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54 她不值得你付出 文 / 傻七小妞

    她驚慌的表情實實在在地展開在臉上，緊張和焦慮並非是裝出來的。時不時往後看的大眼中，那柔弱如此明顯，她身材嬌小，看起來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模樣，完全沒有張開，臉上的絨毛依稀可見，這樣一個「孩子」，他沒有興趣觸碰。何況是一個柔弱的女孩。

    他對柔弱向來厭惡。

    曾經想過，若是他一定要找一個女友的話，必然是找強勢的女人，能夠與之並肩的。所以他看不慣顧傾城，最初的原因也是她太過嬌弱了。像是溫室裡的花朵，根本經受不住這些。他所想像中的完全不是這樣的。不能與之並肩的女人要來何用？

    所以，當看見她嬌嬌弱弱的模樣，冷奇駿撇過了頭，根本沒有理會的意思。

    自顧自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獨自一人喝了起來，視旁邊的眼神為無物。

    末末雖然外表看起來柔柔的，但是知道她性子的人都明白她骨子裡的烈性，所以當身後的好友還被鉗制在一群小混混的手上，而眼前唯一可以提供幫助的人卻不對她施予援手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搶走了他手中的酒杯。

    一句話不說，仰起臉，露出潔白而柔軟的一截脖子，咕嘟咕嘟幾大口下去，一杯酒就見底了。她喝完，重重地將酒杯倒扣在桌面上，然後眼中露出得瑟的神情。

    「你借我錢，我陪你喝酒！」

    她的想法其實很單純，根本沒有任何的別的想法，她以為在這裡的男人無非是想要找女人而已，那麼喝酒就是最基本的，只要她陪著喝了酒，那麼一切都解決了。

    冷奇駿嘴角微扯，從她的手中拿過酒杯，將她當成空氣般的，旁若無人地又一次倒了一杯酒，一口乾下。

    她哪裡肯罷休，眼見著身後的黃毛對著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然後叫上一干兄弟，拖著她的好友要離開，她什麼都顧不上了。

    一手拍在桌子上，擋住了他的手。

    「你救我朋友，我什麼都答應你！」

    朋友二字刺痛了冷奇駿的心，他頓了頓，久久沒有反應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裂縫。

    朋友嘛？呵呵，真可笑，這麼多年的朋友，可是遇到女人的時候卻可以為了她而放棄這段兄弟情義，朋友又值得幾個錢？

    「什麼都答應？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他終於抬起了頭，末末這才看清他的長相。不像是小混混，身上的著裝也極為正式，西裝加襯衫，看著斯斯文文的，但是眼睛卻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他是失戀了麼？褐色的短髮遮住了兩邊的耳朵，若隱若現的眉毛隱入碎發間，憂鬱的眼神**裸地看著她，薄唇輕抿著。

    他長得真好看。

    末末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平常同學間總是說著哪個哪個組合的人多麼帥氣，哪一個偶像怎麼樣，她看了都只是笑笑而已。並不是她不感興趣，而是她並不認為那樣小白臉的感覺就是帥氣，真正的帥氣，應該是有成熟男人的魅力的，有著像是爸爸那樣寬容的懷抱，給予她一切的溫暖。

    這是她對帥氣的定義。這種想法，無疑在同齡人中是極為怪異的，所以，認可她的人幾乎沒有，即使是最要好的朋友也不明白，然而她只是抿嘴笑笑。

    見她不說話，冷奇駿又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薄唇輕啟：「朋友又有幾斤幾兩的價值？」

    他的目光掃向身後，忽道：「即使用你的初夜來換那朋友，你也願意麼？」

    他定定地看著她，而她則咬著牙，重重地點了點頭。

    冷奇駿站起身，靠近她的臉頰，呼吸之間，溫熱可觸，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會讓你知道，你所付出的的那一切完全是不值得的。」

    末末驚疑不定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不知為何，心底油然而生的一種強烈的不安感，綴滿了她的心頭。

    「他……不肯借。」她情緒低落地低下了頭，絕望的神情爬滿了眼角眉梢。

    黃毛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結果，一點也不意外。

    「好啊，那就兩個一起帶走！」

    手下的一群人都猥瑣地笑著，躍躍欲試地靠近她的身邊。她沒有任何反抗，雙手輕易地被抓住，即使反抗也無用，她只是一個女孩子，而對方有那麼多的男人。實力懸殊。

    然而此刻，情況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她默默地接受了這一切，用嘴唇對著好友輕輕地說了句：對不起。從唇形上依稀可見。

    幾個膘肥體壯的男人一左一右抓住她，而剩下的人都抓著她最好的朋友瀟瀟，誰知這個時候，她的好友卻突然大聲叫喚著開口：「不對的，不是這樣的！你說話不算數！分明……分明是答應我的！」

