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421 請你在我身邊 文 / 傻七小妞

    眼皮在打架，可就算是這樣，也一直合不上，不是其他原因，單單就是因為心裡有一個聲音在阻止著他。眼睛下面淡淡的黑眼圈，眼珠子裡全是紅色的血絲，一個熬夜的週期，已經足以讓他本就疲憊的身體變得更加疲憊，可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堅持著，在沒有找到她之前，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夜的努力，調動了多少公司的人手，甚至不是公司的，花錢也請了不少，但是還是沒有什麼效果，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信息，其實沒有一個是用得上的，因為她其實能接觸到的人真的是太少了。

    而她，就像是偵探片裡的主角一樣，忽然在人間蒸發了，很可惜，他不是福爾摩斯，沒有那麼高超的推理技術，能夠把她再重新變出來，他找不到她了，這是事實。

    莫大的驚慌，如潮水般湧上來，終於覆蓋了他全部的神經。心臟的某一處開始轟然倒塌，他也有了這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但是，老天爺終究是沒有放棄他的，在最後的最後，竟然在路過的一個超市裡找到了她。

    很湊巧的，他只是覺得有些心煩，想買包煙抽抽，沒想到，卻看見了顧傾城身上的一個小包，就放在超市的櫃檯內，他當即問了情況，才知道，剛剛店主救了一個昏迷在路邊的人。

    真正見到她時，冷昳琤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了。

    而顧傾城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倒也沒有驚慌失措，昏迷之前最後的記憶是在冷昳琤的車的附近。身上的衣服沒有換，還是原先的那一套，她不由鬆了口氣，下床，抬腳往前邁了一步，開門出去，身體轉過樓梯的轉口，視線也變得明朗起來，可以清楚地看見下面的情況。幾米高的水晶大吊燈掛在客廳中央，歐式旋轉樓梯寬敞而高貴，米白色的家居設計，簡約而不失風雅。感覺整個客廳都變得大方得體，空間也豁然開朗許多。

    忽然身後一雙手固定了她的身體，她驚得就要掙扎，可被牢牢固定。

    「表怕，是我。」

    顧傾城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暗暗心驚。

    「什麼時候給我答覆，你答應我的。」

    幸福，常常在你身邊的時候，失之交臂，到最後，想要去挽回，卻發現原來已經失去這麼久了。

    顧傾城萬萬沒想到，原來她曾經那麼深深地傷害了一個人的心，所以，此刻開始，她已經決定了，絕不會傷害另一個人的心。

    因為幸福太短暫，而心態脆弱。一不小心，可能會失去所有，所有。

    「那個女生……」

    「家裡來的表妹，在鬧離家出走，躲到我這裡來了。」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們就在一起吧。」

    「告訴我，告訴我，這不是做夢。」他像個孩子，緊緊抱著她，然後一遍遍說著這句話，像是為了確定，究竟是不是真的。

    炙熱的體溫，從她的背後傳來，一寸寸，讓她的心，亂了。

    這裡安靜得連一根針掉下的聲音都能夠聽見，室內沒有其他的光亮，只有投影儀還亮著，因為流程的關係，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點燈，除了幽幽的藍光，從投影儀的屏幕上灑落，屋子裡只有靜謐和黑暗。這個氣氛，很曖昧，兩人之間的肢體接觸，很徹底。如果不是因為回來的時候，相遇的喜悅和熱情忘記了尷尬，此時，還不知是怎麼樣的情景呢。

    顧傾城沒有想到，過了那麼久的時間，他依然那麼清晰地記得她的聲音，說不感動是假的。分明，眼中有著濕潤的，晶瑩剔透的光芒，幽幽的，在這個靜謐的環境裡，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沒想到，這個曾經渾身散發著冷意的男人，竟然能夠轉變成「暖男」，時下最為流行的一個詞，再怎麼酷，再怎麼帥氣，都抵不過「暖男」一枚。因為帥氣的人可能會走，而溫暖的人，卻永遠會給你安全感。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無法離開。

    無法離開的，是曾經一直相聚首的。過去的種種，總給人一種錯覺，他大概是那種需要人高高瞻仰的，無法站在凡間，與你平視。可沒想到，他放下了那對翅膀，從天堂下來，踏上了凡間的征途。

