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6章 紛亂的解石現場（中） 文 / 午夜濃茶
顧迪笑了笑，顯然是對古明偉的話持懷疑態度。他心裡想著，商人以利益為先的大原則不會改變，如果沒有令你垂涎三尺的利益，你會起個大早來這裡等著嗎？答案不問可知。
古明偉看著顧迪似笑非笑、不置可否的表情，笑著問道：「怎麼，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顧迪說道：「你想多了，只不過對你的動機有些懷疑。」
古明偉為顧迪的坦誠哈哈大笑起來，他伸出大拇指，讚道：「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小顧，了不起！」
顧迪笑道：「古先生謬讚了，我也就是有點膽子罷了，不值一提。」
葉詩怡接茬說道：「膽子這個東西，可不是每個賭石人都具備的，顧先生這麼說，倒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今天說出來，跟大家分享一下。」
顧迪笑瞇瞇的望著她，說道：「葉小姐請講。」
葉詩怡擰開兩瓶礦泉水，分別遞給顧迪和古明偉，自己又打開一瓶喝了一小口，扣好蓋子後說道：「記得那是我剛入行不久的時候看到的一個情景，一群巴基斯坦仔被一個中國玉老闆臨時僱用，老闆賭垮了，手裡的石頭等同於廢料，他想把石頭分成好幾塊，然後碰碰運氣，能賣多少算多少，事實上他也這麼幹了。
他對幾個巴基斯坦仔說，每塊石頭賣5萬塊錢我就滿足了，至少少受一些損失，你們各自拿上一些，賣的價高了拋去本金剩下的全是你們的。巴基斯坦仔們二話不說，拿出去就喊40萬一塊，並且沒過多長時間就全賣了出去。」說到這裡，她停住了。
顧迪問她：「你講這個故事，意思是什麼？」
葉詩怡展顏一笑，猶如盛開的桃花，她攏了攏額前的劉海，落落大方道：「賭石界就是這樣，有人敢喊價，就有人敢吞下去。所以說，玉石的價格在賭石人的嘴上，也在每個賭石人的心中，它的價值跟一個賭石人的膽量成正比。」
顧迪頓時對葉詩怡刮目相看了，沒想到這小妞居然能說出這麼一番大道理來，認真的打量了她一眼，顧迪說道：「葉小姐對賭石很有研究啊。」
葉詩怡微微一笑，沒接顧迪這茬。
古明偉卻說道：「小顧對詩怡還不熟悉吧？詩怡是上海人，在圈內有『賭石王后』的美稱，經她看過的石頭，沒有一次切垮過。」
聽了古明偉的話，顧迪能說什麼呢？站在他面前的，是赫赫有名的賭石王后，人家賭過的石頭，比自己吃的鹽都多，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對自己感興趣，不過說起來顧迪對她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雖然她長得的確不賴！
「我說老陳，你眼神兒好，看出來什麼沒有？」在清洗毛料的人感覺自己吃虧了，問打著燈光往裡面看的人道。
「屁！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到！要不你來看看？」
顧迪聞言笑了起來，切石機的齒輪片本來就很薄，接觸到皮殼上，僅僅是一道縫隙，能看出來才是怪事呢。不過，在太陽底下看不出來很正常，如果拿到屋裡去，把門關嚴實了，不開燈，還是能看出一點東西來的。
「各位，別著急啊，等這塊毛料全都切開了，不就能看出來了嗎？心急什麼？」顧迪俯下身子說道。
「那你倒是快點切啊，磨嘰啥？讓我們在這裡乾著急。」一個平頭四方臉的傢伙不滿的說道。
顧迪一瞪眼，陰測測的說道：「我讓你在這兒等了嗎？不願意等一邊兒涼快去！」
小平頭被顧迪一句話噎地差一點一個跟頭栽倒在地，憤怒地瞪了他一眼。
顧迪又說：「瞪什麼瞪？顯得你眼珠子比別人大怎麼地？」
小平頭怒了，一把薅住顧迪的脖領子，把他往下面拽，顧迪平日裡吃素，這時候想吃肉了，一個扣腕擒住了小平頭的手，使勁一推，將他推倒在地，冷冷地說道：「滾！」
小平頭見顧迪動了手，大喊一聲就衝到了他跟前，被斜刺裡殺出來宋傑攔住了腳步，宋傑也不是個好欺負的，大腳丫子踢出來，精確命中小平頭的小腹，「啪」地一聲，小平頭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宋傑吼道：「誰家褲襠沒看緊，露出這麼個黑東西來？」
他的話引得眾人一陣好笑。
小平頭見宋傑出了面，當下不敢說別的了，其實他心裡清楚，自己來搗亂是受了誰的指使，雖說嚥不下這口氣，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得罪宋傑，吐了口唾沫，起身就要走。
宋傑不幹了，厲聲喝道：「我說讓你走了嗎？」
小平頭腳下一個趔趄，立刻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望著宋傑，一言不發，眼神中卻滿是怨憤。
