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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陵風雲 第二十三章 安剎故國 文 / 淡看浮華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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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散去以後,還留在醉歌房中的人,還有沉坷若卿,素問程影,以及蕭術謹和一直沉默未發言的墨竹,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竹息自然要出去跟著主持大局。()

    沉坷一拍程影肩膀,笑道:「平時像個乖寶寶似的,看不出今天這麼大膽量呀。」

    程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撓撓頭說:「我就是看不管他們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素問也笑了,問他:「剛才你去哪了,下去沒一會兒,你就沒影兒了。」

    程影說:「哦,我看你和曾大哥兩個在一塊,不好意思打擾。」

    素問無奈搖搖頭,不說什麼,沉坷衝他比了個大拇指,示意他做得好。

    醉歌眼神一閃,離開得這麼巧麼?復又望向蕭術謹和早已不再哭哭啼啼的宛若卿:「我與蕭公子有些事要談,你們先出去。」

    「好,早些休息,明天就停船上岸了,自己萬事小心。」墨竹說著就走了出去,始終不鹹不淡,進退有禮。

    素問與沉坷不解,但見醉歌臉色微帶嚴肅,也只好帶著一肚子疑問的程影出去,宛若卿走在最後,剛要跨門而出時,醉歌卻叫住她:「令牌給我。」

    她回頭一笑:「你怎麼知道在我這裡?」

    「不在你這裡,你會幫另一個人逃跑?」若不在你在這裡,你是最希望抓到他的,這樣至少可以知道令牌的去處。至於另一個人是誰,她並沒有興趣知道,這應該是蕭術謹操心的事。

    「醉歌姑娘果真聰明非常。」宛若卿笑道,看了看蕭術謹,見他點頭,才從中衣裡掏出一塊黑玉令牌,上面刻著個篆體的「令」字,遞給醉歌,入手頗有些份量。

    宛若卿出去帶上門,醉歌把玩著手上的那塊可以號令江湖的「至尊令」,不急不徐問道:「你和曾家,與元明嵐何關係?」

    蕭術謹坐下,笑道:「原來若卿答應了你這個,我就奇怪你為什麼會救她。」接著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醉歌不說話,只是把那塊令牌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喝了口酒,才抬起眼看了他一下。

    那果真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不過說起來卻很簡單。

    十三年前,在大乾國北方有一個小國,叫安剎國,至到大乾國發動那場戰爭之前,那個國家地產富饒,風景秀麗,百姓安居樂業,民風淳樸,一直過著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戰爭過後,國破家亡,滿目瘡痍,皇族中人只活下來一個兩歲的公主,當時朝中百官,不論文武,皆上陣殺敵,戰敗之際只有三員大將活了下來,分別元明嵐,曾逆傲,蕭意清,三人飲血吞恨,帶著最後的遺女,國庫財寶,和兩萬精兵拚死殺出重圍,忍著國仇家恨,在大乾國分居各地,苟且殘存。

    蕭家江南季陵掌國庫財富,曾家北方羅崇握國家排兵佈陣之法,而元明嵐,直入皇城廊月!

    當時三人滿腹仇恨,一心培養勢力,想要一舉報仇雪恨。

    一番經營下來,沒過幾年,終於扳倒當年揮軍北上,滅其國家的大將軍。

    那時蘭擇清正秘密組建一隻軍隊,是為剿滅安剎國最後余種所建,不想讓元明嵐收到風聲,聯合陳高李謝四家,以謀逆罪一紙告到聖前。

    當時皇上雖然知道這只軍隊創建所為何事,卻苦於那年天災連連,百姓民不聊生,又礙於西邊月狼國虎視眈眈,大乾危機四伏。最後只好想出個折中的法子,讓蘭擇清領兵防禦西北月狼國。

    然,蘭擇清身處高位多年,豈願受西陲風吹雪打,飛沙走石之苦?又自恃功高,戰績顯赫,便拒不受旨,觸怒聖顏。終是讓元明嵐逮到機會,聯合當時朝中陳高李謝四人,以擁兵自重,不受皇命之罪,扳倒這位將軍,將其一家斬草除根!

    從此,蘭擇清蘭大將軍一家,就此滅絕。只是他手下的三十萬精兵卻突然人間蒸發,不見蹤跡。

    而後,蕭家曾家便在江湖上強勢崛起,與在朝中步步高陞的元明嵐守望相助,一點點蠶食大乾朝,只待最後一擊,謀得帝位,改朝換代!

    但這時候,三個原本如鐵桶一般的陣營卻出現了裂痕,畢竟,帝位只有一個。

    先是元明嵐在軍隊中先是大肆收受賄賂,漸漸不再受蕭家財力控制,然後再有偷偷記錄曾家的排兵陣法,最終是撤走了曾蕭兩家安排在軍中的哨子。如此等等,便令曾蕭兩家警覺起來,可是元明嵐掌握大乾幾十萬大兵,門生遍佈天下,實在不能棄之。

    正當焦頭爛額之時,醉歌的出現有如神助,雖不明白元明嵐何以如此看重醉歌,但卻可以用來暫時要挾元明嵐。

    接下來的,便是後來的故事了。

    「至尊令」可號令武林人士,便有了與元明嵐大軍相抗衡的資本。故而蕭術謹和曾逆傲都想要得到,不想現在,卻變成了一塊無用的東西,但總比落在對方手上好。

    這就是一個報國仇雪家恥,卻自己人調轉矛頭的故事而已,對了,那個年幼的公主就是宛若卿,跟著蕭意清長大。

    所有這一切,皆只有幾個當事人知道,是為朝堂武林的第一大秘密。

    時間在他們兩人中慢慢流淌,月亮悄悄爬上大船的桅桿小憩,蕭術謹和醉歌相對而坐,第一次如此平和的相處了超過兩個時辰,沒有冷嘲熱諷和針鋒相對。

    蕭術謹說著自己故國的故事,並沒有慷慨激昂,也沒有義憤填膺,更沒有悲歎感概。只是在說一個故事一樣,看著醉歌近乎完美的側面,心裡竟然十分平和安寧。

    這故事,其實與醉歌的關係並不是很大,她似乎不太在乎誰稱帝為王,也不太乎這個國家換個什麼名子。這是上位者的事,老百姓依然該吃吃,該喝喝,最多是說書先生感概一下改朝換代的悲涼。

    但醉歌卻沉默了。是那種極深的沉默,似乎整個人都死掉了一般。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緊閉的嘴唇,灰敗的雙眸,定定的,像尊雕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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