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62 憐取眼前人 文 / 傻七小妞

    肖小兔走到她的前面，神色不渝地看著她，顯然是有話要說，可是卻偏偏只是看著，沉默的樣子憋得人難受。

    「雖然我真的很討厭你，但是不得不承認，你比我幸運得多，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顧傾城你的運氣總是要比我好。」

    她臉上是絲毫沒有掩飾的厭惡，秀氣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她自嘲地乾笑兩聲：「即使沒有冷大哥，你還是有真心愛著你的人，可是我呢，我一無所有。真心暗戀了那麼多年的冷大哥，可偏偏卻看上了你，而作為我最好的朋友的你，又做了什麼？不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可是我想告訴你，憐取眼前人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最該做這件事情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猛地抓過包，橫掃過顧傾城的身側，包的底部擦到了她的臉，很快臉上擦出了一條紅色的痕跡，幸好不是很明顯。

    顧傾城在想著她說的話，所以並未感到特別疼痛，只是條件反射地捂著臉，繼而又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她說話很有深意，讓人想不透也想不明白。

    眼前人？是誰？

    顧傾城不清楚她話裡的意思，想要問得更加明白一點，誰知她卻一點餘地都沒有，冷笑著轉了頭：「你自己都沒有發現，是他藏得太好，還是你根本沒有在他身上用心過？」

    肖小兔將背包往上提了提，隨即道：「我只是為他惋惜而已，其他並沒有什麼，你可以忘記我說的話，繼續過你的逍遙日子。」

    顧傾城拉住她將要離開的手腕，沉聲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的神色也變了，她一定要弄明白，聽話最煩的就是說話說一半的，還要自己動腦筋去想，這真的太複雜了。

    「你自己想吧。」

    肖小兔將目光落在她緊緊地抓著的手臂上，嗤笑著出聲：「你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又何必讓我來想？想不明白，代表你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上罷了，你！就是那種薄情寡義的虛偽小人！」

    一陣大吼。不用餘光掃過眾人的臉也知道此刻恐怕餐廳裡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這裡了，除卻一些少不更事的孩子，只怕，她已經引起注意了。

    過然不出所料，才一分鐘不到，就有人上來了，大概是是處理緊急情況吧。

    「沒事。」她搖搖手，「我們馬上走了。」

    只是顧傾城不甘心，到最後肖小兔也沒有說明白，揣著一顆不明不白的心，她的內心複雜極了。肖小兔的意思她其實有點明白，又有點糊塗。說明白呢，她知道肖小兔口中所說的眼前人，必然是和她見過面的，而且還對她有好感的人。這個人從未在她面前展露過，可是卻真真實實地虜獲了他的心。因為自己的緣故，他還一而再再而三地說那些事情。

    回到暫時住的酒店裡（離開前出院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她的身邊說真的男人不多，大部分都是認識冷昳琤的，要麼是和季紹凡有關係的，可是那些人和她根本沒有什麼交集，更加不可能產生曖昧之類的了。

    「顧傾城，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就是自以為是。你以為你對不起我，可是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除了男人，誰還會被你蠱惑。你從來都只想著自己，從來不曾站在別人的角度和立場上考慮問題，總喜歡給別人擅自安上什麼。」

    「一個是金子，一個是石頭，可能是撿到了金子，其實是石頭；也可能撿到了石頭，其實就是金子，我不知道你是金子還是石頭，可是你帶給我的痛苦卻是一直存在的。」

    她究竟是哪裡招惹她了，還真是什麼話都不藏著掖著啊！

    肖小兔的話還盤旋在耳邊，她一次次反覆地想著，事情似乎有些意外啊！

    可是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告別了，告別了他們的過去，告別了那一切，算是對過去的一個徹底的總結吧。

    心裡暗暗地想著，該把這件事情辦好，但是又沒有真的想好，她話中的那個人，那個需要她憐惜的人究竟是誰？

    這一整天一直空閒著，腦袋裡在不斷地思考著這個事情，也該忙起來了。不管有沒有想明白，還是按照原先的計劃下去吧，只是容易一想到有人為她默默地付出著，而她卻毫不知情時，她只覺得心裡特別難受。有些不舒服，是自己想多了吧。

