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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陵風雲 第十五章 竹息墨竹 文 / 淡看浮華三千

    說在前面的話:太多人在我耳邊說,你應該這麼做。你應該那麼做。你應該如何做。

    我聽了太多人的話,把文章一改再改。

    我想說一個故事,在心底裡蘊藏了很久的故事,我想給我的看客們描述一個繪聲繪色的世界。

    然後,以前說故事的那些前輩,十分好心的告訴我他們的捷徑,告訴我這樣做會有更多的人來聽你的故事。

    我便開始努力改過,卻發現,故事越來越不像我想的那樣。

    為了讓更多的人喜歡,這故事,已經變了模樣,不是我想要的那樣。

    對不起,或許你不會喜歡這個故事,但這個故事他是我的呀,他是我日日夜夜一個字一個字碼出來,一點一滴想出來的,他有血有肉有靈魂。

    所以,我不想再改什麼了。

    若你喜歡,真好,我們終於遇見了。

    若你不喜歡,真好,我們可以至少有過一次擦肩的機會。

    下面是正文:

    沉坷拉著宛若卿也穿梭在人群間,蕭術謹佔了個位置,不甚明顯,不過是一個偏僻的角落,身前的桌子放著一個玉盒,裡面便是暖月果和百草霜。不少人衝著他南方第一大家的身份上去問問,他要換什麼東西。

    而他亦語出驚人,極品粉紫翡翠珠鏈一串,珠不得小於成人手指頭大小,不得少於四十五顆。眾人便嘖嘖搖頭,這暖月果再罕有,亦罕有不過極品粉紫翡翠,有也不會有人拿來換一個用途頗為雞肋的暖月果和百草霜。而他這麼做自然是想做給醉歌看:東西在我這裡,在船待滿三天,東西便歸你。

    醉歌極冷淡看了他一眼,眼珠子似乎永遠沒什麼感情,素問拉拉醉歌袖子,願她不要生氣,醉歌只是解下酒囊喝了一口,未說多話。

    「我這有串翡翠,正好是粉紫的,質地麼算得上是極品,大小也合適,珠子是四十九顆。所以是可以換走你的暖月果,對麼?」一個男聲溫和說道。

    若這世上真有天生的敵人這一說,那一定是用來形容墨竹和蕭術謹的。從兩人第一眼的相對,蕭術謹就知道,墨竹是他的宿敵,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一種一見面便想置他於死地的感覺。

    從此,便開始了他們刀光劍雨,血流成河,一生的彼此仇視。

    醉歌忽然「嗤」地一聲笑出聲來,雖然她的笑聲在嘈雜的人群中並不是很大聲,但半張面具下的臉,卻著著實實是帶了笑意,聲音也著著實實諷刺萬分。

    那是蕭術謹第一次見到醉歌那樣猝不及防的笑,雖然只見得半張臉,但依然風華絕代,但她眼裡深深的嘲諷卻刺痛了蕭術謹的心,蕭術謹呀蕭術謹,枉你費盡心思,換來的就是這一聲聲嘲笑。他第一次嘗到了事情未到最後一步,便提前開始慶祝的苦果。

    一時間蕭術謹竟有種暴躁的感覺,很想將面前這個頗顯溫潤如玉,有著玉石之聲,長髮披肩,一襲竹青的衣裳上染著幾隻墨色的竹子,唇邊帶著溫暖笑意的男人,一掌拍死!

    「這位兄台,你可想好了?這粉紫翡翠可不是凡品。」蕭術謹惱怒過後,即刻收斂了情緒,換上那副無關情緒的笑容,問道。

    「這個無妨,那我就將此暖月果和百草霜取走了,這是你要的翡翠,可以數一數上面的珠子數量,只多不少的。」說著便將那裝暖月果的盒子打開,要取走裡面的東西。

    蕭術謹作繭自縛,眼神裡透出冰冷的寒意來,卻仍自笑道:「公子還是不換的好。」那笑容怎麼看都有股子陰森的味道,似乎隨時準備大打出手。

    醉歌搖頭,不再看兩人,拎著酒囊退出這個頗為吵鬧的房間,坐在船舷上吹著夜風,月朗星疏,真是好時光。素問跟在後面悶悶不樂,眼看要到手的東西讓人生生奪去,那感覺不見得有多好。

    「素問,你希望我以後為蕭術謹所控制麼?」醉歌望著遠處江面上的月色,問道。

    「不希望,可是總得要活著才好呀。」素問雙手握在船舷上,無限擔憂。

    「不,活著重要,但順心地活著更重要。」忽然有些傷感,如果不能隨心所欲地過活,要處處仰人鼻息,受人鉗制,那樣的生命是痛苦的。

    「小姐想起夫人了?」素問小心地問,每次只要提到夫人,或者想起夫人,小姐身上的殺機便會極濃,那種蕭索之感也越甚。

    「沒有。」回答得果斷又乾脆,似帶著某種撕裂的決絕。

    素問拉過醉歌的手,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時光便靜止在這一刻,空氣裡瀰漫著傷感的氣息,人像是陷進沼澤裡,越是掙扎,越是艱難,無法呼吸。