宋傑對此人的來意心裡是有數的，他早就暗暗觀察過他了，這小子打一進門就在顧迪身邊轉悠，有些寸步不離的意思，還有，他望向顧迪的目光中隱隱帶出三分歹毒，聯想到昨天在自己院子裡，顧迪和一位玉石商人發生爭執的事情，宋傑全明白了，這廝是故意接近顧迪的，激怒他，是為了關鍵時刻給顧迪致命一擊。
用「致命一擊」這個詞兒可能不太準確，但是，他的目的卻非常明確，這廝是來尋仇的。於是，宋傑暗暗吩咐身後的保安去調查這廝的來歷，保安很快就回來了，他告訴宋傑，此人就是那位和顧先生起爭執的台灣玉石商人派來搗蛋的。
既然如此，宋傑豈能讓他就這麼安然離開呢？
宋傑走上前來，一雙明亮的眸子狠狠瞪視著小平頭，突然，他發瘋似得哈哈大笑起來，這個笑聲傳進大家的耳朵裡顯得那麼刺激，甚至有些膽子小的，兩條腿都禁不住抖了起來。
大家顯然是知道，一旦宋傑發出這種噪音，就意味著要出事情。
果然，宋傑對小平頭說道：「朋友，明人不說暗話，說吧，誰讓你過來搗亂的？」
小平頭神色慌張，低下頭去不敢直視宋傑，但也不說話。
顧迪這時候明白了，敢情這貨是受人指使啊，他對宋傑說道：「大哥，算了，還有事兒忙呢，你要是那什麼的話，別耽誤我正事兒。」
宋傑衝他笑了笑，做了個「ok」的手勢，心下清楚在這兒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來的，想要撬開小平頭的嘴，還得換個地方。
關鍵是，這地方人多眼雜的，有些陰損招數它不好施展！
後面的保安見宋傑使了眼色，立馬上來扭著小平頭的胳膊趾高氣昂的走了。
葉詩怡笑著對顧迪說：「沒想到你小子歪心眼不少啊。」
「這是怎麼話兒說的？什麼叫我歪心眼不少？沒聽宋大老闆說麼，那貨是故意搗亂來的，對這種人，我沒有一點憐憫之心！」顧迪瞪起眼睛說道。
「眼睛瞪那麼大幹嘛？」葉詩怡嘟囔道。
顧迪苦笑了一聲，不說話了。
宋傑看著鬥嘴的兩個人，沖顧迪伸出了大拇指。
顧迪微微一笑，道：「幹活幹活，歇的這段時間也不短了。」說完，他擼起袖子走到機柄跟前。
葉詩怡說道：「顧先生，千萬不要再攔腰切了，否認一旦傷到裡面的玉肉，你後悔都來不及。」
顧迪對她的提醒表示感謝，向這種一刀切的方式是有些不保險，但是他心裡卻清楚，攔腰切斷，才是最佳辦法，因為先前他已經看過了，毛料中間是沒有翡翠的，假使有的話，也只能一刀切斷，因為毛料太巨大，如果選擇從四個邊擦出綠來，再根據綠的大小來選擇是切是擦，時間浪費不起不說，關鍵是太消耗體力了。
「多謝提醒啊，我心裡有數。」
葉詩怡瞥了瞥嘴，聽他那意思是不準備接受自己的建議，她索性不再說話了，心裡想，小兔崽子，活該你掙不到錢，待會兒切偏了，傷到了玉肉，有你哭的時候！
大家自覺的讓開了，鏟車再一次開進了場地，將毛料翻了個個兒，顧迪站在上面又忙活了起來，連續翻了四次，才將這塊毛料從中間分成了兩半。
顧迪鬆了口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氣喘如牛。
一干玉石商人們嗷嗷叫著撲上前來，圍在毛料旁邊看了起來，這一看就有些拔不出眼來的意思了，有人失聲大喊：「上帝啊，居然有品質如此好的翡翠！」
一石激起千層浪，現場頓時沸騰了。
眾人一起用力，將毛料的切面對向陽光，晶瑩剔透的翡翠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讓大家不由得嘖嘖驚歎起來。
宋傑迫不及待的分開人群就往前擠，無奈人太多了，使盡渾身解數就是無法突破重圍，急的他滿頭大汗。
顧迪喊道：「大哥，把手伸給我！」
宋傑會意的點頭微笑，將手伸向顧迪，顧迪一使勁，把他拉到了石檯子上，宋傑站得高自然就看得遠了，他手搭涼棚往下一瞄，口中喃喃有詞道：「我的老天爺，這麼多翡翠？！」
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了。
顧迪哈哈一笑，道：「這才哪兒到哪兒？一會兒您就擎好吧，裡面還有不老少呢。」
宋傑驚訝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一頭遠古生物，他心裡說，這貨不會是身具異能吧？眼光怎麼就這麼好啊？
如果顧迪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會大讚他一聲：「大哥，你才是真神人也！連我身具異能的事情你都能猜得到，牛逼！」
「兄弟，你是怎麼知道這塊毛料中有翡翠的？」宋傑憋了半天，還是把纏繞在他心底的話問了出來。
顧迪揚了揚手腕，道：「活佛告訴我的！」
宋傑苦笑著說：「行了，別拿你哥哥開涮了成不？」
顧迪哈哈大笑起來。
場內發出的巨大驚叫聲並沒有影響到兩人的好心情，只是下面的玉石商人們都沉不住氣了，這時候有人率先報價說：「顧老闆，這塊石頭從目前看來，肯定出不少翠，能不能照顧一下小弟的生意，給我留點甜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