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八章 文 / 夏依
「她並沒有告訴我們，她在哪裡」。佟笑禮低下了頭，拓拔殘會這麼問，也早就是他們意料之中的事，「不過，雪歌說過，等孩子再大一些，她會帶著孩子回來見他的父親，孩子現在姓佟，名叫佟安理，如果可能，以後或許會改名叫拓殘安理」。聽起來，還不錯。
拓拔殘瞇了眼。
「什麼叫可能？什麼又叫或許？」。
呃——
佟笑禮額前泌出冷汗，老天——話，果然是不能管說，瞧瞧，這亂說的後果，可真是一點都不好玩。
「不——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還有什麼意思？說來聽聽——」，陰柔的嗓音，連佟笑禮聽來，都毛骨聳然，此時此刻，才驚覺，他的暴吼，是多麼的「悅耳」。
至少，被吼，也好過，聽到這樣的音調。
「笑禮說錯話，請大哥原諒」。
「原諒——」，拓拔殘冷哼一聲，「把那女人和孩子帶回來，我會原諒你的」。
呃——
到時候，他就不需要大哥的原諒了嘛，因為，雪歌不放過他的日子只會更不好過而已。
「大哥——雪歌的堅持，相信大哥並不是不清楚，她說了，離婚協議已經簽下，那麼，她與拓拔家再無瓜葛，大哥——如果以後安理會認祖歸宗最好，如果，他習慣跟母親生活，也請大家，讓他們就這樣生活吧」。
就這樣生活。
拓拔殘的眼，改投向簡子南，比剛才更陰，比剛才更沉，他們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從她簽下離婚協議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權利要求離婚，她盡然大著膽子，帶著我的孩子就這樣離開——她以為她的丈夫是誰？無路用的白癡男人？還是弱智？她早就該認清了，卻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恤，把她的號碼給我，不——立刻去查，她從哪裡打出的電話——想說什麼現在全都給我吞回肚子裡，把她的地址拿過來——」。碰的一聲，那張可憐的辦公桌又缺了一角，這一次，拓拔殘的手上沒有半絲血跡。
「大哥，我並不認為現在找回雪歌是個好主意」。簡子南的眉頭快擰成結了。
「大哥——楚雄已經籠絡了不少的人，他的目光，可是盯著日月集團的財富」。當初，是從迷天盟帶出來的。
還有如今個個都不同以往的兄弟，那也是楚雄極欲寵絡的。
如今，南部與北部結合，楚雄願居二位，為的就是在南部稱大，得到日月集團的財富，讓原先處於迷天盟的弟兄再回到原來的位置，年紀一大把的他，可是費盡了苦心。
未曾想到，拓拔殘連眉都不曾挑一下。
「別去管他，那個不成器候的老傢伙」。盡然還要靠北部的勢力才站得起來，他真是高看了楚雄。「現在放下所有的事情，去找到她，公司的事，暫時不需要你們來管」。
「可是我們答應過雪歌——」，雪歌的擔憂果然是有理的。
如果他們知道她現在在哪裡，一定會止不住的告訴拓拔殘。
只不過——
這一通來電，她，怕是難以安寧了。
「你們還記得曾經說過什麼嗎？」，驀然，拓拔殘起了身，高大的身軀，一步一步，朝著簡子南和拓拔殘逼近，其實，他們三個人的身體，相差並不大，站在一起，才能看得出來，拓拔殘，還稍高一點。
不過——
拓拔殘的氣勢，向來都是能壓人的。
佟笑禮和簡子南沉默了。
他和子南從小不得寵，沒有管，沒有愛，通常在這種情況下長大的孩子，多半都是不學乖的，在社會上混，當個小混混，比規規矩矩卻要讓人欺負的好。
一路打鬥，他們十多歲那年就跟在十三歲的拓拔殘身邊，在拓拔日認養拓拔殘的第二年，他們不同姓，卻早就是兄弟之情。
只不過——