    「醉歌姑娘。」一個好聽的男聲終於打破這場無法自救的悲傷。

    素問轉過身來,對來人著實說不上有什麼太多的好感,可不就是那個換了暖月果的傢伙,「這位公子如何識得我家小姐?」

    「素問姑娘有所不知,這面具雖能把人的面貌遮了去,卻遮不去一個人的氣質和身形。而且最近在江湖上聲名鵲起的醉歌姑娘實在不能讓人忽視。」那人侃侃而談,臉上始終是親善的笑容,不似程影的乾淨燦爛,他的溫暖親和,似能包容一切,很難讓人討厭,相反讓人忍不住想靠近他,親近他。

    「聲名鵲起?公子不如直接說我們狼狽不堪。」想必江湖上皆在傳言小姐會死在曾家還是蕭家手中吧?或者是秦都鬼域?還有一個元明嵐?如此地步,實在算不得太好。

    「姑娘誤會,墨竹絕無此意,且能在眾多勢力追殺下仍然安然無恙,怡然飲酒的人絕不會是狼狽不堪的。」那個叫墨竹的男人拱手笑道。

    「你有何事,無事莫擾。」醉歌搖著酒囊裡的酒釀,出聲道。

    「不知姑娘可否賞份薄面收下這暖月果?」說道便從懷中掏出用布帛包好的暖月果和百草霜,遞向醉歌。

    「公子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醉歌歪頭看著他問道。

    「墨竹想與兩位姑娘交個朋友。」他說得誠懇又動人。

    只是最近想與她交朋友的人未免太多了:「我可交不起竹息老人關門弟子這樣的朋友。所以,這暖月果你還是拿回去吧。」

    墨竹,可不就是竹老那個從未涉世的關門弟子麼?聽說性情古怪的竹息老人對這個弟子卻是寶貝得不得了,一身武功傾囊相授,愛護有加。

    0蕭術謹費盡心機想讓自己欠下他一個承諾,又將她留在這船上三天,自然是在謀劃什麼事情,被墨竹這樣一攪,只怕肺都要氣炸了。他們兩個相鬥,自己剛好可以抽身而退,憑什麼再把自己攪進去?獨善其身向來是她的準則。

    不出醉歌所料,那蕭術謹正撫摸著手上的粉紫翡翠珠鏈,神色忽明忽暗,對著暗處說道:「這是緬甸出的好玉呀,去給我查,這竹息老人,是要幹什麼。」

    「是。」隨緣躬了下身,卻未退下。

    「還有何事?」

    「恕在下多嘴,今日公子完全不必如此。」

    「是呀,都是讓她氣的。」蕭術謹聲音裡竟有幾分無奈。那隨緣默然了會,便無聲無息退下去了。

    「姑娘好眼力。」墨竹面露佩服。

    「我可沒有與粉紫翡翠等值之物,你還是好好收著吧。」

    「若在下願意將此物送給姑娘呢?」

    「那就更不敢要了。」

    素問滿臉失望,解毒之物失之交臂。若不能找到下一個暖月果,從此便只能眼睜睜看著醉歌一天天倒數著死亡的日子。而暖月果,若那麼好找到,素問又何至於如此傷神難過。

    墨竹卻一臉苦惱,拿著暖月果似是萬分無奈:「這可如此是好?奉家師之命,務必要將此物交給姑娘才好。」

    「竹息老人?」

    「正是老頭兒我!」那個一說話便沒了氣質,手裡拿著煙袋桿,一步三晃,看似搖搖欲墜,實則步履如飛。

    那老頭兒笑瞇瞇地望著醉歌和素問,「咂吧」一聲深深抽了一口旱煙,吐出濃濃的煙圈,然後再笑瞇瞇地看著她們。

    「這是……」醉歌面色微變。

    竹息老人笑道:「看你的反應,便知我應該沒有猜錯。」他的眼睛不著痕跡地掃過醉歌的繞指柔和素問的鳳蕭,將手中的煙袋往她們面前送了點。

    「一夢煙?」醉歌遲疑道。一夢煙是師父平時抽的煙絲,這種煙絲在製作時加入了幾種特別的香料,香味清淡自然,谷外的人根本不知道製作方法。醉歌聞了十來年,絕不會聞錯。

    「不錯,現在老頭兒我肯定了。」

    「前輩是……」素問不明白。

    「嗯?什麼前輩?我有那麼老麼?我最多,最多也就讓你叫聲師伯。」那「師伯」似乎對「前輩」這個稱呼頗為不滿,似乎把他叫老了。

    醉歌和素問正疑惑間,卻聽見程影的笑聲:「醉歌,素問,尋得這麼好的地方,怎麼也不叫我啊?」

    他尚未反應過來,那醉歌身形一飄,一個旋轉從程影面前掠過,再見程影時,他臉上的面具已經沒有了,那張與師父一模一樣的臉微帶著驚訝,便在月光下一覽無遺。醉歌將手搭在他肩上,示意他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不必擔心。程影的掌心悄悄攤開,不覺裡面有一層薄汗。

    醉歌仔細盯著竹息老人的面色,竹息老人果然臉色一變,手中的煙桿一搭,將程影勾過去,面貼面地盯著他,口中煙圈橫飛:「小子,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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