉,有時真的不懂,她的父親對她並不好,她卻仍可以這樣無怨無悔地回報。轉頭想想,如果她不是這麼善良,也許她就與別的女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正想敲窗喊她出來,身上的手機便響起來。

    「靳少,今天與香港那邊有個重要視頻會議。」助理打電話提醒。

    靳名珩聞言抬腕看了看表,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便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停頓了下,轉頭看了眼睡著似的宋凝久,那一臉的疲憊,想來早飯都沒有吃,便吩咐:「給我去買份早飯,送到醫院來。」

    宋凝久照顧了宋成軒一夜,醒來時靳名珩已經走了,只有他的助理送了份早餐過來,熱騰騰的粥很是誘人食慾,她接了,卻只是擱在一邊,始終沒動。

    宋成軒是中午的醒來,經過醫生一糸列的檢查,被轉出監護病房,安排進了普通病房。這其間宋成軒像是醒過,不過一直還是不太清醒。

    真正清醒過來時卻是接近下午五點的時候。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宋凝久是喜悅的,喊著:「爸?」

    宋成軒迷茫的眼眸漸漸清晰,直到瞳孔裡映進宋凝久的臉部輪廓,嘶啞著聲音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水。」

    宋凝久趕緊去倒了水,伺候他喝下去。

    乾澀的嗓子經過溫水的潤澤,終於舒服了些許。目光重新落回宋凝久的臉上,瞧了半晌才遲疑地問:「你是凝久?」

    宋凝久點頭。

    宋成軒抬起手,慢慢摸著她的臉頰,問:「你怎麼回來了?」

    宋凝久還是有些不適應他這樣煽情的舉動,不過她猶沒有躲開,回答說:「對不起,爸,我不知道家裡發生了這麼多事。」

    想到家裡那些事,宋成軒閉上眸子,說:「無妨。」

    小女兒是跳舞的,從來不關心公司的事。而且當初是他執意要她從靳家出來,換一瞬回去,所以落到這樣的結果,他不能怪她。

    「凝久啊,回去吧,好好跳你的舞,家裡的事不必管。」他說,臉上因為剛剛動過手術的關糸,一點精神和血色都沒有。

    「爸?」宋凝久喊他。

    宋成軒能做到的也只是這樣,在他看來這樣做已算人至意盡,所以並沒有說別的話。

    這時病房門口,宋一瞬通過門板上安裝的堅條玻璃,正看到父親摸著妹妹臉頰的一幕,在那裡站了一會兒。直到兩人都沉默下來,才舉手敲了敲玻璃。

    宋凝久轉頭,看到姐姐站在窗前,示意她出來。宋凝久便放下水杯,開門出去了。

    「你回去休息吧,爸由我來照顧。」宋一瞬說。

    也許是因為下午剛剛與楚辭的談話,讓她有了別的打算,所以對妹妹的態度也好了些。

    宋凝久點頭,與姐姐交接過後,她拎了包出來。昨晚因為照顧了宋成軒一晚上,也沒有休息好,這會兒頭暈暈的。她這邊剛出了醫院,靳名珩便已經駕車過來。

    兩人,算是擦肩而過重生超級帝國最新章節。

    宋凝久回到家,自己煮了點粥,簡單地吃了點,然後便躺在床上睡了一會兒。再睜開眼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床頭調成震動的手機有幾通未接電話,都是是靳名珩的,她並不想理。她直接關了機擱回床上,起床,將回來時煮的粥熱了熱,自己勉強吃了一點。

    拎了包出門,卻見楚辭不知何時站在自己家門口,倚著牆,吸著煙,像是等了好久。他聽到開門聲轉頭,目光正好與她相對。

    「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不喊我?」宋凝久問。

    楚辭卻並沒有回答,只是瞧著她,只是瞧著,用那樣略帶複雜的目光,令宋凝久覺得莫名其妙。

    「你怎麼了?別嚇我。」宋凝久問,直覺,他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一般。

    楚辭看到她也跟著緊張的目光,彷彿意識到自己好像嚇著了她,便收斂了自己情緒,故意揚起笑來說:「餓了吧?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宋凝久掀唇,本來想說自己吃過了,不過感覺他像有什麼事似的,終究還是不放心地點了頭。

    楚辭見她答應很是高興,便帶她下了樓,彷彿知道她急著去醫院照顧宋成軒,所以他特意選了離醫院較近的飯店。拿過菜單,點的也都是她喜歡吃的食物。另外又叫了一些菜,讓她走時給醫院裡的爸爸及姐姐帶著。

    「楚辭,謝謝你。」宋凝久說。

    她說得很真誠,因為就在此時此刻這樣的境況下,還有人這樣掏心掏肺地對她,都會讓她覺得心裡暖暖的。

    「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總是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不閒見外嗎?」楚辭說。

