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尋蹤 文 / 青歌
夕言腳踩飛劍向著中土西南方的西茫叢林飛去,林青的話一直在他耳邊迴響:
司空靳因為他的「死」,不但牽怒於一線樓,更加怪罪自己不夠強大,發誓要學成世上最強的武功。於那之後三年內,一人一劍挑遍江湖各大門派,成了人人談之色變的「劍魔」。再然後,似乎司空靳自己覺得再沒有辦法提升力量了,突然有一天就從所有人眼前消失,了無痕跡。
可是林青卻是知道的,因為司空靳走之前來見了他最後一面。也許是因為夕言的存在,讓林青和司空靳成了一種關係奇怪的朋友。司空靳告訴林青自己將要前往西茫叢林,尋找自古傳說中的極品武學和破碎虛空的辦法,希望能更上一層樓。西茫叢林的危險和神秘一直被人們所傳誦,林青的勸告沒有任何用處,司空靳自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西茫叢林嗎?」
夕言一邊飛一邊喃喃自語道。對於這片林地的赫赫凶名他也略知一二。連他剛入門時都被師父叮囑過不得隨意進入,何況司空靳只是一介凡人?夕言心頭不免焦急,半分也不敢停留,向著西南方疾馳。
七天之後,視野裡出現一片濃綠,那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原始叢林。叢林上空升騰起白色的霧氣,還沒有接近,夕言就能感覺到濃厚的靈氣撲面而來。
首先可以肯定,這是個好地方,至少對於天地生靈來說,濃郁的靈氣可以孕育出無數天材地寶。可對於人類來說,這裡也是最危險的所在--受到靈氣滋潤的可不止天材地寶,還有各種兇猛的獸類,會讓它們更加強悍、狡詐也更富攻擊性,尋常人進去稍不注意,就只有成為各種植物養份的結局。至於司空靳……他雖然也算不上尋常人,可還是足以讓夕言把心提到嗓子眼兒,何況他進去這麼多年了,都沒人見他出來,就更讓人不得不擔心。
夕言又何嘗不知道事隔五、六年,要出事早就出了,說不準他連點司空靳的衣角都尋不著,不過有些事情並不是知道沒結果就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去做的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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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茫村以西茫叢林為名,是離叢林最近的一處人類聚居地。
說是村,實則面積不小,和一座鎮子相當。這裡的村民們靠林吃林,西茫深處是不敢進的,但是在邊沿地帶仍然可以採集到價值不低的草藥、菇類,有本事點的還可以獵到一些個頭不大不小的獵物,皮毛也是能換錢的玩意兒。一來二去,這裡倒是常有商人來收購草藥、皮毛,一些強壯的漢子也愛來掙點錢花,形成了一個小小集市,相關產業也就一起發展起來了。
這一天村裡來了一個身著淡煙色束腰長衫的男人,頭上戴了一頂同色的紗帽,看不出長什麼樣子。不過體形纖瘦個頭不太高,和街上高頭大馬的強壯漢子們有著明顯區別,往那裡一過,就很是引人注意。
夕言進了本地最大的一家客棧,大堂裡先就坐了幾桌人,除了一桌商人打扮的,其他都是拿刀帶劍的武林人士。看他們腳邊堆成一疊的皮毛,也知道一定是剛剛進了林子幹了一票,正興奮著呢。
挑了一張空桌坐下,把帽子紗縵撩起來一半,剛好露出下巴和嘴吃飯,這也是在?洲城裡得到的教訓,讓他總算對自己的容貌有了些自覺,知道不可以隨便在普通人面前露出臉來。至於吃飯本是可有可無,不過因為想從這裡打聽點消息,當然得要先消費人家才會樂意,這點道理夕言還是沒有忘的,只希望一點小手段能幫他找到教會他這些事情的那個人。
那麼,怎麼開口問呢?夕言動著腦筋,一旁忽然傳來一陣嘻笑:
「看那樣兒,不會是個娘們兒吧?」
「呵呵,還不敢露臉,說不定長得不錯哦,不會是到這裡找男人的吧。」
旁邊那張桌上坐著五個帶刀的男人,其中兩個口沒遮攔的一邊斜著眼睛瞧夕言一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調笑著。大約也是因為長年奔波在外很少有樂子,這會兒夕言對他們的話倒是沒怎麼生氣,不過他們卻是提供了一個好機會--只見夕言一揚手,兩點銀光擦著說混話的男人們的臉皮扎進牆裡。
這一手學自司空靳的暗器工夫如今更加純熟了,如果夕言想,他可以用所有人都看不到動作的速度發出銀針,讓對方死了都不知怎麼回事。不過現在不是殺人而是立威,自然要讓大家都看到是他出的手才管用。
兩個帶刀男冷汗都下來了,回過神來就想拔刀,被同桌另一個喝住:
「老三,老五,坐下!」
看樣子那是個領頭的,掃一眼牆上被銀針扎出的深不見底的小洞,起身對夕言一抱拳:
「多謝閣下手下留情,我兩個兄弟剛才得罪了,還請見諒。」
夕言沒說什麼,男人當即帶著四個兄弟拿了東西就走,一場風波就這麼平平淡淡抹了過去。不過自此後店裡其他人看夕言的眼神和剛才比可就差得太多了,連小二過來點菜時都有些戰戰兢兢:
「這位客官,請問您要點什麼?」
「你們有什麼比較拿手的,看著上兩個。再來一壺茶。」
「好的,馬上來。」
「等等,順便問一句,你們這店開了多久了?」
「回客官的話,本店已有二十年歷史了,是村裡最老字號的客棧。」
「那麼五、六年前來過的客人你還記得嗎?」
小二搖頭:
「小的才來兩年,要不我請掌櫃的過來,您問他?」
不大一會兒,掌櫃的親自端了菜送過來:
「這位爺,您想打聽什麼,只要小的知道一定如實告訴您。」
「那就麻煩你回憶一下,大約五、六年前,有沒有這樣一個人來過這裡。」
說著,夕言拿出一張畫像攤在桌上,又在上面壓了一錠銀子。
掌櫃的被剛才夕言那一手嚇了一嚇,又見到白花花的銀子,自是努力回憶,然後眼前一亮,還真有那麼點印象:
「想起來了,大約是五年半以前,還真有這樣一位客官來本店住了一晚。帶著一把劍,有別的客人認出來,好像是叫司空……什麼的。」
「對,他叫司空靳!你知道他從哪裡進的叢林嗎?」
此言一出,店裡又是一陣騷動,司空靳的大名在幾年前可算是橫掃整個中土武林,在場的武林人士全都豎著耳朵聽:
「那位爺是騎著馬走的,小人詁計該是走了東山那條道,只有那邊才能跑馬,這頭的林子可密實了,馬兒進不了的。」
「太好了,多謝掌櫃。」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坐在那裡的夕言渺無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