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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破兇案,李巖耍詭計(三) 文 / 青歌

    男人很久沒有出聲,夕言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問:

    「你在想什麼?」

    男人歪歪頭,說:

    「你會看病?」

    「學過一些。」

    「那幫我看看。」

    男人伸出一隻手,隔著鐵欄遞過來。

    夕言躊躇一下,搭上那男人的脈門。良久,鬆開手道:

    「你的氣熱虛浮,體內有陰寒之氣淤積,使氣不通血不暢,是內傷。還有一種少見的寒毒盤踞於丹田之處,和丹田中另一股力量相抗,雙方在你的經脈中衝突,你肯定時常覺得寒冷入骨疼痛難止吧。」

    說著,夕言抬眼看著男人的表情,對他的忍耐力大感佩服,經脈中有兩股力道相拼,那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住的,而從脈像上看,這傷已不止兩三天了。

    男人正好也注視著夕言,帶著探究,看到夕言鬆了他的手,還充滿同情味道地望他,男人似是有些高興,又頗無奈地歎道:

    「小子,你還真是個少見的人哪。」

    「有嗎?」

    夕言沒聽懂他的意思,本著對病人負責的想法,叮囑道:

    「你這傷可不能再拖了,如果你可以出去,要趕緊吃藥。內傷還是很好辦的,只是丹田處的寒毒有點麻煩。用稽明草最好,可是那種藥南方太少見,要費心找。」

    「這傷你能治?」

    男人眼中精光乍現,猛然間氣勢大盛,夕言心中暗自嘀咕,果然不是個普通人。

    「這傷不算太難吧,就是那毒難治一些卻也不是什麼絕症啊。」

    夕言理所當然地說著,他根本想不到他在九陽派所學醫術皆是世間少有的高深之術,全是前輩修行者從世間收集整理出的精華。修行大派的傳承動則千年,能保留下來收入門派典籍中的醫術是對修行者都有效用的,對平常人就更不用說了。夕言所說的寒毒在人世間幾乎等同於無解,到了他嘴裡就跟個普通病症沒什麼區別。

    男人深受寒毒之苦,以至於不得不躲到死牢這種地方做最後的也是最無奈的抗爭。就在自己都打算放棄時,突然跑出個少年,跟他說這並不是不治絕症,讓他如何能不驚奇?

    男人猛地伸手去抓夕言,夕言反應之快也大出男人意料,一個翻身躲到一邊,防備地盯著他:

    「你要做什麼?」

    夕言本就清秀得過份,現在瞪大了眼,看起來更是可愛得像個小姑娘,可惜還沒有半點自覺,直勾勾盯著對方,看得男人極度無言。

    「咳,小子,勸你一句,以後不要擺出這種表情死盯著人看。」

    男人收回了手,重新盤坐下來。

    「認識一下吧。我叫司空靳,你呢?」

    「……夕言。」

    「嗤,還真像是你的名字。」

    司空靳的話讓夕言小小地翻個白眼,叫司空靳的男人說話的語氣他覺得這可不是句讚美。

    「好了,不說這個。」

    男人擺擺手,說:

    「夕言小子,你可以把我治好對吧。」

    夕言誠實地點頭,司空靳滿意一笑:

    「那交給你了。」

    夕言扭扭眉,往後蹭了蹭,正色說:

    「不幹。」

    「為什麼?大夫就該救人不是嗎?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夕言小聲咕嘀:

    「那是佛家修行的事兒,我又不是修佛的。」

    「你說什麼?」

    司空靳一挑眉,夕言慌忙擺手:

    「沒什麼。我是說,我也沒辦法啊。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出去。這裡又沒有藥,我有辦法也治不了你。而且,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行……」

    夕言在司空靳的瞪視下越說越小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心虛。司空靳咋咋嘴,說:

    「那好辦,我們出去就行了。」

    ……

    「我不走。」

    「走!」

    「不走。」

    (這兩個人似乎半點也沒有想到這裡是守備森嚴的死牢,可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啊!)

    司空靳眼睛瞪得牛一樣大,夕言毫不客氣地回瞪回去。司空靳很傷腦筋似地揉揉眉心,抱怨道:

    「還以為你這小子是個天真的傢伙,怎麼在這種時候突然變得強硬起來了。」

    「喂,小子,你留在這裡就是為了和那個什麼李大人訂下的計劃對不對?我跟你說,這裡可是死牢,不論是什麼計劃,也不會把人送進死牢來的。進了死牢,就等於是個死人的,不到上法場別想出去。你這個愣頭小子,肯定是被人騙了。」

    「你不瞭解事情經過,請不要亂說。」

    事關林青安危,夕言的口氣冷下來。司空靳哼了一聲,道:

    「你非要這樣想,那好吧,我們就等等看。不過說好了,如果證明我的話是正確的,你就要給我治傷。相對的,我也會在危險時,保你平安。」

    說完,司空靳站起身拍拍衣上灰塵,對夕言露齒一笑:

    「等你有危險的時候,記得叫我,我會馬上來救你的。」

    夕言呆呆地望著這個男人退到黑暗中,然後伸手一拉一推,牢門應聲而開,那男人足不出聲地消失在黑色通道中。

    「司空……靳,真是個奇怪的人。」

    夕言仔細想了想他說的話,再回想一下李巖的計劃,實在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對。心中雖多了一絲疑慮,還是想著要把計劃進行下去。

    又過了兩天,外面全無動靜。夕言靜靜呆在死牢中,除了給他送飯的一個啞巴老頭,再無別人來過。夕言再好的練氣修養功夫,也有些心思不定了。按李巖的說法,並不能保證林青不會在這兩天回來。萬一他回來早了,被那兇手正好撞上,可不就糟了?

    夕言坐在草墊上,壓下心頭的煩躁之氣。他近來越發覺得自己的靜心工夫退步了,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就算不修行了,可保持平靜淡然的心境是他從小的習慣,突然心境變化,讓他感覺到不安。

    「難道真的會出事?」

    夕言定定神,壓下這個蠢蠢欲動的念頭。修行人對自己的真覺和突出其來的預感很是看中,可自己已經不是修行者了,應該不會再有這樣的本能。夕言安慰著自己,靜心等待起來。

    這一天的晚上,夕言終於聽到輕微腳步聲傳進來,不是送飯的牢頭,會是誰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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