因為拓拔殘特殊的身份，他們始終不曾越過那一層。
那一年，拓拔殘十五歲，佟笑禮與簡子南兩人雙雙落網，拓拔日和拓拔殘父子帶人去救他們，是拓拔殘救下了他們餘下的半條命，因為如此，拓拔殘的身上，多了兩道深深的口子，那原是在他們身上，致命的一擊。
當時，佟笑禮和簡子南就發過誓。
這輩子，都會追隨拓拔殘左右，他的任何要求，他們都無條件的去完全。
現在，一切的無條件，換成了雪歌，便是讓他們極度為難的一道大難題，且一時半會，還真是不容易解開。
「大哥——再過一段時間可以嗎？雪歌剛生產完，身子還需要好好調養，給她多一些適應的時間」。他們也好再想想如何去應對。
這事兒，原就不簡單。
特別是當對像是佟雪歌的時候。
「過一段時間？多長？」。拓拔殘顯然沒有讓步的跡像，「她已經離開半年，連個人影都沒有找回來」。日月集團的人還有什麼用處，「而今，她帶著我的兒子，聽清楚，是我的兒子——為什麼要等」。
是啊——
為什麼要等？
還不都是因為他嘛，如果他稍微收斂一點，雪歌就不會離開他，現在，哪裡還來這麼多麻煩的事嘛。
不過，心裡嘀咕歸嘀咕，他們可不敢真的說出來。
「那，下次雪歌再打電話過來，我們——」。
「沒有下次」。
惡狠狠的，所有的建言駁回，拓拔殘的話，就是令，就是法，就該去執行。
佟笑禮和簡子南滿臉的為難，卻無濟於事，他們能如何，踏上二十九樓，站在拓拔殘的面前，他們還能如何。
除非，他們要成為一個背信棄義的人，否則的話——呃，這樣做，仍是一個背信棄義的人啊，答應了雪歌，現在——
他們可是裡外都不是人哪……
有了電話號碼——不，是手機號，要查出來處，並不難，事實上，真的很簡單，手裡捏著地址，佟笑禮坐在十三樓，硬是不肯踏出半步。
資料部的經理，與佟笑禮並肩齊坐。
「笑哥，事情到了這一步，踏不踏出已經是一個樣了」。這半年來，他們可被折騰得有夠嗆，忙裡忙外了大半年的，卻一點結果都沒有，好不容易——他實在是很想跪下來感謝一下老天爺，他們的苦日子總算是快要到頭了。
「我知道——」，眼，鎖住手上的地址，在北部，一個小鄉鎮裡，誰會想到，她會去了鄉下，再說，鄉下有些地方找人可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得到的。
聰明的雪歌啊！
只是——
嗚嗚——她的好日子，很快就要被她認為的兄弟出賣了。如果可以，佟笑禮還真想大聲哭上兩聲。
他要被雪歌怨了。
他要被剛出聲的小寶貝怨了。
天知道，他的怨念才重呢。
為什麼這種吃力又不討好的事情，會發生在他的身上，有沒有人要啊，他想轉移。
「如果笑哥實在為難，就由我送上去吧」。
終於，有人肯接手了。
不過——佟笑禮可是半點都笑不出來，這樣的接手，還不如不要接手，可以想像，這地址一到大哥的手裡，他一定是半刻不停立刻趕到北部那個叫花其鎮的小地方去，真的很小，他都沒有聽說過。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是我來吧」。軟綿綿的起身，他是有氣無力極了，轉身，拍拍資料部經理的肩，「兄弟，有機會再見了」。如果雪歌不原諒他，他也無顏見江東父老了，早知道，他就該聰明一點。暫時不要將小安理的事情告訴大哥。
那就可以拖一段時日了。
哎——
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二十九樓是斷頭台啊，他還得自己爬上去，真是命苦。
「你還在等什麼，大哥又在發火了，這麼點小事，你就下來一個小時」。簡子南的身影，在佟笑禮還未踏出前出現，臉上的表情，凝重萬分，他此刻的心情，與佟笑禮是全然的一個樣。
「來的正好」。找到一個替身鬼。「哪，你拿上去，順便告訴大哥，我要出去恰公，呃——三五天之後再回來」。
