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6章 1300萬？ 文 / 午夜濃茶
劉師傅笑著說道：「行啊，那就擦一擦。」
顧迪一笑，挽起袖子，拿著電砂輪就擦了起來，按照師父肖老爺子的教導，擦石要順著松花擦，反方向擦的話，一準兒擦壞。
上面那條蟒帶他不指望了，看得出來，蟒帶只是附近有點綠色，根本就沒往裡面滲透。
他全神貫注的擦起來，趙大海和宋傑幾人又不說話了，現場只剩下砂輪摩擦石皮發出的「滋滋」聲，聲音有些刺耳，彷彿在考驗幾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看看差不多的時候，他關掉了電砂輪，用早已準備好的清水仔細清洗著剛被砂輪打磨過的擦口，看了看，一團白霧又顯現了出來，他打開開關，繼續沿著四周小心翼翼的擦起來。
十分鐘後，一層菲薄的石頭被擦開，掉到了地上，接著，松花消失了，白霧散盡，取而代之的是一層瑩瑩的綠色，光鮮照人，和蟒帶上的綠色顏色完全一致。
一直提心吊膽的顧宸這時候走上前來，欣喜的笑道：「哈哈，終於見綠了，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切漲了？」
顧迪點點頭道：「漲了，幾乎可以肯定，大漲！」
趙大海一直在旁邊觀察著顧迪的動作，他現在可以肯定顧迪是個解石老手，小伙子有幹勁兒，動作流暢，若是換個老師傅來擦石，也不見得比他利索多少，他眼中欣賞的神色越來越旺盛了，這廝心說，一定要和顧迪處好關係，這年輕人，將來的前程不可限量。
劉師傅看了眼，說道：「繼續擦，再往裡面擦一下，如果沒有綠的話，就切一刀。」
老手就是老手，看的太精準了，顧迪之所以能把翡翠毫髮無傷的擦出來，仰仗的是眼中的涼氣能把毛料看透，才不至於破壞了翡翠的完整性，而劉師傅就全靠經驗了，他點點頭，繼續埋頭苦幹起來。
這期間，聽說宋傑店舖裡有人解石，陸續有商客趕過來圍觀，大家很有默契的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顧迪專注地擦石。
顧迪底氣十足，因為這塊毛料再往下擦就是塊完整的翡翠了，現在距離出翠已經不遠，只要加快擦石的速度，就會將翡翠完全剝離出來。
從他的角度上，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綠色越來越濃郁了。
半個小時後，顧迪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扭頭問劉師傅道：「老人家，要不，再切一刀？」
劉師傅一直在觀察顧迪的動作，連他都不得不佩服，這位年輕人眼光太精確了，繼續往下擦，顯然也是徒勞了，沿著第二道橫線切一刀下去，另一個切面上出綠的可能性非常大，劉師傅笑著點點頭，說：「好，切上一刀，出霧了再擦。」
「噯！」顧迪微笑著答應了一聲，將毛料搬到解石機上固定好，看準了橫線，穩穩落刀，「喀嚓」一聲後，毛料再次被一切兩半，一團白霧露了出來。
劉師傅笑得皺紋都咧開了，「呵呵，不錯不錯，手起刀落，利索！繼續擦吧，估計再往裡擦進去兩公分，就會有綠出來。」
顧迪答應道：「好的，您擎好吧。」
這次的動作就比較熟練了，依然是沿著松花外圍擦，數分鐘後，碎屑橫飛，顧迪用涼氣觀察了一下，馬上就接近翡翠的邊緣了，他立刻停了下來，拿起地上的砂條，一點點往裡面打磨，動作前所未有的小心謹慎。
在擦面上淋了一點水，剛剛被擦過的擦面上，大約兩公分寬的綠像要流出來一樣，耀人眼球。
眾人已經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球等著看他擦石的結果。見到出綠了，現場的氣氛頓時沸騰到一個極點。
「漲了，擦漲了！」
「哇！好綠啊！高冰種料子，老朽好久不曾見到過了。」
已經有人喊了起來。
「外瑞古德！漂亮……」中年還夾雜著西洋話和鷹語。
顧迪笑著看了看眾人，繼續操起傢伙準備將翡翠從毛料中全部剖出來，這時候，有人報價了：「小伙子，且慢！」
抬頭看了眼說話的人，只見一個黑臉漢子笑瞇瞇地走到他面前，顧迪問道：「這位先生有事麼？」
黑臉漢子說道：「小伙子，別擦了，我出500萬，收購你手中的料子，怎麼樣？」
圍觀的玉石商人們一個個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顯然是對黑臉漢子趁火打劫的做派不屑一顧，這些人誰都不傻，都知道毛料解到這種程度裡面是塊整翠無疑了，其價值之高，根本不用去猜。而黑臉漢子見解石的是個年輕人，便起了趁火打劫的心，說到底，還是欺他年輕，啥也不懂，才有了低價購買，賺取高額差價的心思。
顧迪微微一笑，問道：「貴姓？」
黑臉漢子愣住了，喃喃說道：「呃……姓古，古明偉。」
顧迪又問：「貴庚了？」
黑臉漢子一下就明白過來，敢情這小子拿自己打嚓呢，那意思不言而喻，分明是嘲笑自己都這麼大年紀了還人事兒不懂！人家把自己的那點小心思看的明明白白的，這讓他一時間羞愧難當，老臉騰地就紅了起來。
週遭的眾人哄堂大笑，這小傢伙有點兒意思，明明是拒絕人家，還不明著說，偏偏將他的面子剝下來再讓他自覺難堪，這套羞辱人的手段玩的忒溜兒。
