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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二章 文 / 夏依

    雪歌的情緒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整天,她只是呆在屋裡,除了吃飯時間——拓拔殘並沒有打擾她,一直,是他帶著安理在外頭玩耍,一直,是他與那些來關懷的居民們應對,他知道她需要時間好好理清自己的情緒。

    那麼——

    他會給她時間,她想要多久,都可以——

    屋外,平地上——

    該來的人,來過了,該走的人,也走了——拓拔殘只是告訴大家,雪歌累了,需要休息,過二天就好,大家亦不方便打擾,發生了別天那樣的事情,任誰心裡都不會好過的,不會舒坦,不會那麼容易釋懷的。

    開心亦是,躲在家裡不曾踏出房門半步,連元布良也把所有的事情交給其他人處理,只為了守住自己的妻子,不讓她再傷心,再難過。

    天空,飄著朵朵白雲。

    是個好天氣。

    安理乖巧的坐在拓拔殘身邊,看著好遠好遠的地方,小臉上,揚著一抹不符合他年齡的憂色,媽媽不舒服了嗎?

    「爸爸——」。

    「嗯?」。拓拔殘側首,凝著兒子的小臉,而後,伸手輕撫。「怎麼了?」。

    「媽媽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請醫生?」。

    「不要,媽媽只是累了,不是生病,過一會就會出來陪我們」。

    「哦——」,輕頷著首,安理應著,「是不是昨天安理不乖媽媽還在生氣」。

    「當然不是」。拓拔殘長手一伸,將安理拉到懷裡輕擁著,「媽媽永遠都不會生安理的氣,媽媽是太疼安理了,安理別擔心,媽媽什麼事都沒有」。

    「真的?」。

    「當然,爸爸有騙過安理嗎?」。

    「沒有」。

    安理用力的搖頭,爸爸從來都沒有騙過安理,媽媽也是,安理是爸爸媽媽最疼愛的小孩子,所以——媽媽才不會生安理的氣呢。

    對啊——

    爸爸沒有騙她。

    「那——爸爸,我們去外婆家,告訴外婆,拜託她做媽媽最喜歡吃的菜,好不好?」抱著拓拔殘的手,安理的眼中,閃著點點亮光。

    小臉上,亦消失了剛才的擔憂,泛著笑意。

    拓拔殘疼寵的直頷首。

    「好,當然好——」。

    於是,父子倆一同上了張家,其實,就算他們不來,張媽早就已經張羅妥當了,都是一些雪歌愛吃的食物,當然——也做了不少他們父子倆愛吃的食物,而且,是相當的開胃,看一眼,聞聞味兒,肚裡的饞蟲便立刻跑出來叫囂。

    中午的食物,清淡了些,因為雪歌著食沒有什麼味口。

    不過,也不能一整天都吃得清清淡淡,用過午餐不久,張媽已經在張羅雪歌的吃食,可費心了,誰讓張家無事惹上了秋如,才讓雪歌心情不好呢……

    靜靜的躺在床上,思緒是一片空白,記憶深處,有些東西,變得清晰了。

    從懂事開始,從此時此刻——

    「佟雪歌,你是個假人嗎?」。喃喃自語著,望著天花板的明眸不曾眨過,她當然不是假人,早在之前,她就知道自己的理性的一面當家,所以——情緒化的機會實在不多。

    一旦發生了從來不曾想過的事情之後,她才明白,這樣的理智,讓她錯失了多少東西,與安理的母子親情——也太過理智。與張伯和張媽形同父女,母女的情感,亦太理智,與笑禮和子南的兄妹之情亦是。

    說來,她是不合格的。

    若是以前,她會萬分慶幸自己的情緒如此平靜,不會因為一些小事而大起大落,不會因為某些事情而變得神經質。

    更不會因為某些事情,讓自己完完全全的變了個人。

    但是——

    現在想想,若是變了,若是改了,若是偶爾神經質一下,並沒有什麼不好。

    安理才四歲,是個孩子,孩子都該天真,都該快樂,他卻比尋常的孩子更安靜,更乖巧,更懂事。

    是的——

    他很乖,完全都不尋找大人操心。

    可是,是不是正因為如此,安理也少了好多孩子該有的快樂呢。

    從前不曾意識到,現在——突然之間,不曾有過的感覺激湧向她,似乎要將她活活的掩沒。

    她平靜的太久,所以不習慣,不適應——

    她必須花時間來理清自己的心,自己的情緒。

    一天時間,夠嗎?

