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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天下 第四章 多方暗流 文 / 淡看浮華三千

    沉坷見他兩人攜手從醉歌房裡走出時,驚得忘了嘴裡還含著飯,怔怔地看著兩人並肩而來。這實在太令人震驚了,歌兒如此清高的人,竟真的動情了。

    醉歌的手在蕭術謹的掌中微微掙扎了一下,終是有些不好意思如此光明正大。蕭術謹卻笑著把握得更緊,拉著她下樓,在眾人眼裡看來,好一對天作之合。

    「咳咳咳!」沉坷或許是因為驚訝得太厲害,嗆住了,連連咳嗽,一張臉咳得通紅。兩杯茶同時遞過眼前,素問宛若卿分坐兩邊,沉坷看了一看,接過宛若卿的杯子一飲而盡,用力平了平氣息,嘻笑道:「若卿還真是體貼得緊。」

    宛若卿也好像忘了昨晚才與蕭術謹有過那番糾結,軟軟嗔怪著:「怎麼這麼不小心?」

    素問臉色白了一白,手上舉著杯子極是尷尬,訕訕收回時,卻不想有另一人接過,他細細品完,憨笑道:「想不到一來此處就可以喝到素問的茶,在下真是有幸呢。」

    這世上這般護著素問的男人只有一個,那便是久未見面的曾修遠。

    而他仍是初見時那般耿直模樣,英氣逼人。

    「曾大哥?」素問意外,沒想到在這裡會碰到他。

    「哇,居然是你這個笨小子,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沉坷一跳而起,勾著曾修遠的肩頭極開懷問道。

    「我……我就是路過這裡。」曾修遠顯然不會說話,面紅耳赤,神色太過不自然。

    「路過?怕是曾逆傲那老傢伙往西域去,你半路折回來看著我們吧?」蕭術謹一語道破他遮掩的事實。

    「我……我……」曾修因為上次蕭術謹讓沉坷與自己父親交手,未有半點好感,此時讓他看穿,臉皮漲紅。

    「曾少俠不必緊張,你父親既然讓你來,想必也沒想瞞著。」醉歌替他圓場,曾修遠生性直爽,性情直率,哪裡又做得來監視這等事?

    曾逆傲此次怕也是去西域見那喀思吉可汗,蕭術謹借不到兵,是因為既不會交付他十座城池與虎為鄰,也不會送出醉歌。但曾逆傲就不同了,他看重的只是皇位,只是君臨天下的感覺。

    不過,他此次讓曾修遠如此明顯的前來,所圖的怕只有一個。

    醉歌與蕭術謹對視一眼,心下瞭然。喀思吉百萬鐵騎入關,軍餉糧草不會是一筆小數目,曾逆傲想與蕭術謹合作,借他富甲天下的財力一用。只是自己拉不下臉面,只好讓這個與醉歌等人有點關係的曾修遠前來。

    若換此之前,蕭術謹倒真有可能考慮一下,但如今既然有了更好的法子,曾逆傲怕是要失策了。

    蕭術謹拉著醉歌坐下,對曾修遠說:「那曾少俠便一起坐下吃飯吧。」

    曾修遠眨眨眼,看了看眉眼間多出幾絲溫柔的醉歌,有些不可置信,他印象裡的醉歌永遠是冷酷桀驁的。

    沉坷看穿他心中所想,勾著他肩頭說道:「這俗話說得好,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歌兒早到了適嫁年紀,和蕭術謹之間實在太過正常不過了,日久生情嘛。啊呀歌兒,停手!好歌兒,別打了,唉呀!」

    眼見著沉坷被一根根筷子打得上躥下跳,眾人不禁莞爾。

    蕭術謹極是「體貼」曾修遠,念他一路風塵僕僕,日夜趕路不易,便決定在瑞安城多歇息幾日。順便將他「大破西域秦鬼域,奪回武林至尊令」之事添油加醋,大加渲染,傳到江湖上去。

    傳言如長了翅膀的飛絮,傳得極快,很快整個大江南北都知道蕭術謹的「英勇事跡」,說書的先生都開始拍案演講。且越傳越離譜,到最後竟演變成:蕭術謹隻身入鬼域,生擒秦都域主奪令牌!

    此時曾逆傲怕正是與喀思吉談判之際,對蕭術謹此舉無力回天,且會對他談判越發不利。

    「其實,我最想聽的版本是,蕭術謹攜愛侶醉歌聯手大破西域魔教。蕭術謹牽著醉歌的手在河邊閒散的散步,卻極輕易就攪動了江湖風雨。

    醉歌說:「我並不想要這些虛名。」

    「蕭公子!」遠處曾修遠匆匆趕來。

    「何事?」蕭術謹笑道。

    「那……那武林至尊令可是在你手中?」

    「那是自然。」

    「那蕭公子你是不是不準備將此令還給我父親了?」曾修遠長眉擰一道,實在太難以啟齒了,可父親卻偏生要他來問。

    蕭術謹覺得這胸無城府,直來直往的曾修遠著實單純可愛得緊,不由得玩性大起:「唉呀,這就要看江湖上各位好漢,覺得誰更有資格拿此令牌了。」

    果然曾修遠又紅了臉,他父親丟失令牌本就是江湖上的笑柄一樁,如今蕭術謹更是讓他臉上火辣辣的,漲紫著臉說不出話來。

    「曾少俠。」醉歌對他還有頗有好感的,至少他素問極好。「此事你父親其實早有論斷,你不必憂心。」

    曾修遠聽了這話,臉色才好看點。看了蕭術謹一眼,上馬離開。

    「江湖朝堂怕都是要不得安寧了。」醉歌看著曾修遠遠去的背影輕聲道。

    「無妨,我不會讓你捲進任何一場風波。」蕭術謹摟過她在懷說。

    那女子長髮飛揚,那男子氣宇軒昂,那夕陽燦爛如血,那鴛鴦結伴成雙。那真是美到人間煙也不去思量。

    只是醉歌卻明白,這風波又是豈想擋便能擋,想避就能避的?便只貪圖此刻的靜謐溫存吧——

    其實醉歌真的一點也不關心這家國天下的事啊,但許多事,不是置身事外,就能撇個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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