    她想最後道別的人還有一個。

    「今天出去順利嗎？」

    其實顧傾城回到酒店沒多久，他就到了，只是坐在奔馳車內，並沒有下來，從樓下的車上往上看著，也看不清哪一層樓才是她住的地方，可他偏偏看得那麼專注，好像真的一眼就能看見似的。

    「除卻一些小小的因素以外，還算是順利的吧。」

    她擼了擼自己的頭髮，劉海別在了耳朵後面，心裡想著的是剛才還在糾結著的事情。

    「睿睿，你說我的身邊有一直默默守護我的人麼？」

    「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林子睿的表情極為不自然，幸好他們只是電話的對話而已，如果是面對面，只怕此刻已經被看出來了。

    她是這麼想的，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大家都有責任，沒有誰對誰錯的了。那麼除卻這些，公正地看待肖小兔的話，那麼她一定是暗含著什麼的，而並非所有都講明白了。

    「我不清楚誒。」

    我……就在你身邊。

    「是吧！我想了很久都想不起來有這個人，可是為什麼小兔會讓我憐取眼前人呢？這個『眼前人』又是誰？」

    她自言自語地說著，卻不知自己不經意間說的一句話帶給了林子睿多大的波瀾。

    彷彿回到了那一天，那個躲在院長身後的小女孩，用那雙波瀾不驚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可是卻清楚地記得，她當時穿著一條粉色的蕾絲裙子，大紅色的漆皮小鞋子，頭上紮著一根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從院長身後探出半個腦袋，幽幽的目光撞進了他的心裡。

    那一年，他們還那麼小那麼小，小到無力改變任何現狀。

    那一剎那，四目相對，空氣中流轉著的悸動被隨風飄落的葉子撕裂。他輕抬著下顎看著她，遠比她高出一個頭的身高，有天然的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彼此不說一句話，可是不需要任何的語言，他們就是並排坐在門檻上，托著下巴，一起看著外面的天空，那麼美那麼美，而門前的小樹苗也長得更為健壯了。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那棵樹，還在。

    經過了這麼久的歲月，他們都長大了，可是那棵樹卻像是在記錄著什麼似的，始終忠貞不渝地停留在那個地方，為他們翻開遺忘的歷史畫卷。

    那一抹的身影，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朝著他伸出了手，雖然只是很短暫的一瞬，可是她的手指在空氣裡顫動的樣子，她被欺負後，抽動著肩膀，在外面哭泣的樣子，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

    他望著密密麻麻的窗子，不知道哪一間才是她的，到處是白色的窗紗隨風飄蕩，記得她好像最喜歡站在窗邊往下看了，想必這時候，她應該也站在窗口吧。

    「誰知道呢！或許是她隨口胡謅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顧傾城就站在窗口，從她這個角度往下看，可以很輕易地找到林子睿的車，只是她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上面，導致並沒有管理好這一切。

    那是把自己揉碎了放進了空氣裡的，哪裡能不明白呢？怎麼能不明白？

    連同心一起，揉碎了全部灌注在了她的身上，無法收回，也不願收回。

    小心的卑微，點滴的珍惜，在她面前，連呼吸都捨不得重一點，這就是包容的愛。

    顧傾城溫柔地笑開了。輕柔的笑容暈染在藍天碧水中，帶著水墨般的質感，那一瞬，深入人心。

    似乎感受到了她笑容中的溫暖，林子睿也笑開了。

    「啊！」

    一陣劇痛傳來，頭上冷汗直冒，他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他按著腦袋，整個頭的力量都靠在方向盤上，手機尚未關機，顧傾城的聲音還能像這樣清清楚楚地傳來。

    「睿睿，發生什麼事了，你沒事吧？」

    顧傾城剛剛情緒平復了些，可這不，才幾秒鐘的時間，就聽見一聲尖叫，隱隱約約感到他似乎很痛苦。

    「林子睿，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

    她焦急的聲音透過手機傳遞過來，林子睿欣慰地笑了。

    太好了，至少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位置，不會那麼輕易就忘了他的。

    就算不是重要的，只是普通朋友也好，那也有他的位置，他所想的，無非是在她的記憶中盤踞一塊回憶罷了。

    「傾城，你是在擔心我嗎？」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嗎？林子睿，你究竟在哪裡？」

    她著急得不得了，可是他卻像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她不管，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會自責到死為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