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7章 白玉方勒 文 / 午夜濃茶
顧迪對秋山玉多少瞭解一些，所謂「秋山玉」，是裝飾玉的一種，是描繪遼、金、元皇帝，貴族秋天山林圍獵的場景，採用鏤雕工藝雕琢山、林、虎、鹿等自然畫面，風格寫實。其中，又以虎、鹿為主要表現內容，付琢以山石，林木。或單面雕，或雙面雕。雕琢題材較為單一，但是物件形象生動，風格鮮明，價格不菲。
「了不起，800塊收的，轉眼就翻了60多倍，單就這份眼力，就讓我欽佩不已。」
顧迪笑著讚歎道，倒不是故意拍魏寶玉的馬屁，一般的玩家，碰到機會拿不到手的事情多了去了，方華亭很好的把握住了機會，將之拿下，確實令跪地佩服，這考究的不僅僅是眼力，還有討價還價的技巧，改動心說，如果自己能從方華亭身上學到三分之一，也足夠他受用無窮的了。
方華亭笑的格外暢快，拍了拍顧迪的肩膀，他說道：「你的路還很長，慢慢來吧，有你吸取養分的時候。」
顧迪撇撇嘴，說道：「說的自己跟老頭子似的。」
方華亭又笑了起來，在他的印象中，還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直白的說話，顧迪這小子，果然與眾不同。
「走，再轉轉去！」方華亭把雕鹿飾件往顧迪手裡一塞，大聲說道。
顧迪不明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捧著雕鹿跟上他的步伐，倆人又進了一間屋子，這間屋子的人明顯比剛才那屋人多，許多藏家都手拿放大鏡在攤位上觀察挑選著。
方華亭低聲對顧迪說道：「這間屋子裡大多是古玉，可挑選的東西不少，你要多留意了，我告訴你啊，許多老西兒剛來北京時，根本對古玉不熟悉，甚至連古玉的叫法都不知道，尚好的玉件，稀里糊塗就給賣了，我就曾經在一位山西大嫂攤子上踅摸著一塊漢代工字佩，那塊玉珮形制方正、白玉泛黃，170塊錢收到手的，現在值這個數。」方華亭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三十萬？」顧迪問道。
「歐元！」方華亭驕傲的說道。
「我的天！你是怎麼弄到手的，那位大嫂真不識貨？」顧迪驚詫的問道。
「買到手後，我問大嫂：『這是幹什麼用的？』大嫂數著鈔票頭也不抬的回了我一句：『脖子到』。地道的陝西腔逗樂了滿屋子的人。」方華亭描述的繪聲繪色。
「脖子到？是『不知道』吧？哈哈，有意思。」顧迪笑道。
「吆喝，方爺，老沒見了，您今兒咋有空轉悠過來了？」
一位中年人見方華亭帶著位年輕人走了進來，老遠就跟他打招呼，笑容滿面的，很是和氣，一開口地道的京腔。
顧迪一看，這中年人長得比較有特色，一米九的大高個，矗立在人群中很顯眼，面色黝黑，頭髮是自來卷，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酒糟鼻子下面的嘴唇很厚實，一開口中氣十足，走路生風，兩隻胳膊隨著身姿來回擺動，腰板挺得筆直，像是軍人出身。
方華亭顯然和他很熟悉，笑著快走兩步，和他握手寒暄：「我當誰呢，老劉啊，你咋也有空過來了，今兒沒上班？」
「嗨，別提了！」老劉的大手像兩隻蒲扇一樣，氣勢十足的揮舞了下，說道：「體育系統一天到晚沒個球事兒，這不，又趕上機構改革，我們單位領導抓破了腦袋就想著怎麼裁員，像我這號人，指定是不受領導待見的，上了班，還惹得領導一肚子火氣，不去上班，領導反倒省心了，我估摸著下一步單位精簡人員，首先精簡的就是我，說不定哪天咱倆再見了面，我就是體育局下屬三產辦公室的工作人員了。」
顧迪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位老梁，也真夠樂觀豁達的，都快被裁員了，還不當回事，說明什麼？心態好？還是看得開？
老劉見顧迪笑出了聲，也覺得不大好意思了，便問方華亭道：「方爺，這位小哥是……」
方華亭笑著介紹：「我師弟顧迪，小迪，這位仁兄是劉成斌，劉哥在四九城古玩圈子裡也是有一號的人物，別看他吊兒郎當的模樣，眼力著實不凡，你們倆互相認識一下，先說好啊老劉，我這位小兄弟你可得多多關照。」
顧迪笑著伸出雙手道：「劉大哥，很高興認識你，請多關照。」