    或許,不夠,但是——有些東西,她能看得更清,看得更明,這就夠了,窗外的天,亮著,暖暖的日子還沒有下山。

    視線轉向一牆上的時鐘,下午四點——他們,都在外面,剛剛還聽到他們的聲音,殘和安理的——

    是啊——

    她該安心的,安理不止有她,還有他,那個叫拓拔殘的男人,他說過,不會讓安理再受到一點傷害。

    他說到,便能做到不是嗎?

    用力的閉了一下眼,半晌之後,再度睜開,眼中,恢復了清明,唇畔揚起了濕暖的笑,她,仍是佟雪歌,只是,心底,有些東西,開始慢慢的變了……

    沖了涼,換了衣服,便是換了一種心情。

    步出屋外,空蕩蕩的沒有瞧見兒子和他的人影,倒是隔壁屋裡,傳來安理的笑鬧,啟步,她朝著隔壁走去。

    「安理——那是媽媽喜歡吃的東西——」,拓拔殘來不及抓住兒子的小手,安理已經夾起一塊放進嘴裡,張媽的手藝很好,菜煮的非常的合味。

    直到食物下了肚,安理才抬起眼,認真的看著父親。

    「爸爸,我知道這是媽媽喜歡吃的東西,所以,要幫媽媽嘗嘗味道嘛,婆婆,好好吃」。說完,又轉向對著張媽大聲說。

    「那當然」。張媽得意的笑著,「婆婆煮的東西可好吃了,安理要多吃點哦」。

    「嗯」。安理用力的點頭。

    他要吃多多,然後快快長大。

    「小傢伙是做什麼都有理了」。拓拔殘無奈的搖頭,這麼小就這麼聰明,長大了以後還得了。一轉頭,卻見雪歌從外走進,「安理,媽媽來了」。長手輕撫兒子的發頂,安理立刻轉頭,丟下手中筷子,跑向雪歌。

    「媽媽——媽媽——」。

    飛撲過去,抱著雪歌不放,雪歌失笑的看著略微撤嬌的小安理,「怎麼了?這麼想媽媽?」。

    「當然想啊——」小安理抬起頭,「媽媽,你笑了——」。凝著雪歌的笑臉,安理很認真的說。

    雪歌眨眼,朝著兒子做一個可愛的鬼臉。

    以前——

    她是絕計不會有這樣的表情。

    安理當場怔了怔。

    「怎麼?安理不喜歡媽媽笑嗎?」。

    立刻,安理回過神來,用力的搖頭,「不是不是,安理最喜歡媽媽笑了」。而後,笑著轉頭,告訴張伯,張媽,拓拔殘這個好消息,「媽媽好了」。

    比以前更好了呢,還會做好可愛好可愛的鬼臉哦。

    安理得意的想。

    那一晚——

    桌上只聽見安理快樂的笑聲,媽媽變得不一樣了呢……

    拓拔殘退了之前所租下來的房子,因為以後,再也沒有必要了,張伯和張媽非常堅持以後他們回來只能住在張家。

    因為,雪歌是張家的女兒,拓拔殘是張家外孫兒的爸爸,是親戚來的。

    當然——

    張媽再也沒有一味的逼迫詢問拓拔殘到底什麼時候要娶雪歌,什麼時候結婚辦喜酒,年輕人的事兒,就讓年經人自己來。

    憑她幾十年的生活經驗,看人是不會錯的,拓拔殘那小子,可是把安理和雪歌疼進了骨子裡,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雪歌應允,一個月會回張家一次,看望他們。

