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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五章 文 / 夏依

    在張家用過晚飯,也在張家用過飯後茶點,看過天空,賞過月,觀過星——九點,花其鎮的居民,在這個時候,一般都已經縮回自己的家裡,該看的電視看過之後,便要收拾收拾,睡覺去了。

    佟笑禮和簡子南,加上拓拔殘,都是都市中人,且——曾經日夜顛倒的生活過得久了,也習慣了,在南部,不過十二點,他們可都不會乖乖的去睡覺。

    仰頭,躺著長椅上,能留在張家,確實是一件享福的事情。

    如果張伯和張媽不反對的話,佟笑禮甚至還打算去跟二老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能認他當個義子。

    雪歌姓佟,他也姓佟。他們都樂意認雪歌為義女,相信,一定不會拒絕他才會,往後,他更有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往這兒跑,來享受這難得的清靜了,越想,越美,到最後,佟笑禮盡壓抑不住的笑出了聲。

    「你沒問題吧?」簡子南白了一眼佟笑禮,蠢——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他盡然完全不知道節制的瘋笑出聲,看來,他是一點都不把大哥放在眼裡,還是說,他其實是想鬧鬧大哥,看看大哥發脾氣時的「威嚴」。

    「沒問題,沒問題——」,努力止了住了笑,佟笑禮用力的搖頭,「只是想到開心的事,別介意」。

    「是什麼開心的事?笑禮,不妨說來聽聽——」,雪歌笑著轉頭,看著佟笑禮,清澈的水眸之中,閃著亮光,唇角微揚,看來,她是相當的有興趣且非常的想知道佟笑禮到底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兒,會笑成這個樣子。

    佟笑禮搖頭。

    「對我來說是高興的事而已,沒什麼,沒什麼,雪歌,別追根究底的,你佟大哥可擋不住」。笑著輕語,想讓雪歌放他一馬。

    「也是——」,雪歌若有其事的額著,「對了,兩位大哥,時間過去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大嫂在哪裡呢?」。

    這事兒,他們怕是早就不知道拋到哪裡去了。

    是的——

    若非雪歌提醒,佟笑禮和簡子南早就忘了曾經和雪歌有此一說,簡子南聰明的轉頭,裝做沒有聽到的繼續觀星。

    而佟笑禮,輕了輕嗓子,也抬起頭——

    「雪歌,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和子南嗎?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我們總不能上大街上隨便找一個壓根就不愛的女人結婚吧,別急,如果我和子南這輩子不是當和尚的命,遲早我們都會把你的大嫂給娶回來好嗎?」。

    這種事情,他可不急,雖然,已經近三十——

    人生還長得很,真的遇上了,他們不會抵抗,若真的遇不上,那也是命,不強求啊,不強求——

    「或許,我該給你們算算命——」纖手,輕托著嬌巧的下鄂,雪歌凝著佟笑禮和簡子南。

    算命?

    一陣錯鄂,兩人再也沒有那個心思去觀星,就算現在天上有顆再亮的星子也吸引不了他們的注意力。

    「你?算命?」。異口同聲,可見,兩人多麼的有默契。

    「閉嘴——」,旁邊立刻一聲低吼送過來,「安理才剛睡著,你們想吵醒他嗎?」。

    呃——

    佟笑禮和簡子南微微的撇過臉,是了——有了兒子,自然沒有兄弟。呃——兒子是比弟兄還親一點。

    不過——

    這也不能怪他們啊,誰讓雪歌突然說出如此讓人驚怔的事情來嗎?

    雪歌——

    算命——

    這兩個東西,這輩子他們也沒有辦法把他們堆到一起去。

    拓拔殘的一聲吼,讓雪歌臉上的笑,更明顯了,她好看的看著兩位怔然的兄長,是啊,如果剛剛這句話不是她說的,恐怕連她自己也會浮上這種表情吧。

    「別誤會,自然不是雪歌會算命,而是前二個月,鎮上來了個算命的,聽說靈得很,鎮上的居民,有三分之一,都去拜訪過那位算命的呢,最最最難以讓人置信的是,那位算命的不是先生,而是小姐,是一位年僅二十三歲的小姐」。