    他身上總是有一種很乾淨的氣質,人又溫和,就算他也曾過那樣年少輕狂的歲月,仍可以給她帶來安全感。

    她唇角彎了彎,便沒有再說什麼。

    楚辭看著她唇角的笑,覺得這次見面後,她似乎是變了一些。如果不是宋一瞬與他說了她與靳名珩之間發生的那些事,如果他不知道她曾遭受過什麼,他還真覺得她變得比從前更開朗。

    可是此時此刻她那唇邊的笑落在他的眼裡,卻只會令他覺得更心酸。

    「楚辭,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宋凝久卻總覺得他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讓她不明所以,所以也感到更加不安。

    「沒什麼,吃飯吧。」楚辭對自己所知道的都絕口不提,只暗自發誓以後要對她好。

    他正在忙著給她布菜,這時餐廳門口又有三個人走進來。一位年紀稍長的女人,打扮入時,雍容華貴。年紀較輕的一對男女像是夫妻,男人也就三十多歲,一身休閒商務套裝。挽住他臂彎的女子身材嬌小,打扮時尚,長相甜美。

    一看,便是來這裡家庭聚會。

    三人目光在餐廳內掃過,似是正在找預訂的位置,年輕男人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到這一桌便停頓了下來。

    「媽,你看那是不是二弟?」男人問,神情間還是有些詫異的。

    年紀稍長一些的夫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自然也是看到了兩人。

    「我說家裡無論怎麼給他介紹對象也不同意呢,敢情是自己談了。」年輕的妻子笑著看楚辭給宋凝久布菜的樣子,開口。

    「別胡說,也許只是正常的工作關糸吞天決。」丈夫彷彿比較謹慎。

    印象中,這個弟弟對感情的事比較悶騷,別人家剛有點小火苗出來,被自己妻子一攪就沒了。

    「切,正常的工作關糸會這個時間在這個地點吃飯嗎?」妻子不贊同地睨了丈夫一眼,然後擅自做了決定地說:「既然遇到了,我們就去打聲招呼吧。」她這個做嫂子的倒是很熱心。

    「你別嚇著人家姑娘。」楚辭的母親開口,無奈大媳婦已經去了。

    「我說二弟,有了女朋友也不告訴嫂子,還害我一頭熱的到處找人張羅,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楚家嫂子站在兩人餐桌前,看著楚辭一副問罪的模樣。

    楚辭抬頭,看到女人的臉,然後目光後移,瞧見自家母親、以及哥哥都相繼走過來。眼神中同樣的微詫,只不過又似乎與宋凝久相處不同,瞬間就顯得內斂起來。

    「媽,大哥,大嫂。」他起身一一喊人。

    宋凝久也沒料到會遇到他的家人,也趕緊站起來。

    「別拘束,我們也是來吃飯的,沒想到會遇到你們。一起吃,不介意吧?」這位大嫂自說話話,已經很不見外地拉張椅子坐下來。

    本來就是楚辭請客,宋凝久自然是不會說什麼。楚辭趕緊給自己母親拉了張椅子,請她坐下。而楚家大哥則挨著自己的小妻子坐下。

    服務生馬上過來,楚家大嫂拿著菜單就是是一通點,看得出來對家裡人的口味都很瞭解,最近還不失客氣地又問了楚辭與宋凝久一句:「你們夠嗎?還有沒有想吃的,讓他們一併做了?」

    宋凝久搖頭。

    楚家小嫂子便將菜單合上,交給服務生說:「暫時就這些吧。」

    服務生便應了聲出去了。

    楚辭的母親自始自終都沒有說什麼話,開始是怕這樣冒冒然的過來,嚇著人家姑娘。畢竟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兒子與女孩子約會。

    可是坐下之後,認真瞧了這女孩兩眼,開始覺得面善,皺眉一想,這張臉不正是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宋家的女兒?

    「您是宋氏公司的宋小姐?」她彷彿猶不敢置信,所以小心地求證著,但是緊擰的眉頭已經透露出不贊成。

    「對,家父寧成軒。」宋凝久回答。

    雖然她家現在正是風口浪尖上,便是她是宋家的女兒就是宋家的女兒,這點不可辯駁,所以她坦然承認。

    「媽,她是宋家的小女兒,叫宋凝久。」楚辭卻快速地補了一句。

    大家雖然都沒有明說,但很顯然,都明白他句話要表達的意思。只是楚母聞言,臉色並沒有變得很好。

    彼時,靳名珩與一群發小吃完飯,在包廂外分手。站在二樓的護欄旁只是不經意的往下瞧了一眼,便將這一幕收入眼底,腳步也便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跟在後面的秦朝差點就撞上他,正想抱怨,抬眼就瞧見他望著樓下出神,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瞧見了楚辭一家及宋凝久,不由驚訝道:「這不是宋家小女兒?」

    靳名珩聞言皺眉看他,因為意外於他也能一眼分辨出宋家姐妹。

    秦朝卻猶不自知,只唇角露出諷刺的笑,說:「怪不得本少想養著她,憑她家現在這個處境還不同意,原來是攀上了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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