    「讓你等了那麼久，對不起。」

    他說：「沒關係，至少我等到了你。」所以，那些因為等待而流逝的時間，對我而言，依然是有價值的，至少，我現在在你的身側，你現在在我的懷裡。

    知道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足夠讓她感受到喜悅，感受到幸福，感受到屬於她的幸福。

    被他緊緊擁抱在懷裡，溫熱的體溫，炙熱的呼吸，從脖子上傳來癢癢的感覺，心裡如同被一根小羽毛輕輕撓著，趕不走，揮不去，留在腦海裡的，是殘念。

    「謝謝你一直沒有放棄，謝謝你一直在等我。」

    此時此刻，似乎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只有這真摯的目光，和善解人意的舉動，才能把人帶到屬於他們之間的世界，帶著這個世界獨有的味道，輕鬆而愉快，不願意放棄的真實。

    千言萬語，只化為一句，謝謝你的等待。

    有一個人在遠處等你的感覺真的很好，就好像知道，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遠，不管你走了多少的路，但是你知道，只要你回頭，就能夠看見那一個人，為你掌燈，為你守候，為你等待，為你微笑，為你而生，為你而死。一生一世，有這樣一個人願意做你的港灣，足以。

    如果有這樣一個人，願與之白頭，不相離。如果有這樣一個人走到你的面前，千萬不要猶豫，因為在下一秒，你可能就會後悔，沒有把自己的手伸出去。愛人的機會很多，但是難得有情人。

    尤其可以惺惺相惜的人更加足以珍惜了。曾經不以為然，到現在才明白，只要有那麼一個人，願意為你而付出所有，那就是你全部的財富，也是你一生揮之不盡的財富。

    這個機會，現在就在她的面前，她要抓住嗎？

    答案，已經瞭然於胸。

    只是想了很多種的方式，萬萬沒想到，她會是以這樣的姿態出現，想過，她會在他的面前，說出，我願意和你一生一世，白頭到老。想過，她會拉住他的手說，我們結婚吧。想過，要不我們先交往吧……諸如此類的推測，但是到現在為止，他竟然一個都沒有推測到。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現在是在一起了。

    「可是我現在還不能接受你，心，這裡有一道傷疤，還沒有癒合，你可以等我嗎？」

    他只能苦笑，也許，他是不想要別人的施捨和憐憫，但是，如果對象是她的話，或許一切原則，就變成了不必要的存在。有這麼一個人，你願意為之打破所有的原則，一切規矩，都只為了她一個人。她存在於你的生命中，是無法替代的存在，但是她又是這麼虛無縹緲，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消失，這樣的她，更加讓人心慌。而他，作為一直追逐著飄忽不定的靈魂的人，也一直在等待中生活著，痛苦著。

    只能說，她是一個殘忍的人。

    如果是換了一個人，或許會感恩戴德，或許會覺得這樣很好，但是對他來說，真的不算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至少現在，他感受到的是刻骨銘心的疼痛。那種沁入骨髓的疼痛，拔尖的，一刀痛快到底，泔暢淋漓，他卻不覺得輕鬆，也不覺得愉快。

    心會痛，但不是在這個時間，此時此刻，用這種方式來說清楚這難以言語的痛楚，只會給他說不盡道不明的酸。原來，他的等待，不是終點。

    他想，按照劇情的發展，他應該很大方地說，不，我要的是你的心，你的全部，對我而言，等待的時間太漫長了，我不願意再去等待，何況，願意和我上床的女人，多得數不勝數，所以，根本不在意多你一個，少你一個。

    但是，這些話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對他而言，眼前這個女人，是他心心唸唸的人，是他在夢裡也能夠夢見的，日思夜想，三百六十五個夜晚，天天想念著的人，她，只要能夠和他在一起就足夠了，他不在意她的心在哪裡。這後面半句話是假的，他根本不知道她後來的那句話有幾分真實。只是，就算是一個皮囊也好，至少，他曾經擁有過，而不是全部沒有。

    所以，他沒有像電視劇裡的主人公那樣，那麼威武地說一句，我不要！他只是站在她的面前，眼中含著柔情，用盡力氣，抓住她的肩膀，緊緊擁入懷中。他說，好，即使等待，我也要。

    即使只有等待，我也要。至少，我不是一無所有，而是擁有了屬於我的部分。

    只要我需要的時候，你都會在我的身邊，不是一時半會，而是永遠永遠。你是不是永遠永遠都會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