    神奇吧——

    剛聽到的時候,她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個二十三歲的女子,卻征服了花其鎮三分之一居民的心,個個都拿她當親女兒來看。

    聽說,那算命小姐家傳算命之術,加上她天資聰穎,早在滿十六歲那年,就已經掛牌替人算命,到現在,已經算是小有名氣的算命師了呢。

    不過——

    她總日縮在租來的房子裡,成天也不外出,不與人打交道,比雪歌還要縮進自己的殼裡,都是別人去拜訪她,她也不主動的去拉生意。

    雪歌還聽說,那位算命師小姐是因為與家人不和,某件小事鬧翻了,才離家出走的,因為不想讓家裡人太快找到,所以,她能不出門,就盡量不出門。

    到今日止,雪歌還不止有機會去見上她一面。

    她有好奇心,卻還沒有好奇到非去見某一個人不可。

    「哦——」。

    佟笑禮和簡子南都鬆了一口氣,那個算命師小姐到底有多神秘,有多靈,與他們全然無關,只要雪歌還是雪歌,並沒有因為久居花其鎮,還學上什麼讓人太過訝異的技術就好。()

    平凡是福。

    平凡是福啊。

    「雪歌,差點被你嚇到了,幸虧那個算命師不是你,否則,為兄我一定去砸了你的攤子」。

    「若然是雪歌,你們也不會真的去砸,相信,一定會讓更多的人去捧場才是」。

    「會是才有鬼」。簡子南輕哼一聲,「那種東西,不信也罷」。

    一路閒聊,拓拔殘都不曾再參上一句話,他的全副心思,放在睡著的安理身上,他很疼安理,很愛安理,這一點,無庸置凝。

    所以,連安理睡夢中的樣子,他也能看得如此出神。

    夜,更深。

    花其鎮居民,大部分,已經入睡前往找尋周公聊天,連隔壁張家二老,也早早的熄了燈。

    「很晚了,你們也該回去休息」。站起了身,雪歌來到拓拔殘面前,伸手,剛要抱起安理,卻被拓拔殘驀然站起的身軀驚了一下,他抱著安理,頭也不回的往屋裡走去,雪歌無奈只好跟在他的身後,進了屋。

    估且當他這是體貼。

    孩子越大,自然越重,或許,安理再大一些,雪歌也抱不動了。

    佟笑禮和簡子南識相的沒有跟上前去。

    大哥有此一著,他們也不意外了。

    潛意識裡,大哥還是關心雪歌的,不管這種關心是從何時開始的,他們都樂見其從。

    這些日子,雪歌身邊並非沒有出現合適的男人,但是,她仍然是一點特別的感覺都沒有,所以,佟笑禮和簡子南才會擔心。

    擔心依雪歌的性子,真的打算一輩子就這樣過了。

    女人,終究要找個男人陪在她的身邊,好好的疼她,好好的寵她不是嗎?

    雪歌,也不能例外啊……

    屋內

    育嬰室的小床,並不曾用過,安理很小,所以,她把安理的小床,搬到了她的房裡,晚上,母子同睡。

    安理要是有一點動靜,她也可以在第一時間知曉。

    拓拔殘進了雪歌的房裡,小心亦亦的將安理放在嬰兒床上,替他蓋好了被子,在他粉嫩的小臉上烙下一個吻,才肯站起身。

    卻不曾往外走——

    雪歌就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並沒有出聲打擾,他是安理的父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她沒有權力去干涉。

    不過——

    做完了這些,他不是該離開了嗎?還是說——他要站在這裡,看著安理睡覺,直到安理醒過來。

    「你——還不累嗎?」。她輕聲出言提醒,夜深,也累,該睡下了。

    拓拔殘幽幽回頭,看了她一眼之後,雙眸,再度回到小安理的身上。

    然後,餘光,掃向那張床,她睡的床,曾經,他也睡過。

    「你累了嗎?」。徐緩的嗓音,沒有半點暴戾之氣,沒有惱,沒有煩,沒有燥,聽來,他此時似乎很心平氣和,「和他們聊天,你累了嗎?」。語氣,稍稍的加重了些。他的雙拳也握緊了些。

    該死的,就是連笑禮和子南,他也不准——

    她該死的幹嘛對著別的男人笑得那麼開心。

    呃?