簡子南接過地址，卻冷冷的盯著佟笑禮。
「你是當大哥是傻子，還是當我是傻子——」。
呃——
佟笑禮雙肩齊跨，好吧，他不得不承認，他才是那個傻子。
用力的吸了口氣，他擺正了神色，看著簡子南，「麻煩大了，不過——我們要相信雪歌，沒有什麼事情是她不能解決的，就當她認了兩個沒用的哥哥吧」。
沒用——
還真是貼切。
「除了這樣，還能有其他嗎？」。簡子南轉身，向前走，至少，到現在為止，想不起還有其他。
二十九樓，拓拔殘好整以暇的坐在位上，單指輕敲桌面，看著簡子南和佟笑禮進門，立在辦公桌前，兩人一個勁兒的互望。
「有這麼難啟口嗎？」。
「不」。是非常的難啟口，他們巴不得現在突然之間，變成啞巴，那對他們而言，不是不幸，而是萬幸。「雪歌在北部的一個叫花其鎮的小鄉鎮裡，這半年來，她不曾踏出過花其鎮半步，平時有事，都有人代勞」。看來，她的人緣仍舊不錯。
拓拔殘伸手，簡子南會意，將地址遞了過去。
拓拔殘掃了一眼，瞇了眼，抬頭，看向兩根柱子，「準備一下，馬上出發」。
「是」。
兩人沉默的出了總裁辦公室。跟在他身邊多年，不是不瞭解啊，是太瞭解了，現在倒好。
簡子南拿起電話，讓樓下的人安排車子，電話才放下，拓拔殘已經從辦公室裡出來。前後，才不過五分鐘而已。
「你們兩個一起去」。
一起——
去——
去哪裡？
上斷頭台啊。
一輛車，司機一名，加上拓拔殘，佟笑禮和簡子南四人，從日月集團大門口出發，估計下午四點左右會到達花其鎮。
一路上，沒有人說過一句話……
雪歌的眼皮一直在跳，左眼跳災，右眼跳財，左眼跳——不是什麼好事，雖然——她並不信這個。
「雪歌姐姐，一起去，一起去怎麼樣？」。小玲扯著雪歌的衣袖，今天鎮上有書店新開張，是租書店，小玲上午去看了看，滿滿的都是她喜歡的書籍，她正打算一開張之後，就租個滿懷的書回家看個夠呢。
十五歲的年齡，卻不愛讀書啊！
「小玲，你自己去吧，雪歌姐姐還要照顧小安理」。
「哦——」，看了一眼雪歌懷中安睡的小安理，小玲虛應了一聲，臉上的活力好似一瞬之間全都被抽掉一般。
小安理一天到晚好像都處在睡眠之中，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乖的小孩子。
對了——
雪歌姐姐要照顧小安理。
像小安理這麼小的小孩子就怕熱鬧的地方。
可是，沒有人陪著，好無聊哦。
「雪歌，你陪她去吧」。張媽緊急時刻出現，「小寶寶就讓我來顧著，年輕人多走走，買些書回來看也好，去吧——」。
「謝謝張媽——」。小玲一見張媽從雪歌的懷裡把小安理接過去之後，二話不說的，接著雪歌便走人。「是嘛是嘛，年輕人就應該多走一走嘛，現在，我們去走一走吧，順便租書回來看，過幾天，大姐，二姐要回來了，還有隔壁的秋如也會回來，會很熱鬧很熱鬧哦——」一路上，都是小玲的聲音。
雪歌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無言的閉上唇。
她，一直笑著。
這樣的生活很好，平靜，讓人心裡，格外的安寧，租些書回來看也無不可，小安理乖巧的很，從來就不吵不鬧，只有肚子餓著的時候，才會叫兩聲，其他時候，他不是在睡覺，就是靜靜的看著對他而言陌生的世界。
這——可讓雪歌省了不少的心呢。
「聽說開張放完鞭炮還有禮物發哦——」，小玲的聲音越來越飛揚。
雪歌失笑，恐怕，這才是重點吧。
鎮上不管哪個店裡，那個輔裡，開張的時候，一定會全鎮都通知到，然後，有時間有興趣的人，就會去捧捧場，當然，當主人家的也不會小氣，每個到場的都會有一份主人送出的小禮物。
人人都有！……瀟湘書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