    張媽倒是不強求。

    要他們有時間再回來,沒有時間也沒有關係,他們也可以去南部,反正不遠。張舉韶一直沉默,最後,才與拓拔殘交換了一個男人才懂的眼神。

    用力的握了握手。

    直到兩個人的手都快握斷了才伸手。

    「你要開車」。張舉韶皮笑肉不笑的說。

    「謝謝體諒」。拓拔殘咬牙切齒,若是再大力一點,兩人的手骨也差不多該移了位,這男人——心裡還記恨著。

    哼——

    他就一直恨吧,反正雪歌不會嫁進張家,做張家的兒媳婦。

    她是安理的母親,是他的女人。

    誰也別想打她的主意……

    回到南部之後,雪歌突然變得忙碌了起來,她不僅跟以前的朋友取得聯繫,還告訴拓拔殘,她要去工作。

    「工作?好啊——」,這個提議,拓拔殘相當樂意接受,「反正你也很長時間沒有到公司去過了,明天一起上班?」。

    明天?一起上班?

    立刻——

    雪歌明白了拓拔殘的意思,顯然,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所說的上班,自然不是到日月集團去上班,而拓拔殘,他就是這個意思。

    「集團現在很穩定,也不需要多我一個人去吃閒飯」。一直以來,她也不明白自己的真正興趣在哪裡,以前,只要不太討厭的事情,她就當興趣來看,現在,才知道,壓根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沒有辦法——

    以前的生活,可沒有讓她選擇自己興趣的機會。

    她得跟著生活走。

    現在——她似乎有了選擇的機會。

    「吃閒飯?」。拓拔殘長手一伸,將她扯進懷裡,「什麼叫吃閒飯?從明天開始,你就是總裁大人的私人助理,專門滿足總裁大人的需要」。這個位置,可是從她離開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為她保守著呢。

    現在——

    她自己都有這個意願,他自然是樂呵呵的接受了。本來,他是不希望她太累,以前就停不下來,都是表現屬於她強勢的一面,連他給她的那筆錢,她也是一分都沒有動,這些年,養著小安理,全是花她的錢。

    天知道,他有多麼的懊惱,直想敲開她的小腦袋瓜子瞧瞧裡頭裝的是什麼東西,可以讓她固勢至此。

    她是安理的媽沒錯,可他是安理的爸啊。她賺錢雖然不費多大的力氣,可是,哪有他賺得輕鬆,賺得多。

    活像是用了他一分錢,會讓她少活幾年一樣。

    這女人——

    不過——從今以後,她和兒子,一併歸他歸照顧了。

    她想工作,就讓她工作,她的改變,是細微的,卻也不是毫無痕跡可尋,只要稍微注意一點,就會發現,她冷靜的表現,已經大不如前。

    這是個好現像。

    沒錯了——

    這女人終於肯回來了,也終於肯上他的床了,但是,她的心裡,可不如他在意她一般的在意他。

    「哦——」,懶洋洋的抬起頭,瞇著眼,凝著他的黑眸,而後,伸出食指,輕點著他的胸口,「請問拓拔大總裁,你這可是公器私用?」。

    「胡說」。拓拔殘不客氣的逮住胸口的小手,握在大手之中,不讓它動上分毫,「你是拓拔總裁專有的,怎麼可以是公器,別人想都不要想,雪歌——你有興趣是好事,想做什麼都好,我也允許你在公司辦私事,但是——不准你去別的地方找事做,你忙忙碌碌已經夠久了,以後,不需要再忙了,知道嗎?」。

    不重的聲音,有些霸氣,輕柔的語調——

    雪歌很想搖頭,卻無法搖下這個頭。

    他是體貼她,是關心她,她自然明白——

    她也沒有非要去上班不可,有事情做,並不一定要到公司才能做,在家裡,同樣也可以。之前的太多年,她不都是一直過這樣的生活嗎?

    而且——

    她還可以在公司辦私事呢?

    雖然有點對不起日月集團裡的其他人。

    「好吧,那以後記得算兩份薪水」。

    「兩份?」拓拔殘改捏住她的俏鼻,「連總裁大人我都沒有兩份可以算,你想搞特殘嗎?」。

    「不想——」,特殘對待她敬謝不敏,「帶著安理一起去可不可以?」。

    「嗯——考慮考慮——」。

    「那好吧,我帶著安理到別的公司去試試」。

    「想都別想」。

    「呵呵——拓拔殘,你不要胡來——我——我們還要談正事——」。

    「今天休息,明天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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