劉成斌見方華亭介紹的這麼詳細，頓時明白了顧迪在方華亭心裡的地位不低，隨即對顧迪高看了一眼，他清楚，滿北京城也找不出一位能讓方華亭親自帶著來逛攤的年輕人啊，這位小伙子能當得起方爺器重，指定來頭不小，又想起方華亭介紹顧迪時的稱呼，師弟！敢情這位是肖建勳老爺子的關門弟子，劉成斌恍然大悟了，他伸出雙手緊緊攥住了顧迪的手熱情道：「客氣客氣！顧迪是吧？今後多多走動。」
顧迪笑著點頭稱是，又回過頭來對方華亭說道：「師哥，你和劉大哥先聊著，我去轉轉。」他實在不願意跟陌生人做一些無謂的寒暄。
「去吧。」方華亭笑著說道。
這間屋子要比剛出來那間大不少，擺放了三張床，床攤前很是熱鬧，顧迪信步走到一家攤前，見床攤前就一位小媳婦坐在旁邊招呼著生意，便停留下來。
這位小媳婦生的細眉秀眼，白白淨淨，一身短打扮乾淨利落，一笑粉腮邊一對酒窩煞是好看，此刻正跟一位買主商討著價錢。
她一側腿，顧迪看見一串白玉珠發出瑩瑩光彩，眉心的寒氣釋放出來，透過珠子直抵內部，令他驚奇的是，這串小小的珠子裡面居然蘊含著豐富的靈氣，他順手將之拿了起來，細細一看，是個古玉小件，一串珠子材質不一，有青玉的，紅瑪瑙的，還有沁成雞骨白色的，七方八圓串在一起格外討人喜歡。
其中有個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白玉方勒，玉質溫潤不說，上面還有些潦草的字跡，屋裡燈光昏暗，有些看病不清楚寫的是什麼。
但是顧迪清楚，僅憑涼氣透視過之後，裡面蘊含著的豐富靈氣來說，這串珠子就價值不菲了。
「這串珠子怎麼賣？」顧迪笑著問道。
小媳婦抬眼看了下，張口便說道：「兩千塊，少一分不賣。」
小媳婦長得眉清眼秀的，說出口的話卻很強硬，出乎顧迪的意料之外，想了想，兩千塊的價格確實貴了些，他便和小媳婦商量起來：「一串小珠子你就敢要兩千塊，太狠了點兒吧？」
沒料到小媳婦一點都不鬆口，緊咬著兩千的價格不放，「要就要，不要就給我放下，你也不看看這串珠子是什麼品質的，兩千塊已經算是底價了。」小媳婦伶牙俐齒，話像鋼刀。
因為摸不清行市，顧迪也不敢把價格殺的太狠，琢磨了半天，他回了個價：「這樣吧，一千五百塊你賣的話，我就收了。」
聽了顧迪的話，小媳婦一臉通紅，使勁剜了他一眼，呸了一口後嗔道：「大哥好壞，淨佔人家便宜。」
一句話引得周圍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顧迪還沒意識到自己話中的歧義，見大家哄堂大笑，咂摸了半天才回過味兒來，頓時窘迫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哥真沒那意思啊。
見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勁兒了，顧迪惶恐地掏出一沓票子，數出二十張，扔給小媳婦後轉頭狼狽的擠出了人群。引得後面又是一陣哄然的笑聲。
方華亭還在和劉成斌聊著天，顧迪走過來，一張老臉由紅轉白，被方華亭刁鑽的眼睛識破了，他笑著問道：「小迪，這是怎麼了？臉色不對啊。」
顧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快別提了，差點鬧出笑話來。」他把剛才的糗事給方華亭講了一下，方華亭聽完後也是哈哈大笑，拍著顧迪的肩膀說：「也就是你小子運氣好，人家小張一個人在攤子上看著，如果他老公也在的話，大嘴巴子抽你臉上你也得忍著，這句話，是個女人聽了都會認為你是在調戲人家，哈哈，行了小子，別哭喪著臉了，今後說話注意著點就是了。對了，把你收的珠子給我瞻一眼。」
顧迪尷尬的笑了笑，把玉串遞給了方華亭。
方華亭接過來一看，就有點拔不出眼來了，屋裡燈光昏暗，看不太清楚，他說道：「走，去外面看看，外面亮堂。」
三人走了出去。
這地下旅館的燈光設計不合理，門裡門外兩重天，屋裡燈光昏暗，走廊裡燈光珵亮。方華亭將玉串舉過頭頂，對著燈光觀察起來，在明亮的燈光照射下，很容易就看清楚了玉串的特質，方華亭重點觀察重點的也是那塊白玉方勒，他眉頭緊鎖，目光凝滯，像是在思索著什麼，沒大會兒工夫，他的眼眸中就放射出明亮的光芒。
「小迪，多少錢收來的？」方華亭神采奕奕的問道。
「2000，貴了還是便宜了？」顧迪見方華亭這幅神態，也有些吃不準了。
「便宜大發了！其他的不說，單說這塊白玉方勒，你知道這是啥東西嗎？」方華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