    微微一怔,一瞬之間,雪歌還不能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後,才驀然回神,他在氣,他在惱,她與笑禮和子南高興的聊天,也惹到他了嗎?

    明明,他就是一心一意的在照顧小安理啊。

    「你——這是怎麼了?」。微微蹙眉,她不明白,他的情緒,何為變的如此快速。

    一轉頭,有一瞬間,拓拔殘的表情,是掙擰的,也只是一瞬間,他努力平復自己紊亂的心,剛毅的俊臉上,緩和了情緒。

    「沒什麼,你不累嗎?累就早點休息吧」。他交代。

    雪歌微微頷首,在花其鎮居住的日子亦非一天兩天,她早就習慣了這兒的步調,晚上,亦不會太晚睡。

    這個時候,若是平明,她也該熄了燈,入了眠。

    靜靜的看著前方高大挺拔的身影,三分鐘過後——他,還在她的眼前,雪歌用力的眨了眨眼,而後,輕輕搖頭,看他的樣子,似乎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你——還不去休息嗎?」。他該不會真的打算在這裡站上一個晚上吧。

    雖然,這真的毫無意義。

    「嗯——」,似有若無的一聲輕應,拓拔殘回頭看了她一眼,而後,當著她的面,進入浴室,打開水,沖涼——

    當水聲刷過耳膜時,雪歌還不大確定眼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直到拓拔殘全身光溜溜只圍著她的浴巾——對他而言實在是不夠大,只能人遮攔住重要部分,未曾擦乾的水珠,一滴一滴——滑下——

    輕輕的抽了口涼氣,雪歌懷凝自己到底有多久不曾陷入這樣的窘境當中,他,盡理所當然的用她的浴室洗澡,用她的浴巾——

    這個男人,還是一慣的霸道。

    他似乎忘記了某件事情。

    「你——為什麼——」。

    「我累了,你不累嗎?」。黑眸,刷過她錯鄂的小臉上,閃過一抹悅色,薄唇輕輕上揚,他喜歡看她這樣的表情。

    雖然,真的不大適合出現在姓佟名雪歌的女人臉上。

    「我也累了——」,努力的平復自己剛剛因為錯鄂而怔然的心,她看著他,定定的看著他,「現在呢?你不回去睡嗎?」。回去——那棟他花了大錢,卻不曾住過多久的屋子。

    傾身往床上一躺,拓拔殘怡然極了。

    「不,我習慣睡這裡——」。

    是啊——

    租下那棟房子,他住的機會並不多,他也不曾想過以後還會再去住那棟房子,租來,就是為了讓子南和笑禮有個落腳處。

    習慣——

    一個男人可以習慣的東西太多了,但是,雪歌絕對不會認為拓拔殘這個會是什麼好習慣。

    「你的身上還沒有擦乾——哦,天,我說的不是這個,那是我的床,我的,你明白嗎?現在你睡了,我要睡哪?」。

    拓拔殘理所當然的拍拍床的另一側,那邊,空著,「這張床很大,足夠我們一起睡,而且,還有隔壁不是嗎?你之前也一直睡在那邊,雖然床是小了點,要是你想睡得舒服一點,我不介意你睡在我的旁邊——」。

    聽聽,瞧瞧——

    這是什麼語氣,是恩賜嗎?她是不是該跪下來感謝他的大恩大德。

    「拓拔殘——」,她努力制止自己想尖叫的衝動。「你以為你這是在幹什麼?我們要以什麼關係共同躺在這張床上,你已經租了屋子,並不是沒有地方可以住,而且——有笑禮和子南陪著你,現在,請你馬上起來,穿好衣服,相信笑禮和子南一定還在外面等著你」。

    就算不在,她也會把他們叫過來。

    最好是將這個不知道又在想什麼男的一把拖過去。

    「關係?」。黑眸猝然一瞇,後半句,他自動忽略,「沒有關係可以製造關係,更何況,我們有關係」。黑眸一斜,斜睨著一旁酣睡著的小安理,那就是他們的關係,他們連兒子都有了,憑什麼不能同睡一張床。

    他就是不想離開這張床。

    他就是不想去睡其他地方。

    他就是賴定了這裡,她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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