黑臉漢子哈哈一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碰上個行家，成，你接著解，切開後我再開價！」他倒也光棍，見顧迪流露出不賣的意思，便閉口不言了，老老實實站在一邊，等待著顧迪將這塊翡翠全部解開再說。
顧迪倒是對他好感加深，雖然說他剛才的意思不太光明磊落，但是在商言商的道理顧迪還是明白的，商人重利，古往今來都是如此，以小搏大在商界中屢見不鮮，正如他所說，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花小錢辦大事，才是商人的行事準則。
現在只是擦出了兩塊綠，如果全擦出來，可以預見到，價格就會扶搖直上，呈幾何倍數的噌噌往上漲，如果趁自己還沒完全解出來就將之拿下的話，僅是差價，就能賺個盆滿缽肥。
但是，這黑臉漢子古明偉能屈能伸，眼見得招數失了敗，還能心平氣和的站在一邊等候自己解石，並且要等到自己將翡翠弄出來後再開價，說明他看重利益的同時，還是有一些做人的良知的。顧迪知道，若是換成涵養一般的人，聽了自己連嘲帶諷的一番話，怕是早就拂袖而去了。
顧迪禮貌的衝他笑了笑，這笑容中多少帶了點歉意，古明偉也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脾氣，對顧迪剛才跟他說的話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回了他一個笑容，說道：「繼續吧，不要受到影響。」
「好！」
顧迪答應著，又賣力的擦起來。
擦石絕對是個體力活，年齡大的解釋師傅，要從這麼大的一塊毛料中取出翡翠來，也得花差不多半天時間，饒是顧迪年輕力壯，也用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完成了一半。
擦了把額頭上冒出的汗，他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擰開瓶蓋猛灌一口，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活動了一下酸疼的手臂，換個地方，繼續擦石。
但結果卻令人覺得不確定起來，他擦出的方位上白花花一片，別說綠了，連霧都沒有一絲。
眾人驚呼：「怎麼？擦垮了嗎？」
「難說，這塊毛料，出滿綠是不可能的，但擦口沒有擦出綠來，價格就要大打折扣了。」
「做人不能太貪心，否則早晚得吃虧。」
還有人幸災樂禍。
顧迪不為所動，微笑著繼續擦石。
顧宸受不了他們的聒噪了，眼睛一瞪，就要發作，好在趙大海及時拉住了他，說道：「兄弟，出來闖蕩，什麼人都得見識一下，看清楚他們的嘴臉就得了，犯不著跟他們生氣。」
顧宸點點頭，站在旁邊生悶氣。
顧迪不以為意，越干越起勁兒了，通過涼氣他觀察了一下，別看這地方暫時沒有玉，再往裡面擦一下，絕對能擦出綠來，距離出翠的地方也只剩下兩公分不到了。
胳膊酸疼，顧迪低頭送過去一股涼氣，酸脹的感覺立刻消失了，這個功能是顧迪無意中發現的，涼氣居然能消除疲勞，當時發現後，顧迪很是興奮了一陣，如今看來，效果相當不錯。
不知不覺的，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似乎永遠不知道滿足的顧迪再次停下手，拿著毛料仔細觀察起來，他都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停手了，反正已經麻木了，不過這一次擦石的結果很令他滿意，那蘋果一般誘人的綠色晃得他睜不開眼。
「不是吧？又漲了！」
「這小伙子運氣不錯啊，這次擦出來的面積顯然比上一個地方大多了。」
「呵呵，毫無疑問，價值連城了！」
現場一片讚譽聲。
趙大海問宋傑道：「兄弟，你感覺怎麼樣？」
宋傑心說，我感覺牙花子生疼，不過他也不得不對顧迪另眼相看，單單是這份淡定，他的同齡人就跟他沒辦法想比。
「不錯，是個好苗子！」宋傑讚道。
趙大海哈哈一笑，道：「那是，我發現的嘛。」這貨倒是一點都不謙虛，顧宸撇著嘴朝他看了一眼。
插上電源，顧迪拿著電砂輪仔細地將最裡面的一層沙皮打掉，一塊拳頭大的翡翠就全部展現在大家眼前了。
大家伸長了脖子往裡面看去，已經有人按捺不住主動出價了：「小伙子，考慮一下，900萬，給我吧。」
「900萬你就想拿走，門兒沒有啊，糊弄傻小子嗎？1100萬，我要了。」
有人出價，必然有人抬價，這一行就是這樣，由於這幾年緬甸政府對玉石出口做了諸多限制，使得中國這個緬玉最大的輸出國貨源緊缺，翡翠的價格自然就一個勁兒的往上竄。
「1150萬，怎麼樣？考慮一下？」說這話的是古明偉。
顧迪笑了笑，並不接茬。
顧宸有些沉不住氣了，眨眼間這價格就翻了無數倍，怎麼自己這傻兄弟還不為所動啊？他拿眼角瞭著顧迪，那意思是，差不多就趕緊賣吧，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顧迪彷彿沒看見一樣，還是笑瞇瞇的不說話。
「1300萬！」說這話的是那個老外，他這一開口，現場頓時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