    末末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睜大了眼看著這一切戲劇性地發生。

    黃毛哈哈大笑三聲：「你說什麼？信用？我是誰，我是小混混，你怎麼能相信一個小混混說的話呢？何況，我用的是考慮，而不是一定！我只是說，你如果能幫我多弄幾個妞過來，我會考慮放了你，還有還清你父親的債如此而已。可現在我考慮好了，我不打算放人！」

    末末她聽完，不可思議地看著這最好的朋友，眼中的失望和驚訝如此明顯，令對方的心也為之一顫。

    「看清楚了吧，這就是你願意為她捨身的朋友呢，轉眼間，她就背叛了你，所以，友情這種東西本就不靠譜。」

    她說話，眼中鎮定，不像是一個剛剛受了打擊恢復過來的未成年女孩。她只有十幾歲，可是心智卻很堅定，遇事反應也極為果決。

    「那剛才說的還算不算數？」她問。

    如果算的話，她依然願意用初夜換取她一家平安。

    冷奇駿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那張稚嫩的臉上只有一雙堅定而沉澈的眼睛感染了他的心。他終於做出了讓步，給了她一個滿意的答覆。

    他從錢包裡拿出一張卡，直接扔給了黃毛：「取你要的數，取完後交給這裡的經理或者老闆都成。」

    這下輪到黃毛驚訝了，那裡有人會這麼大方的，莫非這裡面根本沒錢？他疑惑地看了一會兒銀行卡，不確定地拿在手上掂量了掂量。對著幾個兄弟竊竊私語，像是在討論什麼，討論完畢後，這才歪著嘴，抖著腿，似乎是不相信的樣子，斜眼面朝冷奇駿道：「該不會這裡面沒錢吧？」

    他問：「出門右拐就有提款機，你可以讓你的手下去取款，密碼是六個零。」

    黃毛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其中一個站出來，拿著銀行卡往外走去。其餘的人依然站在原地不動，極為尷尬。

    而台上的聲音卻越來越大，蓋過了下方一次又一次的聲音。他們這一波人顯得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似的。

    末末最後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這麼陪著自己笑過哭過的朋友，心底的酸澀一點點湧上來，徹底淹沒了她的思緒。

    「瀟瀟，你爸爸的債還了以後，你就不需要這樣了。」她的聲音淹沒在人潮中，沒有人聽見她說了什麼，除了距離她最近的冷奇駿。

    兩分鐘後，剛剛黃毛出去的手下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嘴巴疙疙瘩瘩的，喘著粗氣，口齒不清。

    黃毛急了，大吼道：「你要說什麼！」

    「錢，有錢！」他獻寶似的把取出來的錢交到黃毛的手中，連同手裡的卡一起。

    真的有錢，那麼他不是騙人的？

    黃毛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的，每一環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導致他不知該怎麼反應了。

    「你……你你。」他頓了頓，「這麼多錢，你的目的何在？」

    他又像是怕錢被搶走似的，抱在懷裡，繼續道：「這錢已經是我的了！」

    「錢已經拿到了，人可以放了吧。」

    本來就是為了錢而已，女人嘛，哪裡沒有。只要有錢，女人自然會送上門來，何須他們操心，所以他很放心地將全部的錢都放進了自己的兜裡，「放人！」

    冷奇駿道：「不管她的父親欠了多少錢，這卡裡的錢足以償還利息了，以後若是再看到你們糾纏……」他從懷裡拿出一個標記，正面是個骷髏頭。放在黃毛身邊的桌子上，嚇得他臉色蒼白，頓時不敢動彈。

    「你……你是……」他睜大了眼睛，無法出聲，舌頭都打結了。

    台上有多熱鬧，台下就有多熱鬧。

    「想不想看美人魚戲水啊？」主持人拿著話筒大吼。

    「再糾纏，你知道後果。」他冷眉一掃，黃毛整個人都哆嗦了。聽不清楚聲音，被話筒中的聲音所掩蓋過去，然而眼神和表情卻無法掩蓋，清晰地看見了那一切。

    「你後悔嗎？」他問。

    她搖搖頭：「我喜歡你。」她說，「雖然只是一種感官上的好感，直覺告訴我，你不是壞人。還有，瀟瀟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那麼做，她會永遠都生活在被追債的痛苦中，我最無法忍受的是，她瞞著我的事實，而不是其他。」

    朋友，應該坦誠，而不是像這樣隱瞞著。

    「所以我不後悔，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坦誠相待，應該是件幸福的事。你會溫柔的，對嗎？」

    第一次，他無法回應這個比他小了不止十歲的女孩，忽然，滿心的悵然。

    膽怯的反而成了他。

    「你叫什麼？」

    「藍末末。」

    藍天的藍，末日的末。

    藍末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